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于结婚了,如她所愿。
婚礼很简单,只是两家人一块吃了顿饭,如果不是齐亚坚持,她可能连婚纱也省了。她不想让他太破费,他却不想她太顾及他而过分委屈了自己。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细雨纷纷。有人说,这是好事,天空把新娘的眼泪都带走了,也有人说,这是凶兆,她不知该相信哪种,只好什么也不去想。
月旅行,两人去了东南亚一个小岛,虽没有什么风景名胜,却宁静的可爱,很适合只想过两人世界的新婚夫妇,这个地方,是齐亚找到的,他说将来等他挣够了钱,再去更好的地方,他们的
月旅行可以持续一辈子。
这话虽不一定会实现,但她听了已经觉得
足,至少他还愿意哄哄她。
婚后的住所,是大哥送给她的一间小套房,两房一厅,有个可以眺望星空和远山的
台。齐亚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用她的嫁妆,总会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穷,不过暂时没有购房能力,只能如此,总不至于让她跟着他的母亲住在原来的陋室里吧?夏可晴知道,他会接受全是为了她。
他们的第一晚,就是在这小套房里度过的。
率先沐浴完毕,她很紧张的躺到
上,听浴室里又响起的水花声——齐亚就在那儿,离她这么近,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壁…赤身**的齐亚。
她的心咚咚跳,脸儿绯红。怎么脑子里全是三级的画面呢?身为好女孩想这种事似乎不太应该,可是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容不得她不想。
天气很热,她却抱着一只玩具大熊,那是她从小到大抱惯了的,怕睡不着,特地从大宅搬来,她慎重的嫁妆之一,引得大哥和齐亚直笑。
大熊肚子里
的棉花非常柔软,从前,它的皮肤白得像雪一般无瑕,后来日子久了,竟变成了灰色,任凭如何洗刷也恢复不了原本的面貌,棉花也有些发硬,不再柔软,但她还是很喜欢它,靠着它才能安心。
它是她的抱枕、被子、情人、从小到大的保姆,抱起来跟她差不多高。
今晚,由于紧张,她又把它请出来放在
上,齐亚应该睡的位置。
“可晴…”水声停了,齐亚坐到
前的沙发上,
漉漉的头发映衬着一张
死人的脸,睡袍领口敞开,
出结实的
…平素老实的他,竟也有如此
感的一面。
夏可晴觉得自己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他,发现失态后马上移开视线,搂紧大熊,把头埋在那棉花
得鼓鼓的肚子里。
“可晴,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齐亚像是被她傻乎乎的模样逗乐了。
“哦。”加速的心跳让她只能答出一个字。
抱着大熊,她摇摇晃晃走到他的面前。
“坐下来,”他温柔的看着她,拍拍自己的双腿,“坐这里。”
咦?他、他…居然要她坐到他的腿上?本以为,他只是要她坐沙发,没料到还有如此亲密的提议。
夏可晴愣征三秒,背转身,坐了下去。
他的身体像一张舒服的椅,很温暖。一双手从后面绕了过来,环住她的
,顺势将大熊一把扔开。
“可晴,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假结婚吧?”声音从耳际传来,吹得她双颊火辣辣的。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抱着它,还让它睡在我们的
上?”齐亚指指大熊,仿佛它是个第三者。
“我…”面对他的指控,她无言以对。
原以为他不会在乎,但在这玩笑似的话语中,他又俨然是一个充
醋意的丈夫了,是故意做做样子给她看的吗?让她以为,他还有一点点在乎她。
“你是不是想跟它过新婚之夜,不想跟我?”
“才不是哩!”她嘟着嘴
扯,“大熊跟我睡了二十年,现在把它一脚踢开,好像有点没良心,始
终弃…”
“对呀,它都跟你睡了二十年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他继续逗她,“可晴,你喜欢它多过喜欢我,对不对?”
“才不是哩!”这个坏蛋,明知道人家是因为紧张,还要
得她窘迫不已。
“可晴,你可能要失望了…”
“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跟她什么什么了吗?
