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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该不该怀疑他对自己的真心?

 只凭两个别有居心的女人胡说八道,就判他“有罪”,似乎说不过去,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怀责挚,她的心不可能半点也感受不到爱恋。

 但他为什么不说实话呢?跟她说实话、向她表白,真的那样羞于开口吗?

 季薇薇很想相信他,然而爱得越深,就担心越多。

 如果,她们所说,他是来报复的…

 呵,她拉紧衣衫,顿时觉得伦敦的天气骤然变冷,冻得她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天黑得很早,夏日无限夕阳的黄昏,到了深秋却只剩一缕暗淡的光线,季薇薇加紧步伐朝约会地点走去,一心想逮住他,快快把事情问个明白。

 路边一间颇有情调的餐厅,立着明亮洁净的落地窗,客人可以靠在透明的玻璃旁,欣赏漫天落叶的树。

 季薇薇无意中看着眼前这灯光四溢的地方,脚下呆了住。

 一对情侣,正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用晚餐,颇有法国人似的浪漫,映衬深秋萧索的街景,格外显得甜蜜。

 那是凯琳和阿曼!

 世界运转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才几天没见,这对男女的关系就已经突飞猛进了?更何况,之前凯琳还跟塔西斯王子闹出绯闻!

 感到有人正盯着他们俩,抬头透过窗子,看见了站在树下发怔的季薇薇。

 阿曼脸通红,凯琳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向她招手。

 “进来坐坐──”隔着玻璃,听不见声音,但从凯琳的口形,她知道是这个意思。

 本来,不该打扰人家的甜甜蜜,但心中的疑问始终放不下。收不住步伐,她不知不觉已迈入餐厅中。

 “我知道-想问什么!”不等她开口,凯琳率先回答,“我跟塔西斯王子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所以,他的事不要来问我。”

 搀住阿曼的臂,表示自己很守妇道,没有红杏出墙。

 “我不是想问这个…”季薇薇一时之间竟感到难以散齿。

 “乖妹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姊姊我很乐于助人的!”凯琳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

 “曦骏就是沙伊尔勋爵是吗?”

 问题一抛出,凯琳霎时睁大眼睛,阿曼张大嘴巴、手中的叉子掉了下来。

 “-、-知道了?”凯琳掩面一声惊呼。

 “刚刚知道的。”果然是真的,报纸没有骗她,她的敌人也没有骗她,骗她的,只是雷曦骏一个人而已。

 “知道多少?”

 “仍有许多疑惑,”季薇薇干脆坐下,“所以想请教两位,首先,我想问阿曼先生…”

 “来来来!”凯琳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我们到化妆间去聊,这大庭广众,说不定隔墙有耳,暴太多隐私对谁都不好,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阿曼就算了,他是曦骏的死,不会出卖朋友的。”

 拉着她,一溜烟奔进化妆间,牢牢锁上门,不让外人打扰。

 并不急着说话,对着镜子,凯琳先拿出一瓶给皮肤喝够水,再让樱恢复红闪亮,这才幽幽叹道:“看,还是-好,不施脂粉也能国天香,难怪曦骏这么爱。”

 “爱一个人会舍得欺骗她吗?”声音里是委屈,季薇薇好想哭。

 “为了要让对方在乎你,施些小手段是必须的!”凯琳理所当然的站在雷曦骏那边。

 “哼,小手段已经把我耍得团团转了,若换成大手段还得了?说,曦骏跟阿曼到底是什么关系?”

 “放心,反正不是同志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阿曼曾经说过,他欠了曦骏一个很大的人情,到底是什么?”

 “哦,那个呀!阿曼是意大利人,-知道吧?”

 “废话!”

 “他是意大利人,却在巴黎成名,巴黎是座任的城市,对待外乡人,一会儿热情无比,一会儿又冷若冰霜,可阿曼偏偏知恩图报,觉得是巴黎培养了自己,怎么也不肯离开,但,这下子麻烦来了!”

