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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真是疯了!

 身为统领黑街的冥王,居然扮成清洁女工混入英皇大酒店,冒着被一群员警识破的危险,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整整两个月,他以为自己可以把她忘记,但当黄昏的斜映着窗外的枫叶,就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她的口琴声、她的话语,还有她当初暗示要留下时的眼神。

 于是他顾不得许多,常常在她复诊的医院守候,希望能看到她,尽管离开了黑街,他可能会遭遇难以预料的危险。

 她似乎生活得很平静,每隔一个星期便出现在医院附近,总由未婚夫或女佣人陪着,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就像生活中从未发生过大事,波澜不兴,就像…她早已把他忘了。

 那,她复诊完后,没有立刻坐上车子,而是挽着未婚夫的手在林荫道上散步。

 衣裙上素雅的小花,脸上甜而淡的微笑,还有她不时跟那个男人的耳语,都像一道道痕烙在他的心里。

 忽然,他看到她仰起头,向那个男人索讨一个轻吻,虽然只是一个轻吻,但当她和那个人的相触时,狄昊天感到这秋天的清冷胜过了寒冬。

 第一次,他渴望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自由自在与她接近,也比这个孤岛上的冥王好,他的世界离她实在太远了。

 汽车开走的时候,他从躲藏的树后走出来,买下那个小女孩所有的花,他知道这是她的心愿。

 而她的另一个愿望——看染红的枫叶,他也帮她实现了,那一盒红夺目的红叶,片片是他亲手采摘,细细挑选,为了得到树梢上最美的一片,他不惜像个顽皮的小男孩那样攀爬枝头,引得属下仰头瞪目。

 然后就是昨天,她的订婚典礼,不知受了什么魔力的牵引,他竟不顾属下的强烈反对,只身前往酒店,很想看看她当准新娘的模样,就像她是在同自己订婚,虽然这只是他的幻想。

 他躲在窗外的夜中,看着身穿粉白礼服的她,那张憔悴的脸引得他心酸,这时,她竟像有心电感应一般,侧目瞧见了他,他伏身在墙边,看到她奔出化妆间,看到她四下慌乱地张望,看到她蹲在地上隐隐哭泣。

 她痛,他更痛。

 多想冲出去拥她在怀里,深深地吻她、要她,但…她的未婚夫来了。

 直到在大厅里,他看到了她的委屈,这才终于忍不住现身见她。

 他好像错了,原以为她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圈子能够幸福快乐,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众人的流言、周遭的眼光,还有她未婚夫的不忠…这一切似乎跟幸福扯不上任何关系。

 她在洗手间里哭着叫他别走,他又何尝想走,只不过不得不走,并非怕自己被抓住,而是要顾虑她,若被人发现才订婚的准新娘居然跟一个毒枭在洗手间里卿卿我我,那个圈子她就再也待不下去了,总要为她留一条后路吧?

 “大哥!”

 王永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由于沉思,他竟没有发觉,这对于一个时时刻刻都置身于危险之中的黑道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大哥,出了点小麻烦…”王永荣支支吾吾,他说的小麻烦一定是大麻烦,“呃…我们派去跟‘公爵’接头的人,被国际刑警拦下了。”

 “怎么会出这种子?”狄昊天皱起眉,这段时间他的确很少理会帮中的事务,大部份都交给属下代为打理,没想到马上就捅了这样天大的楼子,“你派了什么人去?”

 “是阿勇,他嘴很牢的,即使有事也不会连累大哥你,已经叫何律师去帮他了…”

 “嘴很牢?”他打断,“阿荣,不要忘了,再牢的嘴也有靠不住的时候,上次阿平的事,就是因为我们太相信那个证人了,何况还有楚文俊一直在盯着我们。”

 “是,大哥。”王永荣俯首贴耳,“那…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你说呢?”他眉毛一挑。

 “呃…我们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觉得大哥你还是先去国外避避风头,等案子结束了再回来,你看…”

 “我不走!”他想也没想马上反对。

 这一走,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大哥,只是暂时的,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女人?”王永荣望着狄昊天脸上晴不定的表情,犹豫半晌,终于斗胆直言,“大哥,不要怪我多嘴,你还是忘了她吧,那个女人跟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为了她,你已经冒了好多次险了,兄弟们真的不想看到你…”

 “我有分寸,”狄昊天背过身去,“先等何律师那边的电话,如果实在不利,我再走。”

 “好。”王永荣推开门,隔了一会儿,他又转身,“大哥…”

 “什么事!”狄昊天讨厌属下没完没了的打扰。

 “有人找你。”

 “你知道我这个时候不见客。”

 “那我赶她走!”王永荣语气变得十分兴奋,嘿嘿,大哥不见那个扫把星正好。

 “等等!”狄昊天发现了他语气中的异样,“是谁?”

