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5-3766 混战
3765章混战(上)
中年人坐下之后,先看一看女孩儿和男孩儿的伤势,然后向年轻人表示了谢意,紧接着他就要了解一下,“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一定给你送到就是了,”陈太忠略带一点不满意地看他一眼,也懒得多说,哥们儿救人又不图回报,至于说不满意,也很好理解——这么多人陪你送人,你面子老大了。
“这个恩情,我们一定会回报的,耽误了诸位办事,真的是在不好意思,”中年男人正
回答,他也看出来了,这是
州牌照的车,半路改道章城市,难怪人家不满意。
陈区长笑一笑不做声,倒是谭胜利会来事,知道这人的身份可能不会太差——那辆翻倒的车是奥迪100,于是他笑着发话,“你这车,怎么好端端地能自个儿翻了呢?”
“唉,别提了,正超车呢,旁边大卡车爆胎了,”中年人叹口气摇摇头,“前面还有车,加速钻了一下,蹭了一下护栏,车一摆,结果下雨天路滑…”
“你这还真是悲催,”陈太忠听得哭笑不得,公路事故最倒霉的就是这种,别的车辆出了意外,路况又有小意外,结果自己把车给开翻了,想找人说理都没地方。
“车放在那儿没人管,没事吧?”谭区长又问一句,真是够八卦的。
“没事,一会儿就有人过去了,”中年人摇摇头,又冲谭胜利伸出手,“认识一下,周志勇,在利
市开个小公司,您几位在利
有事情,全包在我身上。”
“我姓谭,在北崇当个小干部,”谭胜利笑眯眯地回答,顺便瞥一眼陈区长,发现领导没什么反应,心里暗暗地松口气。
“原来您就是谭区长,”周志勇伸手同对方握一握,又看一眼陈太忠,“这位领导是?”
“我们头儿,”谭区长再次看一眼领导,发现领导依旧没什么反应,才笑着回答,“我们区里专门跑到朝田机场接贵客,这回来路上,硬生生地让你们耽误一阵儿,我们头儿不在意你的回报,但是你心里得有数。”
“那是那是,”周志勇笑着点点头,他有心跟那年轻人攀谈两句,但对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也就不上前自讨没趣了,反正车牌号他记住了,又知道了其中有一个姓谭的人,是北崇的区长,这要打听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两个伤者的伤势,其中又更关心那女娃儿一点,陈区长虽然在跟小紫菱聊天,也将这一幕看到了眼里,心里
不住暗暗一哼,有哥们儿在,他俩想死都难——他们要死了,我这份善心岂不是白发了?
就在这时,周志勇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简单地说一下情况,大致是说已经拦上车了,正在往章城市赶,小静的情况还算稳定。
他说的这些,车里人都知道,也没怎么上心,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个词上——“彭市长”是谁啊?
这个话,依旧是要谭胜利来问的,待周志勇挂了电话之后,他随口问一句,“这是彭秋实的女儿?”
彭秋实是利
市的副市长,还是常务的,谭区长能随口说出这个名字,倒也不足为奇。
“嗯,我捎她回来探亲,”周总点点头,又轻叹一声,一阵阵的苦涩涌上心头…要不是小静一个劲儿地要求再快点,又何至于发生这一起事故?
彭市长的女儿则是坐在一个座位上,一声不吭,不过从呲牙咧嘴的样子可以看出,她是在强忍疼痛,对一个女孩儿而言,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车行半个小时,出口就到了,这时周志勇发现一个异常情况,于是出声发话,“谭区长,这辆加长林肯跟着咱们很久了…没准跟那奔驰车是一回事,需要我帮忙吗?”
“那也是我们区的贵客,”谭区长不动声
地回答。
“哦,是这样,”周总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在暗暗地纳闷,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能让朝田的加长林肯也跟着来?
整个朝田,加长林肯也没几辆,周志勇既然知道不是“偶遇”,少不得就要琢磨一下对方的车牌号,他
直脖子看了好一阵,才在一个机会里看到了车牌,微微回味一下,
不住低声惊呼,“这是…斯嘉丽的老板?”
