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能钉子刮吧
“不懂欣赏。”队友抱怨,虽然不懂这和比赛有什么关系,还是应他要求换了一首。同样抒情的前奏过后,情歌王子嗓音柔亮:“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今天真是和音乐犯冲。江榆楷站起来,耳机丢还给人家:“妈的,不听了。”***场内的加油声震耳
聋。明明观众不算多。
他们却兴奋得喊出了国际赛事的架势,除了本校以外,沉未晴也看到不少穿着十六中校服的人,为了给自己学校撑场面,甚至有人拉了横幅挥舞。
集体荣誉感在那刻达到峰值,两方人马较劲地呐喊口号,谁都不愿输在气势上,休息区也能看到教练召集成员商榷战术。可以说,和正式比赛比起来。
除了没有啦啦队在场中跳舞,其他地方几乎相同。确认好首发队员,作为主力,江榆楷刚入场就凭借主场优势让场内响起他的名字。
但这风头没坚持几秒,很快十六中的学生也不甘示弱,叫起自家主力。比赛还没开始,观众席已经这么
烈。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比赛,沉未晴抱着几瓶水,穿过观众席的第二排座椅,将它们全都摆在椅子上。大部分观众都聚集在赛场的对面,离篮球筐更近,这边的人寥寥无几。
她看四周,无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往上走到最高一排的过道,找个僻静位置坐下。和江榆楷认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篮球赛看过不少。
虽然依旧没能提起她的兴趣,但详细的规则、比赛看点在哪里,如何比较双方球员发挥和布阵,这些东西她都了解得差不多。沉未晴甚至有时候觉得,她都能去客串个赛事解说。
就是体育解说不太需要她这么冷静的风格。十六中不愧为江榆楷视为劲敌的队伍,他们完全没有因为一直以来的成绩就轻敌。
而是开场便给予对手很大的压制,尽可能地拉大比分,他们应该认真对江大附做过调查,知道强项和短板在哪里。江榆楷被盯得很死,发挥的空间被大幅度限制。
他那个人,没什么耐心的,看到中后场,沉未晴就有了心中的结局,江大附怕是要输。江榆楷要面子,应该不想让她看到落败的场面,沉未晴合上一直在写的练习本,装进书包,挎在背上提前离场。体育馆热闹的比赛哨声减弱,前方却又有稍不那么嘈杂的呐喊。透过网,沉未晴看到教练叼着口哨,手举计时器。
她面对的方向是赛道上疾跑的许星辙。“还有两百米到终点,加速!”她向气
吁吁的许星辙喊着。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沉未晴都能看到有几滴汗珠从他的头发上甩下来,落进草地。哨声长鸣,他穿过终点线。教练向他走去,报上最新时长。
许星辙躬身,双手撑膝听教练说话,剧烈
息让他整个人都在起伏,喉咙里像是烧起火苗,从肺到口腔都无比灼热,他想起那瓶矿泉水,回身从长凳上抄起来拧开,边喝边听。过了一会。他才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可再望过去时,只有沉未晴挎着书包的背影。
“妈的,十六中真强啊。”比赛结束,几个人像丧家犬一样坐在休息区,反省刚才的失误。倒是教练情绪很平和,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他们已经将比分拉近到远超她估计的低,她都有些惊喜了。和十六中的教练说完话,她溜达到自家队员面前。“感觉如何?”没人敢说话。
“别气馁嘛。”她反倒鼓励起这些人“市三强可不是白拿的,咱们去年八强都没进,这次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可是老师,这不是不错的问题。”江榆楷擦一把
脸的汗,说“我刚才算过了。
就算这场我们所有的投篮都百发百中,还是赢不了。”对方的强悍在于直接从根本上封锁了所有尝试的可能
,他们就像不可逾越的高山,把胜算牢牢把控在手中。“那你们打算怎么样,现在退赛?”“那也太窝囊了。”
教练笑:“那不就得了。知道会输又怎么样,那就抱着必输的心态去打一场胜仗。你们才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做点那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事。
等到我这个年纪,想热血还热不起来了呢。”她的话不知道这些学生听进去多少,一个个点头如捣蒜的,却没有更多反馈。江榆楷待她说完,撑着膝盖起身,从对面二排的观众席上拿来几瓶矿泉水。
“先喝吧。”队友们一一接过:“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比赛之前托人放的。”和十六中的人友好交流完,送他们坐上校车,太阳已将绝大部分隐下地平线,不留一丝染出余晖的念头。几个男孩勾肩搭背。
“还以为他们赢了会特别拽呢,没想到人还
好。”“那是,要是他们素质不好,咱们教练才不请人家来跟我们比呢。”“不过我觉得他们有几个打得是真的好,我甘拜下风。”差不多到封校时间。
除了篮球社以外的各个社团也都解散,学生鱼贯离开。有说有笑经过田径场,网门推开,拿着热水壶的人走出来,脖子上搭条
巾。江榆楷脚步停住。许星辙被他们的声音吸引,看过来一眼,却不停留。
他给教练留了个门
,去换衣服。队友查出江榆楷的异样,发现他一直盯着别人的背影。队友中有高三的,很快认出来:“那人我们隔壁班的许星辙,怎么了?”江榆楷假装不在意:“没什么,就觉得这哥们儿长得还
帅。”
“好这口啊?”队友们开玩笑。“滚。”他又问刚才的学长“他在你们年级很有名吗?”对方想想,回答:“也就比你差点吧。”比他差点。多安慰人的话,但江榆楷笑不出来,那又怎么样呢,沉未晴喜欢这样的。
***“你胳膊怎么了?”换衣服时,江榆楷被看到大臂的红痕。细细长长两道,刚刚结痂,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刮出来的,他用手挡了下,随口答:“不知道,可能钉子刮的吧,我也没注意,今早上才感觉有点疼。”
谁都有身上莫名冒出些小创伤的经历,朋友点点头没追问,从工具箱里取出篮球,顶在指尖转圈出门。
江榆楷摸着伤痕位置,发了几秒钟的愣。昨天他去找沉未晴,她正在滴舒缓视觉疲劳的眼药水。闭目养神时听到玻璃门拉开的声音,睁开一个
看到是江榆楷,又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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