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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柔软,又灵活
  在那下着雨的黄昏时分,我也无法苏醒在我应该存在的时代了,对不对?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口中的话从未作假…那个离奇的“穿越”故事。

 她在午后的阳光下,笑脸盈盈的对他讲诉了自己的来历,不带情绪,甚至表情和煦,直到所有“故事”的结尾。她突然靠的他近了几分,仿佛贴在他耳旁耳语一般“我其实一直在寻找回去的办法,我在想,我是从那口井里被捞起来的。

 那如果,我选择再跳一次,会不会睁开眼就回到自己的家了呢?”半开玩笑的口气,说着梁慎之不明就里的话,可他后知后觉的不懂真相,当时只一心沉醉在女人凑近的气息中…直到这一刻。

 他抱着女人透的身体,在血红的黄昏里看见了微微的太阳雨,他才明白…饶笑,真的就是那只冬日围场他抓不到的猞猁。***虫声声,寂空缈缈,干渴的喉咙与肿到发疼的眼睛,让饶笑缓缓醒来。

 “醒了?”声音不大,带着熟悉的柔语调,有人从身侧开口说话。哭的有些狠了,女人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道隙,她想要看清身侧人,却被再度袭来的声音打断了动作“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小声,是被刻意压制了的腔,饶笑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就在身侧。

 就在边。许是刚才哭的久了,这一次再转醒,她没了歇斯底里,只剩无声的沉默,时间在流逝,她努力的睁着红肿的眼,想要把眼前的事实全部咽。

 良久后,她终于转动了眸子,目光对上身侧安坐的人影,他背着光,让她红肿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可那个坐下的身影,一如当初的她,就是这样看着刚刚从昏中苏醒的他一般。

 由上而下。无声的对视,让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终于是她开了口,嗓音嘶哑到不见真声“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一语,不带情绪,却让梁慎之骨悚立…她永远都是如此,没有情绪的说着话,说着一句又一句的玩笑话。

 最后却在长河落的黄昏,一跃跳入了井中。慌乱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情感,冲入了他的百骸骨骼,跌宕在他皮之下,让他惶惶然就伸手去抓。

 可他应该怎么去抓?她说的那个落雨的黄昏,有的发红的夕阳照在身上,她不过堪堪的抬眼,便转醒在被打捞起的躯体中…她的跳井,是为了回家,她没有留念,一心想着离开,哪怕是付出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这样的人。

 他又应该如何去抓?或者说…他有什么资格去抓?“饶笑…”低声轻唤女子名,梁慎之薄了又,袖中拳握了又握,情绪在纵横错。

 他俯身往下,凑近了肿眼女人“你的笑话不好看,你来看我的吧,你想看什么都好,我都说给你听。”只求你一件事…回家可以,想走也可以。

 但不要冒着杀死自己的风险,那很愚蠢,也很伤人,他凑的近了,是第一次由他上而下的与她对视。“我…从未和任何宫人有过对食约定,从未。”刀刃铿锵,剑锋锃锃。

 他不知为何,就说了这句,是回复她当初的问题,可冥冥中,他也想告诉她,他未有…未有人过。

 饶笑睁着眼看他,沉重疼痛的头脑让她无法正常运转思考,只知道这是她第三次在微雨的黄昏中尝试以跳井回到现代失败…可这一次,她在转醒的时候,不再孤身一人守着残烛漏屋,她痛哭的哀嚎。

 而身后,有个不知名的躯体把她重重的环在了臂间。没由来的,她伸出了手,沉重,带着拖沓,可就是那么准确的抚上了上方弯而下的脸。

 “你是,太监…”轻飘飘一句话,柔软软一个动作,梁慎之所有的动作都停住,那不是她第一次触碰他,却是一次那么直接不讳的摸在他的脸上,问着他的不堪。

 他怔愣了好几久才回过神来,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握掌成拳…“是…我是,太监。”红尘滚滚碾,回答不过短短数字,大脑中的记忆却如闪片般光数翻滚倒带。

 直到停止在小刀李落刀那一刻。回忆太过难熬,他却自揭了伤疤,疼痛随着记忆再度回到躯体,当时的他。

 也不过堪堪一个6岁的稚童啊…思绪凌乱不可控,吻却在猝不及防的瞬间落下,软软指尖抚着脸颊,指腹擦过他眼角眉梢的泪痣,肿到近乎有些变形的眼睛努力睁着,对视的瞬间,她温温的抬头,就这样吻了上来。

 “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啊。”红尘辗转,时光人,你,也戏我,一时的意,她有些失了分寸,嘴颤抖的啄吻在另一张同样颤抖的嘴,她低声的说话“谁的笑话都不好笑…”

 你我皆不过,被命运戏耍的尘埃。***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走呢?要说是他身上有伤,无法孑然一身的上路倒也不为是一种真相,但更深层的原因,是他的“父”

 他那至高无上的父,还没有发话让他有返京的意思小镇的岁月虽然好,可他过得却并不怎么开心。要说所谓的“不开心”

 到底是怎么一个不开心法呢?梁慎之解释不清…这是自他6岁入宫以来,过的最为轻松的日子,没有沉重繁杂的事务给他去办,也没有每天连牍不止的尔虞我诈,更不用担心司房随时随地落下的篾条,以及因为犯错而朝不保夕的脑袋。

 每山中静谧,甚至连吃食都有人照料,他过的…不可谓不舒坦。可要说不开心…让我想想,应该怎么来形容他的心理呢…那总是被“不小心”触碰时百骸过电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吧…明明,不是没有被她碰触过。

 那清洗伤口时的指尖,那捆扎他时垂落的发丝,还有夜晚睡后,依旧警觉的按他挠的手。可一切都没有变,但又一切都不同了…她的吻悄然落下,肿的眼睛终究还是滑落下泪珠“你我,不过都是被红尘戏耍之人啊。”

 她哭着,又断断续续的说着,鼻音连带着吻,让她的话含糊不清。嘴的接触如飞电火,砸了梁慎之一个头晕目眩,可他似乎并不排斥…不对。

 他好像不止是不排斥,更有一种感觉…一种隐隐藏于心中,求佛问仙也不敢说出口的夙愿,有一天就那么主动的送上了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没人教过他,可得到的一瞬,如春风化雨,飘然若仙。嘴根本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分明感觉到了,感觉除了嘴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向他探了过来,柔软,又灵活,带着漉漉的水气。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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