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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心中既觉不解
  到了第二,宝贝房着火的原因水落石出…原来是当晚值守的小太监不小心打翻了灯油,因着宫人们惫懒,房间里又堆积了不少杂物,这才引发大火。

 小太监已经烧死,目击证人和杂物燃烧的痕迹却都齐备,看不出任何疑点。窦迁这才放下戒心,使人召蒋星渊过去说话。

 看着长身玉立、气质卓然的少年,老人的感受十分复杂。蒋星渊太聪明,爬得也太快,令他心生忌惮,迟迟拿不定主意。要是他蠢笨点儿…不。

 那样的孩子,根本没法在吃人的宫里生存下去,要是他谄媚点儿…可宫里愿意为他痈舐痔的奴才不知凡几。

 他又瞧得上哪个?窦迁沉默良久,问了个连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问题:“谁说我不太喜欢你?”

 蒋星渊的脸微微发红,不知所措地跪在地上,没了往日的机灵劲儿,说话磕磕巴巴:“奴才…

 奴才没少给老祖宗添麻烦,前阵子还驳了圣上和老祖宗的好意,错地到了贞贵妃宫里当差…自那时起,每回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都不跟奴才说话,想来…想来是觉得奴才烂泥扶不上墙…”

 “你也知道?”窦迁冷哼一声,看不过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抬了抬手“起来说话。”蒋星渊依言站起,动作间牵扯到手臂,轻轻皱了皱眉。“昨儿个被火烧伤了吗?”

 窦迁见状,吩咐小太监速速去请太医,又赏了他个座位“坐下吧。”不多时,蒋星渊在太医的指引下,忍痛下衣裳,出被火烧得血模糊的臂膀。

 他显然不想声张,只在伤处胡乱撒了些药粉,用纱布捆扎了几圈,一夜过去,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看起来十分骇人。

 窦迁现出动容之,叹气道:“傻孩子,你不要命了吗?”蒋星渊低低气,笑得有些腼腆:“奴才是穷苦人家出身,长了一身骨头,没那么容易死。再说,老祖宗的宝贝,可比奴才的命金贵得多。”

 窦迁感动于他的孝心,几度想要提出将他收为干儿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鲜少有人知道,窦迁与在外游历的大皇子徐宏煊好,早在几年之前,便打起做下一任天子近臣的主意。徐元景子嗣不丰,立徐宏煊为储君,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却多了小皇子一个变数。

 贞贵妃来头不小,不容小觑,蒋星渊如今在她跟前伺候,立场便有些模糊,不好贸贸然拉拢。

 待到太医为蒋星渊重新包扎好伤口,窦迁已经平复所有情绪波动,他淡淡地道:“我这里藏了几件还算看得过去的宝贝,你跟我进来,随便挑一个吧。”

 蒋星渊没有出失望之,好像对窦迁的动摇一无所知。“谢老祖宗的赏。”他毕恭毕敬地弓着,跟随窦迁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案上宝光璀璨,晔晔照人,架子上摆前朝器物,古朴厚重。蒋星渊神色自然地环顾一圈,看到墙上几幅惟妙惟肖的美人图时,瞳孔猛缩。“这是…”他迟疑着问道。“这是乐公主,你进宫晚,所以不认得她。”

 窦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几幅画乃圣上亲手所绘,不能给你。”蒋星渊强装镇定,挑了一柄玉如意,离开的时候,又往墙上看了一眼。中间那幅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痛失吾爱,夙夜难寐,缘定三生,勿失勿忘!”他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絮娘的除夕夜,过得也不算太平。黄昏时分,她盛装打扮,跟着徐元昌登上马车,准备回王府参加家宴。

 一想到虎视眈眈的徐宏焕,她就觉得害怕,言又止地看向闭目假寐的男人。徐元昌起眼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态度比上次家宴体贴千万倍:“一个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值得你这么紧张?且放心跟着我,他不敢来。”

 絮娘暗松一口气,做出副感激不尽的模样,主动攀着宽阔的肩膀坐进徐元昌怀里,仰起脸儿和他亲热。待到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管事殷勤地小跑过来接,透过掀开的车帘。

 看到侧妃娘娘酡红着一张芙蓉脸,躲在王爷身后,正在手忙脚地系着领口的盘扣,不由悄悄咽了咽口水。

 徐元昌似是心情不错,竟将衣袍下摆间,打横抱起絮娘。絮娘吓了一跳,两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俏脸变得更红,小声劝道:“王爷,这、这于礼不合…快放妾身下来…”

 “什么礼?在王府,谁敢对本王说三道四?”他本就是随心所的脾气,闻言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稳稳抱着娇软的身子。

 在十来个下人的簇拥之下往里走。徐元昌久不回王府,偏宠絮娘一个,王妃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愤懑委屈,只是碍着正室的体面,不好发作。

 秦氏与董氏还算安分,杨氏却像恨毒了絮娘,三不五时在她面前说一些难听的话,骂对方是“狐狸转世”不把徐元昌得死在身上不算完。

 这会儿,王妃得了徐元昌回来的消息,心欢喜地站在垂花门前接,瞧见他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絮娘一路抱进来,气得面色忽青忽白。杨氏冷笑一声,煽风点火道:“娘娘,我早说过她大似忠,面甜心苦,您总是不信。瞧瞧,这都快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她掏出帕子,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叹气道:“我们做侧妃的,因着出身寻常,便是遭了王爷的厌弃,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

 可娘娘的身份何等尊贵,平里何等贤良,怎么也落了个和我们一样的下场?我真替娘娘觉得委屈…”

 “够了。”王妃被她说得心里越发堵得慌,眼看徐元昌到了跟前,低声呵斥了一句,勉强挤出个笑容,上前相。令王妃如鲠在喉的事,不止一桩。

 待到入了席,徐元景和王妃同坐主位,却将絮娘的位置换在右手边,时不时凑过去和她低声交谈,甚至挥退侍立在侧的婢女,亲自搛菜倒酒。

 絮娘的推让,显得颇为虚伪,时不时投过来的胆怯目光,看在王妃眼里,简直像赤的挑衅。

 三个儿子先后赶到,平里讨喜的二儿子徐宏焕今晚也不知怎么招了徐元景的厌烦,先是被赶到门边去坐,彩衣娱亲时,又挨了一顿训斥。王妃眼看着徐宏焕强忍委屈坐在角落,心中既觉不解,又添气恨。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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