 “没有谁啦,我马上打发她走!”

 “是谁?说!”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是…是那个扫把…喔,不,是林小姐啦。”王永荣只好老实招供。

 “伊慕?!”他虽然预感到了,却不敢相信。

 她竟然来找他?这是黑街,要进来有多么的不容易,要出去更难,这规矩她应该知道,可她还是来了?

 “听说你不想见我?”

 一个渴望多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相信。

 林伊慕一身轻便的牛仔装,梳着马尾巴,背着一个大背包,如同旅游的学生,蹦蹦跳跳地跨了进来。

 淡黄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狄昊天!”她仿佛胎换骨,和昨夜苍白虚弱的模样判若两人,跳到他面前,冲着他眨一眨眼睛,“看到我有没有吓一跳?”

 他愣愣地看着她,伸手掠了掠她掉在额前的发丝,像在认证这不是幻觉。

 她一笑,转身对王永荣说:“喂,王公子,可否让我跟你大哥单独聊聊?放心,我不会暗杀他的。”

 监视器般的王永荣歪歪嘴,极不情愿地关上门。

 “昊天!昊天!”林伊慕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我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什么?”他似没听清楚,或者不相信自己的听觉。

 她拍拍自己肩上的大背包,“我把所有家当都偷出来了,再也不走了!听懂了吧?”

 声音虽然慢了半拍,但他的脑子总算翻译出其中含义,“胡闹什么!”一句怒吼,就是他的回答。

 “才不是胡闹哩!”林伊慕蹦到沙发上,弹跳两下,一头倒在靠枕上,“唔,这里好舒服,又有沙发、又有枫叶,我决定不走了。”

 “那你的未婚夫呢?你的家呢?”

 “不要了!”她侧脸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我只要…你!狄昊天!”

 虽然外表依然平静如水,但这句话带来的震撼只有狄昊天本人知道。

 她要他?放弃一切,来到这黑暗的地方,只为了对他说——她要他?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就算他还是他,只不过没有刚才王永荣报告的事件,他也会把她纳入怀中,疯狂地爱她。

 但迟了,只差一步,也是迟了。

 国际刑警已掌握了他们的人,也许他从今以后得过逃亡的生活,她能跟着他颠沛流离吗?不舍得——他会不舍得的。

 “不要胡闹,我叫人送你回去。”他努力不看她的目光。

 “我不!我不!”她干脆像个小孩一样跺着脚,“我要留下,跟着你。”

 “但是我不想要你。”他尽量冷却自己的脸部表情。

 “你想骗谁呀?”她哈哈大笑,“是谁那天就在这个房间里把我光光?是谁连清洁女工都敢假扮,只是为了看我一眼?说啊,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他这个胆小表,敢做居然不敢承认!”

 “我承认昨天是很想见你,”他仍然严肃,“但并不表示我从此以后就要你着我,而且被我光的女人不计其数。”

 她的笑容稍稍僵硬,随后又释然,“随你怎么狡辩都无所谓,我赖定你了。”

 “赖在这里做什么?当女佣?”他轻哼一声,“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再要,我不是拾垃圾的。”

 “你…”她忍住气,翻翻眼皮,“反正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怎么刺我都没用!”

 “爱?”他冷笑,“小妹妹,你知道男人的‘爱’是什么吗?”他忽然一举把她倒在沙发上,让她感受自己的硬,“男人的‘爱’,不过是为了喂它罢了。”

 “无所谓!”她坚持到底,贴在狄昊天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我帮你喂它。”

 狄昊天惊异地望着她,一向羞涩的她,居然为了着他而说出这样的话。

 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意志,差一点全盘崩溃,几乎调动全身的神经,他才把持住自己,嘲地说:“真不亏是巴比伦的戴菲儿,这么懂得挑起男人的**!”

