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半晌,抬脚
等到了地方她再问也行。于是两人间再度陷入沉寂。过于安静的气氛让顾临渊的大脑终于从方才沸腾的状态中沉静下来。
她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布局,空旷的道路上没有了士兵的阻碍,所有的建筑都变得一览无余,除却他们从偏门离开的主殿外,似乎也就左右两个偏殿,后方好像隐约能看见一些房顶,再往后…就不知道有什么了。
秦温推开年久失修的殿门,好一层灰差点落在顾临渊鼻尖上,还好里面的摆设都是全新的,想必是秦温安排人早早换上了。
“师父,你…”虽然直接说出来并不太好。但她确实急于确认自己内心的猜想“你刚才是不是…在帮我?”秦温找了个藤椅半躺下来,悠哉悠哉地撑起头瞧了她一眼,喉咙里闷出一声“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顾临渊更是大胆了些,进一步问道:“那你对缚杀…是不是也,嗯…不说好吧。
就是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共戴天?”秦温本是安详阖着眼,一阵困倦的模样,闻言蓦地掀开一边眼皮,那只碧蓝的眼睛美丽又危险,刺得她心头一阵阵紧张:“你了解魔族多少,嗯?”
“我们在这片荒凉孤寂的大地上行走了数千年,这数千年里各种群纷争不断,弱
强食、优胜劣汰,最后存活的血脉里,有的是在自然法则下淘汰出来的新种群,还有便是继承了古老血脉的旧种群。
在近年来这些种群已然真正适应了魔域的生活,他们学会生产劳动、学会使用工具,一代代魔族人在魔君的带领下建立起了一片繁荣强大的地盘。
他们纷争这么久,战斗是刻在骨子里的习
,又凭什么臣服?数以万计的稻草可以
垮一只骆驼,哪怕是东南三分之一的人站起来就能让曾经的碧羽君滚下王位…可他们为什么臣服,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在这片荒凉孤寂的大地上行走了数千年,这数千年里各种群纷争不断,弱
强食、优胜劣汰,最后存活的血脉里,有的是在自然法则下淘汰出来的新种群,还有便是继承了古老血脉的旧种群。
在近年来这些种群已然真正适应了魔域的生活,他们学会生产劳动、学会使用工具,一代代魔族人在魔君的带领下建立起了一片繁荣强大的地盘。
他们纷争这么久,战斗是刻在骨子里的习
,又凭什么臣服?数以万计的稻草可以
垮一只骆驼,哪怕是东南三分之一的人站起来就能让曾经的碧羽君滚下王位…可他们为什么臣服?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这一连串的、郑重其事的问题轻而易举地击碎了顾临渊的冷静。
她咽了咽唾沫,目光紧锁眼前严肃认真的女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温、从未听过她口中的内容,书中也没有。
可转念一想,这些看似复杂的问题并不算难答,一个崇尚信奉动物的民族,他们最原始的神灵便是无处不在的自然,他们的行事风格也会因为他们的信仰和文化而随之产生变化,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臣服?
“弱
强食”这四个字呼之
出,可她却将这个答案给
了下去,不、不止这些,如果三分之一的人站起来就可以推翻碧羽君。
那么他们也可以是强大的,只能说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们反抗的本
、是奴
吗?不…“难道…是血脉?”她记得缚杀经常提起这两个字,似乎这也是魔族分外看中的东西。
“自然是血脉。”秦温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哪怕是从最卑
的
女起手的伏姬,也是古玄武的分支之一。
而孤背后的黑鸦一族,最早的先祖是古神兽身边的
臣,可哪怕是
臣伶角,只要和远古血脉沾边,普通的魔族见到落魄潦倒的孤都应该下跪…
只不过后来这种血脉伴随着种群的庞大而变得稀薄,孤是最后一支享受血脉红利的人…缚杀应该都和你说过吧?
孤和伏姬那些不为人知的、恶心肮脏的过往,至于孤今
为什么同你提及这些,你觉得,这群骨子里的暴民、他们是否需要一个混着人族血脉的垃圾做魔王、一个弱不
风的人族做王后?”
缚杀不是垃圾,她无力从自身反驳秦温,因为她确实是了解魔族的人、至少比她要了解,但她不明白,或者可以说。
她从秦温身上看到了伏姬的影子:贬低自己的晚辈很有意思吗?难道他们就不可以承认…哪怕只有一点点…承认缚杀的优秀?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承受蛇母的毒那么久,也没有人可以在道修的重重包围下召唤天雷和白辛仁拼杀。
她秦温能做到吗?已经化为一抔黄土的伏姬可以吗?等她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将这些话
口而出时,显然已经晚了。秦温脸色微变。
她蓦地勾起
角,随意拍了两下手,房间一侧的屏风顿时被人推开,一个女人浑浑噩噩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顾临渊愕然,她此前居然没有发现女人的气息,否则她的警觉一定比现在要高得多。
难道是秦温故意的?再定睛一看,女人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如今因为长期没有被打理而变得灰暗不堪,耳朵也掉了不少
。
她的五官上似乎还残留着白浊的痕迹,而她的舌头随意咧在外面,眼睛不停地翻白,显然是被情
透支身体的状态,而她的身体上不乏各种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血沿着大腿往下渗。
顾临渊心头一紧,不由唤出了女人的名字:“桃意?!”面前的桃意没有回过神来,倒是她身后的秦温扬了扬下巴:“去,给她看看自己心中那不可一世的魔王到底做了什么吧。”到底…做了什么?
顾临渊心中暗骂,秦温这不要脸的老
登,她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样?一下子摆出和善的嘴脸,又一下子在精神上干碎她,这就是她的恶趣味?
桃意抬臂,那只手上指甲散的散碎的碎,已经所剩无几,而掌心内散发着剧烈的石楠花味,直冲她的嗅觉。顾临渊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感,只见那手掌没有完全覆上她的额头。
只是一寸距离,便让她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个趔趄跌倒下去…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完全稳住身体,眼前的画面就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但建筑风格很华丽,四周的陈设也非常奢侈,倒像是某个皇子府。秦温站在房间一侧。
她的脚下,一团焦黑的不知名物体缩在地上,不断
搐着、发出悲哀的嚎叫,那声音凄厉可怕,如同含冤的恶鬼在呼号着世间不公,而秦温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半晌,她抬脚,重新踩在那一团类似于头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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