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没有个方向话
走廊尽头的窗吹来阵风,金展站在门口,鼻子动了下,他嗅觉灵敏,似又闻到了些昨夜李玄慈身上带的味道。有些说不明白的味道。
他这点动作没瞒过李玄慈的眼,刚要说话,房间里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张梨花木大
上拢得严实的纱帐轻晃了下,像清晨被风席卷的雾,轻轻
漾着。然后从那帐子里钻了个豆子大的脑袋进来,睡眼惺忪,脸颊都睡得粉润一片。
“哥哥。”十六眼睛都还没睁开,只会傻乎乎地叫他。金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却没等他反应,下一刻,啪得一下,那被踢上的门便差点把他鼻子都撞掉。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竟与人同居一室,还与十六大被同眠?他俩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关系变得这样好了?
难道是突然断袖了?金展想起十六那粉嘟嘟的、清秀得难辨雌雄的面容,越发打起冷颤来,十六看上去年纪小得很,但长得确实真不错,如果是他,倒也真不无可能。
不过王爷多年来一直不与任何人亲近,可昨夜先是要他寻美人,另半边也没闲着地和十六共寝,真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便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哪边都不耽误。啧啧啧,胃口真好。
金展平了平胳膊上起的
皮疙瘩,一边十分多余地想着,万一王爷看上自己,他该如何抉择,一边尽职尽责地继续去打探消息去了。屋里。
李玄慈面无表情地将那一堆玩意放在桌上,然后冷着脸走向
榻,一把将那薄雾一样的帘帐挑开,擒住十六小小的下巴,强迫还迷糊着的她看向自己。
“又不听话了。”他轻轻斥道。上午灿烂的太阳从蒙了层纸的窗户里透进来,将一切镀上氤氲的光晕,二人被落下的白纱帐围在中间,如同置身在闪耀的水波里,身上
是折
的光影轻轻摇晃。
十六听不懂,只有些愣地看着他,眼里
是懵懂,瞳孔跟清泠泠的水一样,只映了他的影子,嘴
微张,贝齿间隐隐可见红润的舌。
李玄慈眸
变得幽深了些,擒住她下巴的手指一转,拂过她的
,他指腹上有茧,刮得十六有些疼,也有些
,不自觉地伸了舌尖
了下。她的舌就这么扫过李玄慈的指尖,只轻轻一下,留下轻薄的热,
痕一点点。
“以后不许叫人哥哥。”李玄慈边说着,拇指直接探进了她
中,戏
着那小小的舌。十六却傻乎乎的,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哥哥。”她的舌尖微曲,又轻轻上翘,一路挑上去,碰了下牙齿,又收回来,发出这两个字,而只这两个字。
她的舌便像绕着李玄慈的指尖撒娇,
热的舌尖划过指背,温度隔着指甲隐隐约约传来,像蒙了层纱的美人,更加让人心生难耐。
李玄慈的眸子看着她,窗外的阳光灿烂得很,便是北边最冷硬的地方,冰河也该消融了,薄冰融进水里,只剩潺潺的溪声。
他俯身,与十六离得极近,两人黑浓的睫
几乎要触在一起,眼睛眨下,就有轻微的拂
感,呼吸搅在一起、混成一团,亲密难分。可吐出的话却可怕得很。
“敢这样叫旁人,我便把你舌头割了。”他低语道。即便是十六这样的傻女娃,也能听懂其中的可怕,她眼睛瞪大,往后退去,他的手指就滑落出来,十六连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又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不要割十六的舌头,十六乖乖的,只有哥哥是十六的哥哥。”她说得语意不通,十分可笑。
但这样傻的话竟然取悦了李玄慈,他面色还是那般,但眸子里却涌出些餍足的笑意。吓唬完了,便又给个甜枣,他将十六从
上抱了下来,放在那一桌的新奇玩意前。
果然,十六眼睛亮了,忙着往嘴里
糕点糖人,手里还拿着娃娃不肯放,再也顾不得怕他了。
李玄慈看着吃得嘴角掉渣的十六,面上有些嫌弃,心里却想着别的,果然,这人就算傻成这样了,照样吃得下一头牛。
笨蛋一个。***到了下午,暗卫的消息便传了过来。画中的女子虽然还未找到,但却搜寻到了她此前的些许踪迹,金展便将其整理成册,报给了李玄慈,他拿了那册子仔细看着,移步到案几前,展开了张白纸,提了狼毫,刚要下笔。
看到趴在桌前自顾自地玩着布老虎的十六,她把那尾巴上系了细铃铛的布老虎耍得虎虎生风,吵死个人了。李玄慈看着两手拿着布老虎打架的十六,眉毛挑了下,然后叫猫逗狗一样唤道:“过来。”
十六玩得高兴,不愿理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趴得更低了些,手上的老虎也低调起来,不再那么威风地打来打去。
“不过来就把东西都扔了。”李玄慈却有办法治她。十六一下蹦得老高,啪地倒在桌上,用身体将那堆吃的玩的圈了起来,母
护崽一样。
眼睛有几分
贼地悄悄回头看着他,似乎是在掂量说的真假。李玄慈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十六见了便晓得没指望,嘴撅得老高,将将够挂个油瓶,这才放下那桌宝贝,挪了过来。
“磨墨。”他吩咐道。可十六不懂什么是磨墨,只呆呆站在那,嘴还撅着,又傻又可笑。李玄慈伸手便捉住了她那鸭子嘴巴,劲虽不大,却让十六一下子鼓了
包的眼泪,星星闪在她眼睛里,十分可怜又可爱。
这次变故,倒让十六多生了许多没来由的娇气,被抓了手也哭,凶几句也哭,吃不好也哭,玩不够也哭,连捏了把鸭子嘴巴,也要哭。李玄慈手里留着劲的,知道这人是撒娇耍赖。
看着眼眶里含着的圆滚滚的泪,倒生起些施
之
来。像是兔子在掌心竖了耳朵,甚至能感觉到薄薄的长耳朵上血
过的震颤,一折便弯,脆弱得很,却因此愈发起了心思,想将那可怜的耳朵
捏把玩,他眸
变得幽深,说起些此刻的十六听不懂的话来:“再犯蠢,我便用别的法子了。”
十六此刻笨得很,但昨夜他做了什么事总还是记得些许的,加上趋利避害是天
,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嘴也不吊油瓶了,巴巴看着他,听话又乖巧。李玄慈这才松了手,牵住她一只手握着墨锭摇了一圈,十六就知道该如何
了,有样学样地磨了起来。
他先细细看了一遍搜罗来的近
里的州府异事,有一两个疯癫的,也多是事出有因,未发现与十六一样心智突然如同稚子的情况。想要排查其他异况,但毕竟地界这样大,琐事繁多,没有个方向的话,实在难以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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