第一章
夜深人静时分,白菱格在音乐声里沉入睡梦中。
她是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虽然面临极大的大学联考压力,但
父母的支持与关爱却可抵过任何压力,是她生命的泉源、生活的力量。
朦胧中,她隐隐约约听到吵架声──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陈素芬瞪着白源鸿,不相信他竟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我要离婚。”
“离婚!?”陈素芬声音尖锐的重复,“哈哈…你竟然敢说要离婚?!我睁只眼、闭只眼忍受你这几年在外头的花心,替你保留面子,现在你竟然要求离婚?”她的面容上有着深深的怨恨。
“就是你无关紧要的态度让我受不了!”白源鸿避开她的眼光,苦涩的说:“如果你有一点在乎我,你应该有所表示,而不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什么叫我一手造成的!?你以为你在外头花心我不生气、不吃醋吗?你错了,其实我恨不得拿把刀将你剁成碎片,以
我心头之恨!”
白源鸿没有说话,她现在生气已经太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揭穿你吗?是因为菱格。”陈素芬看着他,声泪俱下的说,“因为菱格年纪还小,她一直在我们的呵护下成长,我不忍打破她心中完美父母的形象呀!”
“素芬…”
“源鸿,我求求你,我爱你呀,不要跟我离婚好吗?”陈素芬紧紧拥住他,泪
面的哀求他。
她好爱他呀,结婚近二十年,即使后面这几年他们貌合神离,但她早已习惯有他在一旁,如果没有了他,她以后要如何过活?不行,他不能说离婚就离婚,她绝不答应!
“太迟了,素芬…”白源鸿不着痕迹的将陈素芬推离,脸上有着深深的歉疚与苦涩。
“为什么?”陈素芬不敢置信的摇头,“就算不爱我,也请你看在菱格的份上,源鸿,求你不要离开我们…”
白源鸿悲哀的看着陈素芬,再度坚决的摇头。他真的很想留下来,可是李希需要他,今生他已负了一个女人,不能再负另一个女人了。
“为什么?”陈素芬再次尖声的问,“难道你不爱菱格了吗?你成天挂在嘴边的小鲍主你都不要了吗?”
白源鸿深深的颤抖一下。他的小鲍主菱格,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到大的菱格──“菱格就要高中毕业了,她已经大到不需要父亲在一旁叮咛,她会懂的。”
下割心之痛,白源鸿冷静的说。
“你…你就这么狠心,非要跟我离婚?”陈素芬泪如雨下。
白源鸿点点头,看向挂在
头墙上的婚纱照。十九年了,那张唯一的婚纱照早已泛黄,照片中的人也有些模糊不清,而这正如他们的婚姻。
看着他的头点了又点,陈素芬的心死了。她用手背拭去脸上纵横的泪水,旋过身,冷冰冰的说:“好,我答应离婚。”
“你…”白源鸿愣住了。
“我说我答应离婚,不过得等菱格考完大学联考。”
“素芬…”白源鸿说不出话。离婚是他提的,如今目的达成,他的心却有如刀割般的痛苦,十数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你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要睡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呢!”说着,陈素芬迳自上
,倒头就睡。
白源鸿握紧拳头,他有股捶打墙壁的冲动,但他隐忍住了,替她关上了灯,退出房间,走进隔壁的书房。
陈素芬侧躺在
上,一手紧捂着嘴。她绝不让他听到自己嚎啕大哭的声音,绝不!
***
坐在楼梯口转角,菱格惨白着脸瞪着昏暗的前方,脸上有着明显未干的泪痕。
她在睡梦中被吵架声吵醒,循着声音来源走到父母房门前,将父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活在城堡中的一直只有她自己;原来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早已貌合神离;原来她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是父亲寻找另一
的绊脚石…哈!真是笑死人了,原来她竟是活在笑话中,哈哈哈…她笑得好苦,而这一夜成了她十八年来第一个无眠的夜。
***
一早,白菱格表现得与往常无异,亲完父母双颊后,神采奕奕的踏出家门上学去。
但绝对没有人知道她的下一步却是打电话到学校请病假,哈!那些呆板的老师竟然深信不疑,还要她在家好好休息!真是笑死她了。
接着她游走于大街小巷,不理会旁人讶异的眼光,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电影院,她买票进去,坐了两个多小时后,她再度走在阳光下。走累了,她随便找家民歌西餐厅坐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哩!
做了十八年的乖乖女,白菱格第一次说谎、第一次跷课、第一次出现于不良场所。
她要变坏,她想变坏,反正已没人管她了,她再乖也不会有人赞扬,她又何必呢?
