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谷言风忿忿的挂上电话后,马上宣布会议结束,十万火急的赶回办公室。那女人到底又做了什么事,可恶的是她竟然敢挂他电话,这下他不好好跟她算帐才怪。
他用力推开大门,
火的双眼很快找到躲在桌卜发抖的席澄欣,他毫不费力的便将她揪出来。
在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谷言风的脸色难看得如火山爆发前夕,除了山雨
来,还有可能天崩地裂;在强忍下,他勉强压制些许的火气,但仍如女人二十八天一次的…呃…是如台风过境,办公室里现在正面临十级风暴,
而现在,公司经理级以上的职员全都在谷言风的办公室中,“享受”他那恐怖的威力。
“你没有问对方是谁吗?”谷言风捺着
子问。
席澄欣自知理亏,而且还有几十双大大小小、颇有埋怨的眼睛瞅着她看,她纵使有话也不敢说了。
“你没有问对方是谁吗?”谷言风又问了一次,语气明显带着火药味。
只要有眼睛的人,部看得到谷言风额际那一条条显而易见的青色纹路——火山爆发前兆,小心!
席澄欣头是
得不能再低了,也快被这股可怕的气氛给吓得哭出来;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挂上电话的嘛!她哪里知道要先按保留键后才可以把电话挂上,她以为…她以为…救命呀!谁可以来救她?
她立即想到一个人,不过她要怎么打电话求救?电话近在眼前,但她突然觉得它离她似乎很遥远。
看来她今天难逃一死了,还是认命吧!
“要我问你几遍你才要回答我?”谷言风终于爆发了,怒不可遏的拍打了一下桌面。
席澄欣肩膀一缩,“我…我忘了。”
她的声音细得跟蚊子一样,不过还是一字不
的传进了他的耳里。
接电话时她真的是好紧张,而且对方说出的数字让她更紧张,一紧张她就什么都忘了,脑袋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就是想赶紧将电话转接过去给他,哪里知道会被她给挂断。
谷言风的脸色明显由青转黑,阴沉的黑眸如深潭,威胁
十足。“忘了?”他冷冷的自
问进出这两个字,瞬间让四周温度一降。
“对…对不起。”她知道道歉没用,但或许说出来还可以“减刑”
“你以为这三个字就可以解决了?你一个不小心就把可以说是今年最大的案子给…给丢了,现在你以为只要道个歉就可以了事吗?”他快被这女人的粗心大意和
线的行径气死了。
当初还真不该让钟秘书离开办公室…唉!想来想去实也不能全怪席澄欣,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为这件案子可惜,越想就越不甘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一个仰头,席澄欣眼底积
许久的泪水哗啦哗啦的
下,如坏掉的水龙头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哪里知道这电话要先按保留键才可以挂上。”她回得理直气壮,不过下一秒却泪如雨下。“大不了我这辈子免费帮际工作都不领薪水,就当作是还你嘛!”
她这次捅的楼子可真大,上亿耶!她就算赚一辈子也不可能还得清,说下定还会连累下一代;若真如此,她造的孽可真重了。
谷言风的气势瞬间少了一大半,不讳言是被她的话吓到。他并不因为她要无薪帮他工作而高兴,有钱的工作她都可以搞成这样,那没钱的工作岂不把他的公司
垮了?“做白工的事就免了,对方如果有诚意,应该还会再打电话来才是。”他可不是在帮她说话,是替自己找台阶下。
暴风圈终于远离,危险警告也解除,可是雨还是很大,有积水的倾向——当然,这指的是席澄欣的眼泪。
她知道谷言风已经不生气了,也知道身旁那些人都回到工作岗位去了,办公室里就剩她和他。
虽然他也说做白工的事就免了,可是他就是在她提出这要求后火气才消失的,可见他一定是骗她,这下她真的得用一辈子来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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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言风焦躁的在桌子与沙发间来回走了不下二十次,本来摆放在身后的双手-到前
,再从前
-至额际,不住的
着太阳
。
他已经被她可怕的哭声吵得头快爆炸了,不管他怎么哄、怎么骗,就算是软言好语的向她提出保证,她就是不听,或者说是听不进去。
“拜托你,不要再哭了!”他也想哭,是被她
的。“我跟你打包票,我绝对还是像以前一样按时付你薪水,绝不会要你做白工。”拜托!他从来没说过要她一辈子都不领薪的帮他工作,况且就算她真的愿意做义工,他也没这个胆。
席澄欣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哭。
谷言风翻了个白眼,手掌用力的按了下发疼的脑袋。
到底要他怎样做她才愿意把“水龙头”扭紧?