 她的脸僵住了,良久才抚住他的颊,轻声问:“昊天,我们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不好?游戏就玩到这里,我说真的,留下我吧,求你。”

 他深一口气,低头吻住她。

 她的调侃,他可以应付,但她的深情,他无从抵抗。

 饥渴的舌立刻纠在一起,难舍难分。

 “你这个骗子,明明是爱我的…”她息着,娇柔地说。

 “就算是又有什么用?”狄昊天食指按在她太阳两边,轻轻替她按摩,“傻瓜,这里是黑街,这里的人不需要爱。”

 “你也不要?”她睁大眼睛,语气天真。

 “我是最最不能有爱的那个人。”一个黑帮大哥应该冷血无情才对,若是多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手下。

 “那…”她叹息,“我该怎么做,才能留在你的身边?”

 “除非你能成为我的女人,一般我的女人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她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成为他的女人呀!这家伙怎么还不明白?

 “但你不会是,我不会要你,永远不会。”他坚定的宣告。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最珍惜的人啊!他在心里说。

 但这些话,他不能告诉她。

 “没关系,”林伊慕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也不他,依然狡黠地一笑,“我会让你要我的,等着瞧!”

 她出诡异的眼神,吹一口幽兰般的气息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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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儿,你确定要这么做?”

 巴比伦酒店的妈妈桑出惊愕的表情,今天她失踪已久的爱将戴菲儿忽然出现,还顺带提出一个荒唐的要求。

 “若不确定,我怎么会站在这里?”林伊慕涂着明亮的银粉妆,头发用水钻小夹子叉成法式卷髻,妖娆中又显清纯,她摆出甜美笑容,摇晃着妈妈桑的手,撒娇道:“求你啦,苏茜姊,借尼克给我用一晚,就一晚,好不好?”

 尼克为巴比伦的红牌少爷,常常被各式各样的女人借用。

 “可是可以,不过…”苏茜犹豫,“狄昊天可是黑街上的大人物,我们恐怕得罪不起,万一惹恼了他…”

 “要惹也是我惹的!”林伊慕意志坚定。

 “唔…好吧。”苏茜只好点头,要不是看在从前她替她赚了大量钞票,又曾大胆地帮助过一票姊妹赶走不少脚的客人的份上,她才不会冒险得罪黑街。

 “万岁!万岁!苏茜姊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妈咪!”林伊慕顿时跳起来,狠狠在妈妈桑脸上深啄一口,害那无辜白颊添上一抹萤光

 “嗳,你这孩子。”苏茜笑,心下思量要不要开口提出多来的疑惑,见那孩子正兴高采烈,终于忍不住向她透,“菲儿,那个时候,狄昊天派人来打听过你哟。”

 “喔?什么时候?”林伊慕心中撼动着,但表情轻松地问。

 “几个月前吧,唔…也是那时候,我听人胡说八道,说…你是什么大老板的千金,好不好笑?如果真的是,你当年也不用在巴比伦做那么久了,不过最近总不见你,到哪里发财了?难道是艾琪那个八婆敢到我这里挖角?”

 林伊慕哈哈大笑,大幅度地挥挥手,“苏茜姊你真会讲故事!电影都没那么精彩,我是大老板的千金?那莎朗史东就是英国公主了!呵呵…”她略微收敛笑容,不经意地问:“对了,那个姓狄的想打听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是哪里人呀,酒量大不大啦,平时跟不跟客人出场…很普通的问题啦!喂,我当时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喔,所以尽挑好话讲,说你是清纯小妹妹,就连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你曾经扒过客人皮夹什么的,我也说是因为你家里的因素,说来也怪的,头一天,是姓狄的手下到我这里,把你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过了不久,姓狄的本人又亲自来了!尽问我一些废话,譬如你喜欢吃什么,穿衣服常穿什么牌子、什么尺码…还是一个大哥哩,比女人还婆妈!”