 “怎么说?”

 “有一年,他想开个别出心裁的时装发表会,便于广场中央搭建起一顶奇大无比的帐篷,把泉围在里面,打算在那儿进行时装秀,谁知,秀未开始,警警倒来了,说是帐篷内通风不足,会危害宾客的健康,阿曼答应立刻改进,警警却说要等专家来评估,眼看发表会马上就要开始,阿曼急得想跳楼!”

 “后来呢?”季薇薇像在听一个传奇故事。

 “幸好这时曦骏出现,租下一段已废弃的地铁,救了阿曼的燃眉之急。”

 “废弃的地铁跟发表会有什么关系?”季薇薇感到不解。

 “妙就妙在这里,亏曦骏那小子想得出来!他在站台上摆椅子,当作宾客的席位,而模特儿们则乘坐着一辆呜呜的火车翩然驶来,火车门一开,便闪亮登场,这场另类的时装秀造成轰动,当年在巴黎传为美谈,随便翻一张当时旧报纸,-都可以读到相关报导。”

 “所以阿曼先生才觉得欠了曦骏一个很大的人情?”她的思绪终于清晰起来。

 “对呀,事后阿曼想设法报答他,他却从不接受,就连送去的几套西装,他也照样付钱…唉,最后终于,阿曼等到了那一天。”

 “哪一天?”

 “就是-到他小鲍寓找礼服的那一天呀!曦骏从来没有请阿曼帮他任何忙,那一天,却为了-跟别的男人约会穿的一件衣服破了例!”

 他真的对她…这么特别?

 心中的愤怒似乎被什么浇灭了一点,虽然并不打算为这点小事就原谅他的欺骗行为,但在心中动的暖却让她暂时沉默。

 凯琳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充当说客。

 “恕我多嘴,曦骏到底哪里对-不好?百依百顺,忠贞不渝,简直把-宠上了天,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另一个名字而已,况且那个名字是他叔叔给他的,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不是吗?你生那么大的气就因为一个无用的名字?”

 “总之他不能骗我,什么事都不能瞒我!”季薇薇耍着任,嘴巴翘得天高。

 “那么-呢?-对他又有多好?”凯琳指着她的鼻子数落,“先前以为他是下人,就对他的爱视而不见,为了贪慕虚荣去追求什么塔西斯王子!”

 “我没有贪慕虚荣!”她大声反驳,“塔西斯王子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

 “为了一个虚无的偶像,放弃身边实实在在对你好的男人,-的行为又比欺骗好多少?”

 “-凭什么指责我?”-起,她不甘心的吼道,“-还不是一样贪慕虚荣,去跟王子上吗?”

 “我那个叫做助人为乐…”凯琳忽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岔贿话题,“哈,好凶哦!曦骏惨了,怎么会爱上-这么一只小野猫?”

 “等一下,什么叫助人为乐?”季薇薇耳尖,不让她转移话题,“-勾引我的王子男朋友,还好意思说自己助人为乐?”

 “要不是因为我,-会看清他的真面目吗?”凯琳也不服气了起来,“小妹妹,我牺牲了自己的体,是在帮助-耶!”

 “厚脸皮,”季薇薇大声嚷嚷,“-如果把自己跟王子上的事告诉阿曼,看看他会不会称赞-乐于助人!”

 “阿曼才不会生气呢,这一切都是曦骏…”凯琳再次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吐了吐舌头。

 “曦骏?关曦骏什么事?”季薇薇再笨,也听得出事有蹊跷。

 “没、没什么…”凯琳连连摆手。

 “-说不说?”季薇薇扬起拳头,“-要是不说,我就砸烂这面镜子,然后用玻璃划破-的脸!”