“从今以后,你没机会再跟它睡了,你要抱着我睡了。”低嘎的男音沉郁动人,尾音结束时,他的薄
也覆了上来,含住她的耳垂。
哼,还以为他是个纯情男,没想到技巧如此纯
,还会说这种
的话。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是坏蛋!
夏可晴微微笑,闭上双眼,感到那两片薄
从耳垂移到了她脖子上
感的肌肤,过了一会儿,身子悬空而起——他抱起了她,让紧贴密合的两人,共同陷落在软绵绵的大
上。
她的初吻、她的初夜,就在这一片宁静中失去了,期间,当然有他的
、她的微
,但在夜的覆盖下,一切还是静的,不像她原先以为的那般火辣轰烈。
因为,他对她很温柔,生怕这第一次,伤了她。
还因为,她的心有一点低沉——
上的种种,表明了他不像她这样青涩。她告诉自己,男人有过这种事,不算什么,就当他从前做过的全是实习,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她而做的准备,但这样的自欺欺人岂不可笑?
听说,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次,也总是终生难忘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爱余滟光,是吧?
忽然,她有一种贪心的想法,希望他也能爱她,像爱余滟光一样,甚至更多。
但…这有可能吗?
夜
褪去,夏可晴抱着她的新“抱枕”,久久不能入睡,这温暖又舒适的抱枕,本该感觉更好,但却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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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听说是因为经济不景气。
不景气?夏可睛不了解这个词的涵义,大哥的公司不是向来很赚钱吗?况且她一向生活无忧,现在毕了业,干脆在家里做起少
,外面的世界就算再纷
,也与她没有多少关系。
但看见齐亚蹙起的眉,她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当然,只要她打一个电话,齐亚就能马上在大哥的公司里担任重要职位,可是,她知道心高气傲的齐亚不会接受这种施舍的,“高攀”了她,他心里已经有一道障碍了,若在外边被别人叫做“驸马”,他会比找不到工作更不开心。
思前想后,她又灵机一动,歪主意油然而生。
她从嫁妆里调出一笔资金,注册了一间公司,连拐带骗外加威
利
,从大哥的公司挖来十位纵横国际的商业精英,限他们在半年之内,让公司上轨道。
这几位青年才俊从前十分爱慕她,现在拿了丰厚薪水,并且得到许诺,若做得好,便可调到大哥在海外开设的分公司担任总经理之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自然十分卖力,没过多久,这间名为“亚洲晴空”的公司便成为了业界一匹黑马,让同行刮目相看。
万事俱备,她让公司在各大报刊打出招聘广告,而其中一份由她摆在餐桌上,齐亚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可晴,我今天要去面试哦。”终于有一天,齐亚神采奕奕的报喜。
“是吗?哪家公司?”她佯装不知,喝着牛
。
“是一间新公司,叫‘亚洲晴空’,我喜欢这个名字,有‘亚’,有‘晴’,像是为我们俩取的。”上当的傻瓜憨憨回答。
“新公司会不会不保险?我听说现在景气不好,新开的公司十有八九会倒闭。”夏可晴故作天真的问东问西。
“我一开始也这么担心,不过听说这间公司在业界口碑很好,在学生时期我曾在类似的公司打过工,对业务工作多少有点熟悉,而且,他们的效率也很高,我昨天早上递履历表过去,下午他们总经理就亲自打电话来叫我去面试了。可晴,我觉得这次很有希望…”
“真的呀?那我去替你烫西装。”一跃而起,给丈夫一个响亮的祝福吻,夏可晴跑进跑出,皮鞋、领带、公事包…逐一打理。
“一有结果就马上告诉我哦!记住,马上哦!”一切准备就绪,她郑重叮嘱,攀上他的脖子,轻轻摇晃,面碰面依依不舍地磨蹭。
“捣蛋鬼!”狠狠擒住她的小脑袋,他重重地吻她。
婚后这段日子,或许是养成习惯了,一闻到她甜淡的气息,就似有火苗,在他身体内蹿烧。
齐亚自认从不是
情澎湃的人,为何新婚的改造,让他像换了一个人?
