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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当中,一辆平凡无奇的双骏马车,以不算慢的速度行驶在官道上。

 “好想睡觉喔!”羽蝶儿就坐在这辆外表朴实,里头却极为舒适的马车上,懒懒地打着呵欠。

 刚用完午膳的她,一脸昏昏睡。

 恍恍惚惚间,马车紧急煞住的刺耳声以及反作用力让她尖嚷出声,登时瞌睡虫全跑光了。

 “怎么了?有人来劫吗?”坐好身,她胡乱嘟囔。

 “留下马车里的女人,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外头一下子多出杂沓的马蹄声,以及一句不知死活的吆喝。

 哇!她只是胡乱说说罢了,岂料真有人要来劫她…

 他们这方,没人应声。

 “兄弟们,上!”

 哎,命只有一条,为何不好好珍惜呢?羽蝶儿摇摇首,还顺便从夹层里拿来一块酥饼吃。

 当她拍拍沾有饼屑的小手时,外头的打斗声也已经告一段落。

 “啧,这么快就玩完,想必对手的实力定是很差…”她再度伸手拿块甜糕,可当她要入小嘴时,车门突然从外被打开──

 “打完啦?”羽蝶儿笑咪咪地对突然闪进马车内的人说道。

 寒御看着她的笑脸,她畔还沾着甜糕屑,说有多甜美就有多甜美。

 “很累喔?来,甜糕给你吃,谢谢你的辛苦。”羽蝶儿嘻笑道,将快要咬下的甜糕转而搁在寒御边。

 寒御想也没想便张口下。

 羽蝶儿见状,笑得更灿烂了。“寒家哥哥,你还当真下呀!难道你不怕我在里头下毒?”

 “若换成他人,或许有这种可能。但-嘛…”未完的低魅话语突显出一种暧昧之意。

 “我知道了,因为本姑娘看起来就是一脸正气,所以绝不会干下此等偷摸狗的卑鄙事对不?”她得意洋洋的替他接下话。

 “不对。”舒适宽敞的车厢足够容纳两人,是以羽蝶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没意识到马车已平稳的往前行进。

 “本姑娘哪里说错了?”她美眸倏。

 “-之所以不敢下毒,其一是-根本没想到,其二便是-还有求于我。”寒御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以便欣赏眼前那张突然涨红的花颜。

 蝶儿方才的喜悦心情全被他这句话给击溃,“寒大庄主,你可真了得,连本姑娘肚子里有几条蛔虫你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她一边笑,一边将冷冷的字句从咬紧的齿间迸出。

 寒御轻笑出声,“-能不能换句更好的形容词?”啧,亏她如此绝,却连蛔虫二字都能口而出。

 “为什么?本姑娘觉得这句形容最贴切不过。”越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便越加昂。

 “好吧,-怎么说就怎么是。”他的笑带有莫名的宠溺,但看在羽蝶儿眼里,却成了他在安抚一个爱撒泼的骄纵丫头。

 这可大大的伤了她的自尊心。“寒大庄主,反正这儿也没外人,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羽蝶儿,可是很诚心诚意的想和你谈易,可你若是有心捉弄我,或是故意拖延时间,很抱歉,恕小女子不奉陪!”她讲得义正词严且不拖泥带水。

 “喔,瞧不出-这么有骨气。”寒御在她说话的期间,已替自己斟了杯香醇的美酒。

 闻言,羽蝶儿更加不

 他那是什么态度?简直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不过没关系,等他听了她接下来的话之后──

 “寒大庄主,既然你无心,而我亦无意,那咱们不如将此次的易当做从未发生过。”

 语毕,她好整以暇的等着──

 “喂!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不知怎地,现下紧张不安的人反倒变成她!而寒御呢,依旧沉醉在酒香之中,她甚至敢肯定他连眉毛都不曾挑动过那么一下。

 “-讲得很清楚。”他神色自若,在啜饮美酒前拨冗回答她。

 “可是你…”

 “跟-神做生意,可不是每桩都能成。”他懒懒斜睇她一眼。

 “依你之意,不就暗指这桩生意甭谈了?”她刚才只是在吓唬他罢了,谁知他居然…

 “这话可是-说的。”

 “你!”哼!她懂了。刚才他就说了,从头到尾,有求于人的一直是她,所以她只有点头的份,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要下车!”她冷着声道。

 她不想再被他愚了!