 他…居然为了她打听这些?难怪从前被“囚”的时候,吃的、穿的都是她最喜欢的,甚至连卧室的颜色也很适合睡眠,原来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他的…用心。

 “他还问我你喜欢蓝钻还是黄钻呢,”苏茜边说边笑,“大概是想在你面前摆阔吧,这些男人,总喜欢用钱砸女人!我就随口一说珍珠吧,黑色的那种,最好是有上百年历史,不太亮眼的古董,哇,他的表情还真像是信了!喂,你笑够了没有?我可快不行了!说真的,他后来到底送了你什么?不会真那么笨去找颗古董珍珠给你吧?”

 珍珠!黑的!缺少光泽的!她摸了摸口,衣襟内耸起的微粒让她的心顿时阻,仿佛酸酸的泪凝在那里,哭不出也噎不下。

 “菲儿!菲儿!”一只手忽然晃在眼前,“发什么呆呀?是不是在想今晚怎么气他?也好,这种嚣张的男人,让他吃点苦头,可以长长我们巴比伦小姐的志气!你都不知道,有些后来的小妹妹,被那种变态的客人打得脸都歪了,还要撑死笑个不停。”

 “还有一些从前还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嫁了人后,原以为可以过舒服日子,谁知老公总抛不开她们‘做过’的这段日子,天天把她们待得比菲佣还惨!她们居然也能忍,还在姊妹们面前尽说老公的好话…气不气死人?所以苏茜姊我想通了,你整整狄昊天也是对的!现在还有谁像你那么大胆,敢跟男人斗智斗勇?我是第一个服气的!”

 她含着晶莹的眼睛敛了敛,半晌后才发出声音,“那今晚就拜托你跟尼克了。”

 林伊慕知道,今晚是自己最后的绝招了。

 过去的三天中,她使尽浑身气力,也没能让他碰她。

 譬如半夜爬上他的,搂住半luo的他,结果睡眠不足的他怒发冲冠,险些将她赶到大西洋。

 譬如穿着半透明的睡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结果差点鼻血的他,竟将她关进衣橱,扬言如果她不换好衣服,他就用麻袋把她装起来。

 无能为力了…三天的努力全部白费,真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男人的疾病…唉,即使没有,被她折腾了三天,也有憋残的可能。

 今晚八点,她要做最后的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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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的在哪里!”

 晚上八点,电话里传来狄昊天火大的声音,估计这个男人找了她一天,急坏了,否则他是很少骂话的。

 “我在巴比伦!”林伊慕用微醉的声音对答,这声音今天下午练习了好久。

 “你跑到那个鬼地方去做什么?”一听到巴比伦,没有女人的男人会乐得发疯,有了女人的男人会担心得发疯。

 “喔…重老本行呀,”她偷笑,“你又不肯收留无家可归的我,所以我只好重旧业了,幸亏这里的妈妈桑好讲话,答应我回来…喂,等一下我就要表演了,你来不来看?给你留个免费的前排座位怎么样?”

 “表演?”他大概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什么表演?不要告诉我,你打算跳衣舞!”

 “你太聪明了!”她笑得东倒西歪,“就是那种高难度的舞蹈,喂,不要小看它喔,要踢过头才算专业,要不是我从前有芭蕾舞的底子,还踢不上去呢!唔…好久没练了,真怕砸场子,我现在正在化妆间里踢着呢…咦?尼克,你说什么?我内颜色很感?谢谢,可惜待会儿是不穿内的…”

 狄昊天再也听不下去了!挥手叫王永荣和他疾速往巴比伦驰去,哼,尼克?她的化妆间里居然有男人,还看到了她的内!包可怕的是待会儿她还要被无数男人看到她不穿内的模样!孰可忍,孰不可忍!

 待两人来到目的地后,不出所料,巴比伦果然是他想像中烘烘的样子,男人不管平时再人模人样,到了这里一律沦为吹口哨的公牛。

 此时舞台边气氛沸腾,一手拿着鹅扇舞动的轻曼女子,让所有的男人血脉偾张。

 狄昊天也张着血脉,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这个luo女,而是因为他一心想要寻找的人。

 她不会那么早,已经当众踢过腿了吧?

 “大哥,我到化妆间去看了,不见林小姐。”王永荣小心翼翼地报告。

 “不见就再找!”狄昊天怒喝,“难道你以为只要找完化妆间就算完事了?”