曾经,她在父母的心中是乖女儿,在老师的心中是乖学生,在同学的心中是乖宝宝,在邻居的心中是乖孩子,她早已厌恶这个“乖”字了。就是她的乖、懂事让父亲无后顾之忧地在外头筑巢;就是她的乖、懂事让母亲不忍伤她,而酿成今
这种局面。天啊!难道她想做个乖孩子也有错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看着邻座几个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女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乖巧感到厌恶。看着她们花枝招展的打扮,再听到她们言不及义的对话,她一向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生活,也许能够试试,说不定这样她就能忘却烦恼,像她们一般畅所
言、享受开怀。
虽然心情极度灰暗,但白菱格还是忍不住被台上的歌声所吸引──听你那沉默的言语,不愿相信你真想离我而去爱恨情愁,涌上心头用最后的柔情爱你,冷漠的你竟让我拥抱空虚狂
烦忧,心中喧闹不休你为何不要,你为何不要,我给你的真情你又说不出原因,也好能让我死心你为何不要,你为何不要,我付出的真心请你告诉我原因,也好能教我死了心也好教我对你永远不再憧憬-你为何不要/词:郑华娟-随着歌者哀伤的歌声,她的泪水不
滑然落下,不知是为歌曲,还是为父母将要离异。就这样,她的心情随着歌声沉浮,眼泪更是不时的决堤而出。
她不要那么早回家,只因为想逃避那一刻的到来,虽然明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但她心中还是怀有一份期待,她实在不想太早面对现实!所以坐在民歌西餐厅内,她听着一首接一首的歌,看着一个接一个歌者上台,就是没有起身离去的意念。
她真的好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她宁愿永远待在这儿。只可惜时光匆匆,转眼已到她平常回家的时间。
菱格不慌不忙的起身结帐,缓步走出民歌西餐厅。
唉!到底她还是个乖孩子。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虽伤心、难过,却还是不忍让父母担心。菱格颓然的想。
在镜子面前,菱格尝试了各种笑脸与撒娇姿态。看着镜中人,她实在愈来愈讨厌自己的虚伪,更讨厌家中那片宁谧的虚情假意,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自从知道父母貌合神离的事实后,她再也没办法装作不知情,而享受父母的疼爱与骄宠,反而对于他们在她面前的惺惺作态感到恶心与憎恶。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可是她就是无法装作不在意。她好恨,好恨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偷听他们吵架;她好气,好气自己没勇气拆穿他们的矫
造作。她真的无法再这样下去了,所以决定暂时离开他们一段时间。
带着佯装的笑脸,提着一只行李,她缓步下楼。
“爸、妈,早。”
听到女儿的声音,陈素芬与白源鸿原本木然冷漠的脸庞顿时扬起笑意。
“早安。”陈素芬笑意盎然的回应,并将三明治递给菱格。
“早安,小鲍主。”白源鸿宠爱的亲了菱格的脸颊一下,笑着说。
菱格回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陈素芬与白源鸿则和往常一般的恩爱、调笑,任谁也看不出他们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即将要离婚的事实。
菱格冷冷的肴着他们高超的演技。她不明白在婚姻破灭的边缘,他们为何还能演出这种鹣鲽情深的样子,她真的不明白。
“爸、妈,昨天我跟你们说过,我今天开始要和娟娟闭关一个星期,所以…”她笑着伸出手。
“什么?”白源鸿挑眉,不懂的问。
“爸,你少来了,钱。”菱格佯装娇嗔的说。
“钱?什么钱呀?”
“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呀!”菱格理所当然的说。
“哦…生活费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看着她,由口袋中
出一叠钞票数了七张。
“才七千块?太少了啦,爸。”菱格大声的抗议。
“你的零用钱不是一天一千元吗?”
“那是住在家裹啊。现在我是要在外头住一个星期,七千元哪里够嘛!多一点啦,爸。”她撒娇的拉着父亲的衣袖。
“你哦…”白源鸿宠爱的拍拍她脸颊,又数了十三张千元大钞给她。
“两万块!谢谢爸,我最爱你了。”菱格笑说。
“你这丫头…”
“好了,你们父女俩好像忘了我的存在。”陈素芬吃味的说。
“妈,我也爱你。”菱格反应快的说。
“你少来了。”陈素芬忍不住翻白眼笑骂,“你老实告诉我们,你这一星期打算要到哪儿闭关?”
“这怎么能说,我是要去闭关啊,告诉你们,我哪里还闭得了关?”菱格顽皮的摇头。
“我们又不是仇家,有什么不行?”