过去,跟滟光在一起的时候,爱
也在,却跟此刻是不同的…或许是因为滟光总处于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动不动就咄咄
人,所以,就算再亲密的瞬间,他也有一丝志下心,但现在,他跟可晴很随意、很平等,想笑就笑、想说就说。
有时候,他
口而出的枕边情话,
麻的连他自己都吃惊,却总能肆无忌惮的继续。
“亚亚哥,再亲一个!”嘟起的红菱小嘴被辗吻过一轮,仍不知足,扯住他的衣衫,得寸进尺。
“再亲下去我就出不了门了。”
“嘻,”夏可晴笑着,“那你回来要好好补偿我,我先去抱抱大熊…”
“不许!”齐亚故作气愤的瞪瞪眼。虽不至于嫉妒一只玩具熊,但好几次清理杂物,他都很想把那庞大的家伙扔到小绑楼上去。一忆起老婆有时候对它比对自己还亲,睡觉时常常把它放在两人之间…他的心里还真有些酸酸的。
她习惯luo睡,哼,居然让那个没生命的家伙享受了她温润的玉体这么多年…真是浪费!
“那你就快点回来。”她威胁。
“有了结果,我第一个通知你,”他搂住她许诺,“是第一个哦!痹乖在家等我电话,不要
跑。”暖暖的话语徐徐渗进她的身体,特别是那“第一个”的承诺,更让她如沐春风。
他最近总是这样,出门前习惯跟她耳鬓厮磨一阵。是什么意思!代表他已经有一点点喜欢她了吗?抑或是仅仅对她帮他打点衣物的一种报答?
夏可晴
怀甜蜜,不愿多加猜测,目送丈夫出门。
一旁的玩具大熊,幸亏不会说话,只能张着傻乎乎的笑脸乖坐着,否则,这不过出门逛逛而已却像生离死别般的吻别,每
观看,就算画面超级**养眼,也会让人嫌烦到抗议出声。
冰箱里其实早已准备好了庆祝用的食物,香槟也浸到了冰块堆里,只等着他“面试”完毕后,就能砰的一声弹开盖子,让果香四溢的泡沫一涌而出、直冲云霄。
还有一组柔情浪漫的音乐藏在CD里,供他们酒后相拥轻舞。窗帘低垂,今晚的夜
,有了酒与舞曲的配合,一定
人。
糟糕!乐星晕的转了两圈之后,夏可晴忽然想起忘了买些时令水果,还有做沙拉的新鲜蔬菜也很需要。那是齐亚最爱吃的,她怎么遗漏了?
现在去超市还来得及吗?刚刚过了半个小时,面试应该没那么快结束吧?
确定电话答录机开着,手机也电力充足,夏可晴这才匆匆出门,横穿马路时差点撞上一辆摩托车。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齐亚始终没有音讯。该买的已经买全,她从超市回来傻坐着已经坐到双脚发麻,电话与手机均毫无动静。
出了什么事?面试就算再刁难,也没道理这样没完没了吧?何况,她已经吩咐江经理,只是做做样子,不要过分占用他们夫
庆祝的美好时光。
又过了半小时,实在忍无可忍,她拨了“亚洲晴空”总经理室的电话。
“江大哥…”这个青年俊杰是她钦点的,暂代总经理之职,辅佐齐亚熟悉公司业务。
“可晴吗?”那头的江经理笑呵呵,“事情已经办妥了,唔…不要怪江大哥多嘴,听说你几乎把全部的嫁妆都砸在这间公司上了,姓齐的小子若真对你好,那我们没话说,就怕他像古代的陈世美一样…咳咳,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很替你担心哦!”
怎么现在谁见了她都在担心呢?哼,一定是夏世勋那个家伙四处散流言,搞得人心惶惶,以为她嫁了个现代陈世美,昔日几个冲动的护花使者,几乎要持
上门来打抱不平了。
她冲动下嫁的故事,如今已成了上
社会的头条新闻,有些人替她不值,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特别是从前看她不顺眼的一帮女同学。
她们若是问,可晴,最近还好吗——那意思就定是在问,可晴,什么时候离婚?
