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都是生活所迫
说到最后,娘亲捂嘴轻笑,素手扬袍,伸出三
白玉般的纤指,
出少女般的姿态,似乎对当年的手段颇为得意。水道
?若我记得不错,此处是主管人体排
的。
那中了此招的擒风卫,岂非连…都无法自主?这哪里是略施小惩,简直比凌迟处死更加可怕!
杨玄感与其说是坚持了三天,不如说是被活活折磨了三天,无怪乎他对娘亲犯
欺君印象深刻。再联想到娘亲对吴老六的冰雪酷刑,我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老妪尊称娘亲为佛子是否搞错了什么?不过相信娘亲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的。于是我笑问道:“娘亲,他们都是怎么求你的?是不是很糗啊?”
“霄儿真想听?”见我点头,娘亲也无所顾忌“好,那娘就和你说说。”血案真相水落石出,笼罩在心头的淡淡
霾一扫而空,娘亲也有心思与我说些陈年旧事,桩桩生趣非凡。
“最先求上门来的擒风卫叫梅知源,因他本就有顽固肾疾,只坚持了一
便率先投诚…他说家中三代单传,只此一
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后是郭立诚,此人生
渔
,娶了几房
妾,带着女眷上门央求…”曾经的娘亲是个古灵
怪的妙龄少女,武学造诣距离极境只差临门一脚。受辖于天子、纵横于九州的擒风卫被她突发奇想的一招作
得痛不
生而又羞于启齿,有苦不能言,他们愤然请求决斗,而后皆成手下败将。
或长或短的折磨让他们丑态百出、有苦难言,最终不得不低头服软,从此对名动江湖、风华绝代的倾城月姬惧若妖魔、敬若神明,再也不敢稍有拂逆。
娘亲绘声绘
、妙语连珠,我直听得捧腹大笑,母子生趣、其乐融融,车舆难载。
暮时分,一路疾驰的车驾才缓缓停下。
“仙子,柳兄弟,天快要黑了,过不了界山,只能在这儿过夜了。”听了胡大壮的话,我与娘亲先后下了马车。环顾四周,马车停在了道旁,不远处有间驿站,但似乎没有招待人员。
官道自此而去遥遥汇入绵延不绝的山脉,高峰低岭错落有致,比肩晚霞,橙光与翠绿或水
融。
或茎渭分明,有大树参天,有灌木累叠,群雁倦鸟陆续归林,好一派霞照晚山的景象,正在感慨造化非凡之际,胡大壮自马车后方抱着几卷竹席,引我们向驿站走去。
同时略作介绍:“柳兄弟,仙子,这官道附近只有这一家驿站,不过不是太干净…本来是县衙驿站,但修了运河后,两边都不走这儿过,没什么用处,就没再派驿丞、驿员了。
改为每月清扫两次、每年修缮一次,也不
止平民宿用了“算算日子,应该是刚打扫过不久。
但还是用自带的竹席比较安心,后院也有水源,但不经常清理,最好还是喝水囊里的。条件有限,两位将就一下吧。”娘亲和我皆是随遇而安,自然并无意见。
虽说是每年修缮一次驿站,但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并不伤心,围墙木壁上的青苔与蛀痕斑驳如鳞。
入了院里,数间房屋都是大门敞开,看来是无人在此借宿。胡大壮分了我们两
竹席、水囊与干粮,便各自入了不同的屋子。
娘亲先是与我进了同一间屋子,只有
榻与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其他的陈设能省则省,虽有薄薄灰尘,倒还不算不堪入目。没奈何,我只能与娘亲相邻而居。
我给娘亲铺好了竹席后,便去了隔壁房间,竹席下铺的乃是捆好的干稻草,躺上去也
舒适,虽然无法沐浴,也无被褥枕头,不过快要入夏,倒也不需那么多物什,再加上只是小住一晚,不必过于在意。
此处连灯烛也没有,入夜后百无聊赖,躺在竹席上,让我回想起了在葳蕤谷中的日子,入夜后娘亲从不与我交谈,独自在西厢静室或读书或打坐。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娘亲白天与我谈笑甚
,现在想来都很开心。我满意地仰躺,回想起娘亲言笑晏晏,一时痴痴傻傻的,不知怎么便渐渐入睡了。
翌
,天微微亮,我便醒了,实在是昨日本就睡到辰时,精神
,夜晚也睡得很浅。我刚出门,娘亲也跟着出来了,母子二人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笑,便寻了到在院外喂马胡大壮…看来昨夜大家都睡得很早。于是我们收拾妥当,便趁着太阳刚漏头的微光,早早地启程了。
顶着晨曦的山脉,峰峦叠嶂间有着似雾似云的薄薄白霭,如锦帛、如蚕丝、如飘带,恍若神仙居所、瑶池天境。马车随着官道渐渐驶入山间,便望不到那些云了。
两侧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坡渐渐变得青石突起、树
虬盘,也渐渐地越靠越近,仿佛巨人将要合拢它的手掌,望之令人目眩
惧,不过它终究没有合拢。
只是让官道变窄…容纳一车有余、两车不足。望不到头的前路,若非正对朝阳,两侧也无繁枝茂叶遮掩,恐怕这条道将处于常年的黑暗中,但这样狭长、剑走偏锋的过道是怎么开凿修筑的呢?我不