“嗯,”谭区长点点头,斯嘉丽超市正是施金鹏搞起来的,施主任下海之后,生意并没有发展太快,虽然他是恒北成长起来的,但这里并不是施家的老家。
尤其关键的是,他的下海导致了几个人下马,所以报纸上虽然鼓吹副厅下海的意义,但是对恒北官场来说,这个人仅仅是得罪不得,也没必要上杆子巴结。
那些有点小权力,想要寻租的主儿,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施某人一旦翻脸,他们半点好处都捞不着,还没办法计较,这图了啥?
饶是发展得不好,施家现在的身家也有两三个亿,斯嘉丽超市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这个名字据说还是施家大小姐起的,寓意为“施家立”,后来就成为了施家诸多企业的总代称——至于说施大小姐是否喜欢《飘》,这并不重要。
“哦,”周志勇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施家在恒北是相对另类的存在,不仅仅是官场上的另类,在商场中同样另类——施家做事从来循规蹈矩,不刻意钻营,也不会恶意打
竞争对手,规矩到有点迂腐。
但是谁想惹施家,那就是纯粹自找没趣——这也是有惨痛例子的,然而,谁要想跟施家合作一起发财,那就要小心来自各个方面的黑手了。
简而言之,在商场上,施家是没人敢惹,也没人敢亲近的存在,通常来说,大家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多时,两车就到了收费口,
了钱之后走人,不过半分钟之后,收费处里传来一声怒吼,“我艹,谁把
州的026**金龙放过去的…这是段二少点名要拦下的!”
大金龙开了有三分钟,
面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这是章城市派出的第二辆救护车了,第一辆救护车已经上了高速,不过是跟大金龙错过了,目前正兜
股追来。
救护车上下来俩医生,到大金龙上检查一下,说两人的情况还算稳定,也不用再搬动了,万一
出什么变数来就不好了,直接开到市医院去吧。
市医院离高速口,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救护车拉着警报,带着两辆车一路闯红灯,来到了医院,众护士七手八脚地往下抬人。
周志勇则是直接拍出两万的现金,交给了现场一个小伙子——他在高速路上孤立无援,那是因为有再多的关系,赶到现场也要一段时间,只要进了城市,不管是利
还是章城,找人真的太方便了。
然后北崇人又找点水和抹布,将车里的血渍清理一下,没办法,小荆总似乎有点晕血,这车到北崇,还得开三个小时呢。
收拾干净之后,大金龙正要离开,又被两个人拦住了,这是彭市长的夫人张女士从利
赶来了,他们要落实一下,这个车是干什么的。
那俩人嘴上说着要调查清楚,好感谢你们的帮助,但眼睛却是不住地在大金龙右侧的擦痕上扫视,其中一个上前摸一下擦痕,又看一看手上,就拿胳膊肘撞一下同行的人,努一努嘴——我艹,这还在往下掉漆皮呢,绝对是新伤。
陈太忠虽然救人不图回报,但是他也绝对不想被人当作潜在的嫌疑人,于是上前分说几句,最后连自己的名字、职务和此行的目的,都说得明明白白。
周志勇正好打完一个电话过来,听说这年轻人居然是北崇区的区长,心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不过饶是如此,他心里也
不住暗暗地咋舌——这么年轻的大区长?
