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有些惊恐
就见到韩漠身着盔甲已经出现在厅门前,身后更是带着同样一身盔甲的护军参领苗武。苗武那是豹突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即使有韩漠这位护粮官是他的上司,但他的身份在这个地方。
那也是极其了不得的,这可是御林军内仅次于指挥使的高级将领。两人一出现,
厅之人都纷纷站起来,肃手相
。
贺学之
上笑道:“韩将军,苗将军,有失远
,切莫介怀!”韩漠摘下头盔,夹在臂弯,笑道:“贺世伯,公务要紧,到现在才拔出粮食点清仓库,让诸位久等,诸位不要怪罪我才是。”
众人都笑道:“哪里哪里,韩将军,苗将军辛苦了!”贺学之笑眯眯地道:“这些大都是宜
官员士绅,都想一睹韩将军的风采哩…”指着座上的苏克雍,笑眯眯道:“韩将军,那位是吏部苏克雍苏大人!”韩漠抬头看去。
恰好与苏克雍的目光对上,这也是二人头一次相见,二人的神情都很表情,互相抱了抱拳,却并无多说什么,那边凌垒已经尖着嗓子道:“韩将军,来来来,在这边坐!”
他身边的空位,就是为韩漠准备。凌垒这次前来,虽然有着监察使的身份很是荣耀,但是手下却是无一兵一卒,乃是仰仗韩漠才过来,所以与韩漠在一起,就好像那群御林军便是他的人,他是定要在人前显示与韩漠的亲热,为他这个“监察使”的身份增加重量。
韩漠也不客气,上前在那空位坐下,将豹子头盔摆放在案子上,苗武也在下面的一张案子上坐了下。贺学之这才回到位置上,笑呵呵地道:“诸位都就座吧!”高声道:“上菜!”
于是一群丫鬟上前来将各人案上的瓜果重新摆放,空出一大片位置来,很快就有小厮将一份又一份飘着香味的佳肴往案子上端过来。韩漠保持着笑容。
如此情况下,
园还能拥有这样奢侈的食物。不知道那些面临死亡的灾民们知道这样的情景,会是什么样一个心情。
一时间并无人说话,各人心思都埋在心中,气氛颇有些诡异,最后还是肤
黝黑的苏克雍打破了沉寂“好丰盛的食物…”贺学之立刻笑道:“今
设宴款待监察使,韩将军,苏大人,苗将军,为诸位接风,若是太过寒酸。那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他嘿嘿笑道:“不瞒几位大人,这可是我倾其所有…咱们宜
人,讲的就是面子,讲的就是情意,将自己的所有奉献出来招待朋友,这是我们宜
人的习惯!”苏克雍忽然笑起来,道:“这倒是不能这样说的。
圣上委派我们来宜
,可不是要来与诸位做朋友的…这要是成了朋友,很多事情做起来就难免束手束脚,郡守大人,却不知是不是这么回事?”
司徒静眼眸子里划过冷然之
,但面上却笑道:“苏大人,凡事不要拘泥,虽然苏大人此番前来,那是有公务要办,但是咱们都是在为圣上效命,份属同僚,酒桌上,大家还是朋友的,这出了门,那便都秉公办事,不论私谊!”
贺学之摸着光秃秃
呼呼的下巴道:“不错,酒桌上是朋友,酒桌上是朋友!”韩漠冷眼旁观,俊秀的脸上神色平静,这几人三言两语,已是立场鲜明,敌意甚浓了。酒桌上是朋友…出了门。
那便是你死我活的敌手了!却不知今
的酒宴上,会不会有好戏看?***贺学之端起酒盏,环顾一周,笑道:“诸位,这一杯酒,我要敬监察使凌大人,要敬韩将军和苗将军,还要敬此番护送赈灾粮前来的所有人。
我宜
郡受洪水侵袭,灾祸深重,凌大人与韩将军不畏艰险,跋山涉水,自燕京护送粮食前来,一路上艰辛自不必说,贺某久居宜
郡,便代宜
百姓向凌大人、韩将军以及此番送粮前来的所有弟兄说声感谢,敬上水酒一杯,聊表寸心!”
司徒静也立刻端起酒盏,点头道:“正是如此,本官身为宜
郡郡守,这一杯酒也是要敬上的!”一时间宜
郡的官员士绅纷纷举起酒盏来,要敬韩漠等人。凌垒这时候脸皮再厚。
也不好居功,一路上他是躲在马车里,就像
缩在壳里的蜗牛一般,何曾有过半分功劳,这时候忙笑道:“过奖过奖,这都是韩将军他们的功劳,咱家…唔,本官是…是不敢居功的!”
韩漠笑道:“凌大人这是客气了,若无凌大人坐镇,路途只怕更加的不顺利。”端起酒盏道:“我等护送粮食前来。
那是份内之事,能安全抵达,已是万分
足了。倒是诸位,宜
水灾,诸位奋战一线,为灾民呕心沥血,我却是敬慕不已,有诸位大人在,这灾情当时能够很快便过去,该是我敬诸位!”
