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为何呆子
　　略一运转内息探视，竟惊喜地发觉原本体内那股混乱冲撞的真气已然消散干净，困扰自己多的汹汹火也无影无踪，脑海中神志一片清明。

　就连内力也已恢复了一两成，只不过四肢依然有些无力而已，但精神奕奕，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程思道惊喜加，难道自己竟已死里逃生，经脉复原了么？正惊喜间。

　忽觉幽香脉脉，自己腿边柔软一团。低头一看，正是那妖女龙雪如趴在边，枕着双臂侧脸酣睡。清晨的阳光和煦温暖，金黄的光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耀眼的色彩，发丝稍显凌乱，在阳光中如金子一般。

　绕着雪白的脖颈，更令她恍若天界的仙子，她的面色较之以往略显苍白疲惫，弯弯的秀眉舒展，长长的睫垂下遮盖住了眼帘，伴随着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樱轻启，发出弱不可闻的鼾声。

　此刻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了平里的妖冶媚之态，反而更像是一个天真无的少女，若非早知道她是赵王府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实在很难同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程思道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龙雪如，情绪复杂至极。恍恍惚惚中忆起在自己昏沉睡中是她为自己运功救治，是她为自己煎药喂食。

　但自己所中之毒、所处之境也是因她而起，自己与施夫人苟合更是由她一力促成，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应该是恨她，还是应该感激她呢？正胡思想间“吱呀”声响，陈茹推门而入，此时已不是赤之态。

　而是身着衣衫。见程思道醒来，陈茹脸上惊喜之油然而生，惊呼一声道：“程大侠，你…你醒啦！”

　见她安然无恙，程思道心中略觉宽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身旁蜷缩沉睡的龙雪如听到声响，娇躯微动，茫然抬起头来，正与他四目相对。程思道颇觉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龙雪如双靥倏的飞红，略微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但旋即面容变幻，一瞬间羞意尽去，那熟悉的妖媚又带点嘲狡黠的表情重新浮现。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慵懒地了略微有些发酸的脖颈，格格笑道：“程大侠安睡可好？可曾梦见你那亲亲小师妹？”程思道尴尬地咧了咧嘴，口中喃喃几句，声如蚊讷，说的什么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那边陈茹却是微微一笑，柔声道：“程大侠，这半月以来龙姑娘每采药煎药，助你运功疗伤，大是消耗精神，你能醒来，倒是全要靠她了。”

　程思道张口结舌，木愣愣地点了点头，半晌方期期艾艾道：“多…多谢…你…我…”龙雪如格格一笑，轻呸一声，道：“谁要你谢啦，哼。”雪白的俏脸上忽然浮现出怒容，哼道：“都是你这呆子，榆木脑袋，有福不知道享受。既然你不愿意舒舒服服的治伤，那我也只好用最笨的法子啦！”

　虽然一脸凶巴巴，但嘴角却牵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微笑。程思道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又是疑惑，又是迷茫，正想要发问，龙雪如却俏脸一扬，身躯扭动，轻哼着沙哑妖娆的曲调，一跳一跳地走出了木屋。

　陈茹忙端了一碗温水，坐在边用汤匙给他一点一点喂送服下，此时屋内只有二人，尴尬气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

　程、陈二人俱是脸色涨红充血，互相不敢对视，各自低下头，心中犹如小鹿撞，似乎隔着身躯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半晌，陈茹才低声将这几来的事情慢慢告知。

　原来自那昏之后，竟已过去了十数之久，距离自己一行人从中都突围也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些日子以来，龙雪如每或入山采药，或进城补充粮米。

　或外出探寻，晚间便身同程思道坐卧于，双掌对抵运功，助其疗伤。施夫人陈茹不懂医术武功，见其用功不敢打扰，只好帮忙料理日常，帮其擦拭身体，刮脸束发。

　甚至他的便溺等秽物也由陈茹相助处理。听到此处，程思道只觉羞愧死，将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钻入地中去。

　陈茹亦是面色酡红，低着头继续讲述。自那后，龙雪如便从城中寻来不少御寒衣物，自己二人也不用再赤身体了，虽不敢相问，但总归是免了日常的尴尬。

　二女闲暇交谈，得知赵王府的小王爷和小郡主等人一路北上，正在返回中都的路上，施芸亦在其中，一时半会倒也没有生命危险，而李秋晴、张如仙、施越几人却是踪迹全无，不知去了哪里。陈茹虽然焦急担忧，但程思道重伤昏，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好权作忍耐，而与龙雪如虽然平里交谈不多。

　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也渐渐变的不再那么畏惧了，虽然心底里依然觉得与这狡黠多变的妖女有些隔阂，但二女的关系却慢慢处于一种微妙的陌生与融洽起来，程思道闻言脸苦笑。

　＊＊＊在这种奇妙而又诡异的气氛中，渐高升时近正午。程思道躺在上，双手在被中不住，正在暗暗盘算，远处传来龙雪如愉的歌声，悠扬飘，如仙乐一般钻进他的耳中。若放在几之前。

　他必定会暗中戒备，凝神细思这妖女又有何害人诡计，但此刻那沙哑的曲调传入脑际，却犹如电过脑，令他头皮酥，耳烧烫，腔中通通狂跳。陈茹手托香腮。

　正坐在几前发呆，听得声响，便对着程思道抿嘴一笑，亦步出门去，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更令他啧啧称奇，大感惊异。不多时阵阵香气扑鼻，二女变戏法一般在桌上摆了一道道饭菜，热汽升腾，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龙雪如歪着头乜了一眼程思道，嘴角一撇，嗔道：“怎么，还赖在上装死么？难道程大少爷还要人伺候才能起吃饭不成？”程思道忙道：“不…不用…多…多谢。”

　慌忙拉过衣衫在棉被中胡乱穿好，起身下，他卧多，蓦然间起身，只觉脚下如踏棉絮，手脚浑然无力，险些一头栽倒。陈茹忙过去搀扶，龙雪如却只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带嘲狭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不住扫视。

　这是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三人均默不作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只低着头默默进食，气氛显得极为微妙诡异。程思道余光扫视，见龙雪如正慢斯条理的用筷子拨着碗中米饭。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沉默良久，忽夹起桌上一块鸭，迅速递到了龙雪如碗中，紧接着触电一般将手收回，端起碗来大口扒饭。心中突突直跳，虽是为了表达感激，却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捉到一般，龙雪如俏脸之上不可察觉地出一丝晕，头也不抬，仍是低头垂首，亦不多言。

　这一餐好像是过了数百年一般漫长，一桌可口佳肴，硬是让程思道吃的头大汗，比起大战一场都要觉得难熬辛苦。饭后陈茹主动收拢碗碟，拿至门外自行洗刷。程思道沉默良久。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相询道：“龙…龙…救命之恩，万难言谢，程某必将报答。只不知你既然身在赵王府，又为何…”“呆子，你先别忙谢。” 　M.BｗOXｓ.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