 “唉,好吧,”凯琳在口划了个十字,“为了保护自己,我也只有出卖曦骏了,实话告诉-吧,是他叫我去勾引塔西斯王子的。”

 “是曦骏叫-去的?!”季薇薇瞪大眼睛,举起的拳头也愣在半空中,“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呀!为了让-看清王子风的本,投入他这个默默守候的痴心人怀抱,雷曦骏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骗人!”嘴嗫嚅,身子打颤,季薇薇被吓得不轻。

 “在侯爵夫人的银婚庆典上让我惊登场,吸引王子的目光,然后故意勾引他上,让你们『正巧』撞见,这一切,都是雷曦骏安排的,而我,之所以会答应友情出演,就是因为他说会帮我得到阿曼的心,-的小女仆也知道这件事,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连玛丽都当了叛徒!她身边的人还有哪个不是他的棋子?

 雷曦骏…真是一个可怕的名字!

 “他用什么方法帮-得到阿曼的心?”

 “他叫我假装被王子抛弃,受了打击,要割腕自杀,没想到,阿曼真的上当,没看清我手腕上涂的是红药水,当场狠狠的抱住我…这个计划,一石二鸟,实在太伟大了。”

 原来她就是那只被算计的呆鸟!

 本已渐渐消灭的怒火此刻重新熊熊燃烧,季薇薇气得牙关咯咯作响。

 “-被他利用了还这么开心?”望着凯琳笑嘻嘻的脸,她十分不解。

 “我也利用了他呀!”凯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很满意地点点头,“反正那天我跟塔西斯王子也没有真正上,你们的适时出现,挽回了我的清白,让我可以把少女的贞送给心爱的阿曼…”

 “败类!”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季薇薇再也听不下去,她扬起早就握紧的拳头,一举将面前的镜子击得粉碎,然后,拿起一块尖锐的玻璃──

 “喂喂喂──”凯琳连忙躲闪,“我都已经招供了,-可不能言而无信!”

 出乎意料的,季薇薇没有将手中的玻璃刺向她,反而将那利器放入自身口袋,红着双眼,迈着惊天动地的步伐,向外走去。

 “天啊,难道她要去找曦骏寻仇?”凯琳惊讶的捂住嘴巴。

 为什么她好心劝合,却越劝越糟糕呢?若有个男人肯为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她定会为他的痴情所感动,可是,眼前的女孩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与她的反应大相径庭?

 善良的凯琳很想打电话通知雷曦骏注意安全,不料对方手机一直没开,她只有祈求上帝,保佑她的朋友能安全险。

 雷曦骏脖子上绕着格子花的羊围巾,站在路口,如同情窦初开的大学生。

 如此寒酸的打扮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今晚他决定向季薇薇坦白,不再扮演穷小子了。

 下午他回公司逛了一圈,给叔叔打了个电话,答应明天开始销假上班。

 今夜最后一战,希望能抱得美人归,与所爱的女人结婚生子,共享天伦之乐。

 不过,美人的脾气古怪,摊牌的时候得讲点策略,不仅要言辞婉转,还得想办法利用同情心,把她感动得痛哭涕,忘记责怪他的欺骗。

 雷曦骏正作着白梦,忽然就看见季薇薇朝他奔来。

 只是奇怪,这小傻瓜脚步为何如此沉重,脸上杀气腾腾,甚至不顾红绿灯的存在直往前冲,来势汹汹的连行人都畏惧她三分。

 “喂,虽然-迟到了,但也不用这样着急吧?”他赶紧上前拖住她的手,“再久我都会等-的!”

 季薇薇手脚冰凉,绷着脸没有笑容。

 “手怎么受伤了?”发现了她的手背上血迹斑斑──是打破玻璃时留下的伤痛。

 他连忙掏出手帕替她包裹,却被她给挣脱。

 “不要!我现在热得要死,不想把手给闷住!”她故意把手伸向冰冷的空气。

 腔怒火在体内燃烧,叫她怎能不热?

