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婆你最大
十年…
舒悦不敢置信地抬眸望向裴译, “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思?”
裴译
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在嘲笑着自己默默暗恋的那十年会有多么的愚蠢。
或许, 他早该大胆地靠近她。
如果是那样的话, 说不定他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也不会白白蹉跎了十年的时光。
舒悦仍处于震惊之中, 呆愣地看着他。
裴译一声叹息,思绪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开始了他的娓娓道来“16岁那年, 我得知了一个彻底颠覆我三观的真相。”
16岁那年,裴译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那时的薛祁薇并不像如今这般模样, 好似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 冷漠淡泊得令人心疼。
她在意裴译,在意裴志远,更在意这个家。
裴译清楚的记得,那是他16岁生日的晚上,他和薛祁薇等了裴志远整整一天, 只为等来这个他最爱的父亲,陪他过一次生日。
只可惜,裴志远直到凌晨三点才喝得烂醉如泥的回来了。
裴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薛祁薇那晚铁青的脸色, 和她那双因为极力克制而青筋尽显的手。
她不断起伏的
膛,还有那紧咬的牙关, 都昭示着她此刻的忍无可忍。
果不其然, 裴译第一次看见往常那般优雅的母亲, 对着自己的父亲怒目相向,甚至破口大骂“裴志远,今天是你儿子的16岁生日!平时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他每年只有一次的生日,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回来,好好陪陪他?他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啊!”裴志远意识有些模糊,显然是醉的不轻,根本就不知此刻的自己说了些什么,又是如何的伤人至深。
他步伐踉跄,整个人犹如悬浮在空中般跌跌撞撞。
直至他来到了薛祁薇的面前,指着那气急败坏,已全然不顾高雅形象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冷笑“呵…薛祁薇,你这算是在指责我?呵…如果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家族利益,我
不得已娶了你,我和琴琴如今孩子都有了!”
薛祁薇双手颤抖,全身抖得如同筛糠般,却仍不忘捂住裴译的耳朵,温柔地安抚着他“乖,小译,你爸爸喝醉了,他说的都是胡话,你别信他。”
可喝醉的裴志远早已失去了基本的判断,仍旧不依不饶,拽住了裴译的胳膊,就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字一顿,充
嘲讽“裴译,你听清楚了!爸爸从来就没有爱过你的妈妈,爸爸…”他捶了捶心口,痛苦不堪,缓了缓,又继续说道“在认识你妈妈之前…我…我就…已经喜欢上了别人。爸爸娶你妈妈是…是被
无奈的。”
16岁的裴译完全震惊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事实证明,这些年来裴志远对他那冷漠疏离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顷刻间,他的眼泪便
了下来,止也止不住,他捂住耳朵,不愿去听,痛苦万分地高喊着“你骗人!骗人!我不听不听!”
薛祁薇望着得知真相后早已崩溃的儿子,再也无法容忍,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裴志远的脸上“你给我滚!从今
起,我对你不会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怎样对我都可以,嫁给你是我的错,是我没有
清你的真心,就傻傻地以为这便是所谓的一辈子!但这些又关裴译什么事?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将你所谓的痛苦加诸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他是无辜的!裴志远,从今往后,我们山高水长,再见面亦是陌路!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便是爱上了你!”
或许是这一巴掌的力道太重,从而打醒了醉酒的裴志远,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他
目苍凉地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全是痛苦与挣扎。
他不断摇摆着脑袋,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报应啊!”从那一天起,裴译便不再叫裴志远为爸爸了。
也是从那天起,薛祁薇宛如变了个人似的死了心,没了爱,从此不理红尘,不问世事,一心沉醉于栽花养鱼这所谓的乐趣里。
后来,裴译在宁嫂的口中得知了裴志远心中的那个女人身在何处。
他本就恨透了这个女人,这样一来,更是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替他,还有他妈妈,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乎,16岁的男孩,带着一腔孤勇,与
身的傲骨,独自买了车票,踏上了寻找那个让他父亲念念不忘的女人之旅。
他永远也忘不了,16岁时,他走过的那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
裴译从小就生活在金字塔的顶端,享受着物质所给予他的一切,却从不知人世间竟会有如此贫穷、闭
且落后的地方。
为了找到那个女人,他白色的球鞋上,已沾
了泥泞。
他顺着纸条上的地址,挨家挨户的询问,终于找到了那间屋子——那个破败不堪,甚至连雨水也无法遮挡的地方,那个在他眼里根本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女人穿着十分朴素,与裴译想象中的那个狐狸
,相差了太远太远…
由于常年劳作的关系,她的脸色黝黑,皮肤
糙,五官顶多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这样的一个女人,与薛祁薇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裴译怎么也无法想明白,裴志远为何会爱上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伤了母亲的心。
他怔怔地站立在原地,女人回身看到了他,眼底里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惊诧“小朋友,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饿了?”
