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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面面相觑半晌
  他不是傀,也是傀,如果那时落难,有人向他伸出手,他一定会用尽一生去报答。哪怕如今他的主要目的是带着顾临渊去他的新世界。

 他也可以对那个人施以恩惠。问句不过是一个引子,他知道仲灏和沉初茶联系密切,他在告知他名字的同时必然会同他透一些信息。沉初茶稍抬一侧眉梢“你还记得这件事?

 啊,那个人是我的师父,名叫仲灏,可惜他已经死了。”他在撒谎。沉灼槐不动声眉,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他一路尾随蔚卿看到的那个男人,也确实和一具死尸相差无几了。只不过恩情他还是要报的,沉初茶下手极狠,居然没有念及过往恩情留出一线生机,可惜他面对的是他沉灼槐,利用更高的术以毒攻毒,至少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

 “我倒是很好奇,”他朝自己的兄长出微笑“你对白辛仁至少还能听得出几分虚伪的尊敬,而对他倒是毫无保留。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厌恶?”

 沉初茶抚掌而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相反,他对我很好、非常好,整个千华宗没有比他更负责的师父,甚至说,放眼我这一路的经历以来,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人了。”

 他话锋一转,眸光暗淡下来“只可惜他的所有好都是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这可真让我恶心。”

 “你也许不记得了,我的胞弟,孟溪东教会了你很多东西,但也让你轻而易举地遗忘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沉灼槐怎么会不记得?他怎么可能忘却呢?蛇母在他们兄弟的心脏上放下一片黑鳞,虽然确实压制住了力量矛盾带来的痛苦。

 但也成为了掣肘青鳞君的最佳砝码,只要她想,便可以引爆黑鳞,让青鳞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虽然他也厌恶着将他生下来的父亲,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蛇母的仇恨,那种任人摆布的痛苦自他觉醒起便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事到如今。

 他仍会为了心脏上那片和血连接在一起黑鳞而感到烦躁不安,甚至痛苦,他们成为蛇母的筹码后,不便被千华宗的人掳走,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了那些道修的下,起初便是孟溪东在照看他们。

 那时他还是一个腼腆羞涩的道修弟子,对他们兄弟也还算友善,甚至等到蛇母来谈判后,他对他们的态度更是爱屋及乌般的亲和,可等到蛇母一死,谈判未能结束,一切都变了。

 是一个黑衣人冒雨潜入孟溪东的地,因为分不清两人一模一样的长相,又迫于孟溪东即将发现他的行径,便随手带了一个人离开,那个人就是沉初茶。

 “…世间所有仁义道德都在教导我要报答他的恩情。毕竟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在孟溪东的地里苦苦挣扎,”沉初茶低低地说“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但这是束缚,他的恩情更像是一种绑架,迫我去做他所希望的、与世无争的修炼者。”

 “如果他只是单纯救下我。或许我可以过得比现在更潇洒…而仲灏,他在这些年里对我倾注的感情就像是在弥补没有救出你的愧疚,你不觉得这份感情很恶心吗?”沉灼槐附和着点点头,内心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一念之差,他和面前的青年过上了天差地别的生活。

 他会去怪罪仲灏没有选择他吗?不,那时的他们与仲灏素昧平生,他根本就没有义务救下他们的理由,既然不求回报。

 他更没有权利去苛责他。要怪只能怪命运作人,让仲灏捡来一只白眼狼,还差点把性命葬送在他的手上。幸福的人都是相仿的幸福,而苦难的人永远有属于他们的苦难。

 时间差不多了。沉灼槐回过头看向独自黯然神伤的兄长,语气淡淡:“那你打算何时公布他的死讯?玉玺又该如何处理?”沉初茶并不知道自己拿的是赝品玉玺。

 在交给白辛仁之后,他便开始谋划他的死亡,原本打算最后迫他使用玉玺来威慑众人,来证明是他教唆弟子盗窃的传国玉玺,只可惜缚铩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强,只需要轻轻推波助澜一下,他便让白辛仁再无翻身之。如今借刀铩人计成,他也应该拿回那个赝品了。

 “等我登上宗主之位,便为他举行一场盛大的追悼会,届时我将向全天下宣布:缚铩是令他仙逝的罪魁祸首…”

 “想必仲灏在道修界一定有很高的威望吧。”沉灼槐随口接道。“不愧是我的胞弟,”沉初茶满意地点点头“岂止是道修界,仲灏在整个人族中都有着极高的影响力,这样一来,就可以调动更多人仇恨的情绪,等到讨伐魔域时,便能争取到更多人的支持和加入。”

 “至于玉玺…”他起身,径直走向深处,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漆黑的石壁上轻点五下,看似厚实的石壁应声而开,出一个小方盒。“藏得真深。”沉灼槐皮笑不笑。“到手了,我们走吧。”

 沉初茶从方盒中取出玉玺,又掂量了几下“真可惜了这天然府,等使者来后便无法再使用了。”…缚铩一行人在驻地休养生息三天,顾临渊趁这个机会把人都熟悉了一圈,也顺便搞清楚了泉水之谜:原来配合魔族将领处理那些尸体的人是摄政王手下的一名面首。

 在之前东窗事发后便带着剩下的人转移到了这个据点和魔族一起生活,他们都曾是孟溪东和白辛仁手下的天才,对应着在每年的任务中离奇失踪的师兄弟,如果不是摄政王施舍给他们生存的机会,恐怕他们已经成为这两人手下的实验品,因而哪怕有些人曾经仇恨憎恶魔族。

 后来也放下了偏见,那人恰巧是水灵,原本便是在负责处理这附近的水源,因此收拾起血迹来也是得心应手。

 那些魔族将领都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哪个不是得过人?两人一合计,便留了一处上好的泉眼给魔王和看似好像是夫人的女子,没想到真让他们连蒙带猜中了。

 这件事情的揭晓是在做完的第二天,两人像犯错事的孩子般老老实实挨了夜弼一顿骂,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再剧烈运动,又重新上了一遍药后,缚铩安安静静领着她来到所有人面前,顾临渊这才发现。

 原来早上驻地里没几个人,都是聚到房屋前的一大块平地来了。“这是魔王夫人。”缚铩言简意赅。魔族人族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半晌,之前那两个猜中身份的人率先鼓起掌来“好!”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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