 不知他是早已看穿她的意图,抑或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离去,反正,就在他深深盯了她一眼后,她便发现马车似乎有减缓速度的迹象。

 他真要放她下车?

 不可否认,他方才的眼神差点令她收回先前的话。可她依旧硬着头皮,佯装高傲的回瞪他。

 马车,在此时完全停住。

 “-可以下车了。”他笑。

 她还在犹豫什么?

 他愿意成全她不是好的?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真要放我下车?”此话一出,连她自己也深感错愕。

 “马车不是已经停下?”他的勾勒出一道极完美的弧度。

 “我这一走,可不会再回头。”她半似恐吓半似提醒的说。

 寒御一笑,不置可否。

 他当真要把离心-往外推?

 事已至此,就算她后悔自己的莽撞,亦已来不及。更何况,她也拉不下这个脸。

 寒御,你最好不要有求我的一天!

 羽蝶儿深深了一口气,在不想让人瞧扁的意念支撑下,极力克制住打颤的双腿,可在越过寒御时,仍强烈感受到一股滞闷的气息袭来,令她险些因畏怯而甘愿投降。

 好不容易,她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掠向官道旁的一片树林。

 “庄主真要放她走?”车夫的声音稳稳传入寒御耳里。

 “当然,不。”寒御一笑,笑中,有着最深沉的意。

 ☆☆☆

 羽蝶儿施展绝顶轻功飞掠在树丛间,直到她认为就算寒御有心要追也追不上她时,她才跃下树,靠在树边稍做休息。

 说真格的,她完完全全没料到自己会陷入这种进退不得的处境。

 起先她坚信只要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灵鸠心法迟早手到擒来。哪知寒御的难超出她的预料,在平白浪费这么多时后,一切竟要从头开始。

 现下该如何是好?除了无颜回去见江东父老之外,更令她难堪的是,她曾经对爹爹拍脯保证,她一定会拿到灵鸠心法,以治愈他体内那股四处窜的真气…

 羽蝶儿再度叹了声,闭眼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

 “-神图像是不是-这丫头画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羽蝶儿双眸倏睁,之后,她便当着三名来头皆不小的江湖人面前,二话不说拔身跃起。

 她不晓得这三名江湖人是正是恶,可单看中间那人顶上无且问起话来气的模样,她就认定这三名江湖人绝不好惹。

 不过由于先前的奔跑已耗损她不少内力,再加上这三人武功似乎不弱,在没有内力持续护持下,她的速度逐渐慢下。

 她开始慌了。

 咻!不知名的暗器从她身上掠过,叮一声,直接入她前头的树干,除吓出她一身冷汗外,亦令她的身形为之一挫。

 紧接着,一柄大刀在她坠入地面的同时在她眼中迅速放大,下意识地,她缩肩闭眼,口喊出:“寒家哥哥!”

 锵一声后,便是无情的打杀。

 在这段时间内,羽蝶儿选择闭目思过,因为她竟然在紧要关头喊出那个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是以她必须自我反省,并猜测是哪位“好心人”赶来救她。

 思绪才绕到这儿,她便察觉周遭陷入一片诡谲的死寂。

 啧啧啧,好样儿,三两下就把那三名敢用暗器她的恶霸给解决…呃,不对,说不定是那三名恶霸把那名好心人给杀了?

