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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举手便成舞
  话是对谢必安说的,周神婆却把糕点给了阿箩。阿箩指尖数了数,共有九块桂花糕,她懵懵懂懂问:“七爷不是说人间的东西阿箩吃不了吗?”谢必安解释:“这桂花糕是用斛做的,你们这些贪食的鬼魂可以吃。”

 买到了想买的东西,吃到了喜欢的东西,阿箩回府路上一直傻笑,乐的两腮飞上一朵红云,身子不恣,仍要管着谢必安左一句是谢大人,右一句是七爷的喊:“谢大人,今阿箩不舒服,不能为您端茶送水了。”

 谢必安看她脸色越发惨白,一丝两气的,他慢下了步子说:“谢大人记忆不好,并不记得你何时为七爷端茶送水过。”“今也不能帮七爷洗衣裳了。”阿箩自顾说话,和一块糍粑一样贴在谢必安身上。

 “不洗也好,七爷的衣裳经你手以后,不知为何处处是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耗子在洗衣。”

 “谢大人,今阿箩欠了您好多债,可不可以不还呢。”阿箩买了很多东西,除了纸马,谢必安都给她买了。“谢大人说不可以。”

 “七爷您知道您将阿箩收为婢女这一举动叫什么吗?叫良为呐。”“呵,是七爷委屈你了。”

 阿箩叫他七爷,谢必安也自己称七爷,阿箩叫他谢大人,谢必安爷称自己为谢大人。阿箩说了一路话,谢必安回了一路话,到了谢府,阿箩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五雷掌的后劲大,阿箩每况愈下,魂受惊,魄浮游,踏肩昏了几都没醒,僵卧上哀哀哼哼…备极凄凉。

 谢必安有责任在身,不能时刻盯着阿箩的状况,心里忧愁,想将她挈在身旁又不太方便,思想来思想去,只能将阿箩的脑袋与身子分开。身子放在地府里,脑袋带在身旁。

 第一见到没了身子的阿箩,范无咎和二狗子吓出了一身冷汗。范无咎拍着涩涩的膛,说:“当年见她头颅落地,血溅三尺都不觉害怕,怎的如今见她无血的头还吓了一跳。”

 越到后头阿箩的气息越弱,若将澌灭,说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教人五雷掌,又自挨五雷掌。

 阿箩不记得五雷掌是从哪儿学的,谢必安可不会忘记,因为这五雷掌就是他教的,手把手教的,当时阿箩六岁出点头,和小儿郎一样不信五雷掌有用,于是他就当了活靶子,挨了一记五雷掌,如今掌印烙在了口,一与痕都不减。

 谢必安找鬼医要了定魂丸与定魄丸,吃了七七四十九颗她的魂魄才勉强定住,在人间烧的东西都没收到,写着阿箩收的胭脂与衣裳,写着八爷收的首饰语子鞋子等…都没有收到。***阿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去范府拿东西。

 她的第六鬼,感觉得八爷一定收到了东西,供养阁的人也都是狗腿子,大人的东西送的快,像她们这些无名小鬼,总是一拖再拖,拖个十天半月都有。

 她一个人不敢去,天天倒挂在府门,怨态不支,眼含热泪等谢必安回来:“七爷,不知您想不想看绿舞,阿箩在松…州…学了一段,您要不要看?不知道八…爷…想不想看。”说到松州跟前。

 她故意加重拉长松州的字眼,也加重八爷的字眼,提醒谢必安松州买的东西该去拿了。醒后便载呶,阿箩什么心思谢必安了然于中,一口回绝:“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七爷您是地府下最好的七爷。”

 阿箩献殷勤,端来一杯茶水。“阿箩前几说七爷良为良为的七爷怎么又成你口中的好人了。”

 谢必安接过茶水没有喝,放在手边,指尖时不时摸一下杯沿上的茶水。阿箩咂舌攒眉,惺惺忪忪道:“阿箩竟说出这般言语吗?阿箩嘴笨呐。”

 谢必安屈指敲敲桌面,又说:“阿箩说自己世不曾仰人眉睫,如今在七爷这儿很是委屈,还说七爷兜答,藏你批票,控你自由。”

 “酒后有胡言,病时有谵语,七爷您听一听就别当会事儿了。七爷是阿箩的啖饭处,阿箩怎么能嫌弃呢。”

 阿箩不用力气地批了左颊,手打到脸上连点声音也没有,打了好几下也只是在做做样子罢。谢必安无动于衷,淡然置之,阿箩就一直批颊,反正也不疼,就是手一直举着有些酸。

 她左右开弓换了一只手批颊,批着批着发现自己的脸还软的。批了二十下,供养阁那边来了三位驿使,送来了几匹布与几豆胭脂几钱水粉。

 驿使敲敲门,念到:“间第八站,曹地府酆都城,谢府,阿箩。”阿箩闻声先谢必安一步飘去开门,门首前的台阶上,放着几匹布,几豆胭脂与几钱水粉,是自己的东西。

 她来回飘,扒搂布匹,扒搂胭脂水粉,把所有东西一一行行搬进府里:“多谢驿使大人,驿使大人您幸苦了。”

 三位驿使见笑绽两腮的阿箩面无表情,见到阿箩身后的七爷,脸变的快,脸上的笑的一颤一颤的,和笑绽两腮的阿箩一样,只是没有阿箩笑的自然与讨喜:“七爷安好。”

 谢必安负手檐下,等阿箩搬完了东西,身后的手指一动,敞开的大门立刻合的溜严。阿箩在房里看东西,胭脂香香,水粉细细腻腻,指沾一点红,朝脸上抹,鬼画符似的抹。妆讫,转过头问:“七爷,阿箩好看吗?”谢必安站在阿箩身后看她不停捣腾,她回过头。

 只见嘴上抹的口脂,如市街高挂的灯笼,通红热烈,脂粉没抹均匀,脸颊红红白白如挨了漏风掌。

 她错将黛粉当作画眼皮的丹粉,那不紧不窄的眼皮黑糊糊的一片,有碍观瞻,他不知怎么开口说才好。阿箩不在意谢必安的反应,胭脂水粉看完,她看起布匹,布匹有桃红色、松绿色和月白色,不是成衣,盈腮的喜悦渐就消失。

 她抱着一匹白色布匹问:“七爷,不是说好买衣裳吗?怎么是布匹呢。”她想赶紧穿上漂亮时款的衣裳,和人间的姑娘一样行步能生香,举手便成舞,颇得意。可来的是布匹,要执针裁剪才能成一件衣服,而且她已经有许多白色衣服了。

 七爷怎么还买一匹白色的布,难不成是给她做月经衣用的吗?想到这儿,阿箩耳廓红了一圈,还隐隐发烫。虽说是鬼魂。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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