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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汉名阚平昌
  怕季婉不信,阿成便牵过季婉的手,带她往自己的住处去,招来一个穿了铁甲的武士用高昌话吩咐着,须臾那人就很快离开了。

 “好了,我们现在去西门。”阿成替季婉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温柔的笑着:“虽然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我一定会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所以别哭了,走吧。”

 “谢谢你。”谢谢他不追问底,谢谢他倾心相助,谢谢他温柔以待…因为不知道阚首归何时就会回来,季婉心中总是有种不祥的难安,和阿成出了宫苑往西门而去,也是急切匆匆,阿成虽有疑惑,却还是随她加快了速度。

 很快,季婉就知道那股不祥的难安是因何了。我的好王弟,带着你新嫂子要去何处呢。骑坐在骏马上的阚首归森森冷笑着。

 看着牵手并立的一男一女,碧的瞳中杀意幽然,却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马鞭,身后十来个带着面具的武士却已经在听令了。夫是要互为忠贞的。

 季婉被阚首归提拎上马背时,心中的震撼还不曾退去,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俊雅少年,心绪杂乱。

 下颚间蓦地生疼,阚首归两指掐着她的下巴,将脸儿转向了他,沉沉的鸷让季婉后背发凉。我不过离开一会儿罢了,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逃走。

 他带着一丝令人悚然的笑,用指腹摩挲着她光洁细润的小巧下颚,绿眸里却是寒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难过?失望?来,看看这里,从这里出去就可以离开王庭了,只要走出这道门就可以…可惜,没有我点头,你这辈子都不会从这里出去了。

 那双沾过无数鲜血的手漂亮的异常,白净修长的手指就指着他们前面的大门,箍着季婉不甘扭动的纤,他刻意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话。从他见到她的那一刻。

 她就再也不能离开了。季婉咬紧了牙关,微红的美眸中泪光闪烁,因为过于压抑,纤弱的双肩在阚首归的怀中忍不住的颤抖。

 直到他将大手了上来,调转骏马,面向那重重叠叠的王庭宫脊,繁荣华盛的金碧辉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凝重。王兄。

 离去前,阿成唤了阚首归一声,抱着季婉的那男人却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就策马离开了。下马踏着石阶回宫殿时,一直恹恹无话的季婉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阚首归。

 他身形峻高大,长腿跨幅间,她须得小跑才能跟在他左右,此时她无心去想他会怎么对她了,只忍不住问了一声,他是你弟弟。

 阚首归不曾停住脚步,只回头冷冷睨了她一眼,袅娜的娇美少女只到他肩下,仰着脸儿小心翼翼的询问,只显得那一双泛红的眼睛楚楚可怜,犹如那枝丫间繁开的雪柳花,纤小姝弱的让人忍不住想去蹂躏一把。

 怎么,跟着他一起走,他却连自己是谁都不曾告诉你。握在她腕间的大掌多了一分愠怒的力道,疼地季婉直皱眉,努力跟着阚首归的脚步,平复着到口的惊悸。阿成…阿成…那他是不是叫阚义成。这次阚首归终于停下了步伐。

 看着猝不及防撞上间的季婉,碧绿狭长的眼瞳幽深莫测,俊美的角弯出妖异的冰冷弧度,尤为淡漠孤高。

 却是再也不回应季婉一声,直接伸手将她霸蛮的扛上肩头,再度大步往住处走去。入了季婉的寝殿,阚首归便让莱丽端了盆水来。

 好在她不闹不挣扎,让他的怒气停消了一半,擒着她便将一双莹白的手按入了赤金的水盆中,抹了花膏不停洗,直的季婉喊疼。你疼我了!啊…嘶!放开放开,我自己洗。

 阚首归却执拗的可怕,一言不发将那细的双手在水中的发红了,才满意的放开她,拿了巾帕替她擦干上面的水珠,握着她颤抖的手凑在鼻间闻了闻。

 除了花水的香芬再无其他。若是再敢让别的男人握你的手,这么好看的手,不要也罢。季婉咬紧了瓣,难堪的抬头望着他,手骨还残留着阵阵痛意,他对她显然仅是占有在作祟,心中的愤懑忍不住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是人,不是你的宠物,你强暴我,囚我,我为什么不离开!你且关着我,最好拿链子把我锁起来,否则一旦有机会我还是要离开的。”