 “又在生谁的气了?”雷曦骏想尽办法逗她。

 “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跟我那亲爱的母亲大人聊了一会儿…”她硬邦邦地回答。

 “哦,又跟她吵架了吗?”雷曦骏捏捏她鼓起的脸颊,“放心,以后不用再看她的脸色了,我已经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随时可以带-搬出来住。”

 “你猜错了,这一回我并没有跟她吵架…”季薇薇似有深意地盯着他,“喂,今晚我们到哪儿吃饭?”

 “附近有间不错的餐厅,我还为-准备了一份惊喜。”

 “我也有『惊喜』要给你!”她咬牙切齿地答,“那地方够安静吗?”

 “很安静,最适合我们谈情说爱了。”雷曦骏点头。

 “好,那么我们就到那儿好好的『谈一谈』!”

 她又迈开大步伐,让雷曦骏只能莫名其妙地跟上。

 餐厅里果然没有其它嘈杂的人声,一切布置得优雅悦目,烛台旁摆放着娇滴的红玫瑰。

 季薇薇才一坐下,就有乐手拉着小提琴制造浪漫气氛。

 “想吃什么?”雷曦骏路地递上菜单。

 “内脏!”她两眼朝天。

 “肝还是鹅肝?”

 “心和肺!”某个人的狼心狗肺!

 “呃…”雷曦骏为难了起来,“这种东西菜单上好像没有。”

 “那就随便吧!我要吃生的东西!”最好能把他生活剥!

 “五分的牛排!”雷曦骏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仍然笑嘻嘻地对服务生代。

 “这地方看起来很高级──”她的目光扫四周,“这顿饭一定不便宜吧?”

 “还可以。”他胆战心惊的回答,期待她能够满意。

 “喂,你过来!”季薇薇朝那个乐手勾勾手指,“你奏的是什么?”

 “浪漫小夜曲!”乐手热情的回答她,“专为情侣谱写的乐章。”

 “我怎么听起来像安魂曲?”她皱皱眉头,“你演奏一首曲子,他付你多少钱?”

 手指转了方向,指向雷曦骏。

 “呃…”这可把乐手问倒了,“小姐,他已经把我包下来了,演奏一整晚,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一首曲子多少钱,这得算一算…”

 “现在是晚餐时间,这间餐厅却显得如此安静,是因为生意不好,还是因为它也被某人包下来了?”她斜眼瞟向经理。

 “当然是因为被这位先生包下来了。”经理哪肯承认自己的餐厅生意不好。

 “看来你今天找到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嘛,”她瞪向雷曦骏,“告诉我是哪间公司,明天我也去应聘。”

 “-去应聘,可能不会被录取。”

 “我去应聘总裁夫人,也不会被录取?”

 “呃?”雷曦骏一惊。

 “我猜那间公司的总裁必定叫沙伊尔勋爵,他还有个中文名叫雷曦骏,我说的没错吧!”她紧盯着他。

 “薇薇,我正难以启齿,-竟然猜到了?”雷曦骏如释重负,“-实在太聪明了,”

 “不,我很笨,否则也不会被人骗了这么久!”她忿忿不平的反驳。

 “我…”巧言善辩的雷曦骏居然顿时哑口无言。

 “招供吧!”季薇薇双臂环在前,一副高高在上、审问犯人的模样,“你这小子如何从一穷二白变成暴发户的?”

 “其实我的叔叔…相当富有,他供我上学、栽培我,让我替他管理公司…十年过去,不知不觉,我就逐渐成了有钱人。”他垂眸坦白。

 “荷兰国际管家学院为何肯当你的同谋?”

 “他们的院长跟我叔叔有几分情,而且每年的毕业生,我都会帮忙推荐…”

 “所以你就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回来报复我?”她柳眉一挑。

 “报复-?”雷曦骏错愕地张大嘴,“薇薇,此话从何说起呀?”