 思及此,羽蝶儿顿时紧张的睁开眼──

 当一张肆的笑颜映入她的眼,她心头马上掀起一阵波动…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心-!”她一头撞入他怀里,似哭似笑又似被她抓到什么把柄般的轻嚷。

 “要不是我已经送他们上路,-这句话可是会害惨我。”寒御长指冷不防挑起她细致的下颚,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缓缓扫过她微的额际、晶透中带有一丝莫名光彩的灵眸,最后停留在她染着不寻常红嫣的双颊上。

 “你会怕吗?本姑娘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的视线太诡,不过看在他及时赶来的份上,她可以不予他计较。

 当然了,她并没有忘记他还名列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的名单,可此一时彼一时嘛,既然他真的追上来,那就表示他真的舍不得她…呃,是离心-啦,所以她就大人大量,原谅他这次好了。

 寒御嗤笑一声,“闭目等死的人不知是谁?”说她爱面子似乎又不太对,因为他并没有忘却她曾经当着他的面用四肢爬行。

 羽蝶儿的确是个极特殊的女子。

 不枉他没取她的小命。

 “什么叫做闭目等死?本姑娘之所以没反击,是在等待更好的出手机会!你懂不懂?”已淡掉的红晕在此时又突然鲜明起来。

 “喔?可我明明听见『有人』在情急之下喊出我的名。”他眸中光一闪。

 丝丝窘迫迅速掠过她的脸,但很抱歉,她的脸皮还算厚的。“拜托,这天底下姓寒之人可是多到数不清,你凭什么确定本姑娘喊的就是你?”

 “这倒也是。本庄主见过不少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皮厚且耍赖功夫一的女子。”

 “嘻!寒大庄主,改介绍你口中那名英勇无敌的小女子给本姑娘认识如何?”若论起耍嘴皮子,她定不会输他。

 寒御蓦然狂笑。

 “何事让寒庄主如此开心?”她瞅住他,眼眸转间净是狡

 停住笑,寒御眸中同样闪烁着恶的异彩。“蝶儿,有-在旁,的确可以为我增添不少乐趣。”

 “喔?比起杀人,何者较为有趣?”眼珠儿一转,清灵娇颜多了抹诡

 寒御眸中光四,却也毫不犹豫的接道:“-!”

 “这么说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她眼睛一亮。

 这会儿寒御倒有些不解。

 “抱歉,是我转得太快。”其实,她本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好”字,可惜事与愿违,要他开口答应以离心-换灵鸠心法,又得从长计议。

 寒御轻挑眉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寒庄主,你应该还记得咱们是为了何事而──”漾着讨好之的容颜忽而一怔,“你…你干嘛这样盯着我?”见他霍然凝敛起颜,且还散发一股噬人的杀气,羽蝶儿不咽了口唾,不着痕迹的后退。

 这分明就是-神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猝不及防地,她纤腕竟被他一把扣握住,他轻一使力,便将她拉往身前。就在她萌生挣脱之意时,从际传来的一股莫名刺痛让她不痛嚷出声。

 “我…我身上怎么会有血?”当她顺着他冷冽的视线往下瞧,便看见他的长指正好按在她已被鲜血染红一小片的间。

 “平时瞧-机伶的,怎么这会儿却如此后知后觉?”寒御笑了,但那笑,却比冰雪还冷。

 他是杀手,血腥的味道自是再清楚不过。若非地上已躺下三人,他应该会更早闻到她身上的血味。

 唷,骂人啊!严格说起来,罪魁祸首可是他耶!若非他一来就扰她的心湖,她哪有可能连受伤都不知?!

 “是谁伤了-?”他一勾,异常轻柔的问。

 “这…”逃命要紧,她哪知道是谁?“啊!我一定是被暗器割伤的。”这就可以解释她明明没跟那三人对打却受伤的事实。

 “暗器?”寒御速迅扫过地上的三具尸体。

 “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反正恶人杀坏人,对正道也没啥损伤。不过,人既已亡,总要留给人家一具全尸吧!

 “是不想怎么样。”话声甫歇,他即一把扣住她,在掠起的-那,出剑朝其中一具尸体轻轻挥下。

 羽蝶儿只来得及瞧见一抹飞溅的血光,就再也看不见那人的下场…

 在疾速奔掠中,她仍不忘对他晓以大义,以发他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喂,受这么一点伤又死不了人,你何必…哎呦!”她哀叫出声,老大不的瞪视没拿正眼瞧她的寒御。

 哼,要她闭嘴就直说,何必这么用力戳她的伤口?!