陈太忠却是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还真没想到,救人救出毛病来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可以去找王苏华和晋建国了解,现在你们让路,我还有事…不让路我就动手了啊。”
“陈区长…误会误会,”周志勇赶忙走上前,笑着将双方分开,“彭市长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他还说回头要感谢您。”
“周总,张阿姨这是看女儿去了,你把人放走…她一会儿出来想表示个感谢,找不到人的话,会不会有点失礼啊?”这位一边说话,嘴巴就一边冲那擦痕努一努。
“这是另一起车祸,我亲眼目睹的,”周总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让路,你没听到吗?晋部长和王市长也认识陈区长。”
他的话音未落,两辆大卡车从院子外面冲了进来,喇叭按得震天响,根本不管这里是医院,真的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3766章混战(下)
卡车一停下,上面就跳下来三四十号小伙子来,少数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
紧接着,一辆丰田巡洋舰开了进来,车上跳下几个年轻人,其中就有那奔驰车主,他冷笑着一指大金龙,“就是这辆车,不要放跑一个。”
“小家伙,你上杆子找揍的精神,真是值得我敬佩,”陈太忠嘴角微微
动一下。
他本来就有点气儿不顺,眼见这货居然从高速路追到了市医院,心里一时大怒,登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是要跑,看你们谁比我跑得快。”
一边说,他就一边向巡洋舰走去,那几十个小伙子见状,登时就簇拥了过来,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咳嗽一声,出声劝告,“我说小伙子,我们就是过来帮忙挡一挡…你别火气那么大,自找没趣。”
“嘿,我这人还就喜欢没趣,但是世界都找不到卖的,”陈太忠甩着膀子打着横走了过去,笑眯眯地发问,“听你这意思,你批发没趣?”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旁边几个小伙子闻言,立刻就扑了上来,但是几声闷响过后,五六个人就被踢得倒飞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登时就变得老实了许多,事实上一个团体里,敢冲敢打的永远就是那么几个,尤其是敢面对凶残
难而上的,现在真的少见——信仰没了,打架都没动力了。
陈太忠走上前,手一伸就卡住了那人的脖子,似笑非笑地发话,“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居然找上我来,看来我的相貌,长得实在太善良了…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一边问着话,他一边向后抬腿,踢飞一个试图偷袭的家伙。
“我们这个…真的只是过来帮忙,”这位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就在此时,警笛声大作,一辆警车打头,后面跟着两辆军绿色的卡车,噼里啪啦下饺子一样,跳下来四十多号人,一
的
彩服短寸头,一看就是当兵的。
警车上也下来两个人,走向奔驰车主,其中一个笑着发问,“二哥,谁找你麻烦?”
“就是这帮小
,你们上,”奔驰车主的下巴微微一扬,傲然地回答,“
到咱武警营房,慢慢地调教。”
“谁敢动手,我把你们统统
到军分区,”陈太忠冷哼一声,他一听说来的是武警,就知道这个事情必须控制一下了,他摸出手机,“别怪我没警告,打了白打,死了白死…”
“那你打啊,”奔驰车主哈地笑一声,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再能打,你能打得过几十号武警?
“这里是医院,”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大家扭头一看,却是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里,她冷冷地发话,“惹事的都出去。”
“你谁啊?”奔驰男眉头一皱,老大不满意地发问了。
“我就是个普通群众,”女人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家里人要做手术了,谁要再吵吵,别怪我不客气。”
“原来是你!”奔驰男不认识这女人,却是一眼认出了女人身边的男人,这不就是那个出了车祸,一直在拦车的主儿吗?
他在现场看得分明,后来车祸的几个主儿,都是被大金龙拉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找到章城市医院来,堵住这一干人。
于是他冷冷一笑,“跟你们无关,我们找金龙车的人,章城市警察局谢局长发话了…肇事逃逸不说,还当场动手打人,这个性质很恶劣的。”
这女人正是彭市长的夫人,她来了医院,肯定是先去看女儿的伤势,然后安排手术事宜,不过就在这期间,她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也了解到了。
