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安排他就只管安排他，管我婚事做什么！”秦月莹很快想通这两件事里的关联
，掷地有声的道“况且…况且驸马是真的很不合适。他那么正气一个人，去了那种地方，都被折腾病了。人都要死了，一口气吊着，只能嘴里含个参须躺在家里…”虽然，她撒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但这声音，到底还是越说越小了…书房内陷入良久的寂静，秦月莹盯了自己的鞋尖好一会儿，最终抬起头来，怯怯看了皇兄一眼“我不要嫁给别人。”秦景同看她这样子，拧眉“让他先在玄影阁待一阵，朕有事托他做。”
“皇上还是不信任他，是不是？”秦月莹赌气的道“非要看到我两离了，你才安心！”皇帝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朕叫你另择夫婿，就不能是真为你好吗？”
“三四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秦月莹又想跺脚了“现在莹莹成小寡妇了，好个
呀我！”皇帝听她这番诡辩，不由一阵失语。凤卿这些年，一定过得很痛苦吧？他耐着
子劝慰“靖宪，如今朝内朝外局面不明，想要给他恢复官身，没有那么容易，而这期间，你若真有心仪的男子，改嫁过去，不也顺理成章？当然，没有也行，朕不
你。”秦月莹呵呵笑了一声“皇上的凤爱卿失势，终于轮到本宫排他前头喽！”
皇帝心知这样翻旧账下去是没完没了的，深
一口气，止住话题“这是朕许给你的一个允诺。且，朕这回传你过来，确实还有一事相托。几
之后北境使臣上山来访，介时净澄大师会给寺中金佛举行开光仪式。明，太后上山，便会在世家之中挑出一对年轻男女，扮演金佛座下的二位弟子。无论如何，这其中女子的名额，你不可让给他人。”秦月莹转瞬之间便已明白他的意思，一双凤眸轻飘飘睨着他“皇上自个儿不想后宫里头再添女人，却撺掇着本宫改嫁…”
“行了，休要再提这事儿，朕祝你们百年好合，行了吧？”“可是莹莹…实在不敢得罪太后娘娘，”秦月莹为难的看着他，目
苦楚“皇上，您就从了吧？”这秋猎时节，太后使点伎俩往皇上的后宫里
人，都是每年的保留节目。今年不过是提前了些，因此秦月莹劝起他来毫无负罪感。“可这是在大应寺！”秦景同
低了声音“你皇嫂看着！”提起皇嫂，秦月莹脸上的嬉笑渐渐退去，眼前浮现出一个温婉娴静的人影。与一些故作姿态京城贵女不同，皇后楼舒月，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自小美名在外，及笄入潜邸，与她皇兄是少年夫
。年少之时，二人感情甚笃，整
几乎形影不离，然而自打皇兄登基，后宫里的花朵越开越多，这份感情，终究还是淡薄下来。楼皇后也并非不曾斗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将后宫上下治得服服帖帖，因母家强势，后宫其余嫔妃亦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她也并非无懈可击。占着皇后之位，却无所出，便是一直被朝臣诟病的一个点。
变故在今年年初时候，正是庆苍与北境
战之际。成亲十余年，楼皇后终是有孕了，彼时的秦月莹正
心别的事，听了这消息，还很是高兴了一番。然而没过多久，又听宫里传话，说皇嫂的孩子落了。大雪天里，刚出了小月子的楼皇后跪在御书房前，请求皇上处置推她落水的幕后元凶颖贵妃。
但，因为颖贵妃的生父，一品镇国大将军辛川，彼时正在西北前线领兵
战，这件事情，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颖贵妃降了位份，从贵妃降到贵人，而今她父亲大捷归来。她又复宠成为四妃之一。楼皇后失去了她期盼已久的孩子，伤了身子，自请出宫，在大应寺带发修行，如今除了她楼家本家之人，其余便再无人关心。秦月莹忆起往事，心底一片拔凉。
她不由反问：“今年，是在大应寺中，因此皇嫂看着。明年，若只是在山脚围猎，皇兄可还记得皇嫂？”秦景同的眼神倏然变得黑沉可怕“你什么意思？”
“皇上还想挽回她吗？”同为女人，秦月莹很明白那种感觉“不可能了。”夏风过窗而入。沉默，在陈设简单的书房里蔓延。两人身上都有一种无力感。秦月莹知道，在这段关系里。
她也并非什么好人。宫里还有位大着肚子的兰妃娘娘，便是由她顺水推舟送上龙
。一个商户之女，忽得盛宠，因为。那是战时，国库里的银票会像纸一样的烧出去，她何尝没有自己的私心？她又何尝不是亏欠皇嫂？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外头的太监总管费茂德敲门两下，午膳时间到了。
“你就说…帮不帮我吧。”年轻的皇帝软和了语气。秦月莹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帮吧。”
＊＊＊秦月莹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一本账。账里头的数字是大是小，早在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已决定，在一起的每一刻。
就是在这账簿中支取银子。银子终有用完的那一天，再这之后，所谓的亲密关系，便只剩下被世俗地位捆绑在一起的市侩逢
，这样的例子，她见过太多，因此笃定，这世上，哪有什么感情是永恒的呢？父母之爱，兄妹之谊，夫
之情…无不如是，不过于她而言，感情没了倒是其次，若是连世俗地位都丧失。那才是真的一无所有。因此，对于皇上的要求，她无法拒绝。哪怕太后，是她此生都再不想面对之人。秦月莹徒步回自家院子里，丫鬟已经摆好午膳。今
的菜
比昨天丰富些，不过，还是没有
。仪兰说可能要等到几
之后，御厨上山准备国宴，山里才能开荤。秦月莹腹诽，早知道留在皇兄那里蹭一顿饭再回来，也不知他那儿有没有。用过膳。她又是好一阵犯困，歇下之后，却是梦魇连连，惊惧
织，出了一身的汗，直到黄昏时分，她刚醒，丫鬟便来报，是净澄法师来访。秦月莹睡眼朦胧的在院子里接待老秃驴。“哟，困着呢？看样子，靖宪公主这两
并未休息好。”净澄很是
络的道，虽然他偶尔有不着调的时候，在民间的声望还是很不错的。仪兰端茶上来，随手奉上荷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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