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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持盈哼哼
  从这个角度恰能看到嫂子头上的一杂宝小凤钗,夕阳暮色下反出炫目的光线,能用上这种首饰的人家经济不会太拮据,如果不是富商富户,至少也有个不低的官衔傍身。

 她忽然道:“会不会是哥哥嫂子太恩爱,刺到她了?”说完便意识到这句话不妥,听者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她自己心虚,赶三赶四地立即找补:“我的意思是,人家都成双成对的,独她一个形单影只,心里肯定不好受。”白休怨转了转眼珠。

 他的睫很长,不怎么浓密,但是很长,垂眼看人时睫羽在脸上投下一片影子,颇有点‘眼波转间勾魂夺魄’的味道:“这样难道就好受了?”

 嘴里说得好听,‘宝贝儿’、‘乖乖’叫得亲香,其实还不就是裆里的那点事?上温存快活,穿上衣服照旧形单影只。

 “话不能这么说,”李持盈道“就算那些男人都走不进她心里,不能成为她的知心人,女子也是有望需要纾解的…

 我们又不像男人,能大摇大摆地纳妾狎。”男人总觉得女人有望是可的,斥之为妇,可食也,天使然,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凭什么男人可以自诩爱分离,女人就不行?

 白君被她的这番发言震了一下,细想之后居然觉得有理:“那你也有过吗?”她才几岁,就开始想男人了吗?汉家姑娘的思想原来这么早?李姑娘好悬没咳出声来:“…我就是举个例子!打比方明白吗?打比方!”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哦…明白了。”掐着关城门的点回到城区,梅枝一脸惴惴:“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走了路,也不至于叫姑娘受这么大的委屈…”后山太大,她去厨房要了点点心。

 再想原路回去竟是不能了,硬生生浪费了半个多时辰。幸好姑娘没出什么事,否则做奴婢的万死难辞其咎。

 “好了,下不为例。”她倒也没有一味宽慰她,毕竟今这事的确是梅枝失职,她运气好才撞上白娘子,真要遇上什么歹人,这会儿黄花菜都凉完了。

 “是。”见人没有动真怒,梅枝暗自松了口气,转口又说起青云寺今的大八卦:“…说是和离的姑回娘家住,本来嫂子好心,想撮合她与前头夫君再续前缘,谁知闹出那么大动静。”

 “撮合她和谁?”李持盈一听就知道这说的是哪桩事情,闻言不由竖起耳朵“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和离呢?”

 寡居的小姑子迟迟不肯再嫁,嫂子嫌她碍眼也是情理之中,但撮合谁不好,撮合前夫?脑子怎么长的?“听说两人家世相当,郎才女貌,年轻时也是十分恩爱的一对。

 后来姑…前姑爷跟着崔大人去法兰西做常驻使臣,这位姑死活不肯依,才一拍两散了。”

 这是常有的事,外国不便,传闻马桶都是直接倒在街上的,加上后宅妇人不通番语,跟着去吧,无事可做无话可说,吃不惯也睡不好,不消半年人就挨不住了。

 可若不跟着去,谁能担保人家不会在外头讨一房番女平?梅枝见她感兴趣,故意低声音道“眼看前头那位姑爷要回来了,嫂子托了人请人家女眷一道赏桂呢。”

 李持盈这才想起,好像前天还是昨天的报纸上出现过这么一则新闻,说驻法大使任期已,不即起航回国。

 ***中秋节后这事儿才算彻底传开,大明与法兰西…或者说大明与欧洲诸国之间一直透着点塑料友谊那味儿,明面上永远是不参与、不知道、呵呵。

 就连六年前法王拿破仑为了给病痨儿子铺路,将曾被列为继承人候选的侄子驱逐出境时驻法大臣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勿论采取行动,但大明从来不是中立的。

 经过神佑、显圣两朝,不论先帝还是当今都不会傻到以为明朝能够偏安一隅,只要不去冒犯人家,人家便不会来冒犯你。邻国印度就是前车之鉴。

 “姑娘好些了吗?要不要奴婢再给您捂个汤婆子?”不过她现在没空关心那些,每月一度的小日子来了,整个人也跟着萎靡下去,红枣姜茶不离口不说,恨不能地也不下。李持盈抱着被子蔫蔫道:“不用了,我不是疼,就是坠得酸。”

 竹枝见她不像痛得很厉害的样子,想了一想,决定由她去:“正巧柳枝孝敬了一些燕窝来,都是今年二月才得的头期血燕,奴婢让人炖些来吃吧?”

 她无可无不可的应了,翻个身继续昏沉沉地想心事…应该是素作用吧?不是说月经就是子内壁落?卵子意识到受孕无望,会在月事之前产生大量荷尔蒙,…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的吧?

 许是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天大言不惭地对白娘子叭叭了一车话,昨儿夜里李姑娘做了一个十分羞、不可描述的…梦。梦见也罢了,关键她还不知道梦里的人是谁,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是一副少年人的身体,体格修长,结实又有力。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体温,微微汗的发丝垂落在颈窝的那种酥和战栗,李持盈依稀记得他喃喃说了几句话,但她没有听清,清早醒来时亵漉漉的,竹枝一迭声让人去取月事带…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整一上午她的脸皮都是红的。破天荒请了一天假,午后强撑着精神看了几页报纸,实在挨不住困,喝了半碗燕窝就歪在榻上睡着了。

 朱持晖心里惦记着她,见下午没什么要事,干脆早退偷溜,一个人骑马提前回府。闻笙馆地处公主府的西南方,就在假山花园后面,想是困秋乏,一路走来时看到好多婆婆妈妈在那里偷懒打盹儿。

 倒是打帘子的小丫头见到他来,眼神一亮,才要通报就被二爷制止:“你们乡君做什么呢?”

 兰老实回禀说:“乡君身子不,这会子睡下了。”身子不?还睡下了?她平时不说壮得能打十头牛,风寒都很少。这下朱持晖担忧更甚,匆忙说了句你下去吧就抬步往里走。

 屋里点着熏香,淡淡袅袅,几重珠帘后的窗户半开半阖,窗槛上因此落了几簇庭院里粉白色的紫薇花。

 有人散着一头长发卧在榻上,如玉的膀子出大半个,他登时有些气结,一面在心里骂人一面快步上前替她把窗子关上,待要俯身给她拉被子时李持盈瞪瞪地掀开了一线眼皮。

 她没睡醒,还以为是竹枝:“灌个汤婆子来吧,现在有点疼了…”“哪里疼?你怎么了?”二爷竖起眉毛。

 正责问那起子中看不中用的狗奴才,姑娘不舒服也不知道请个大夫来瞧,李持盈哼哼一声,嘟囔说‘给我重新拿个月事带’。“…”“…”她从屏风后面出来,脸上仍病恹恹的。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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