他说完,竟是端杯将盏中酒饮尽。众人面面相觑,这年轻人说话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是在说场面话还是在讽刺,不过瞧韩漠一脸温和的笑容,这场面话的可能
应该是大过讽刺。
在贺学之饮尽盏中酒后,众人也纷纷饮尽。放下酒盏,司徒静笑道:“韩将军,清点粮仓,一切可还顺利?”
韩漠放下酒盏,微笑道:“有贺司库和粮署司众同仁相助,一切极是顺利,不过…呵呵,如今这第一批赈灾粮虽然入库。
但是加起原有的粮食,要应对十多万灾民吃饭,却也撑不了多久,还需其他粮食赶快调拨过来…郡守大人也要想些法子让灾民们渡过这次难关啊。”
司徒静心中暗道:“徐先生说不能以实际年纪来看韩漠,现在看来,这还真是不错。韩漠说话的语气,比他实际年纪要老成的多。”
脸上却带着感慨之
道:“韩将军说的是啊。本官这几
愁苦不堪,看着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这心中亦是悲伤无比。
本官最近也是与宜
郡诸位同仁苦思良策,想要救民于危难之中…哎…”苏克雍已经冷笑道:“司徒大人所谓的良策,却不知是何策?我这两
观察夕
县城四周,灾民食不果腹,无数人
天而眠,经受风雨侵袭…
不少百姓硬是被活活饿死,更有不少人打着各样的幌子,极近欺
百姓之能事…我看司徒大人非但没有想出什么良策,反而是将这边
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众人没有想到苏克雍在宴席上就是如此直斥司徒静,都有些吃惊。
司徒静显然也没有想到苏克雍如此不给面子,这么快就在宴席上发飙,这脸上顿时便挂不住,沉声道:“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官与宜
同僚尽心竭力,那是有目共睹,你如此说话,是不是太过放肆了?
你虽受圣上委派,前来我宜
郡办理公务,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便口出狂言,我身为一郡之长,却也由不得你们胡来。”苏克雍冷冷一笑。
他是苏氏族人,此番又有圣旨在身,更加上他的
情本就有些耿直,是根本不惧怕司徒静的,立刻道:“司徒大人,胡不胡来,本官自有分寸的。你说有目共睹。
那却是荒谬不堪了…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得到,莫非这还能掩饰住?”韩漠嘴角泛起笑,不动声
。
只是轻轻捻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甘甜可口,一念间,竟是想到了秀公主。司徒静怒道:“苏大人,如今宜
郡可是受了大灾,灾情如火,本官虽竭尽全力,但岂能斗得过老天?
百姓流离失所,那是水患所致,难不成那还是本官想看到的?至于饿死人,本官就更不愿意看到,但是粮食短缺,灾民众多,要想人人都吃
,那岂非是天大的笑话?”“确实是天大的笑话。”
苏克雍毫不退让,大声道:“暴雨之下,大常江江水漫起,整个宜
郡竟然不组织百姓撤离,反而要收取银子赋税,美其名曰修缮江堤,防止大常江决堤…
嘿嘿,如今大常江决堤,成了天大的笑话,司徒大人,你们收取的修堤赋税,是不是该退还给老百姓了?”司徒静冷笑道:“一派胡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早有宜
官员道:“苏大人,你来我宜
郡,不分青红皂白,一番恶言,不知所谓何因?”“我等与郡守大人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报效朝廷尽忠圣上,不求有功。
但却也不能如此任由苏大人口出狂言,将我等骂的一无是处吧?”“苏大人说我们收取了修堤税银?却不知从何听来?莫不是找了几个刁民,想以此污蔑我等?”
“苏大人若是能找到我们收取修堤税银的证据,那就拿证据出来说话,否则,万不要在此信口开河。你虽是奉圣上旨意前来彻查此事。
但是监察使大人亦在此处,没有监察使大人点头,我等绝不容你对我等进行诬蔑。你在为朝廷办事,我等亦是为朝廷办事,苏大人切莫为了向圣上表功,便在此故意找出我们的不是为自己铺路!”
“苏大人能上折子,我们也是有笔有纸,也是能上折子的。如今宜
郡灾情如火,任务繁重,我等殚尽竭虑为民办事,苏大人要是在个时候扰
宜
郡的秩序。
那就是我宜
郡的罪人,我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讨个公道!”宜
郡大小官员见苏克雍不来暗斗,而是在宴席上来明争,于是毫不犹豫地一起朝苏克雍发动攻击,他们人多势众,气势极盛,反驳声此起彼伏,更是有人声泪俱下,当真是闻者动容。
既然苏克雍主动撕破脸皮,宜
郡的官员更是没有顾忌,他们本就视苏克雍这一干人为眼中钉
中刺,这既然开了头,那声音变一
高过一
,一时间,本来和气的宴席,已经是混乱不堪,有些人甚至已经
口骂人。
凌垒想不到宴席会成这个景象,有些惊恐,竟是情不自
往韩漠这边靠了靠。韩漠神色淡然,依旧悠然地吃着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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