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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葛苹并不像葛隆,他城府深沉,加上他不好女,因此思绪较葛隆清明,性格也不像葛隆一般好掌握。

 但,当他喜欢上一个女人之后,他便只想好好的宠溺她,其他什么也不顾。

 而那个女人,正是从云裳楼来的舞薇。

 他知道她是大哥买回来的女人,也知道他们已经同共枕,可他就是忍不住僭越。

 想要舞薇的念头一强过一

 这天,葛苹见舞薇独自在花园中,一对幽眸深凝,状似哀愁,当下心中一阵不舍,快步朝她走去…

 “你是因为这样而哭?”

 “不,二当家,舞薇没哭。”

 “别骗我了,我不是傻瓜。告诉我,大哥让你受委屈了是不?”倘若大哥得到她还不知珍惜,那么他就…取而代之!

 “二当家,没的事。舞薇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是舞薇自找的。”

 “果然是他!”葛苹气愤不已,“我去找他算帐。”

 屠昕薇一听,赶忙阻止他。“二当家,请别这样!知道您有这份心,舞薇很高兴,但对您的这份情,舞薇只怕无力回报了。”!

 闻言,葛苹如获至宝般大喜,“你是说,你对我也是有情的?”

 屠昕薇没有接话,但敛下的眸子已足以让葛苹误会。

 他忘情地将她揽进怀里并承诺道:“你放心,等我做了大当家,一定让你成为我的人。”

 她惊呼一声,“二当家,您…”

 “你放心,这一天不远了,等我当上大当家,便要你做我的夫人。”鼻端嗅进的馨香及怀中的温软身躯在在教他心动,心中的这个念头更甚。他想要她,只要取代大哥在帮中的地位,他便能拥有她,他的舞薇…

 “二当家,别这样。要是教人撞见,舞薇必死无疑,那时,只怕二当家就要忘了舞薇…”她拒还

 葛苹听到她这么说,只好放开她。

 此刻时机还未成,他不能轻举妄动。

 “舞薇,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定不负你。”葛苹誓言道。

 “嗯。”她点头。

 两人又耳鬓厮磨一番,葛苹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还来不及口气,一道冷然的声音忽然传来,吓得她直往后退。

 “原来你就是这样玩男人?”是铭熙,他依然如风而立般,风姿飒飒,俊魅非凡。

 他的眸子紧锁着她,了然的态度教她震慑。

 他都听到了?

 “是…又怎么样?”屠昕薇身子僵直,慌张地应道,但很快地,她稳住了自己的心。

 她不甘于输在他的气势之下,尽管这是她的伎俩,那又如何?他管不着吧!

 “我果然没猜错。你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他走向她,忘情地探出手想拂去停留在她脸上那属于葛苹的味道。

 屠昕薇一震,对他的容智和举动感到讶异。

 他不是无知的莽夫。回想起容祺贝勒曾对她说过的,她立即镇定地回话。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舞薇只不过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舞,不像立军师足智多谋。若说大当家信任你,不如说这是你刻意安排的结果。”

 铭熙看出她湛亮的眸子里盈聪慧与悉着某件事的神情,灵秀的面庞上更有丝倔强与不服气。她在探索着什么?她又知道了什么?

 他表面上凝视着她,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你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最后,他下了个结论。

 听到他这么说,屠昕薇掩嘴轻笑。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娇俏可人,宛如真碰上什么好笑的事,然而,他清楚明白,此事并不好笑。

 他蹙起眉,一手忍不住托高她的下颚,迫她视他。“笑什么?”期

 “如果我说,我是来毁掉集集帮的呢?”

 “你…”

 “不要瞧不起我,女人的力量不输男人。”她丽的小脸上又浮现出倔强的神情。

 他一点也不怀疑这点,她已经开始毁掉一个男人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占据了他的心,他甩开了手,道:“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我得提醒你,小心玩火自焚。”

 “是吗?”她的畔勾起完美而神秘的笑。他怎会知道,在来这儿之前,她已经开始玩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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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树木参天,纳入眼底的尽是碧绿,如此雅致的地方竟藏着一群土匪,掠夺百姓财物的强盗如此享受,真可谓天不开眼。

 一阵强劲的风袭来,扫落枝头的枯叶。

 男子疾驰着下的马,追逐的目标是前方的花鹿。

 “大当家,在那里!”他身前的蓝衣女子纤纤玉手一指。

 他夹紧马腹,飞快地朝花鹿的方向前进。

 “啊!大当家太快了…舞薇不行了呀!”

 “太“快”了?哈哈,你这媚娘子是暗示我什么啊?”葛隆被她的娇嗔声夺去了些许注意力。

 “讨厌——”

 此时,咻的一声,花鹿在他俩的眼前突遭杀。

 “是什么人?”哪个家伙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他打算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吗?这般抢了他的风采!

 葛隆愤怒的驱马来到花鹿丧身处。

 “我的花鹿!大当家,舞薇不要它死啊!从来都不要…”屠昕薇一双盈泪水的瞳眸转向葛隆,神情是无助。

 葛隆罢扬的怒火因她的泪水而熄了大半,庆幸自己没杀了花鹿,惹来美人的怨慰。他扬声道:“谁?是谁杀了它?”