好奇地向胡大壮请教。
胡大壮轻挽缰绳,放缓了行车步子,小心地御驶马车,回答道:“柳兄弟,这个我倒是知道…这条路叫做洊雷关,是太祖年间挖通的…靖岚山脉是青州和扬州的界山。
本来山里不能过人,但太祖年间发生了一场地震,几乎将此山两边的山涧生生连通,两州的州牧一起看过之后,决定共同挖出一条路来,前前后后挖了十年左右才算完工,可以过人。
“后来修缮了数年,又能过马车了,还在中间设了哨卡,派兵守卫,不过一百年前改兵役为招兵,再加上又有了运河,哨卡就渐渐废弃了,走这条路的人也越来越少。”听了此番缘由,我不由感叹,一场天灾居然促成了两州的通途,世事真是妙不可言。
***饶是我们卯时三刻就已启程出发,途中更未怠慢,出得洊雷关也已是未时过半了,洊雷关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也非工事坚固之堡垒,而是一条嵌在山脉中的小道。虽是连接了两州官道,但受其自限,仅能容一车过隙,上下升登之间不乏坑洼,不能疾驰,且偶有落石需要清理。
好在两侧通体皆是山壁坚岩,不虞山体塌方或者滑坡,否则只能原路返回。出了洊雷关,车马便勿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胡大壮疾甩长鞭,骏马纵步疾蹄,车轮滚滚而行。
约一个时辰后,胡大壮驭马停车:“柳兄弟,仙子,到了。”“好嘞。”我从收起了采练的架势,伸了个懒
“娘亲,孩儿先下去了。”
我和娘亲先后下了车,环顾四周,我们处于一个清幽所在,马车停在一座漆雕房屋的前坪,屋子形制与葳蕤谷中的竹屋相似,皆是两室一堂。
不过规模更大、更显幽雅,正堂前方二三十步处是垒岸,其下是翠绿竹林。屋子左、后两侧则是不急不缓的山坡,也长
了笔直绿竹,右侧是一条殷实的泥土路…我们正是从此驶来。
再从垒岸边缘稍稍远眺,隐约可见群峰环抱的山谷中梯田、菜园和错落的房屋,一派乡村格局。“当家的,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女
声音从屋子的正堂传来。
而等其主人小跑而出时,更是惊喜道:“你把恩人接来了?!”我也是惊讶出声:“胡…大嫂?!”没错,来人膀大
圆、高高壮壮。
正是胡大壮的
子…昨
他说
子已经安顿好,却不想是提前到了此处。“恩人可别这么叫,要折寿的。”胡大嫂惊慌失措,连忙摆手。
我正
道:“现在胡大哥管我叫柳兄弟,我自然得管您叫大嫂了,哪有什么恩人?”“当家的,真的吗?”胡大嫂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了自家丈夫。胡大壮干脆点头:“没错,柳兄弟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胡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那…好吧。”胡大嫂迟疑点头。
而后又有几分埋怨“人家饶我们一命,你怎么和人家称兄道弟起来了,这可怎么报答恩情啊?”胡大壮似也难以解释,只得强硬道:“哎呀,男人的事你别管。”
第一次被他人视为成年男子,我倒是有些意外,笑呵呵地附和道:“胡大嫂,哪有饶命一说?你们也未曾伤害到我,反倒是我给了胡大哥一肘子。”
“那是恩…柳兄弟你身手好…”胡大嫂正
辩解,胡大壮打断了她:“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饭菜做好了没?柳兄弟和仙子吃了两
干粮,赶紧
点好吃的。”
“诶,瞧我这记
,都好了,就等你们呢。”朴实的妇人一拍脑袋,直
地请我们进了正堂“当家的,柳兄弟,仙子,都进来吧。”
“她就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柳兄弟别放在心上。”“怎么会?倒是劳烦大嫂为我们准备餐食了。”简单地寒暄两句,我们便进了正堂。
只见漆木的八仙桌上摆着几盘热菜,有荤有素,样式不多,没有云间鹿、海上星,但胜在
一盘,教人看了便觉充实。入座后,胡大壮端坐拱手,正
道:“柳兄弟,仙子,当
我们冒犯在前,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我胡大壮不是白眼狼,将来定会报恩,现下先给你们赔罪了。”说完,他自斟了杯浑酒,昂首一饮而尽。
我赶忙摆手:“诶,胡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生活所迫,我从未怪过你们。”娘亲也淡淡附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再提。”“多谢。”
他只说了短短二字,抱拳的双手却比那
持刀时还使劲、还牢固。待这一番赔礼道歉过去,胡大嫂才埋怨道:“不是戒酒了吗?当家的,给恩人赔罪我不拦你,可别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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