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已经耽搁太久
阿昭托腮听入了眯,没仔细这个细微动作,她眼前好似幻出一幅图像:狂风呼啸的
北,雪花漫天,大地白茫茫,民众追赶羊群马匹。年轻世子披甲执锐,率领千军万马,拒敌境外,撑起他们的天空。倘若有机会,她定要到那里走一遭,感受北地风光。
“阿昭,你说。那位世子该不该反,他做得对吗?”男人低缓如清泉的声音打断阿昭思绪,她看向杨烈,后者神色淡淡,不辨喜怒,仿佛只是闲聊,或许他心中早有答案,无需外人多言。
阿昭却很认真思考片刻,坚定的点头:“反,应该反。”杨烈忽地一笑,翩翩佳公子,俊美无双,仿佛春风吹过
北大地,
暖花开。噗通…又来了。这种感觉。阿昭在他的笑容里失神,久久没有反应。
杨烈收起笑容,却不减俊雅。“阿昭姑娘,阿昭姑娘…”修长手指在阿昭面前晃了下。阿昭一惊,神智回笼。“困了吧,天色不早,该歇息了。”杨烈好脾气提醒。实际上阿昭哪需要休息,不过是隐晦提醒他,自己要走了。
“啊?这么快?哦…嗯…”阿昭胡乱应答着。“那,在下告退。”脚步声渐远。阿昭没有目送,愣神的抬手按在
口,感受到掌心下紊乱的起伏。凉亭里只剩她一人,萤火虫漫天飞舞,仿若星雨坠落,纷纷扬扬。
***但凡无法解答的疑惑,阿昭就去琅嬛书阁寻找答案。她路过演武厅,往里瞅了眼,阿烈正在练剑,三尺秋水飒飒生风,男人手腕翻转间,剑网铺天盖地,群魔难遁,其实阿昭更想从杨烈这里得到解答,在她看来正如博览群书的夫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但是…阿昭叹了一声,悄悄迈步离去。阿烈总说很忙,想来只是借口,她看得出来,他在疏远自己,因为那件事吧。
阿昭在奇人杂记那架翻到千年前合
宗一个女修写的手记,书中洋洋洒洒记载那女修的每段感情,内容详实细腻,还有和不同伴侣同
骨内容,令人叹为观止,面红耳热。
可是刨除这些部分不讲,女修与异
之间相处过程,倒是给了阿昭启发。至少她说的某个点
有道理,无缘无故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那就是有病。
阿昭赞同的点头,对啊…没错,那肯定有病啊。若是面对外人这样,多半有严重社
恐惧症,或者遭遇敌人环伺,太紧张了。阿昭疑惑的哦了一声。
接着往下看,女修写道:面对心悦之人便心跳加速,紧张得手心冒汗,闻到他身上气息亦会脸红,呼吸紊乱。心悦…之人吗?阿昭看到这里久久没翻页,指头在那行字上来回划,嘴里轻轻呢喃。
“嗯?阿昭姑娘?”男人低沉磁
的嗓音传来。阿昭过于投入,不查有人靠近,乍然出声吓了她一大跳,手忙脚
的摔出手记,那本子正正砸在杨烈脚边。
男人垂眸,弯
捡起,纸页散开,杨烈不经意瞄了一眼,黑眸顿时一暗。望着阿昭
言又止。将书还人后,杨烈拱了拱手,抿起薄
,一言不发退开。阿昭就着仍张开的书页看去,
骨香
的字眼映入眼底。
她仿佛抓到烫手山芋,一把扔出去,跪在地上一脸抓狂的扯头发。啊…我不是!我没有!消失几天不见的来福寻着她的气息一路跟来,拖着长舌
气。
看到主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扭来扭去,来福着急得围着她打转,狗叫狗叫的。阿昭扯住来福把它拉过来,将头埋进厚实的狗
里。“呜…来福…我变成坏姑娘了。”阿昭虚弱无力的哼唧,生无可恋。
“哈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笑声。阿昭松开狗,警惕的抬头看去,那被掼在地上的手记升起一道虚影,是个面容美
