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抬头看一眼
不就是下棋么?他也会下棋,可莹莹从来就没跟他下过。凤关河从榕树上跳下来,越想越是郁闷,他当初就该从棺材里跳出来一刀结果了这个邵鹰,免得后面遭这一溜儿的烦心事!可话是这样说。
他心底对秦月莹也并非没有怨言,他对她掏心掏肺,把什么都给她了。可结果呢?她对他,还是跟对一条小狗似的。想不搭理就不搭理,说扔下就扔下了。
***事实证明,凤关河的担心是对的。没几天的时间,他的莹莹果然有了别的狗,虽然不是什么养在外头的情人或者面首。
只是一条真的狗,但只要这狗是邵鹰送的,就足够让凤关河心底警铃大作,可是这个关头,又有谁去在乎将军府已故男主人内心的愤愤不平呢?没有人。
甚至因为这条狗的到来,凤府全府上下都很高兴。茹素甚久,他们终于有了个出去采买
食的理由。没人知道为什么长公主新养的狗一天能吃四十斤
。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了个正当名义,根本无人会去深究其他。连仪兰也认为,邵指挥使这礼物送得实在是妙极。秦月莹也很高兴,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更何况这狗很聪明,稍稍调教了几番就知道她是它的新主人。
会对着她撒娇打滚,在她安静坐着的时候把脑袋搁在她的膝盖上,然后冲着她摇尾巴呢!这幅与它外貌截然相反的温驯行径一下子就俘获了长公主殿下的心。
秦月莹带着它出门玩了一整天,直到
暮时分,这才想起自己住的小楼里,还藏了个驸马嗷嗷待哺。秦月莹心想。
她终于有狗了,驸马会不会为她高兴呢?这条小狗这么乖,她可得牵回去好好炫耀一番,正好,也免去一些她与驸马之间无话可说的尴尬。
理想很丰
,现实很骨感。晚上的时候,当秦月莹牵着她的新宠物站在驸马面前,她十分清晰的瞧见,凤关河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去。***他眼前的这条狗,通身是油光水滑的黑色短
。一身肌
隆起,
悍虬实,四肢似乎蕴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再配上足足半人高的块头,即便只是乖乖巧巧的往那儿一坐,就已足够威风。可凤关河见了这狗,脸色倏然就变了。
他怎么看怎么觉着…,邵鹰这礼物仿佛是在内含自己?虽然他和莹莹在…房事上,会玩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游戏,可这并不代表别人同他开这种玩笑,他就得心平气和的照单全收。
“怎么了呢?驸马要这样瞪着煤球…”秦月莹坐着问他,声音带着点困惑。煤球…应该是莹莹给这狗起的名字。房间内,一人一狗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煤球蹲坐在秦月莹的脚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看着他。
见凤关河看过去,它友好的朝他歪了歪头,吐出鲜红的大舌头。一脸谄媚模样。与某人如出一辙。凤关河在心底默不作声的评价着。
可他冷冷盯着煤球看了一阵,只觉得有些面
。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狗左侧耳朵背后有一小片棕黄
的斑点。
凤关河回忆一番,随后有些惊异的道:“这狗不是黑风么?”“呀,”秦月莹也有些惊异他居然知道煤球的旧名“驸马和煤球还是旧相识呢!”
听到有人提到它从前的名字,煤球的尾巴高兴得在地上
扫,一双前爪躁动不安的扒拉着地面,期待着主人的新命令。狗
的旧相识。凤关河看着这只一脸傻样的狗,深
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这是兵马司训过的搜救犬,所以有些印象,”他僵着脸简短解释了一句,又觉得心里堵得慌“邵鹰舍得把这狗给你?”这可不合规矩,不如明天就叫人参他一本。秦月莹道:“可是煤球已经退下来了呀。”
凤关河被堵了一句,更是郁闷的道:“就算是退下来的,按照规矩,也该找京中有能力的商户登记送养。”秦月莹道:“我就是京中有能力的商户。”
凤关河郁闷得想死,又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让邵鹰
计得逞。长长呼出一口气后,终是放软了些语气。“莹莹,你可知道,虽说是送养,这背后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秦月莹和煤球一同歪着脑袋,等他接着说下去“这些狗都是兵马司万里挑一选来,又经过特训,通人
,即使退下去了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外头要的人自然多的是。”
“之所以选商户送养,一是因为这样的人家家底殷实,能让兵马司出去的狗后半生免于饥寒。
二是因为皇上的亲商之策,凡在京城从商的人家都巴不得趁此东风与官家搭上些关系,养条从兵马司退下来的、指不定身上还背着功勋的狗,无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说得隐晦,不过秦月莹脑子转得快,听懂了。
“这狗还能卖钱?”她直问。“价高者得,这都是近几年来兵马司约定俗成的事了,”凤关河看向蹲在二人脚下,那条精神奕奕又一概不知的大黑犬“只不过这些银两大多还是充了兵马司的公库,皇上对这事儿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月莹欣慰的点点头:“我就知道邵鹰不会真的拎不清是非。”凤关河:?秦月莹又俯身下去,爱怜的摸摸煤球的脑袋。“小煤球,娘不指望你帮娘近水楼台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娘就很
足了。”
凤关河:?这就认上亲了?煤球显然也听懂了秦月莹的话,从地上站起来,十分欣喜的晃动尾巴,呼呼哈着气,看向主人的眼睛也晶晶亮亮的。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觉得只是站着被摸并不能尽兴,于是抬起身子,将前爪搭上了女主人的膝盖,更加卖力的将脑袋往她掌心送去。
而就在煤球站立起来的一瞬间,凤关河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这条黑色大狗的腹间,赫然垂着一条不可名状之物,他的脸色一下子黑到另一个极点。
这他娘的,居然还是条公狗!秦月莹假意摸着煤球,心中小小雀跃,她今
好像是能更自然的与驸马说话了,说的话…也多了些。
小煤球真是她的福星呢!她还有些不敢看他,又因为想着心事,亦未留意到周边氛围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思及煤球的身价话题,秦月莹问:“那依驸马之见,我该给邵鹰包个多大的红封呢?”凤关河这下彻底忍不住了。
“你还要给邵鹰送钱?”不是该把这狗退回去么?他声音略大了些,吓得煤球耷拉起耳朵,可怜巴巴的呜咽着。秦月莹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也被他锅底一样的脸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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