虽然,一直以来,她也有些心虚,毕竟齐亚没有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但即使硬撑,表面上她也要撑下去。
他俩的感情和婚姻,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稍稍腿软,便会瞬间倾塌。
“江大哥,你放心好了,等他欺负我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让你替我教训他,对了…他还在你那儿吗?”闲聊半天,她一直想问的,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咦?”对方吃惊万分,“他早就离开了,面试两个小时之前就结束了,怎么,还没到家吗?这小子真过分,再怎么样也该先给你一个电话…唔,不要担心,也许是
车。”
面试早就结束了?
夏可晴愣住,手一松,话筒几乎垂掉下来。
他出门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有结果,会第一个通知她,让她受宠若惊的回味他这句话,为了那“第一个”独自傻笑半
。
然而,现在他不仅没有通知她,人也顺带失踪。
一直以来,不喜欢别人拿“陈世美”跟他相提并论,但今天,头一次尝到被欺骗的滋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痴情已经变得有些痴傻了。
此刻,她焦急如焚,而逍遥的他到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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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睛不知道,齐亚并不逍遥,他坐在医院里,同样焦急万分——不仅为了母亲刚刚扭到的腿伤,也为了手机没电而不能通知她被录用的喜讯。
实际上,面试一结束,他就希望自己能如同飞箭,眨眼之间回到她的面前,分享期待已久的喜悦。这段时间,他工作没着落,心里不好受,却知道她表面上笑着,其实比自己更难受。
这份工作,属于他,也属于她。
然而手机忽然响起,是旧
邻居打来的,说他母亲下楼时扭伤了腿,催他赶快回去。
电话挂断后,手机也没电了。他这才想起,他的手机,已经好几天没充电了——还说要告知她喜讯呢,这下子,连最起码的电话都没有了。
把母亲送进医院,付费、取药、听医生唠叨…忙忙碌碌一大串,走廊的尽头似乎有公用电话,他一边忙着,一边心急地看向它,想打却分不开身。
“亚亚!亚亚!”失神之中,听到母亲唤他。
“医生又说什么了?”他惊得抬起头。
“医生早就说完了,”齐妈妈笑,“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惦记着可晴?你找到工作的事跟她说了没有?”
“还没…”他装出
不在乎的模样,“不要紧的,等我回去再告诉她,反正她一直在家。”
“你就不怕她等得生气?”理理儿子焦急拂
的发丝,“你这个傻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表达心意,从前对滟光是这样,现在对可睛也这样,听妈妈一句话,一定要让女孩子觉得,凡事你最在乎的就是她,这样你们的感情才会长久,懂不懂?”
“可睛不会计较这些的,她很大方。”她对任何事情,甚至是他的昔日感情,都表现出宽容大量的模样,这让他放心之余又有些内疚。
“说你是傻孩子还真是傻!”齐妈妈喔怪,“没有哪个女孩不用哄的,她现在迁就你,是因为她很喜欢你,你可不要粗心大意,把她所有的感情都挥霍尽了,知道吗?”
他在挥霍她的感情吗?似乎没有领悟到这一点,只知道一直以来,无论她做得再多,他也没有回赠过一个“爱”字给她。
不过,他对她,算得上是极尽温柔了,两人从来没有过争吵,像是不好意思争吵,就算发生分歧,也会立即闷着声住口,最终一笑带过,听说不吵架的夫
算不得真正的夫
,是这样吗?
“可晴是个难得的女孩子,很少有富家小姐像她这样的。”齐妈妈继续絮叨着
“她每次到我那儿玩,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而且看得出这些东西不是随便拿钱——买了就算了,可都是精心挑选的。
“她知道我喜欢种花,就跟我谈论花,说一些种养的知识给我听,装出很懂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是临时去翻书硬背下来讨我
心的…”
是呵,她从不摆架子,穿着朴素的便服,跟街坊邻居一副混得很
的样子,有时候,故意拉他去夜市吃东西,只因为他喜欢,虽然,跨过陋巷时,污水会溅脏她高贵的鞋。
她一直迁就他,就算发现他依然珍藏着滟光的照片,也顾着他的感受,没有做出不悦的举动。
那天,她发现卧室里有一个抽屉一直锁着,而抽屉是属于他的。
“亚亚哥,这里面藏的是什么!”她半开玩笑地问:“该不会是你背着我藏的私房钱吧?”
