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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案第十一章 新证人
  第二天上午,风平静,没什么好消息,也没什么坏消息。涵冰倒是说认识一个记者,可能在案发时跟踪过孔效。所以,今天十点,她出门联系记者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进展。妘鹤一个人待在事务所,百无聊赖地看着最近的新闻。没什么新闻,马航还是没找到,大家实在无聊了,大多在愤慨明星的出轨。妘鹤对这些八卦娱乐质的热点毫无兴致,翻了一会儿就扔一边去了。她起身正准备看蔡东藩的《清史演义》时,门开了,涵冰兴头头地闯进来说,自己已经联系上记者,对方会尽快回复她消息。

 妘鹤答应一声,然后就没什么下文了。涵冰从背后取出一杯炒酸,神秘兮兮地放到她面前说:“你最爱的蓝莓味儿。”

 妘鹤把酸拿过来,最近天热得要命,她还真想吃点凉的。别说,涵冰在吃方面真有眼力价儿。

 她打开盖子,用勺子小口地抿着吃。涵冰凑过来,挤眉眼地说:“给剧透一下呗,到底什么情况呢?你不知道我最近在一个群上聊我们侦破的那些案子,已经聚集了很多粉丝呢。这个案子,我刚给他们开了个头,下面一堆人摧我往下进行呢。你知道我这脑子,讲故事可以,要是编故事就困难多了。”

 这一次,妘鹤倒没有卖关子,她沉思着说:“让我困惑的是:陈伶之前一直闹着和陶恺文离婚,他坚决不同意,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了呢?还有,吴娜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她什么时候说谎了?”

 “她说她当天晚上看见了陈伶的脸,而实际上她根本看不到。为什么她会这样说呢?那是因为从主观上讲,她认为来的人就是陈伶,那么她就是陈伶。所以她到底是不是陈伶又有什么关系呢?”

 涵冰歪着自己的小脑袋说:“你的意思是,陶恺文和吴娜有亲密关系,所以他才同意和陈伶离婚?”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一切难以解释。你要知道。对于那种说话太肯定的证人得抱有怀疑的态度。那种不肯定的证人因为记不清、没把握,会想想再答复,对于我们来讲,这样的人要可靠得多。”

 “那么吴娜和陶婧呢?至少我看她是真心喜欢陶婧吧,她一直在试图保护陶婧。”

 “或者吧。对于陶婧,我也有很多不理解。她说的不在场证明真的可靠吗?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排除她的嫌疑。毕竟照海那儿还没有完全落实呢。”

 “那么陶一然呢。我看陶一然还算比较坦白,他应该和这件事情没关系吧?”

 妘鹤摇摇头说:“不,你看,陶一然案发的时候也在皇家大剧院。他和陶婧在同一个地方,这只是一种巧合吗?还有他原来住在陶恺文的别墅里,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别墅的钥匙?他完全可以偷偷回去杀死陶恺文再悄悄潜回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无论如何,我们静等照海的消息吧。”

 涵冰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真可惜。本来我还感觉陶一然蛮可爱的,你看出来吧,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人。样子憨憨傻傻的,很有趣。”

 “不,你错了。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傻。”妘鹤快速地吃了半杯酸说:“事实上,我现在有四个问题。”没等涵冰提问,她又自言自语地说:“第一,谁杀了陶恺文?为什么在离婚问题上,陶恺文会突然改变主意?第二,那天我们离开别墅时,你回头看了一下,你看到他脸上有一种憎恨的表情,那是什么意思?涵冰,你能想出答案吗?”

 涵冰无辜地摇着自己的小脑袋,一点也想不明白。不过话说回来,能想明白的话就不叫涵冰了。

 妘鹤也没有回答,她继续提问第三个问题:“最有意思的是那副眼镜。陈伶和孔效都不戴眼镜,那么为什么孔效的手袋里会有一副多出来的近视眼镜?这一点,很有意思。第四,到底是谁派孔效去捉弄人,又不是愚人节,这种玩笑是谁想好的?”