“我不管。”
瞪着一脸不依的女儿,陈素芬叹口气,“好吧。这一个星期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饿着、累着了,还有不要太晚睡,记得要盖被子…”
“我知道了,妈。”菱格忍不住打断母亲的唠叨,“我已经够大了,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是呀,你都已经要高中毕业,能够照顾自己了”陈素芬兀自喃喃自语。
顿时,饭厅内笼罩着静默,在座三个人都为陈素芬不经意的一句话而沉默着。
“好了,我快迟到了,娟娟会把我掐死的。”终于,菱格首先忍受不住这种僵持的状况,开口说道。
“那…要记得打电话回来报平安。”陈素芬抬起头
代。
“我知道了,妈。”菱格在她脸上亲一下,又在父亲脸上亲一下,“爸、妈,我走了,再见。”
她笑着挥手,匆匆忙忙的赶出门,屋内则随着大门的关上而再度陷入寂静。
菱格冲得好快,她实在受不了再待在他们面前一秒钟了。
笑容在她踏出家门的刹那间崩溃,悲伤迅速爬上她脸庞。
父母的虚情假意令她憎恶,而她自己呢?她还不是在他们面前恶心巴啦的撒娇,佯装幸运儿的样子。
她实在好讨厌自己,好恨自己。
为什么不干脆对他们大声吼叫,要他们别假装了?为什么她不干脆对他们哭诉,求他们不要离婚?她为什么不敢说出心中的话,反而是夹着尾巴逃了出来?
白菱格,你真是个懦弱又虚伪的人!
“嘿,菱格,你很有舞蹈细胞哦!才教你几次而已,你就跳得有模有样,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先前的拙样哩!”小
边跳舞边对着表格大吼。
菱格丢给她一个灿烂的笑颜,继续扭动身子。
她和小
这群人认识不到一天,却好过同窗三年的同学,因为没有功课上的争名夺利与老师偏心与否的前提下,她们的相处模式完全是真诚以待,而且只求玩得尽兴。像现在,大伙在PUB的舞池随着DJ播放的舞曲尽情扭动身子,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更没有目的,只因为她们爱,她们高兴。
以前她末涉足PUB、舞厅这类地方时,总觉得出入这种地方的一定是太保、太妹等不入
、不学好的孩子,可是她错了,错得非常离谱。现在她终于知道,其实他们之所以会到这种大人们称为不良场所的地方,不是因为他们叛逆,也不是因为他们坏,只是他们想发
多余的精力,更想逃离大人世界的虚伪而已──就像她。
想到这点,菱格不
长叹一声。难道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们吗?他们又凭什么怒骂孩子们呢?
“啊,换歌了。”小
气的叫了声,拉着菱格回座位。
表格坐在位子上无聊的环顾四周,其中充斥着动人柔美的情歌旋律。真是笑死人了,这些情歌都是骗人的,她才不相信世上有那种此情不渝、海誓山盟之类的事,光看她父母和四周朋友的例子,她就已经觉悟了。
小
是单亲家庭,生父抛弃怀孕的母亲一去不回。
丽莉则是个孤儿,据说是父母离异后将她丢到孤儿院,任她自生自灭。
子-也是父母离异,父亲争取到她的抚养权,而她则多了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继母。
至于慧时则是私生女,她老妈只是她老爸的众多情妇之一。
由此可见,她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一个,毕竟她足足享受了十八年的亲情,她也该
足了才是,只是…“小姐,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一名陌生男子突然打断她的思绪,菱格侧头望了那男子一眼,“抱歉,我不会跳慢舞。”
“没关系,我会带你的。”
菱格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谢谢,我不想跳。”她明白的拒绝他。
“我叫彭国华。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迳自坐入菱格身旁的空位。
菱格快抓狂了。怎么会有这样不识趣的人?!她生气的侧脸看向别处,不理他。
“小姐,我…”
“你烦不烦呀!人家已经明白的拒绝你了,你还待在这做什么?碍眼呀!”小
嘲讽的说,而冷眼旁观的丽莉、子-、慧时则立刻笑了起来。
那名男子顿时双颊泛红。他狠狠的瞪她们一眼,忿忿不平的起身离去。
“哼!癞虾蟆想吃天鹅
。也不掂掂自己几两重,竟然想请我们的菱格跳舞!”子-嗤之以鼻的说。
“本来就是嘛!想请菱格跳舞,还得先经过我们四个人首肯才行,对不对?”慧时附议。
“对呀!谁不知道我们四个姊妹淘…不,五个姊妹淘的大名,想来搭讪也要选对时间呀!真是白痴一个。”丽莉接着说。
“老实说,菱格,你到底有多少追求者?”小
好奇的问,“今天晚上我已经看到七个男人过来跟你搭讪了。追求过你的男人是否像过江之-那么多?”