 “好…好…”王永荣知道大哥生气的时候不好惹,他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一银粉佳人醉伏在吧台边,酒意微醺地朝一男子咯咯发笑,“大…哥,”他立刻拍拍正暴怒的大哥,“那个…好像是林小姐,你看是不是?她化了妆,我不太认得。”

 狄昊天马上投去目光。

 没错,那是他的伊慕,但她今晚化着浓而亮的妆,简直不像他的伊慕,她身边的男人,大概就是那个什么尼克吧?一脸嬉皮,猛给她灌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种!

 “林伊慕——”第一次,他气得连名带姓合并着叫她。

 “唔…昊天,”她抬起死人的眼睛,妩媚地招手,“来,快到这边来,有好好吃的东西喔…看,”她举起一袋子花花绿绿的药丸,“好漂亮的颜色,有红的、黄的、白的…咦,还有蓝的…”她冷不防打了个嗝,“泡在酒里,一下子就化了。”

 “你发什么神经!”狄昊天冲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丸,扔进垃圾桶,“你有没有脑子?知道那是什么吗?”

 “知道啊,那是能让我快乐的药,”她随着音乐,让脑袋摇摆,“我现在就好快乐!来,尼克,我们来跳舞…”

 名叫尼克的男子笑着搂起她,在吧台前转着圆圈。

 狄昊天握住拳,半晌才忍下想揍人的冲动,沉沉地走到她面前,硬是把她从别的男人怀抱中拉过来,抚着她柔软的背,不经意地一进一股浓烈的酒味,“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当然喝了,在巴比伦不喝酒会给人笑死的,不过,我也没喝多少啦…”林伊慕强憋着笑的冲动,没喝多少?是,她的确没“喝”,只不过把两瓶酒全部倒在自己的身上,害苏茜妈咪心痛得惨叫。

 “哟,这不是天哥吗!”妈妈桑正式登场,按事先对好的台词说话,“今晚要热闹了!菲儿处女下海,没想到有这么多哥哥来捧扬!”

 什么?处女下海?狄昊天凝眉冷冷横一眼这话多的女人。

 “你敢林小姐下海!”王永荣马上厉声。

 “我哪里敢她呀,”苏茜一脸委屈,“是菲儿自己要的,说是现在无家可归,趁着年轻把自己快点卖个好价钱,否则等到人老珠黄,难不成要去睡大街?”

 “是你自己要的?”狄昊天盯着林伊慕。

 “唔…你们在说什么?”她仍装着醉意,“下海?喔,对了!今晚我要下海!妈咪,记得帮我开个好价钱哟!”

 “放心,放心,”苏茜拍拍她,“余公子、李公子、张公子…还有雄哥、南哥、伟哥…哪个顺眼你就挑哪个,有妈咪帮你开价!你是清纯玉女身,又是我们巴比伦的红牌,至少要喊五百万!”

 “我出一千万!”狄昊天脸色已经铁青,狠狠地揽住林伊慕的,将她凌空一甩,伴着佳人惊慌的叫声,直甩到他的肩上,“如果你想胡闹,我陪你玩!”众目睽睽之下,他像扛麻袋一样,把挣扎中踢打着他的林伊慕强行扛出这是非之地,直奔黑街。

 嘻!

 他的肩好厚实,他的样子好霸道,他的气味…像春天的青草一样清怡人。

 她伏在他的肩头,乖乖不动了。

 他——终于中计了,嘻!

 闭着的眼睛再张开的时候,只见狄昊天那张因怒火而烧红的脸。

 “昊天,我好热哟,好难受喔——”她千娇百媚,装出中毒已深的模样。

 “你活该!”谁叫她把药当彩糖果吃!回到家后,将她甩在上。

 “抱我!抱我!”她撕扯着自己的衣襟,痛苦地呻,伸出长臂向他,“昊天,抱抱——”

 盛开着樱桃的雪峰在瞬间绽放于他的眼前,狄昊天深一口气,这些日子他一再隐忍,可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极限也只有这么多了。

 “都是你引的,到时不要哭着后悔!”他终于放纵身子,猛然地扑向她。

 青草和花蕊的香气迅速融合,汗水像滴至

 全力冲刺的他,并不知道身下的醉人儿轻掀嘴角,出得逞的微笑。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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