 不和妘鹤聊天还好,越和她聊,涵冰感觉自己的头就越大。她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痛苦地说:“早知道这样就不问你了,问也是白问,真是的,还不如问照海呢。”

 她的话音刚落,事务所的电话就响起来。果真是说曹、曹到的节奏,电话是照海打来的,他说他已经找到出租车司机,这会儿就在警局,让她们尽快赶过来一趟。

 警觉审讯室,照海正在那里询问一个老头儿。那人头发糟糟的,戴着一副眼镜。他说起话来,慢悠悠的,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紧张的人。

 “哦,你们来了。”照海对她们说:“快进来吧,一切进展顺利。这人,他叫孙麻子,3月12晚他曾在皇家大剧院门口拉过两个人。”

 孙麻子也摸不清刚来的两个女孩是什么身份,他以为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吧,他再次叙述说:“是的,那是一个很好的夜晚,月亮很大很圆,不过灯光也很好。我本来说好一过十二点就不接客了,早点回家陪老婆去。那天是我老婆的生日。可是,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和她的男友从剧院出来叫住我说,要到东湖别墅去。”

 “那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以后,具体时间我没看。应该是吧,当时我正在听广播《新湖之夜》,那个节目十一点开始。”

 “好,那以后怎么样?”

 “他们叫我开到东湖别墅去,还叫我开快一些,说一会儿他们还得赶回来。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人上车都让我开快一些,好像我愿意开慢似的。可是在这里,什么地方都有摄像头,我想开快也不行啊。我倒像开飞车呢,那什么《速度与情》什么的。”

 涵冰噗嗤一声笑了。这老头,真有意思,这个老头竟然还知道这种电影呢。

 妘鹤看了涵冰一眼,把话题转回来问:“请继续,你把车开到东湖别墅了吗?”

 “是啊,我开到东湖别墅了,就用了七分钟。女孩和她男友下车。男友告诉我别走,说他们马上就回去。接着,女孩自己穿过马路,男友站在路边,背对着我看着他女友。大约过了五分钟,他好像不耐烦了,然后他也进去了。”

 “那么,你看着他推门进去了?当时门没有锁?”

 “不,他用钥匙进去的。我还想,这一定是个有钱人,年纪轻轻的就住那么大一栋别墅,一定是富二代什么的。”

 “然后他们出来了吗?”妘鹤算是明白了,听这位麻子大叔讲话就得不停地提醒他调头,否则一不小心他就拐弯了,离自己的目的地越来越远。

 “哦,当然出来了。五分钟后,他们一起出来了。他们上了我的车子,叫我开回皇家大剧院。他们竟然给了我五十元没找零钱。他们似乎急着回去。呵呵,开了这么多年的出租车,我第一次碰到不用找零钱的人。可能是我老婆子的生日给我带来的好运吧。于是,我高兴地给老婆买了一碗串串香回家了。”

 涵冰撇了撇嘴,心想,切,这算什么生日礼物啊,一碗‘串串香’,咋不买一碗‘臭豆腐’呢,比‘串串香’便宜一些。

 照海从文件夹里拿出大大小小七八张照片,说:“你现在仔细地看看这些照片,看那位女孩在不在里面。”

 孙麻子饶有兴致地看了几遍那些照片,肯定地指着陶婧的照片说:“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面色很苍白。”

 “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确定。”

 “那么那位男人呢?”照海又拿出一把照片让他挑选。他用心地看着那些照片,接着摇了摇头说:“我不敢说,我不能确定,其中有两张有点像他。”他不好意思地扰扰头,这就是人的本吧,无论对方年龄多大,对方的关注力更多地放在异身上。

 不过无论如何,他没有把陶一然的照片挑出来。等孙麻子离开后,照海把照片扔到桌子上郁闷地说:“他竟然没有把陶一然的照片选出来,不过我认为这不是问题。妘鹤你猜对了,所以,陶婧和陶一然的不在场证明全部推翻了。”

 妘鹤淡淡地回答说:“我也没有那么神,全部都是女人的直觉。他和陶婧都在皇家大剧院的时候,我就猜想他们可能休息的时候会在一起。很自然,和他们在一起的人会以为他们根本不会离开剧院,但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足够他们跑一个来回了。当陶一然一再强调他不在现场的时候,我听着就觉得情形有点不对。”

 涵冰哼了一声说:“当然,妘鹤是谁呀。反正我是明白了,当别人说是的时候,妘鹤一定会说不;当别人说不的时候,妘鹤一定会说是。所以,她就是不按常规出牌的那个人。谁要能把住她的脉,那才是奇葩呢。”

 照海站起来说:“那么,现在我们该再去见见新‘继承者’了。看他对新的在场证明怎么说。”

 一听继承者,涵冰又来劲了,兴头头地问道:“天哪,老程同志,你还看《继承者》?里面的李镐帅吧?帅吧?”她眯着眼睛,一副花痴地遐想:“嫁给李镐就是我的梦想啊,梦想。”

 他们都没有理她,径直走开,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开动十米以后,涵冰才清醒过来,边追边大叫道:“等等我啊,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呢?”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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