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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枚珠戒
  沈太尉见他沉默不语,也不进船里,忙着人去给他擦脸,他仍是立着,也并不动,任得婢子给他擦拭,但忽然一笑:“有这样容易打发我么?”沈太尉吓得一哆嗦。

 “世子…?”陈苍野手里拿着的一件丝的淡紫的手帕,上面端的绣着淡淡黄的花卉…沈太尉如何不懂,端的是女子所用之物。陈苍野举起那帕子,在鼻尖上印了印。

 时间过去了数月之久,萦绕在此物上的更多反而是他身上常用的檀香味道,但是一如宁蕴一样,她如若是他的,便同样会染了他的气息。小雨里站了一会儿,陈苍野嘴的血腥味淡了一些,理智渐渐涌上了头。宁蕴今处处不寻常。

 他慢慢地开始悉,果然是宁凤山的女儿。陈苍野心叹,那柔软的肚腹里属于他陈子鹤的体尚未挤尽了出来,这会儿就去接其他男人的体。够狠戾,但是。

 “休想。”陈苍野轻声道。沈太尉又是一哆嗦。***官船靠岸,正巧是徽州悟真轩的门口。宴设蕙兰之阁,宾尽名豪之,靖远公世子在徽州也是一呼百应、万人追捧。

 “可惜百里老师不在。”陈苍野坐定,看着款款而至的歌姬舞女。百里胡杨正好是沈太尉的外甥。

 沈太尉已提心吊胆,只怕陈苍野缉私之大斧落到他头上去,便道:“江南道上好的清小班,有嗓子极好的小童子从钟离来了此,世子可要看看?”沈太尉这推算之下,也以为陈苍野和百里胡杨一样爱好清俊小厮了。

 陈苍野淡淡一笑:“铃兰馆有代行百里老师之职的几位助教,不若请了来一同用餐?”沈太尉岂有不从之理?着人去请。一番折腾,又知道了莱王的小儿子也在这馆里…这真是群雄斗、群星闪,这贵人都扎堆了他还一点消息不知!

 沈太尉面冷汗和陈苍野说再请容五公子来。陈苍野道:“这也是甚好。另,请沈大人与小可驿馆通便,小可去寻下我家的林思泸兄。”沈太尉岂有不从之理?

 正在沈太尉千头万绪之中,童英一脸茫然地被人从铃兰馆里抓了来。太尉府的人见少了个宁蕴、少了个容迁,便忙问下落。童英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细问之下,知道二人下午都离开了馆。

 “人不齐,可就无法开宴了。”陈苍野看着沈太尉脸发青的模样,笑道。宁蕴和容迁方离了船不久,半路便被太尉府的人捞了去。容迁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算是他容迁一世无心肺,和刚刚好过又不能心的女子单独同行也是少不了尴尬。宁蕴很是从容。

 从船上出来,她就说:“安然不要嫌我,你我心里都有人,都要想去忘了心里面那个人。我还是那个理儿,如果忘他,需要先忘了我们自己。”

 容迁聪明如此,又怎么听不懂宁蕴要梅开二三四度之意?想起心里女孩子一脸放肆又同样没有心肺的微笑。估计她儿也并不在乎他和谁睡。

 容迁沉默不语,扶着宁蕴上了马车。宁蕴和容迁端坐在马车里,尽管二人方才有了那样紧密的接触,宁蕴也只是靠在车篷上。

 “今晚回去,或者明晚,或者何时你想,都可以。”宁蕴说。学堂里教书先生的念白。容迁不回话,良久他才说:“妹妹这样会开心么?”宁蕴转过头看着他,黑漆漆的瞳仁看着他:“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是一表人才。”

 容迁身子决不在陈苍野之下。容迁道:“和不爱之人好了,你会开心么?”宁蕴笑道:“安然哥哥,我不美么?”

 容迁懒得说这个无赖,只称累了闭目养神去。下了车,悟真轩的宴会阁便在眼前。宁蕴见得面前停了一车,经过之时馨香无比,便问旁人:“何人?”“江南道上最好的歌姬伶人,才从钟离来了呢,结果小世子并不喜欢,都撵出来了。”

 “靖远公世子在里面?”宁蕴皱眉。“不是说好了是太尉府的宴会?”来人知道是说漏了嘴,腔歉意。也好。

 反正也已扯破了脸皮,还怕他什么?宁蕴笑道:“可有胭脂水粉?我的妆容,小雨里都化了。”童英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几个老瞽师呕呕呀呀唱着。一时看到大门开了,容迁和一个姿容出众的女子进了来。

 “宁姑娘,怎么这么好看,今儿?”童英惊喜地上去。宁蕴一笑,目光斜眼看着主宾位置上坐着的陈苍野…那厮正打着她那把关子敬的扇子,一脸从容地看着她。“午后安然忽然有了兴致去游玩,我便投了空去陪陪他。”这话说得温柔。

 “你知道,可要怪我了。”童英最近刚刚知道与男子相处的美意,体谅她还来不及,连连道不妨事。

 原来宁蕴的心思是在容五公子身上。童英连连责怪自己傻,陈苍野可是宁蕴的学生,学生和老师怎么能有这种关系呢?容迁倒是不做什么特别的举动,看到陈苍野在此,也难得地尴尬。

 沈太尉及时出了来:“今沈某何德何能,能使群贤集于此?某复何求?诸位…”说着,举杯。宁蕴将酒喝了一小口。是好喝的绍兴酒。

 然而下午的果酒也并不烈,她假装喝醉是在行的。“我不太能喝。安然替我喝了吧。”说着这残酒递给容迁。沈太尉也是官场里见过风的,也没见过这开宴就这么不讲场合你侬我侬来。

 容迁正要说话,陈苍野一笑:“我记得童老师也不能喝酒。”童英听了,有点儿赧然,她那一杯一口都没敢喝呢。

 “沈太尉可以给二位老师备上桂花花不?”陈苍野道。宁蕴笑道:“还是小世子周到。安然这人,就是个木头了。”若容安然是木头,那么天下男子就是木化石!

 陈苍野闻言,又是一笑。***宴酣。觥筹错之间,宁蕴亲热得起劲,容迁虽然心中有所想,但是也十分欢喜。只有陈苍野面上淡淡的,毫无波澜的模样。

 沈太尉不是傻子,一眼看出来宁蕴与容迁有些情事,便欣然愿意促成好事。一番谈论后,得知这个容五公子是喜欢珍奇异宝的,便表示有东海珍珠所藏,极炫目,愿意送给了二人。

 “容五公子可以制一杆珠簪,一枚珠戒,自然十分美也。”沈太尉说得一脸神醉。“用极细腻的南红来配…毕竟红珊瑚是很难寻得了。哎,砗磲也好!”也是个懂行之人。宁蕴心里面冷笑。

 “也有尚古之人,用了象牙来做簪杆子…自然也是十分好的。”几杯酒下肚,席上嘉宾又附和,这个中年微微发福、日子过得滋润的太尉便脸上飘了红云。“五公子可以做个双珠玳瑁簪,如何?”一双眼瞟向默默喝花的宁蕴。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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