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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踏上码头时
  我像呵护展台上的文物一样小心翼翼,尽量不让她生厌,她解开编发,起裙子,我红着脸,心里一万个愿意,事实上,我一直不知道她是传统还是开放,所以从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对我来说,她优雅漂亮地和我并肩,就足够让我幸福了。

 我们做了好久,她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五官啃了个遍。我轻轻拍她的背,摸到棘突,了几下。

 她咬牙的样子让我心疼,我赶快将手指递给她,她毫不客气,留下深深的牙印,我才想起,她好像比我小一岁。徽青的父亲是书画协会的会长,这是我去了她家以后才知道的事。我早该想到的,她的教养这么好,肯定和家庭分不开关系。

 老人家坐在藤椅上,比我矮了好几个头,气场却不弱。身边跟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是叫秋原和寥原,真可爱。吃饭的时候,我用椰糖逗他们玩。秋原立刻护住寥原。好哥哥。回到我们的住处,我第一次主动跟徽青提要求。

 等结婚以后,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生个孩子,她那时在窗边琢磨工笔,听到我这么说,迅速地转过来看我。我以为我说错话了。道歉噎在嘴边,被她拖着按到上。

 窗户还开着,她跪坐在我的小腹间,鲁地解身上的衣服,背着光,眼里有些无法言明的兴奋。

 我扶住她的,怕她不小心向后摔倒,同时大脑在热气蒸腾里尽量旋转,我说了什么调情的话吗…她不让我做安全措施,用身体催促着我高

 我那一次是真的没有绅士起来,给她光滑的皮肤添了太多痕迹。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她查出有孕,我抱着她亲吻,却发现她冷冷地抚摸小腹,神情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一个女孩,漂亮又清雅,和她妈妈一样,我抱着汗涔涔的徽青,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趁着脑子还能转,立刻问她:“孩子和你姓吧,徽青。”

 我记得她那时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是结实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本来想让她开心,挨了打,一时有点懵。喂她喝水时,徽青用拽仇人衣领的方式拽着我:“孩子随你姓,姓连。”

 我的宝贝连伮,小小的年纪,生长在家庭动的矛盾中。徽青产后修复完,便公然反抗岳父,再不要继承什么画技衣钵,而是转行做流行病医生。老人家生起气来,也是沉默的,只是说了一句“不许”就将徽青的沉稳击溃,她跑回家收拾行李。

 看到我就哭。我慌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难过。我抱住她,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但她很快就不哭了。越过我的肩膀朝连伮招手,神色有喜有忧。

 “你去外公那里学画,好吗?”她摸着连伮的辫子,不顾我的反对,将连伮送到了岳父的住处。

 自己则着手准备进修。连伮聪明,一点就通,且心思灵敏,似乎是对自己的处境有所理解,便收起在家时的活泼,沉默而勤恳地学画。我去看了她几次,劝徽青:“要么把孩子接回来。

 等她长大一点,再让她自己去选择兴趣爱好。”徽青在看医科大的介绍,冷冷地告诉我:“小孩没什么自主。只有彻底地投入某件事情,做上几年,才能判断是不是真的适合。让连伮在爸那里学画吧。”

 徽青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服从了十多年,才下判断,自己不适合画画,但在这之前,她却养成了惊人的掌控和独断专行的性格,已经和岳父一模一样了。我跟连伮通电话,只能选在晚上偷偷进行。

 我尽量克服理工思维,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譬如少女山鲁佐德用一千零一个故事感动国王山鲁亚尔,最终没有被杀。

 而是与他白头偕老,但连伮静静地听完,说了一句“感动一个人真不容易”我吓得立刻跳过了。生怕她生出什么伤感来。

 在这期间,我就职的实验室忙了起来,我不得不奔波在全国各地。徽青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医科大,毫无留恋地离家读书去了。

 我们两个搭乘的交通工具在天南海北的城市上演擦肩而过,而我们本人却很少互通消息。给连伮的故事讲到辛巴达七海历险,就暂时搁置了。我实在忙,连睡觉都要空,连伮便在短信里告诉我,她自己可以看原著。

 我邮寄了整套书过去,另附一些艺术类的读本。我始终对连伮有信心,她很聪明,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知道世界有多大。再一次见到徽青,是在年后的团圆宴上。

 她已经结束了医院的实习,回家小住。岳父如今带着一帮孩子画画,不再纠结于徽青的职业,只是让她到已故岳母的墓前去拜一拜,说声对不起,她照做了。我陪着她。

 “你要出国?”回来的时候下雪子,她皱着眉头。许多年过去,她的清丽始终不变。“是跨国示范项目,偏公益质的。”

 我故作轻松地笑,她也就不多问,准备年后的实习。和连伮说再见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她累不累,想不想和爸爸一起走。

 “不要,我喜欢画画。”她带一点笑“等我长大,再去找你。”我很欣慰,又想阻止她,人其实并不一定非得要去等谁,找谁,追求谁。少点执念,乐得轻松,就像我那时根本不了解徽青,但还是和她求婚了。

 有点傻,而且改不好。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甚至越来越恋她,即便她始终有明确的目的,从来不会等我。

 但连伮没给我留说话的时间,已经在拜拜了。小小的一个人,肩膀还很窄,手就我掌心这么大,看上去却很有主意,和她妈妈一个样,让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也能心骄傲地和她再见。

 ***她的故事很长,我记了一本子,心想哪天伦卡需要做国际企划,拍社会题材,我就不用费太多心思在前期准备工作上了。

 当然,我也不是绝对理性的人,动容是有的,只不过故事和我隔着大海,体验没有那么真切。再加上我对她的印象始终是娇小而特立独行的画师。得益于她,故事的悲情色彩也被冲淡了。

 趁着这个势头,我又将她的油画搬出来,幅面的占地比速写本大得多,我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她在电话那一头听着我狼狈的动静,立刻猜出是哪一幅画,这让我十分吃惊,同时也明白这幅画对她的意义非凡。我将灯扭亮。人物的长发让我惊讶。

 蓝天白云,无疑是高气压中的托卢。女孩披过黑发,背着撑得滚圆的包,站在一幢建筑的门前。

 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她就职的,也是我深夜前去拜访的画室…这么说,这位近似魔发奇缘女主人公的女孩,就是她本人吗。我很难不想到赫瑞蒙。这算什么巧合。

 漫长的轮船之旅磨掉了连伮的体力,她是最后一个下船的乘客,踏上码头时,仍然克服不了晕眩,甚至以为自己踩空,打了个灵。

 高气压和热岛效应外的酷暑得她抬不起头,她背着包,跟随人找英文提示,但令人困惑的南岛语系成了连伮的拦路石,她放弃了。决定先去买丙烯水彩笔。涂鸦改善心情,十分必要。店员听不懂她的话,只顾看她的长头发。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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