陈太忠打出军分区的旗号,却是没想要联系赵光达——堂堂的恒北军区司令,用在这种小事上太浪费了,而且他跟赵司令也不能直接沟通。
他只是想着你们真要不识趣,那就别怪我动手了,你打出武警的旗号,哥们儿是部队的关系,等事情真的搞大,再联系军区也不迟。
不成想彭秋实的老婆还有点胆子,居然能当下站出来,他也就按下
子,饶有兴致地看她如何说话。
“你们的恩怨,不要在这里解决,”张女士的态度也很坚决,她淡淡地发话,“这位先生,你试图攻击的,是一些国家干部…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不就是个小区长吗?”奔驰男冷笑一声,看到那年轻人站在那里不做声,心里越发地得意,他通过查车牌号,已经知晓了金龙车乘客的身份,“告诉你,这儿是章城,不是
州…弟兄们,给我上。”
“我看谁敢?”张女士真的恼火了,她就算不在意陈太忠,自己女儿的手术总是要在意的,“我爱人是利
市常务副市长彭秋实,我女儿要做手术…是他救了我女儿,你们敢在这里动手,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们。”
“彭秋实…”奔驰男沉
一下,说实话,他还真不把一个外地的常务副市长放在眼里,不过他已经打算对陈太忠下手了,再得罪这么一个主儿,也是有点不合适。
“行,那给你这个面子,”他点点头,又冲陈区长指一指,“有本事你就永远躲在医院里,不要出来。”
年轻的区长白他一眼,连话都懒得多说,又扭头看一眼周志勇,“你这头上脸上,也该
合包扎一下,别在外面淋雨了。”
“陈区长你等一下,”周志勇晃一晃手里的手机,“我找几个人来说和一下,护送你们出去。”
就凭这帮土
瓦狗?陈区长不屑地笑一笑,倒是那奔驰男闻言冷笑一声,“随便你找人说合,我倒要看一看,在章城谁敢管我段二少的事。”
“章城段老二?”周志勇的眉头微微一皱,利
紧邻着章城,他自然听说过此人的恶名,段老二从小在姑姑家长大,他的姑父曾任恒北政法委书记,是恒北地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后因身体原因提前病退。
段老二仗着姑姑的宠爱,在恒北也是没人敢惹,不过他终究不是嫡亲子女,后来他的姑父又退了,于是他就收了心做起买卖来,为了便利还搞了一个永久
的香、港身份证,他的主要经营基地是在老家章城,在朝田也有相当的势力。
要说段二少是今不如昔了,但在章城恰恰相反,他以前过于在意朝田的事情,目前在老家经营一番,号称是黑白两道通杀。
他的能力大部分是体现在白道上,像市警察局谢局长,就是他姑父一手提拔起来的,其他关联的人也不少,就连市委书记舒兴华,见了他也
客气。
至于说黑道,倒是意外所致,段二少跟田强有点类似,不愿意同混混们走得太近,可是回了老家发展,很多混混上杆子找他做保护伞——乡里乡亲的,他不好推
。
周志勇正皱着眉思索,段二少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我段某人说了,不接受任何说合,不服气你可以试一试。”
他走了,陈太忠看一眼周围的北崇人,撇一下嘴巴,微微一扬下巴,“走了,这莫名其妙的…耽误这么多工夫。”
北崇诸人都知道陈区长的厉害,就鱼贯而入走上大巴,陈区长是最后一个上的,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长叹,“如果我是你,就先等一等…在医院里呆着,他们起码要考虑我在这里。”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彭秋实的夫人,许是因为女儿的缘故,她说话时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周志勇闻言也点头,“你稍等一下,我答应过,帮你搞定这个家伙。”
“你
你的针去吧,”陈区长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金龙大巴才出了医院大门,周围呼啦啦围上了足有百十号人,有第一拨的蓝衣人,也有
彩服,还有二三十号
里
气的主儿,有人
急,已经围着金龙大巴开始嗵嗵地砸车,还有人号召掀翻大轿子车。
车里的人倒都没有太惊慌,却也有不少人面色微微发白,纷纷看向陈区长。
陈太忠笑眯眯地打开车门,两个人正待往车上冲,他出脚如电,飞出两脚直奔那俩人的面门而去,直接将两人脸上踢开了花。然后他的腿又一横扫,将围着车门的四五个人扫开。
“章城的混蛋们听着,”他走下车,堵着车门大声发话,“这是
州市政府公务用车,谁敢妨碍公务,老子拉你们去
州吃
子面儿窝头!”
“去你妈的,”有人不信
,奋勇冲上来,陈太忠一拳一个,打昏了就直接丢上车,眨眼间,七八个人就被他丢进了车里,场面为止一滞。
“他只有一个人,大家先把车推翻!”有人大声叫着,陈区长听得一时间大怒,连车门也不守了,三拳两脚就打开一条血路,直冲着那段老二而去。
“我艹,这货也太猛了一点吧?”段二少看得目瞪口呆,那么多人,没人吃得住此人一拳一脚,眼见此人直冲着自己而来,他扭身才待逃跑,只觉得身子一震,却是一个穿着
彩服的小伙被踹得飞起来,重重地砸上他的脊背。
下一刻,他摔倒在地,连打好几个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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