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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悠哉地离开了
  “琪琪,”姜成豫蹲了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今天可以不去一天,但是你跟爸爸约定,明天起就得天天上学,好不好?”琪琪舒展笑颜,扑向前抱住了他“好!”“易愉…今天就先陪她在家吧?”“成豫,我在网上查过,”易愉不肯相让“这种的就得靠‘渐进式暴’,让她及早习惯上学。你也还是别那么宠她才好。”

 琪琪又开始在姜成豫怀里哭闹。“渐进…但你看,她就是不想去。”姜成豫面“她还小,偶尔也给她点时间适应吧?”

 “适应?那更不能待在家呀,”易愉又伸手往琪琪便当盒,音量控制不住地喊:“姜子琪,你今天就必须给我去上学!”

 “呜哇!我不要!”“你听话--…呀!”易愉迅速从琪琪嘴里拔出右手,白皙的指节上多了一排泛红的牙印,泛着水光,像是二过的柺杖糖,她忍着痛,头又被琪琪的尖声鸣得疼,一瞬间竟想伸手打人。

 “姜子琪…”“够了!易愉。”姜成豫低吼了声。“你明明就待在家里,怎就是不肯陪琪琪一天呢?”“我待在家?你…”琪琪打断他们:“呜啊!妈妈好凶我不要她陪!”易愉按着右手,望着眼前抱在一起的父女,熟悉的多余感又蓦地涌上心头。姜成豫一脸复杂,朝易愉看了一眼,似是有话想说。

 但又在一回深呼吸后,恢复了平时的沉着。“你帮琪琪请假,我带她去公司。”“姜成豫,但…”“别说了,”他叹了口气“今天就先这样了。”

 结婚四年多来,姜成豫鲜少像此时动怒,他虽然顺便载了她去附近的诊所包扎,可在整趟车程都板着面孔。下车时,易愉瞧了一眼琪琪。琪琪鼓着小脸,气噗噗地,可视线行经姜成豫时又会出恃宠的娇纵。

 “…开车小心。”“嗯…”姜成豫没直视她“我会顾好琪琪。”纯白的纱布裹着易愉的中指和无名指,犹如手上睡了两坨蚕蛹。

 易愉踏出诊所时,姜成豫的话语在她耳边回绕:‘你明明也待在家里,怎就是不肯陪琪琪一天呢?’…琪琪,琪琪,琪琪的。受伤的明明是她。

 她是哪一步做错了?她又何尝不是在为琪琪着想?待在家里就不行了?老婆就比不上女儿了?后来,易愉反常地胃口大开。

 在早点店点了河粉蛋饼、咸豆浆加蛋,吃光后又外带了紫米饭团,像个因失恋而大吃大喝的青春期少女。吃喝足后,她人站在店外,左手拿着饭团啃,右手想摸出手机,却又不慎到伤口。

 她蹙眉碎念:“狗娘生的小王八蛋。”虽然她就是娘。一声狗吠适时回应了她。

 “汪!”“咦,家…?唔。”她顺着狗脖子上的赭牵绳向上看去,没见到圆胖的妇女短手,反见到无袖的坎肩T恤下,一只白皙结实的男胳膊。单眼皮上的浅折子抬得极高,那名男生惊讶地看着她。

 “啊。”“呃…咳咳。”很凑巧地,饭团是型的,而易愉回望他时正好含着饭团,她尴尬得呛了几口,嘴中的米饭与配料全落至地面。

 “汪!汪!”家霸冲向前企图去吃,却被男生拉住。易愉愣愣看着男生与狗,高速整理起眼前的资讯,他牵着家霸,所以他是家霸的主人?这男生就是隔壁儿子?

 在健身房遇到的人竟是邻居…转念想想,其实理所当然,毕竟健身房离公寓很近,但不知为何,易愉此时不想说破,她决定装不,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可没几秒后又掉头回来,左手伸进包内,翻出了一包面纸,而后,扶着连衣裙摆,蹲到她吐出的食物前捡拭。一连串行为,全被江致煊收进眼底。易愉感觉头顶前方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你的手怎么了?”

 语调不紧不慢,她抬头,见那男生仍站在原地,他面色平静,与几次在健身房见面时全然不同,她可能是脑袋死机了,就回道:“…被狗咬了。”又随即厌恶起自己,她居然把琪琪譬喻成狗。男生挑起他浏海下的形状好看的眉。

 “你也养狗?”“…对。”“你认识家霸?”

 “啊…不,”易愉慌了“我刚是想说,家里有事,先走了。”说完,起身,这次是真的转身要走。殊不知那男生像魂一样,仍是站在原地,凉凉地开口:“你早上不去练吗?人少的。”

 “…可我八点前忙的。”他怎知道她早上没去?“十一到一点间人也不多。”“…谢了。”“汪!”男生扯了扯绳子“家霸,别,脏。”又对易愉点了个头“先走。”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她。***江致煊沮丧地垂着头,双臂撑在洗手台前,恨不得现在立马来个人把他抬去做成兵马俑。前天,他特地早起,只为在早八的健身房堵马尾姐。

 殊不知这项行动虽碰了灰,却在遛家霸时碰见穿着便服的她。玄黑的发丝落落地披在肩上,半边侧颜如出水芙蓉,却神情冰冷地含着型的饭团。

 他都快分不清她是天然的,还是得很天然了。惨的是今天。有个普世现象是,人在认真健身之后,容易对照镜子产生异于常人的执着。江致煊就是个典型案例。约莫十点半时,江致煊就先到健身房了。

 他习惯在训练前先照照镜子,又见当时人少,便兀自在卫生间外的大镜前摆起了各种pose。

 前展二头肌、前展背肌、侧展肌、侧展肱三头肌…反正他个子壮,不怕招人侧目,然而当他起背心,肚皮一收一放,俯首观察自己的腹肌形状时,廊边传来一阵徐徐步伐声。

 最后,一具绰约的身影停在洗手台旁。饮水机前,清澈的水柱簌簌簌地与水壶相连,江致煊应着声响抬头,嘴上还咬着他的衣摆。

 就在镜子里跟易愉对上了眼,猝不及防。易愉冷眼在他的肚皮与脸之间来回扫视,视线最终停在他死水一般的眸子上。“你练的好的,小弟弟。”然而那语气,比起夸奖,更像是欣赏完戏团里杂耍的猴子后,应付地施舍了一句。

 “…嗯。”原本咬着的布料像败军的旌旗,力地落下。江致煊如石像般动也不动,见女人笑着拧上水壶瓶盖,又扫了一眼他的肚子,悠哉地离开了,他想当场去世。回家后,无论电视机里播了什么。

 在易愉看来都索然无味。脑子里只剩下隔壁户儿子…的体,她观察过,他上健身房没一天不穿无袖,出两颗浑圆的南瓜肩。

 训练过程也寡言专注,顶多在休息时和他朋友们凑合几句,绝不是单纯来打打卡的那一类型,不过,今天的画面又她开了眼界。男人的身体竟能长得如此充魄力。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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