,衣着华丽的女子,此刻正幸灾乐祸的看着阿昭。
“你是手记主人留下的神识!”阿昭陈述着,缓缓站起身,凌霜剑已召至手中,白光
照。这缕神识一脸恶劣,分明不怀好意,指不定被施了秘术,或能伤人,她准备在女子有所动作时,一剑结果。
“啊…别啊…”女子被凌霜剑的剑气震慑,便如遇风烛火,飘摇不定,虚影时隐时现,她不敢再揶揄阿昭了。
“你笑什么!”阿昭冷声问道,屈指弹了下剑,剑身龙
之声回
。女子被她威胁了一下,脸色讪讪,大眼睛骨碌骨碌转。
嘴巴上仍不肯吃亏:“哎呀,你这女娃娃好没情趣,同你开个玩笑而已嘛。”阿昭挑眉,上下打量女修“女娃娃?我活了几千年,据我所知,这本书成书才千年。”
哎呀呸呸,又说错话了。女修仅有的一丝神气都
干了。嘟起红
不住拿眼儿瞟阿昭,想说话又顾忌她的宝剑。
她还活着时是个开朗活泼
子,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福了福身子,娇滴滴道:“老祖莫见怪,奴家潋光,生来性格如此,其实本人不坏。”
“哦?”看着女修神识确然没有危险,阿昭收起剑光,盘腿坐在地上,视线与她平行“那你说说,为什么笑我?”潋光眼珠子一转,她可不敢说因为你太滑稽了。“老祖可是心悦那位公子?”她决定避开那个问题。
“心悦?”阿昭被问住了。想了好半天,非常肯定道:“自然心悦,我待他与来福一视同仁。”才不同呢,只有他令她悸动。阿昭若有所思看了眼潋光,她才不会对这个女人讲实话,她一脸戏谑,等着看她的戏呢。
噗…潋光又想笑,可那剑气不是好玩的,忙抿起
,生生憋回去。“咳咳,好吧,奴家略懂御男之术,将来老祖若遇到心仪之人,可向奴家垂询呐,来一趟书阁也麻烦,最好把奴家装在干坤袋,如此可随时答疑。”
潋光偷睨阿昭,眼珠子转转,心里酝酿着蔫坏,她生前最爱凑热闹听八卦,死前还不忘在手记注入神识,为的是哪天有人翻开唤醒她,好又像活着时吃瓜看戏,真是死了都不省心!
阿昭没有回答,却是啪的合起手记,
进干坤袋。***“我心悦你。”杨烈一口茶
出来,诧异的看向对面的女人,她又把他叫到凉亭,开口就是这句话。
“阿昭姑娘…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杨烈知道阿昭思维跳
。她未必明白“心悦”涵义。“嗯…知道。”阿昭表情很坚定,她是藏不住心事的,有什么说什么,既然确定自己的心意,必然让对方知晓呀。
对上姑娘家不闭不闪的眼神,莫名的,杨烈感觉到阿昭此刻也许是认真的,这个猜测让他心底一沉,不知怎么说好。
“哎,你不必给我什么答案,我只是将心意告诉你而已啦,至于回不回应是你的事。”阿昭豁达的笑笑“那我先回去了。”她站起来往亭子外走去,脚步略显凌乱。
第一次,阿昭在杨烈面前离开,他的沉默到底刺伤了她。杨烈一个人枯坐许久,今夜无星无月,悬浮的夜明珠散发柔光,照不到一丈外。阿昭心悦他,那他呢?杨烈自我剖白,脑中细细过了遍与她相处的点滴,然后惊讶的发现。
原来已经一年多了啊,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心动过,但是还不够。战事瞬息万变,战机往往稍纵即逝,他已经耽搁太久,不知道云离宴他们现在是什么境地,是否还在坚持抵抗南军。杨烈迫不及待想离开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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