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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细声安尉善善
  回到青州以后,她捻着截烟头去警察局要求翻案,接待的警察同情地摇头,跟陪着来的靳瑄说:“她受到的打击太大,多陪陪她。”

 她不肯走,疯魔了一样捻着那截烟头举到对方眼前:“我在滑坡的山上捡到了这个东西,过的,这说明那里有人去过,那些石头滚下来不是意外。”她声嘶力竭地喊:“是人为的!”

 靳瑄看着她崩溃的模样,难过心疼得紧,把她抱在怀里往外带一边安慰:“善善,我问过了,那附近的村庄时不时有人去那边山上砍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一力将他推开,叫喊:“你胡说!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她蹲在地上痛哭涕:“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旁边警察摇头叹气,跟她讲道理:“所有的证据包括尸检都说明了是意外身亡,如果你想翻案,就拿出证据来证明是他杀,否则你说得再多,也只能是你的主观猜测。”

 她怒急攻心,气得发抖,站起来质问:“证据不应该是你们去找的吗?”对方毋容置疑地回答:“我们搜集到的证据,这就是一个意外,即便再调查取证一次,结果也一样。”

 她苍白着脸,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对方头顶的警徽,心灰意冷地出了门,她依然没有放弃,他们说要证据。

 她就自己去联系私家侦探,见她是个小姑娘开的价很高,她没还价,签了合同现场付了前款。

 那会靳瑄在外地上大学,她也上大学了,就在青州,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喝酒,然后回家睡,第二天有课的话就去学校,没课就睡一整天,昏昏沉沉的过去了半个多月,终于收到私家侦探邮寄来的初始报告,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到第一页说没目前没找到有用的证据时,失望地垮下肩来,虽然没有证据,但对方在后面的陈述中做了合理的推测。

 她无打采地往下看,瞳孔忽然无限的放大,颤着手看到最后一页,愤怒地站起撕掉了一整叠白纸狠狠地扔进垃圾桶,打电话过去把人从头到尾臭骂了一顿,并且要求对方全额退款,那个报告的结论太荒谬了。

 根本就是把她当傻瓜在敷衍,找不到切实可行的证据,竟然就把脏水泼到车祸后最大的受益者身上。

 她两手抱头,绝不相信。是谁都不可能是靳百川。单伯尧去世后,他通过董事局表决成为通广新上任的董事长,单善当时也在现场的,理所当然地投了赞成票。

 通广是单伯尧和靳百川的心血,两个人情同手足,靳百川继任新董事长,当仁不让。从始至终,她都没怀疑过靳百川。

 尽管单伯尧的最后一通电话记录联系的是靳百川,八成是靳百川和父母透她阿姐的消息,导致夫两连夜出门,她也没将矛头指向过他。这太荒谬了。

 她记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单伯尧夫两的追悼会都是靳百川帮忙办的,追悼会上的哀凄难过做不得假。还有那个一起死掉的司机。

 尽管有疑点,单善也从未怀疑过他,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怀疑的,这世上谁不惜命,可报告却说靳百川极有可能买通了他,单善想不通,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把金钱看得比性命更重要。

 而侦探社之所以作出这样的猜测,因为死者有个患白血病继续救治的孙子,由于这个病,这个家庭已经负债累累。

 而要想治疗痊愈,更是需要一笔巨款,就在前不久,对方获得了慈善基金的全额无偿捐助,那家慈善基金,有一家小公司每年都会捐款,而那家企业的法人代表,是靳百川,她以前认为,人活在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后来才明白,获取金钱的本身,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那个司机,用他的命,换他孙儿活下去。

 她趴在沙发上,痛苦地抱住脑袋全身发冷,冷得全身颤抖冒出冷汗,眼泪大颗大颗汹涌地滚落。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父母的命呢,他们就该死了吗?如果真是靳百川,她又当如何是好。

 ***她一整晚没睡,第二天起早去了通广大厦,靳百川的秘书认识她,跟上司通过内线电话后引她进去。

 单善走进办公室,见以前坐着单伯尧的位置换了人,触景伤情,心中忽地一痛,主位上的靳百川精神焕发,关了电脑站起身冲她和蔼地笑:“善善来了。快坐。”

 她在沙发上坐下,他坐在另一只单人沙发上,秘书送进来一杯咖啡和一盘点心放她面前,他又主动问她:“吃早餐了吗?”

 单善其实没吃,没有胃口,却撒谎道:“吃过了。”对方颔首,柔声问:“来找叔叔有事吗?”她眉目低垂,捧着咖啡抿了一口,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地方…”

 她抬脸巡视办公室内焕然一新的装修,靳百川笑和她解释:“以前的装修过时了,就换了新的。”停顿一瞬,又补充说:“善善,人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去的悲伤里。”

 “是时候走出来,面对新的生活了。”她轻轻缓慢地一点头,余光暼见他腮帮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又低下头去,掩藏住脸上的表情,问:“叔叔,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半夜了还给我爸打电话呢?”她语气平静,没有质问,纯属好奇,靳百川默了许久,才应:“对不起。”

 他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徐徐道来:“你爸妈这些年找你姐姐找得心力瘁,但凡只要是有点可能找到她都不想错过,我后来帮着一起找,那晚收到消息时也没想考虑太多,立刻就把得来的消息转告他,那地方偏远,开车都一整天,他们估计也是怕去晚生了变故…”

 最后一句,低下声音,想到至的去世,面上是不加掩饰的难过。“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会打出那个电话吗?”他很快答:“当然不会。”靳百川一手撑额,面忏悔。“善善,虽然伯尧和姐姐走了。

 但是你放心,叔叔跟你阿姨永远是你的后盾,还有靳瑄,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他说话时,单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像是在发愣,实则一直盯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动,最后发现,自己道行太浅,什么都看不出来,出了通广。

 她抬头仰望上方湛蓝的天空,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发了会呆,招手拦下辆出租去侦探社,付了第二笔款。查靳百川这个人。如果找不到切实可用的证据,她就想知道。

 她喊了十多年叔叔的这个人,温文尔雅底下的真面目是何模样,她无声无息地进行着一切,没有告诉任何人。一周之后,被一群混混捂住口鼻,接着靳瑄出现把她救下。

 靳瑄被推进手术室时,加上他父母,他们三个人等在手术室门口,靳百川抬起胳膊似乎要打她,被徐玉一手拦下。

 他忿忿地一甩手,走去了一边背对两人而站。徐玉脸上有泪,把她抱在怀里,细声安慰:“善善,不怪你,但以后不能再大晚上出门了。”他噎一声:“今晚要不是阿瑄…要不是阿瑄…你可怎么办…”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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