 很快地,马车已在眼前。当他们迅速掠入车内──

 一啊!”一声拔尖的怪叫旋即响彻天际。

 “大魔!”羽蝶儿极力捍卫自己的衣裳,不让那双魔掌轻易卸去。

 “不褪衣,要我如何替你上药?”他懒懒说道。

 “这么简单的工作,我自个儿来就好。”她只是伤到而已,可瞧他的模样,好象要把她全身衣物给剥光。

 “-不方便,还是由我来。”说着,他轻松挥开她不断舞动的小手,顺利解开她的带。

 “不用了!”她一吼,双手紧紧按住他翻开她衣-的大掌。

 “别动-瞧,伤口又出血了。”

 “只要你别碰我,我就不会动!”她又羞又惊又无措。

 “蝶儿,听话。”

 “这伤口我自会处理,你先出去啦!”

 “蝶儿,我的耐有限。”他好言相劝。

 “那敢情好,我的忍耐力也已经所剩无几。”她同样和颜悦,只不过声音较为尖细。

 出乎意料的,寒御竟收回了手。

 就在羽蝶儿偷偷松口气的空档,事情却发生了──

 她,被点

 就在眨眼间,她的身子已无法动弹。

 “你…你…”她因激动而说不出话来,眼里盛指控。

 该死的王八臭鸡蛋!

 “早点合作,就早点没事。”他笑,动手掀开她沾有鲜血的单衣。

 “你小人,竟敢暗算本姑娘!你…你再掀我就对你不客气…哇!你还真的给我掀起来?!这下我完美无瑕的身子不就被你看光了!”身子虽不能动,但小嘴可没闲着。

 “看光?迟早我会这么做的,但不是现在。”盯着她际的伤,他目光渐深。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啊…疼呀!你可不可以轻一点?”虽然他只掀开她部分的衣裳,可也已经够她羞的了。

 “怕疼就乖一点。”幸好只是伤及皮,否则他定要将那三人-骨扬灰。

 “难道我现在还不够乖?”瞪住他不知从哪变出来的药瓶,她说得咬牙切齿。

 “-的小嘴若能安静片刻,更好不过。”

 一双溢火焰的美眸登时出熊熊烈火,“你──”不行!她必须冷静下来,他们好不容易才“尽释前嫌”,岂可为这等“小事”而再度撕破脸…何况他看都看了,难不成还要将他的眼珠挖出吗?

 为了爹爹,她就算牺牲点相亦是值得。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听话,根本用不着受皮之苦。”寒御意有所指的斜睨着她。

 “请恕小女子愚笨,听不懂寒大庄主之意。”她自然听得出他是在讽刺她硬要下车找罪受。只不过,要她顺从一个极有可能把她当猴子耍的人,她可不干。

 “-,原来-的…算了,不说也罢。”寒御似有遗憾的摇摇首。

 想不到他装傻的功夫也道地的嘛!“我说寒大庄主,敢问你是上好药没?虽然天气很好,可我还是会冷的。”他明明就已经上好药,却迟迟不肯将她的外衣给掩上…就算他想趁机一眼福,也得找个更好的地方,像这样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且还沁出血丝的伤口,实在惨不忍睹。

 寒御像是突然回神般,动作轻柔的替她掩好外衣,尔后,他再出手,-那间解开她的道。

 “这还差不多。”她咕哝一声,想系好衣带的手却一顿。“那三个想偷袭我的混蛋是谁?他们很有名吗?”原来她的伤口正好在侧,难怪他没有顺道替她系上。

 “黄山三。”

 “喔…没听过。”

 “-没听过的人多如江水。”

 忍住,别跟他一般见识。“黄山三为何要抓我?”

 寒御先是睇了她一眼,才懒懒说道:“-见过-神面目一事已在江湖上传开,所以──”

 “跟你有深仇大恨的人想必就会打本姑娘的主意。”她得意接道,尔后又故作不痛不的问,“你专程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这还需要问吗?”

 “当然要!”她回得可大声了。

 “-不是掌握了-神重大的秘密?-说,-神会轻易放-离开吗?”

 羽蝶儿一时哑然。

 “所以,就算要死,-也只能死在-神手上。”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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