“怎么可能?”他内疚地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里面,自然就是滟光的照片,从小到大,穿着校服纯洁的她,烫了鬈发风惰万种的她,都被他一幅又一幅的珍藏着。
其实并没有多少两人的合影,齐亚不是个爱照相的人,每次郊游都被滟光一个人霸着镜头,不过,他也愿意这样,因为他喜欢看滟光的相片。
“不是私房钱吗?”夏可晴追问不舍,“那是什么?我不信,你打开给人家看看,否则就当你藏着私房钱,罚你帮我买一条昂贵的裙子。”
“可晴,很晚了,明天我还有个重要的面试!”他盖上被子,企图蒙混过关。
“不行!”她似乎生气了,也许早猜到了里面藏着什么,“我要看!我要看!哦…我懂了,里面肯定藏着**杂志!”
“胡说!”他失笑,转身抱住她,“有了你,我还要**杂志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嘟着嘴抹抹眼睛,装一副
哭样,“也许你嫌我身材不够好,趁我不在的时候,一边看杂志,一边独自…”
“谁说我太太身材不好呀?”
“哼,甜言
语没有用。”她拍掉他不老实的手,坚持到底,“反正我今天一定要看,否则就当你嫌弃我!”
嫌弃她?唉…好大的罪名。齐亚无可奈何的摇头,自知再也不能隐瞒,于是投降自首,打开抽屉。
“嘻——”她一把抓过相册,不容分说的翻阅,“原来就是这个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吗怕我看?”
“你知道是为什么。”缩坐在
的另一角,齐亚小声嘀咕。
“嗯,拍得不错嘛!有几张够格做杂志的封面呢!”她一边看一边评论,忽然朝他一睨,“不过,你珍藏的相册应该放几张我的照片才对吧?全都是别的女人的倩影…好像不太合理噢!”
明确的指控,他无话可说。
“但…这是属于你年少时代的美好回忆,别人没有权利剥夺。亚亚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又要顾及我的感受,又要尊重你的往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藏起来,不让她看到,就像起先他做的,那样,可惜,这个好办法如今已全然无效了。
“哈!”鬼灵
一跃而起,苹果脸上的笑容诡异闪烁,歪点子又出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好的方法就是——”
摸出显然早已准备好的钉书机,咱咱咱地数下响起,雪亮的钉书针将相册牢牢钉死,再扯下封箱胶带,刷刷刷
绕数圈,标志着回忆的相册,便永远密封。
“属于你的回忆,还给你喽!”一把将相册丢至他怀中,她鬼灵
的马上钻进被子,熄灯睡觉。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妙得让他目瞪口呆。维护了她做
子的尊严,也体贴了他这个丈夫念旧的心,她没有吵着把相册烧毁、丢弃,只是要求他将往事尘封——这就够了。
齐亚在黑暗中微微一笑,相册锁进抽屉,从此不再打开,也没有必要打开了。
他忽然发现,这段日子,滟光的影子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模糊,即使每天对着相册温习数遍也无济于事,那些意义不复存在的过往,的确是该尘封的时候了。
她对他的好,滟光是从来不会做的换了别的女孩子,不论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也都不会做。
她是如此爱他…
但他和母亲还是很客气的对她,仿佛对一个贵宾、一个外人,比如现在,婆婆扭伤了腿,却不好意思麻烦她这个媳妇,连电话也不打一通。
齐亚的心忽然像被猫抓了般的难受,他奔到走廊的尽头,拨了家里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又响,那边竟悄无声息,仿佛铃声在独自呜咽。
她不在家吗?齐亚怔了怔,随即像是什么从身体中被
离出去,脑子空了一大片——她明明说过会在家里等消息的,为什么却无人接听电话?
一瞬间,仿佛被恐惧攥住,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把母亲托给护士照顾,速度闪电的赶回家去。
他这才发现,喜悦若没有她分享,会变成失落。
而电话的那头,没有了她的等待,也似乎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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