“你到底要我怎样嘛!”他十指用力的紧握一起,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你不要再哭啦!”他几乎是吼出声。
他本想吓吓她,希望她能因此而不哭,不过却反倒造成了反效果。
被谷言风这么一吼,不知足害怕还是那股不肯屈服的心情,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肩膀还因此抖动得更厉害,呜咽啜泣声大到办公室外部听得见。
谷言风顿感无力,肩膀也垂了下来。他在心里不知祈祷了多少次,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在她的眼泪下。他走上前轻轻地将她拥人怀里,软言哄劝道:“好啦!不要再哭了,我投降了行不行?”
席澄欣摇摇头,眼泪还是继续掉。
“我帮你加薪,拜托你不要再哭了。”只要她不哭,要他怎样都行。
加薪?这主意不错,领了五年的固定薪水,席澄欣早就想加薪了。她仰头望着他,眼泪还足哗啦哗啦
不停。“加多少?”
“百分之十。”
席澄欣在心里大略算了下,也没加多少嘛!于是她低头继续哭。
“二十,百分之二十。”
席澄欣心里又算了下,是还可以啦!不过高点更好,努力哭下去!
这样还不够?谷言风开始急了。“三十。”这总可以下吧!
三十呀…是不错,不过再高一点就更完美了。呜…
妈呀!这女人胃口好像太大了吧!“四十,这已经是最后极限了。”他感觉自己正被一个“狮子女”
榨。
四十耶!席澄欣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看在钱的份上。她就不哭了。“是从这个月开始吗?”
“对,就从这个月开始。”谷言风无奈的道。
太好了!席澄欣擦掉眼泪,
起身时临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原本收回的眼泪瞬间又
下。“不行!你还要再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你不哭,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没问题。”薪水都加了,还有什么比这个严重的?
席澄欣眼泪还是继续掉,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再回来时手上拿着相机,泪水盈盈的眸子里多了可怜和无助。“让我拍一张照片。”
能不答应吗?他终于尝到骑虎难下的滋味了。
他唯一能做的,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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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眼泪这么好用,当初就再多哭几下。
席澄欣看着薪资单上头多了万把块,心里那股贪念自然浮现。
对嘛!那时候她怎么这么快放弃呢?纵使他已经说是最后极限了,但只要她再给他用力的哭、努力的哭,要加到百分之五十绝不是问题。
还真是可惜呀!
不过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而且她也达成了心愿,拍了十几张的照片。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数字,脑袋瓜子想的是该怎么把这多出来的钱好好利用。
要存起来呢?还是买张股票好?
想了老半天,她最后当然是决定买股票罗!因为钱赚得比较快嘛!若放在银行利息是低得可怜,倒不如冒点风险,说不定有机会因此成为大富翁哩!
于是她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到证券行买股票,营业员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这支股票一定赚,所以她一口气买了好几张。整个下午,她
脑子想的全是一叠叠大钞飞进口袋的画面,心情也不自觉大好起来。
可是要是跌得很惨怎么办?她不免担心了起来。若真的惨跌的话,她毕生的积蓄可以说是付之一炬,而且还有可能因此负债哩!
不行!她不能有这么悲观的想法,要往好处想才行-
她买的股票一定会涨的!她笃定的在心里想着,随之又是一个发财梦。
如果她买的股票真如营业员所说的必赚的话,那她成为富翁的梦想不就近了吗?到时她就可以不必工作,不必为了下一餐而愁,可以到处去玩,更可以每天穿得漂漂亮亮,过着大小姐舒舒服服的日子。
就因为这样的心情,平时整理起来很吃力,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头大的文件,现在可不是那一回事了。
一想到发财的日子离她不远,现在做的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份工作,她就更加珍惜了。
谷言风也发现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不一样,应该说一直处于某种亢奋状态。
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兴奋?谷言风可是好奇得紧。
“澄欣,你心情好像不错,是什么事情让你心情这么好,要不要说来听听?”
