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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就自己家里
  找不出话还击,凤儿索不理他,鼓着腮帮倚着门柱,一脚一脚轻踹门坎。怕是公子今给嘴开了光,念叨啥来啥,说曹,曹到。小禄站门口跟凤儿打招呼。她一时犯懵,顺嘴回道:“曹来啦。”闹个一头雾水,小禄惑直挠后颈,转脸毕恭毕敬告知公子,胡之源已做好接凤儿的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看看小禄身后的车,精美华丽,硕大宽敞,驾车的汉子一瞧就是有功夫的。公子明白胡之源是指望他当即就能放凤儿出来,若仅仅来通传,一个小禄用不着这般排场。

 凤儿正情绪不高,此刻把她推出去,闹不好又要怄气,她别起子来,谁也好受不了,于是公子决定,再熬一熬胡之源这小鹰,他淡淡丢话去:“明来接人。”小禄面色一瞬犯难,随即赔笑脸:“凤姑娘要做准备的话,小禄可以候着的。”

 “候着也是候到明。夜里仍凉,若冷了或落雨,记得问蝶园借被子。”说罢公子道声不送,领着凤儿上楼,留小禄盯着空空门口愣半晌,丧气回去复命。

 皇家如意小算盘再次打错,胡之源窝火腹没地儿撒,恼得快把行宫墙皮挠掉一层,那又能如何,他只能等,整宿没睡好,那厢公子想继续劝说凤儿,没等开口呢,她抢先问:“我是带玉玫去,还是带锦哥哥去?”她想通得是否太快了些!

 这下又轮回公子不顺,明明一切都想好了,哄自己也哄差不多了,她骤然一副斩钉截铁加誓不罢休的德行,把他封印心底的老醋坛子掀了盖,他归拢归拢表情,说:“两个都带去,那车装得下。

 玉玫伺候你起居最熟悉,锦儿对你最上心,我也最信得过他。”凤儿点头,拿出千昭令摩挲,若有所悟道:“我有此物在手,是不是说明我在东燕的权势,比他在大岳的强很多?”公子一哼…“天壤之别。”“那便得了。”***胡之源半宿难眠,清早便催小禄去接。

 “殿下应该清楚凤姑娘每就寝多晚,这会子且睡着呢。过晌午去接就成,现在去岂非扰她清梦。惹她不高兴不愿来了,您如何是好?”话有理,可胡之源急,生怕多磨蹭一刻公子就变卦了。

 小禄瞧他眼底泛青,换个切口劝:“若不想凤姑娘一来便见您这憔悴样,就听话去补个觉先,小的出发前再叫醒您。”这招真灵,胡之源麻溜儿滚回被窝“千万记得叫醒我,不然卸巴了你!”

 凤儿也没睡踏实。昨儿公子让她早睡,她死活不肯,非赖在关雎馆着他,靠到眼皮打架也不回,最后公子只能留她一块睡,整夜无事发生。

 不过耽误了收拾行装。幸而有锦哥儿和玉玫,凤儿醒来回到栖梦楼,一应物件俩人都拾掇全了,只等胡之源的人一来,拎包就走。临了公子把锦哥儿叫回去一趟,凤儿正胡乱琢磨,没去细问,她们前脚走,后脚一伙计打扮男子钻进蝶园。

 小厮认得他是润娘惯用的小裁,忙去传话。“那裁小哥来了,说有东燕新料子到,问娘子可要裁新衣?”润娘说正好衣衫都旧掉,快请他上来。小厮一走,她霎时收回脸上所有兴奋。小裁是她暗点子,门一关紧。

 他忙开口“当家的,大事不好!”润娘大致猜到是什么大事,便问他:“可是那头有异?”小裁重重点头“刚得的消息。

 那头的线断了八成,人不知怎样,或许没了,或许逃了,未断的也接应艰难。请当家的想个法子,给咱们指条路走!”东燕有意清理谍患是程言辉告知润娘。

 但从他听说到今天,时间并不长,除非李光擎来大岳之前便下令行动,否则进展不会这般迅速。

 润娘心揪起来,拼命告诉自己不是这样,不可能这样,他若真动手了,不会不告诉她,可这规劝又有些无力。人是会变的。

 他如今是东燕王,早非掉她锅里的李青,当年有眼无珠未能辨其真身,而今又有几分把握自己能看透其人。东燕路断,呆不下去的谍人总要有处可藏。

 润娘稍作筹略,提笔做密信,命能躲能逃的尽力去南夷,拔下发簪扭掉上嵌琥珀,蘸朱砂按上页脚。一枚赤红的卫家徽记醒目于上。

 刚迭好,润娘忽而又犹豫,最终仅口头代。小裁略有失望,倒也听命离开。人走之后,润娘将信展平,把琥珀印章置于红徽记旁,纠结横生。

 这东西要不要交给凤儿?那孩子总好奇密文消息都靠什么传递,是否到了该她了解的时候?把东燕的卫家人都叫去南夷。

 他们不来大岳能保此地眼前太平么?街路上各种吆喝声似针刺入润娘耳道,她深几口气,攒够十二分决心,提笔再书!信是给李光擎的,她揣好了去对面铺子问人“敢问你们东家是哪位贵人?”

 对方不假思索回她:“东家尊讳李青。”她这才掏出信来“给他的,务必快马加鞭送达,再捎个口信儿,说他何时回来,蝶园都备好了酒和烧鹅等着。”回首望蝶园,一切仍如旧,门匾端端正正,润娘心头那一块却将将倾斜。

 *马车轧悠了许久,起初凤儿尚能靠难得放风出来的兴奋劲儿撑着看风光,待景致渐渐单调,昨晚失职的困意上来,靠在玉玫肩头睡到淌口水。锦哥儿将她拍醒时,她还乎乎问多久才到。

 “已经到了。”新芽绿树密密排排,半掩一座白墙红瓦大院落,墙明显新刷过,门上棕红的漆仍泛光,崭新门屏四个大字高高挂:凤憩桃源。凤儿撇嘴:讨好意味未免太直接,她问小禄这地儿原来叫什么,小禄装糊涂说不知。

 她不好问,随口丢一句:“凤当栖梧桐,何改爱吃桃。”锦哥儿纳闷,凭她一贯子应是来都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哪来这诸多疑问。

 担心她问太多不合适,忙对小禄道:“烦请小禄大人领路,小的先把姑娘安顿下。”小禄脸一红“别别,咱都是下人,不敢称大人。哥哥直接唤小禄便得,跟在蝶园时一样,无需见外。”地方甚是好看。亭台楼阁精美,小桥水沁人,花红叶绿繁茂,雀鸟不知藏于何处啾鸣动听。偶有侍女经过,身着相同素碧裙袄,一水杨柳肢,搭配这园景似画活了。

 “凤姑娘来这儿等同于来过月鹿宫,殿下是想让您宾至如归呀。”凤儿腹诽他们主仆是都没读过书么,这算哪门子宾至如归?月鹿宫是他胡之源的家,不是她的,想让她宾至如归,那得把这照蝶园改造才对劲。

 不过话说回来,他咋就那么怕公子,非把她折腾出来,在蝶园快活多好,她就在自己家里,他也省得麻烦。弯弯绕绕挪着,忽一阵花香入鼻,惹凤儿驻足深嗅,疑惑道:“不是桃花开的月份啊?”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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