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席中诸多女眷
“清歌雅舞,当真是妙极,”萧慎踉跄两步,倒装得跟真的沉溺于声
犬马一般“素闻大周美人娇俏婀娜,如今一见当真是个个丰姿绰约,与我燕国女子相比更为柔情似水。”
“萧大公子过誉了,”周晋然自然觉得面上有光,回敬了一句“谁人不知燕国多出巾帼英雄,大公子生母吕王后尤为更甚,听说吕王后的飒
英姿比起男子也不逞多让。”
“看来陛下也对草原儿女北域女郎颇加赞赏,”萧慎惊喜地扬眉,故意扫视妃嫔席后朗声道“臣远道而来还特为陛下准备了一份礼物。”
“来人呐。”萧慎轻拍了两下掌心,萧沉双眸微动侧身对温怡卿低声道:“娘娘且看好,戏要开演了。”一众侍从便立即从席后走出大殿,沉重的铁笼与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闷闷的声响。
大臣们私下窃语好奇地朝外张望着,隐约传来野兽的嘶吼反叫他们都沸腾了起来,周晋然也被吊起了兴致,身子微微向前倾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门外。“咳。”周晏然左手握拳抵着
边,喉结轻滚咳嗽了一声才叫他没有失了陛下的尊仪。
十几个健硕的奴仆围着一个大铁笼齐力搬进大殿,众人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雪白绒
裹住的四只大脚暴躁地冲向笼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打破铁栏跑出来了。
“白虎世间难有,乃祥瑞之兽,”萧慎笑得得意“这等猛兽若是能被降伏,何愁千秋霸业不可成?”周晋然双眸微眯:“公子何意?这等凶兽平
里尚能扑死一个壮汉,又何况是这般狂躁的时候。”
“陛下少安毋躁,这大虫是于林间
捕而得至今无人能降,甚至于在燕国时臣手下许多勇士都成了它的盘中之餐,”萧慎摆了摆手笑
的地说出这番话“不过…
臣有一人可举荐给陛下,听闻她游走四方是民间最厉害的驯兽人,若今夜她能在这大周宫殿中驯服这头猛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好!”周晋然连连颔首“那便请这位驯兽人入殿吧。”丽云脸色微变,隐约意识到刚刚萧慎的那一眼是何意。
***清脆悠远的铃铛声随清风飘入殿中,不见人影已是先声夺人吸引了一众目光,女子一袭轻薄纱衣半拢一串铃铛红绳
上赤足,一步一响踏上大殿。众人哗然,大周民风开放女子有如此装扮虽寻常可也难登大雅之堂,入殿面圣更是大不敬。
不同于大周贵女追崇的肤
雪白,女子浑身上下都是漂亮的麦色,修长结实的大腿被纱裙掩盖行走间若隐若现,瘦却不弱,一双眼眸没有半丝胆怯,透
着如猛兽般的桀骜不驯,不知是有萧慎做靠山还是初生茅庐不怕虎。
温怡卿扫视一周越看越觉得恶心,一些个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大臣明面上越是鄙夷的,越是移不开贪婪的视线。当真好笑,只差把那女子与白虎一般栓在笼子里了,可不就是女人当个玩意。
萧沉俯身缓缓握住温怡卿放在腿上的拳头,他是男人也看惯了这样的目光自然明白那背后的含义。
但此刻萧沉却说不出一句宽解的话,因为这世道便是如此。“妾拜见大周陛下。”女子左手在上双手
迭触碰额前缓缓拜下,
杆却
得笔直的。
周晋然看着女子一身装束眉心微扬兴味盎然:“你就是驯兽人,连京中最勇猛的武士况且不敢笃定,你一弱小女子如何训得野兽?”“回陛下,妾长于大漠,五岁能拉弓
鸟八岁可挥鞭御马,自小与阿父猎兽为生因此
知野兽习
。”
周晏然握着酒杯的手一滞,他抬眸不动声
地打量了一番跪在殿前的女子,指节敲上桌沿噔噔两下不甚起眼,垂眸间漆黑的金殿之外已有两道身影急速从屋脊掠过。
温怡卿仔细端详殿下女子,心生疑惑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待再要去细瞧时正巧注意到摄政王手上细微的动作,他也发现了…
“陛下恕罪,琅沐姑娘为人敦厚不善言辞,容臣回禀一二。”“琅沐姑娘原是游走与大周燕国间的猎户,她捕来得兽皮皆是油光水滑的上品,”萧慎起身拱手,将来龙去脉道出“臣早年就听闻姑娘盛名,却因琅姑娘四海为家而无迹可寻,偏偏在臣入大周时偶遇猛兽为姑娘所救相救,当真是天公作美,这可不是一段机缘?”
萧慎此话让温怡卿豁然开朗,他寻来驯兽女的历程恐怕没那么简单。女子神情与言语都异常淡漠,即便一身妩媚英气也丝毫不见轻浮,若是说刻意装腔作势吸引陛下倒也说得过去,但至少不会连最基本的叩首礼都出了错,显然不是被刻意教养来献媚的。
恐怕是时间仓促萧慎临时起意,抑或是驯兽女的死
被他掐在手里根本是被迫入宫。萧慎这般急着撇清自己,未必是不知道这话陛下是半字不信的,但谁又能保证如若这琅沐成了宫妃之后又是什么光景,今
一言总归是能叫陛下将来心安一分的。
果不其然,温怡卿在萧慎在看向琅沐的眼神中透
出一丝焦灼和催促,厉
中也少不了胁迫的意味。
温怡卿
边的笑意渐深,安然放下心中大石,收回视线时便猝然撞进了周晏然意味深长的打量里,这份探究令人心慌,她连忙拿起酒樽遮掩,抬眸几次都见周晏然迟迟不肯挪开视线,心神不宁地喝了一大口下去。
辛辣呛人的酒味直冲鼻腔,硬是呛得温怡卿眼眶和鼻尖都泛起酸意。“先起来吧,”温怡卿稳住心神接过萧沉递来的帕子“陛下,席中诸多女眷,未免猛虎伤人还请侍卫们将铁笼挪至殿前可好?”
“母后细心,是儿子疏忽了。”周晋然点了点头,一众侍卫立即鱼贯而入。“琅沐姑娘既能降猛虎必定武艺不俗,哀家今
也算是开眼界了,”温怡卿缓缓起身“元穗,赐酒。”
琅沐无惧无畏地抬起了头倨傲的神色不加掩饰,可当她望进温怡卿眼眸中,看见不同与命妇贵人那样般的鄙夷轻视,而是真真正正的正视时,忽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肃杀与冷冽也消融了几分,她常年与牲畜野禽相处,对人世间的恶善都
感许多,琅沐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年轻女子并不会对她不利。元穗隐在侍女的最末排,本来这种场合有采薇便够了。
她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惶恐,待她上前察觉到温怡卿的别有深意才渐渐明白过来,她端着酒杯恭敬地行至殿下呈在琅沐的眼前。
萧慎眼睁睁地看着却不知这大周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保谨慎他正想出言阻拦,却不想琅沐双手捧起酒樽一口喝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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