 “大哥,是我。”葛苹从马背上跃下。

 原以为猎到花鹿,心上人便会心喜,谁知她却哭得像泪人儿般,梨花带雨的娇态令人心怜。

 “舞薇,你…”葛苹一时情急,不由得直呼她的名字。

 这听在葛隆耳里,不由得心生不悦,面色亦沉了下来。

 “是你把花鹿杀了?”葛隆质问道。

 “难道这头鹿是大哥的猎物?”葛苹明知故问,目光却瞥向美人。

 她已经停止哭泣,但仍泪眼婆娑。

 “哼,不是!美人儿,别哭了,它不过是头畜生,不值得你为它落泪。”

 葛隆反身抚慰道。

 葛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表错情了,原本灿亮的虎眸变得黯然。

 “大当家,咱们厚葬它吧。”

 她这么一说,葛隆忍不住“啊”了一声。死了就死了,当然是带回去让兄弟们餐一顿呀!

 可眼下美人儿这般伤心,即使不甘,他只有忍痛割爱。

 唉,他的鹿啊!

 算了,改明儿个再偷偷来猎杀,一口腹之,现在还是讨美人儿开心要紧。

 葛隆这么想着,遂同意道:“好吧。来人啊,过来把鹿抬到那儿去埋了。”

 “大爷,谢谢您。”她终于笑了,深幽的眸子闪过一抹哀伤,教人心折。

 当她瞧见铭熙一言不发的站在远处时,苍白的脸掠过一丝深意,但还未让人抓住,便化为风情万种,更增一抹妩媚。

 “甭谢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接着,葛隆如宣告众人拥有权般,起她的发丝,并狠狠地吻着她。

 “啊…”她不由得发出呻,眼角余光瞥见葛苹的拳紧紧握起。

 半晌,葛隆才放开她,她已娇连连。

 “大当家,有旁人在呢…”

 “怕什么,是兄弟就该学会视而不见,再说,从前咱们都是一同分享女人。”此言一出,葛隆突觉后悔,忙道:“不过,你例外。”

 屠昕薇做作地拍拍襟口娇嗔,“大当家真坏,吓坏舞薇了。”

 “哈哈哈…走!”

 葛隆直接带着屠昕薇踅回集集帮的方向,任谁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马儿疾驰,卷起一阵风,似有意若无意地将她的巾帕吹走,最后落入葛苹的掌心里。

 他不住地嗅着帕子,柔美的馨香让他的心翻腾难定。

 夜幕低垂,银亮的月不减光华,依旧照耀着大地。

 铭熙不知道自己在此处站了多久,只知道那声声的轻割痛了他的心,随着夜渐深沉,愤怒取代了所有感觉。

 她怎能如此不自爱?当她还在他怀里低泣着自己身不由己,今却忘了过去,变成yin妇。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美丽但有着可怜的身世,还是狐媚的娇颜下藏着女祸?

 素来不为女子心烦的他,这会儿只知自己在意、嫉妒、愤怒,再不个清楚,他会疯掉。

 若非闯进去会坏了几个月来的计划,他一定会这么做。现在,他只能等在这里。

 该死的,他只能这么做!

 当他心中正咒骂着,一道姣美的身影从葛隆的房里踱了出来,红的嘴像是被狠狠地蹂躏过。

 该死!他跃下枝头,来到她面前。

 “呀——你做什么?吓到我了。”

 “跟我走。”铭熙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就走。

 “你放开我。”屠昕薇没料到他会在这里,更没见过他这般霸道的模样,不有些讶异。

 “你怕了?”他停下脚步。她刻意低声音,似乎是担心屋内的人发现。

 她也会怕?那么,比起他的怒气,她更该小心。

 挣开他的箝制,她退离他数步远,慌张的神情一敛。“我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要是让大当家知道你对我纠不清,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

 “那就让他看清楚你我的真面目。”

 要闹翻就来吧!他可不是会被威胁的人。

 可是,有必要吗?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努力可能白费…

 他实在无法解释自己怎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你…”屠昕薇咬牙,知道自己威胁不了他,只好怒瞪着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管你本来要做什么,我命令你现在就罢手。”

 “命令?”她挑眉,“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凭我是奉皇上的命而来,我有权利要求任何一个阻挡我剿灭计画的人离开。”他还是漏了本来的目的了!铭熙心中一叹。

 “奉皇上的命?那是你,不是我,我没有必要听你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各凭本事。”

 “你…可恶!”他咒骂一声,上前扛起她就走。

 “啊——你这个野蛮人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命令你放我下来。”屠昕薇气归气,仍没忘了要降低声音。

 铭熙恍若未闻,一路扛着她回到自己的厢房,幸好沿路没其他人瞧见,否则一场风暴是免不了的。

 他将她往上一扔,两手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这个可恶的野蛮人!我不跟你这种人说话。”屠听薇起身要走,不意一阵天旋地转的昏眩感传来,教她狼狈地跌回上,眼角余光瞥见他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可恶!她心里骂着。

 “怎么,不再喊我“大爷”了?你不是会假装的?”他直视着她,似乎很满意她狼狈的模样。

 “哼!”她说过了,不跟野蛮人讲话。

 “这么凶悍,这可不像你,告诉我,在葛隆面前,你一样这么凶悍吗?还是,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铭熙抬起她的下巴,她面向他。

 “不要你管。”她摇头,甩开他的触碰。

 “果然,这才是你原来的面目。不知道葛隆见了你这个样子可还会疼宠你?”