裴译怔忡着眼,没有回话。
女人温柔凑近,一点点俯身,蹲在了他的身侧,将家中唯一的白面馒头递给了他“吃吧,可香了。”
一瞬之间,他的眼眶突然就红了,那一刻,他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都仿佛被人给
干了。
他可笑地发觉,支撑着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唯一理由好似在这一个瞬间,已然消失殆尽…
他猛然间惊觉——他对这个女人居然恨不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手里始终握着女人给他的那个白面馒头。
走至荷塘时,他因为精神恍惚,一个不留神,整个人直直地跌了进去。
水没(mò)过了他的头顶,慌乱间,他的右脚不知被什么植物给紧紧地
绕住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
就这样,水渐渐钻入了他的口鼻,堵住了他的呼吸,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意识也在逐渐涣散。
下一秒,他可能就要死了。
那一刻,他甚至在内心深处悲哀地想着,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裴志远可会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不舍。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
着翅膀的天使,正飞速地跑至他的身边,冲着他急切地喊着“哥哥,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他突然就有了希望,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裴译,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能!你死了,宁嫂和你妈该会有多伤心啊!
想到这,他刹那间便又有了力量。
他开始死命地咬着
,十指陷入了
里,试图用疼痛来换回自己的意识。
终于,他看清了眼前的女孩——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即使穿着最为廉价且破旧的衣衫,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他奋力向上一挣,趁着
息的空间,扯着嗓子朝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光凭你…你一个人的力气…是…是救不了我的…我…我的脚…被…被东西
住了…你…你…快去…叫几个大人来帮忙。”
女孩并未听他的话,而是一股脑扎进了荷塘里,在他惊慌失措的眼神里,憋足了一口气,潜至了他的脚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做农活的工具,将他脚下的束缚彻底解除。
这之后,两人双双游至岸边,大口大口地
着
气。
“谢谢你。”裴译望着身边的小女孩真诚道谢。
女孩腼腆地抿了抿
,忙摆手示意“不用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女孩一声轻笑,一双大眼仿佛会说话般,溢
了细碎的光“舒悦。舒服的舒,喜悦的悦。”
彼时,他16岁,她14岁。
那次过后,裴译回了家,再也没去找过那个女人。
但那个笑起来好似春光般明媚的女孩却是从那一天起,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心间。
可裴译却并未多想,他只觉舒悦之于他所有的复杂情感,都仅仅只是源自于感激——感激她在那样的一个午后,犹如天使般降临,将他带离了黑暗与恐惧,捡回了一条差点就失去的性命。
直到两年过后,舒悦16岁,正式踏足娱乐圈,参演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影片,虽然基本都是跑龙套,但裴译却不止一次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身影。
从那以后,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了有关她的一切。
他渐渐知晓,她叫舒悦,16岁,不论从颜值还是演技上来说,她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她的天赋,或许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超越的上天馈赠。
从18岁到28岁,这个女人从不认识他,而她却占据了他整整十年的思念与爱慕。
他说不清是从何时开始爱上的她。
这感觉太过荒唐,就好似一名普通的观众,爱上了电视机里的明星,而这个明星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妄想。
他本想克制住这份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的爱恋,但不知不觉中,竟是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无法抑制。
最终,他还是迈出了第一步,用五亿的身家,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向她抛出了
饵,等着她一点一滴的上钩,直至完全被他俘获。
这便是他埋藏在心底里将近十年的秘密,舒悦听完后,已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闭眼,捂住
口,感受着那一下快过一下的高频率心跳,
不住红了眼眶。
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竟因为她随意的一个善心举动,想了她十年,念了她十年,也爱了她十年…
她的眼泪犹如一颗颗珍珠般滑落,挡住了她的视线,令她心生烦躁,又觉自己没用,除了哭还是哭。
因此,她负起般地抬手,动作全然没有半分的温柔,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双眼。
“故事听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译仿佛是卸下了多年的感情重担般轻松了不少,可舒悦的内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沉默了半晌,她猛地一跃而起,在裴译
脸的不解中,叉
冷哼“十年啊!你居然害我白白做了十年的单身狗!说说看吧,我要怎么罚你?”
裴译偏头,眼底里
是纵容,轻笑出声“嗯,你想怎么罚?”
舒悦嘟着嘴,眼珠子转了一圈,某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
片刻后,她定定地望向他,眼神诚恳而认真“就罚你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下下下辈子的十年,都只属于我一人吧。你害我白白单身了十年,就用你自己的生生世世来弥补吧。”
闻言,男人眼神震颤,心底里的感动早已无法言语,只能用行动来表达一切。
倏地,他单手捏起她的下巴,牢牢地攫住了她的
。
她仰着头,闭眼,忘情回应,沉醉,
离,直至无法自拔…
一时之间,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痴
狂热…
M.bwO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