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觉得有些后怕
她没有抬杠,趴在他身上,乖巧地点点头,他握住她的手,拉了一下,把她从身后拉到身前,这下,又变成,他从背后圈住她了。“来,我教你泡茶。”没有特别复杂的茶具,就是一个透明的木柄茶壶,在茶炉上放着,还有4个透明茶杯。
他拉着她的手,去拿炉子上的茶壶,握住木柄后,抬手将沸水慢慢注入茶杯中,他感觉到自己手心里,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语气略带疑问“嗯?”了一声。纪月轻轻笑了。
“我对往玻璃杯里倒开水这个事儿,有些阴影。”她的话刚说完,宋霁辉就接过了茶壶,重新放回炉子上,搁在她
上的手抚摸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的语气里
是自责,她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很早以前的事了。”宋霁辉点点头,可看上去还是很内疚,纪月随即又抱住他,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住在一起了。
他的衣服也都是同一款洗衣
的味道,她觉得闻着特别的安心,她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很早的事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
上,宋霁辉在看《候场》,和那本《
口秀工作手册》是同一个作者,是他替她整理行李箱时,在箱子里发现的,它被放在夹层里,翻了一半,
了张登机牌当书签。当时他问她“怎么不看了?”
纪月想了下“我本身就是悲观主义者,看了难受。”于是,这本书,宋霁辉就拿来看了,他记得,她说过“我这样的成长经历,很难不变成悲观主义者。”宋霁辉突然合上书,伸手搂过纪月,她正在看德国画家皮特康纳的儿童绘本,看得津津有味,感觉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说说?”“职业病犯了?”她头也没抬,揶揄道。“嗯…不收费。”他低头看去,绘本里是充
童心的图画,画的是小镇的一天,农夫在挤
,报童在送报…纪月笑着合上书,看向宋霁辉,她没有立即说话,像是在回忆,于是,他也没有催她,就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
“那个年代,我们乡下还用的是煤炉,”她估计宋霁辉没见过,所以边说边比划“是个圆柱形,中间镂空,放蜂窝煤,然后铜壶就架在上面。”
“有人和我妈说,见到我爸了,她原本在烧水,然后就跑出去捉
了,那天,外婆又不舒服,躺在
上,我看水开了,就想给外婆倒水喝,那个时候,玻璃杯也不像现在,都是耐高温的材质。我也不懂,就拿了个玻璃杯,往里面倒了开水。
后来就炸开了。开水就泼在腿上。”纪月觉得那时候确实没什么常识,说着说着,自己还笑了,不过,宋霁辉却笑不出来,毯子下,他的手伸过去摸她的腿,摸着轻轻地问“在哪?”
“右边大腿上,你没发现吗?皮肤颜色不太一样,”说着。她抓着他的手,放到腿上“差不多这里。”宋霁辉看着她,手轻轻抚摸着那片肌肤“疼吗?”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太早了。应该是疼的吧。”他想起来,从认识开始,似乎从来没见过她穿膝盖以上的裙子,大概,还是有些在意的。
他抚摸着那个位置,翻了个身,把她
在身下,然后,低下头看她。宋霁辉也不说话,只是纯粹的看着她,一动不动,但是眼神里,是心疼又是含情。纪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抿着
笑了。推了推他的身体“干嘛?是你非要我说的。”他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声说“嗯…是我不好。”那天晚上。
他好像把所有的心疼都换成亲吻,于是,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第二天,纪月就发现那些茶壶和茶杯都换成了白色陶瓷的。宋霁辉伏身湮灭炉子里的火,没一会,水便不在沸腾。
他想起她说话时的神情,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那般轻松“我这样的成长经历,很难不变成悲观主义者。”他觉得自己非她不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
他们是一样的人。宋霁辉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理解她,共情她,心疼她,互相抚摸、治愈对方身上的伤口。周
早上的时候,宋霁辉8点多才去酒店早餐厅,没见到梁辀,也没见到纪月。早餐厅品种还
丰富的。
他拿了碗豆腐脑,还有几样中式蒸点,坐下来,刚吃了一半,阿银就过来了。站在边上。宋霁辉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
“怎么样?”他边吃边问。阿银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端坐身体“昨天晚上,去市里一个海鲜酒楼吃的,后来,他说没车回镇上,在维也纳足浴城过了夜,早上我刚去帮他结帐。”宋霁辉哼笑了一声。
“吃晚饭的时候,我探了探他的口风,问他是什么事,他说,这个事不方便对外人讲,但是,纪小姐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和梁老师分开的。”宋霁辉没有说话,拿过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阿银又说到“要不要我再去问问。”他直接摇摇头“不用,王如海这是准备找我谈条件呢,让他去。”他放下杯子“反正急的是他,不是我。梁辀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的,我也不会。”王如海醒了之后,正巧有人来包房结过夜费。
他赶忙打了个电话给阿银,等阿银走了之后,王如海一个人躺在包房的沙发上,又睡着了。这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镇上的胖周大酒楼。
他走上二楼,有个服务员站在那,问他去几号包厢,他刚想说话,看见纪澜打开包间门,赶紧
了上去,堵住了她的路。纪澜“哼”了一声,问他来干嘛。
他
了
手,有些难为情“我朋友的儿子,今年毕业,想去小月单位,你看看,联系一下。”说着。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瞟向包厢里,看见外婆坐在主位上,边上有个陌生女人,她有些上了年纪,却很威严,穿得中式上衣,
口挂了一块玉牌,正襟危坐着。
他还想看,却被纪澜挡住视线,她一脸不耐烦“我不会和纪月说得,你自己吹的牛皮,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直接关上了包厢门。到这。
突然场景变成了雪白的灵堂,灵柩在房间正中。灵堂上黑色的挽联写着追悼会,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第一次见到那个北京姑爷,他一直搂着纪月,他们俩都穿着黑色的大衣,靠在一起。白色的大厅里,他们俩像两点浓重的墨,融在一起,他想起来。
他去酒楼的第二天,纪外婆就因为在家摔倒脑出血进了医院。大殓结束,他独自走着,身后,纪澜匆匆找到他,警告他,不许去纪月面前胡说八道,他觉得有些奇怪,回了句“我有什么好说的。”
梦又变了。换成了纪外婆的那间筒子楼,他看见墙上纪外婆的遗像,黑暗中,她正对着自己笑。王如海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他大口
着气,背脊上全是冷汗。现在,纪澜也躺在病
上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剩他一个了,那天,他去老房子翻房产证,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间。
想到了多年前的这桩旧事,他拿起沙发边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纪外婆的去世,一定和那个陌生的女人有关系,可每次想到后面,他就会觉得有些后怕,似乎有个念头在脑海中慢慢萌发。是不是那天,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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