 “因为我从前拒绝了你,所以你就回来破坏我跟塔西斯王子的好事,顺便把我拐上,炫耀你得逞的阴谋!”她一字一句的数落罪状。

 “冤枉!冤枉!”雷曦骏百口莫辩。

 “冤枉个!凯琳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是你叫她勾引塔西斯王子的!”

 “塔西斯那个家伙外表道貌岸然,内心却是个十足的风鬼,薇薇,我是不愿-羊入虎口呀!”

 “你这只老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居然还敢笑她是笨羊?

 “至少,我是真心的…”顾不得乐手、服务生和餐厅经理投来好奇的目光,雷曦骏红着脸当众表白。

 “我相信你是真心才有鬼!你简直就是歧视女!”

 “我歧视女?”雷曦骏百思不得其解。

 “你把凯琳的体当货物一样利用,还敢说没有歧视女?败类!”

 “是她心甘情愿与我答成协议的!”他脸无辜。

 “主谋难道不是你?能想出这么损人的毒招,早该千刀万剐了!”

 “唉,薇薇…”雷曦骏急得几乎跪在她的面前,“-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要是你能早点坦白代,可能还有希望减刑,谁叫你不肯早点自首?被人揭发了才来痛哭涕,就是法官也不会轻判你!”季薇薇拍案而起,“我恨你欺骗我,更恨你狂妄自大,把人玩于股掌之间,以为自己是万能的上帝!”

 “薇薇,我全是为了要保护-呀…”他是打算坦白一切的,可惜晚了一步。

 “你少再找借口了!哼,保护我?请问我会有什么危险?”

 “被男人骗的危险,那个塔西斯王子…”

 “你不要再提塔西斯王子了!至少他从来没有骗过我,倒是你,每句话都在骗我!”她气得直跺足。

 看着她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雷曦骏忽然脸色一黯,酸酸地道:“你恨我…是因为你还喜欢塔西斯那个家伙吧?所以,恨我破坏了-跟他的好事!”

 “你…”季薇薇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倒地身亡了,她为这个骗子付出了自己的身心,到头来,却被倒打一靶?于是,不经大脑的话语冲口而出,“对,我就是爱他,就是讨厌你,怎样?”

 雷曦骏怔了怔,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明白这个时候,他若上前牵牵她的小手,亲亲她的小嘴,可能事态不至于严重至此,但相爱越深,误会越深,本来求和的话语一出口,却变为伤害的利剑。

 他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但这一句气话,却让他痛彻心肺。

 他也知道自己欺骗的行为十分恶劣,但为什么她眼中只看到了他的恶劣,却没有看到他的痴情?

 别人可以骂他卑劣,但她不行,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爱她。

 雷曦骏自认只是一个凡人,付出了这么多却只换来心上人的责骂,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就去找他好了,”他淡淡的抛出一句,“相信他此刻还没有回西班牙。”

 “姓雷的,你…”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居然要她去找另一个男人!

 她深深了口气,让闷痛的口减少起伏,挤出一个顽强的笑脸。

 “好,我这就去找他,谢谢你的成全!”

 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那片尖利的碎玻璃,往自己雪的手腕上一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鲜血滴滴坠落,浸衣的下。

 “雷曦骏,我发誓,如果这辈子我再理你,就让我断子绝孙!”

 她本想用这利器割破他的喉咙,但看了又看,始终不忍,只好割伤自己,让他心痛!

 雷曦骏疼痛的眼神告知了她阴谋的得逞,季薇薇洋洋得意,把玻璃往地上潇洒一扔,推掉服务生好心递上的巾,任血肆意地着,转身离开餐厅。

 外面的空气像凝成了霜,冰冻的伤口却并不觉得太疼。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先前过于激动,她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跑到街角,不由得回头一望,虽说已与他恩断义绝,但身心皆受伤的她,毕竟是盼他能追出来认错的,虽然,原不原谅他,另当别论!

 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完全不见雷曦骏的影子,只有冲灯静静伫立在街头。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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