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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姑娘这是关照
  但这不是最令水云恐惧的。更让人恐惧的是随着那酒下肚,血都带着那股热自胃里游遍全身,一点点烫慰那冰冷的四肢骨骸,她果真热起来,意识随着身体一同缰,似是要飘起来。

 她死死拥住面前的人,接了他最后一口酒就再也不放。有什么滴在陆泽殷的鼻尖,怎奈灯光太暗,他只以为那是一滴汗水,他轻笑一声,用气声儿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这样儿。”

 水云这时候真想开口同他说句“可我不喜欢”但她还没醉的那样彻底。不,该说即便她醉的不省人事,也未必能讲出这句惹人不快的话出来,她们这些姑娘的喜欢,早也被磨得同不喜欢没什么差别了。喜欢是什么?

 她都有些忘了,她由着陆泽殷将她的衣衫剥开垮在身上,自己也蹭上去寻了他前的梅点便轻咬了上去。

 陆泽殷仰起脖子深深叹出口气,他少见水云这样主动,自然开心至极,笑得一副得逞的样子,圈住水云纤从善如往后一躺,正正靠进椅子里。不知怎么,他这动作却让水云一愣,想起个人来。

 她酒已上头,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在哪的事儿,只记得他轻笑着瘫在椅子上,面上一副“看你能如何”的样儿任她摆布。这才不过个把月。

 他却又回了水云脑子里盘桓数遭。倒不如说他没出去过了。水云舌尖打着转儿,屈膝跨进他怀里,才不过扭几下却又被人制住。

 那双手是烫的,过到水云心里时却像万年寒冰那样冷,冻得她一个寒战便清醒了,那人可真是任她摆布,跟面前这人又不一样了。“抱抱我…”她小声在陆泽殷耳边呢喃,半真半假地撒娇“妾冷,抱抱妾好吗?”

 “水云…”陆泽殷一把将她滑腻无骨一般柔滑的身子拥入怀里,托着她一双翘要她整个人都毫无保留的倚靠着他,侧首将她耳垂咬进口里。

 水云只觉得耳畔渐,身体一寸寸暖起来,竟有半分吃了丸药的感觉,从不曾被情所扰的身体竟离掌控一般自顾自动起来,从陆泽殷口支起来去解他头,却又被他按住手。

 陆泽殷也不理会水云的挣扎,只借着从窗里透出来的昏暗月光瞧见她朦胧双眼里蓄水雾,眼神都离了,那一瞬。

 他心里兀自闪过一抹人声,冷笑着问:“你猜这子知她身上的人是谁吗?”可他不听,也不问。

 他横眉冷对着呵斥那声音要它滚开。这女人,这枚京都最耀眼的明珠,只被允许镶在他冠上!心甘情愿的自个儿镶上去!旁人都不配!

 “水云,你是我的,”他猛得没入她的身体,不顾她细细的呻,衔着她耳垂恶魔般低语,声音沉得跟那漆黑的夜一样“你只能是我的!”

 ***自风王府回来水云就病了。昏沉几不起。曼诗一下儿就慌了神儿,请了最好的大夫来楼里看诊,说是感染了风寒且身子本就操劳过度,这一来二去便成了疾,整发热,咳嗽不止。只水云自个儿知道。

 她这一病,颇有些大事将成,油尽灯枯的意味。药吃了两,水云却还是头疼脑热,止不住的咳嗽,急得曼诗在榻前不停踱步。水云虽病着。却被她这样子逗得笑出来,虚着声儿问她“那若是有人来寻我,你要如何应对?”

 “自然…自然是同来找的人说姑娘病了。卧不起…”水云笑着摇头说:“曼,咳咳,曼诗啊…你样样都好,就是…咳。

 就是太过实诚不懂变通…咳,我且问你,若让人知道花魁病重,其他…咳咳,其他花楼会怎么?”“姑娘慢些说慢些说,给姑娘端水过来!”

 曼诗被水云咳得吓到,赶紧给她喂了两口雪梨糖水才说:“是我疏忽了…不若就蒙混过去,只说姑娘近不挂牌,再有人细问便说…便说是去外头挑新的丫头去了。近不在京城?”

 “咳,这法子…倒是可行。”水云欣慰笑笑“只记得徐公子例外。”又过好几天,水云不在京中这消息便不胫而走,传得人尽皆知。西芙楼近些年一直是京中最大的花楼,人贩子都是上赶着送姑娘,乍闻花魁亲自去挑人了。

 老爷们自然喜上眉梢,以为过不了多久就要得一批好货,纷纷问询水云何时归来,姑娘们定价儿是怎么个方式,是否选了好苗子来训导一二之类。

 这样一来二去,水竟比水云在时还稍多些。自然,也有不少声音,扬言此举不过是水云为了入风王府避嫌。说到底是子入王府,身份总是要低些。

 “我都给姑娘摁下了。只说归期不定,人选之事亦然。”曼诗一边将汤药递给水云一边说:“姑娘病也好些了。四处收罗的新姑娘也在城外小庙里,妾是否放些消息说姑娘不就将归来?”“曼诗,你做事缜密许多了。”水云欣慰笑笑,将药一口饮尽递给身旁的婢子。

 曼诗歪脸笑笑,却又忽然止了笑意“还有,徐公子来了…”这话听得水云一下就来了精神,支着身子就爬起来要梳妆“怎么才同我说!快请徐公子雅间等我,好好奉上茶水点心。”

 “水云姑娘!姑娘这病…”“你倒真不愧是樊娘教出来的人,怎么如此啰嗦!”水云哭笑不得,几乎扶额“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快去,别误了事!”曼诗争不过她。

 也不敢同她争,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这…好,我这就去,姑娘慢些来就是了。”三两梳妆,带钗染眉,水云摸了下,从妆屉下头找出张薄薄的纸,摊开看了半晌,轻轻摸过上头字迹,又带过上头朱红的官印。指尖带过薄纸边缘,她恍惚忆起数年前这纸回到手中时那几乎不稳的呼吸。

 而今它又要易主,自己却觉不出有什么难过。大约时移世易,看重的东西也渐渐不同了。水云默默将纸进袖中,推门去雅间找徐文戍去了。

 到时曼诗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念着她的病,怕过给徐文戍到时落了不好,特意寻了帘子帐将两人隔开来,只在一圆桌两头各自落座。

 徐文戍是要紧人物,曼诗不敢怠慢,立时捡了旁边座儿为他斟茶,一边解释说:“徐公子莫恼,水云姑娘近身子不适,怕度了病气给爷,这才隔了帘子,还望公子莫怪。”“哪里的话,”徐文戍笑笑“姑娘这是关照我,我自然感激。”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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