 “大当家疼我、宠我,你是嫉妒了?还是,你…也想要我?”

 屠昕薇主动靠近他,身上的馨香与温软令他一阵头昏,差点儿眩。

 “你…胡说!”红冲上耳际,他连忙否认。

 屠昕薇眼尖,知道抓到了他的罩门,便连番攻击。她欺近他,刻意捻虎须。“我哪有胡说,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想要又不敢说。二当家如此,你也如此,或许,你们都该跟大当家看齐。”

 铭熙没有回话。

 他想要她,却不敢说,这可是事实?

 是的,心底的某一处角落明白地告诉他,她说的都是事实,她的媚、她的娇,早已深刻的烙在心中,或许,当初在她低诉自己的不得已时,他便已深深陷落,注定逃不开了。

 所以,在她进入集集帮,成为葛隆的女人之后,他才会如此心痛,行为偏离,一双眸子只能紧紧地盯着她转,若非葛隆和葛苹两兄弟d王是如此,他异于平常的举止早已引来他们的注意了。

 思及此,铭熙如斗败的公。教他承认对她的感情吗?望向她晶灿的星眸以及红的双,他痴愣着,无话可说。

 “既然没事,我走了。今晚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你要执行皇上的命令尽管去,我不会拦你,但咱们各凭本事。”

 “为什么?”他忽然问。

 她背脊一僵。

 “为什么要不顾名节作这么大的牺牲?葛隆苞你的仇这么深吗?”

 他跟我没仇,跟我有仇的是你。她将这句话回肚里,旋过身来,扬起狐媚的笑,“什么名节?青楼女子有名节吗?”

 “但你曾经告诉我,你身陷青楼是不得已的,那表示你是洁身自爱…”

 “哼!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只是我博取同情的一种手段而已,你当真以为我是因为家境贫困而进入青楼?”

 闻言,铭熙一震,往后退了数步。“你骗我?”

 “当然。”她扬起下巴。为伤了他而得意,但,失落感旋即过了一切感受,她的心竟隐约觉得疼痛。

 “不,我不相信。你看来这么洁身自爱,清灵不凡,怎会…”

 “哈,那只能说我的演技更湛了。或许,在计谋的运用上我不如你,但论演技,你就比不上我了。或许你想跟我学学?”她轻掩畔娇笑着。

 那是嘲笑,他不会听不出来,但强烈的自尊不容许他低头,他是要她好才会如此,可是她竟不领情,如此伤他的心。

 “你真的只是想毁掉集集帮?”如果不是,他不知道她会毁掉什么。她的娇媚已了他向来不受情爱影响的心。

 她没有回答,转身想走。

 “舞薇。”铭熙低唤着。

 “不要叫我,你没有那个资格。”

 当他表示将她送给别人也无所谓的时候,他已没有这个资格管些什么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决定了不再受他影响,决定了有一天要换他追着她,让他活在后悔里。

 “舞薇,别再这么做了。葛隆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还有机会趁早身。”

 不忍见她牺牲,他深邃黝黑的眸子里写着真诚。

 “你不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吧?”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舞薇,你明明知道不是。”’

 “喔,不是吗?抱歉我误会了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罢手的。”

 我要你后悔!她如此誓言,但心中泛疼,可是,比起被抛弃的滋味,那股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顾千里之遥的来到这里,不但惑了葛隆、葛苹两兄弟,连自己的夫婿也为她如痴如狂.但她要他尝的是得不到一个女人心的滋味。或许有一天,她会将他给予她的痛苦、难堪一一讨回。

 虽说两人是夫,可是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正如她得不到他的一样。

 等他爱上她,不能没有她的时候,她再狠狠地抛弃他,这就是她的计划。

 铭熙抿着,不发一语的迳自离去。

 望着铭熙落寞离去的背影,她陷入深深的惘中。

 该潇潇洒洒、故作无谓的离开这里的人是她,不是他。

 他从来一直是个天之骄子。

 听说他甚得皇上器重,一进宫便被赋予重任,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可能会有哀伤的神情和沉重的步履,仿佛天地已弃他而去,他所得到的,不过是受重创后的悲凉。

 不,她不该同情他!

 在他说要把她送给容祺贝勒的时候,可不曾同情过她,连丝毫余地都不曾留下,她还为他的处境伤心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她告诉自己,这天大的难堪不是她该受的,她的悲哀已经结束,从进入集集帮开始,她就为自己的人生重新选择了一条路,那县崭新的、蜕变的、坚强的路。

 她沉浸在思绪里,浑然不知自己望着那怆然的背影没入黑夜中,许久、许久。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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