菱格自嘲的笑了一下。追求者?以前的她根本是个名副其实的乖宝宝,稍微爱玩的男生对她没兴趣,同是乖宝宝的男生害羞不敢表示,年纪较成
的男人则把她当妹妹,她哪裹来的追求者呀?
而且今天之所以会出现追求者,那还不是“人要衣装”造成的!都是小
她们将她打扮成这副花枝招展的样子,才会吸引那些讨人厌的蜜蜂、蚊子、苍蝇来的。
唉!说来好笑,活了十八个年头,今天竟是她第一次上妆打扮。
淡淡的粉底、暗褐的口红和俏丽的发型,将她脸部的特点都彰显出来,再配上时下流行的短裙、短上衣和高筒靴,更显出她窈窕美好的身段。
今天的她亮丽动人得令人无法
视,想当然耳,会吸引一些无聊男子。如果今天她穿着制服,她实在无法想像结果会如何,说不定那些狼豺虎豹对她会“却步三尺”,而不是现在的“垂涎三尺”,更甚者,将她看成怪物也说不定。
“喂,你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真的有数不清的男人追求过你吗?告诉我们嘛!”慧时半哀求的说。
“以你们第一次看见我的打扮,你们想我会有追求者吗?”菱格不答反问。
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我的天,你不提我们还真忘了呢!”小
摇摇头,笑岔气的说,“哦!你那时的穿着打扮可以说是土毙了,我不相信会有男生喜欢你。”
“何止土毙,简直是土到最高点了,我还以为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哩!”
“我看是大陆来的大陆妹吧。”
“不,我倒觉得她是走错空间了。”
菱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嘲笑她,不在意的任她们说,反正自己是土了点、老实了点,外加乖了点而已,她们要如何说,随便她们,反正又不会少一层皮。
“喂,还要不要跳舞?”小
突然转头问她。
菱格摇摇头。今天她跳够了,想必这样回旅馆应该会很好睡才是。
“那我们去逛士林夜市好不好?”小
兴致
的说。
“好呀!”慧时、子-、丽莉三人兴高采烈的附议。
“你呢,菱格?”小
问道。
“有何不可?”菱格耸耸肩。其实她是想回去睡觉的,但看她们如此兴致
的样子,她实在不好意思扫她们的兴,反正她明天也没事,明天再睡也不迟呀。
“那太好了,”丽莉大叫,“不过有件事一定要先做。”
“什么事?”大伙异口同声的问。
丽莉瞪她们一眼。“就是搬家呀!”
“搬家?谁要搬家呀?”慧时纳闷的问。
“菱格呀,还会有谁?”丽莉没好气的说。
“丽莉,我看不要啦。”菱格忍不住开口。刚刚谈笑间,丽莉知道她离家一个人住在旅馆,开玩笑要她搬到她那儿去,没想到她竟然当真。
“什么不要!难不成你嫌我房间太小?”丽莉生气的问。
“不是的,我怕这样太麻烦你了,何况我现在住旅馆不也好好的吗?”菱格解释。
“什么好好的,你以为你有钱呀!”丽莉瞪着她,“住一晚旅馆要一千多元啊,而且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那多无聊。你搬去跟我住,我们俩正好有伴。我那儿虽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呀!绝对容得下你的,你放心吧!”
“可是…”菱格还是犹像不决。
“别可是了,我们就这样说走。”丽莉打断她的话,“不过你可别太高兴,今天晚上的大餐由你出钱请客。”
“谢谢你,丽莉。”看着她坚决的表情,菱格感动的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丽莉见目的达到,高兴的大叫:“今天我们可要大吃特吃一顿,菱格,小心你的钱包了。”
“好,随你们吃。谁能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我就跪着叫她妈。”菱格感染了她们兴奋的心情,不暇思索的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哦!”小
斜睨着她,“我们这群人中有一个叫『真会吃』的人哦!”
“小
,你讨打呀,我哪是叫『真会吃』!我叫曾慧时,曾子的曾,智慧的慧,时间的时。你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慧时吹胡子瞪眼的抗议。
“曾慧时,真会吃,很像嘛!”小
耸耸肩。
顿时,其他三人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
打打闹闹中,五个女孩走出PUB,朝菱格住的旅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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