和前几天比起来她是真的好多了,当时他的办公室险些被她的眼泪给淹没。
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刚才…”她兴奋的话就要出口时,猛地打住。
万一她说了,本来会大涨的股票因此大跌怎么办?不行,不能说,一定要死守这秘密。
她伸出食指左右摇摆,比了个不行的动作。“这不能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等到哪天她递出辞呈时,他就会了了。
发财、发财,她就要发财罗!
“过几天?”谷言风扯了扯嘴角,心里不好的预感加剧。她该不会是又要来一次水淹办公室吧?
他敢肯定,就算她没有要水淹办公室也绝不会是好事,而且肯定闹得
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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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没错,几天后席澄欣水淹办公室的戏码再次发生了,而且这次淹得还比上次严重。
她买的股票不但没帮她赚半
钱,还让她赔惨了;这一赔,她毕生的积蓄没了不算,还负债。
看来她今天的企图不单单只是要水淹办公室,还打算洪水淹大楼。
谷言风冷眼看着旧事重演的戏码,着实无奈,但也生不出一点力气安慰她。
任谁都知道现在的股票玩不得,除非有雄厚到不行的积蓄及万全的心理准备,否则下场只有一个——破产又伤心。
眼前不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以席澄欣的条件来说,她没钱就罢,还抱着一夜致富的鬼梦想,把所有的积蓄赔光事小,还伤透了心。
他真不想安慰她了。
不过他还是
佩服她的勇气,不曾玩过股票还一次买了好几张,更夸张的是她根本不懂股票市场的风险有多高,虽然一夜致富在股票市场中不无可能,可是机会却是渺茫,再加上受到景气影响,股票市场一片低
,连他都不太敢碰了,她竟还这么不怕死,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不过看她眼泪一颗颗滚落得凶,又觉得
可怜的,算了,还是说句话吧!“你就别哭了,事情都到这地步,哭有用吗?”他这样说又有点像在说风凉话。
席澄欣哭得更卖力了。她当然知道没用,不过这时候她除了以哭宣
外,实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是他太凶了吗?谷言风见她哭得比刚才还大声,不免怀疑是不是适得其反。“不要哭了。”他特意放软音调,“以后都不要碰这些东西就行了。”说不定她拿这些钱买乐透彩,运气
的话还比较有机会成为亿万富翁,不过看她连买个股票都赔得那么凄惨,成为亿万富翁对她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席澄欣哭声不减反增,眼泪掉得更厉害——
是他说错话了吗?“那个…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这样问总不会错了吧!
席澄欣抬头瞄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哭。这话听起来毫无诚意可言!
还是错?谷言风也急了。“那…你亏损了多少,或许我还有能力可以帮你先还。”
她又是抬眼瞄了瞄他,低头继续哭。诚恳度不够!
又不对?那应该就是这样了。“你欠的钱我全部帮你还。”这总可以了吧!
是对了一半,不过只是一半,还有一半没对。继续哭!
这样又不对?或许是…“这些钱你不必还,就当作是我给你的。”
宾果!
她就说嘛!眼泪这东西是超级好用的,不愧是女人的秘密武器。奉劝各位女人一定要善加利用,既可随身携带又不占空间,只要随时补充水分就能保持最佳状况。
“不过…”要他还可以,还是有条件的。“你要保证以后不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不能再碰股票了。”
“我第一次玩就把自己的积蓄玩掉了,再玩不就把我自己赔进去?”不过若真的再有机会,她还是要再试一次,她就不相信运气会背到这种程度。
“你说的是真的?”谷言风问,她的表情不像已经忏悔了。
“真的。”她确定的点点头。
谷言风狐疑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自抽屉中拿出支票本。“你欠多少钱?”他执笔
写。
“一百万左右。”听听,她的声音多可怜!
一…百万!他愣住了。
“你后悔罗?”他的表情好像被这一百万吓住了。
“不是后悔,是真的才…一百万吗?”才这么点小数目她就哭成这样子,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什么叫才一百万?你是个大老板,一百万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百块,可是对我来说是一笔可观的大数目。”她又要使出秘密武器了。
见她眼眶再度泛红,还起了层水气,他执笔的手迅速动起来,然后撕下支票递到她面前。“好了,你不要再哭了,这钱你赶快拿去还。”
他怕死她的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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