 活了十八年,季婉的人生都是顺风顺水,在家有父母的宠爱,在学校有老师同学的殷殷关切,就是那场地震,她落到了这个千年前的时空,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里。

 他的迫强制,让她不曾安心过一天,回家的念头愈来愈烈,哪怕不知道任何办法,她也想尝试回家…阚首归静静的看着大哭大闹的季婉,任由她捶打着他,面庞上透着几许森,缓缓伸出的手掌将要落在她的后背,殿外却有人来报。大王子,王有急诏。

 已然破罐子破摔的季婉,将所有勇气鲁都用在了这一会儿,连阚首归的脸都被她打了一两下。

 那男人却是毫不在意的将撒泼的她推开,冷然的转身离去。出了殿外,阚首归风站在了高台上,长指抚了抚被季婉打过的面庞,冷硬的线微挑,睨着身旁的侍卫长赛尔钦,忽而问到。夫间不能要求互相忠贞么。

 侍卫长一愣,估计是做梦也没想到天神般的大王子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半会急的他冷汗直冒。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而他的主子也并没有等待他的答复。阚首归笑了,俊美霸然的容颜因为这表情,反而染上了一丝可怕的味道。

 他记得母亲曾说过,夫是要互为忠贞的,所以他从不碰任何女人,既然认定要娶季婉为,她又怎么能由着别的男人牵手对视呢。去让人铸一条链子。***

 阚首归刚走不久,莱丽便进来了,怀中抱着东西,入了殿中才发现季婉依旧站在那处哭的厉害,有些怯怯的走了过去。

 娘子莫哭了,这是大王子吩咐送你的,听说是从王庭外特意带回来的…莱丽话还未说完,怀中精致的小果篮就被季婉夺去扔到了地上,些许她都未曾见过的鲜果生生被季婉踩成了渣,显然是恨大王子至极,一时间,莱丽张着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看着一地的水果残骸只觉可惜了。季婉却是气不过的愤然踩踏,将所有的难过都发在了其中。

 最后直接瘫坐在了一地混乱中,用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地着气,夹杂着哭过头的膈,狼狈极了。

 目下损烂的果子里,有不少是那她从阿成那里抱回来果篮里的品种,渐渐平息了几分的季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我失态了…莱丽,今年是什么年号。

 莱丽正蹲在地上捡起柳条篮子,想将地上的杂乱清理,却被季婉制止了,只轻声回道:“天照二十六年了。”天照二十六年?

 天照应当是现在的高昌王年号,季婉不得其解的咬着手指,她不清历史,更分不清高昌和北魏的年号,以前倒是无所谓,可是阿成…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背靠在鎏金圆柱上,季婉开始回忆脑海间的寥寥几行记载,应该是公元477年,高昌王阚伯周去世,继位的却是次子阚义成,第二年阚首归便杀了弟弟夺位。

 阿成…阚义成…她早该猜出他的身份了,此前见他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汉人模样,只以为是居住宫中的贵公子,却忘记高昌王会有汉人妃,同父异母,也难怪阚首归会那么做了。

 阚首归再回来时,季婉已经靠着金柱睡着了,一地果骸杂乱,汁水蜿蜒,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走近那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女人,才发现她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大抵是哭累了。

 长长的织锦裙摆上染了各的果浆,茶白的绣花翘头履尤甚,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是怎么跳脚踩的,不由的出一丝淡笑,伸手将季婉抱入了怀中,动作轻柔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入了怀中,睡着的季婉本能寻着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好似小孩子一样在阚首归怀中扭动,脑袋方巧凑在他前拱了拱就睡不动了,乖巧的不可思议。

 这一觉季婉起初还睡的极舒服,到后面就有些不对劲了,蒙中,微阖的嘴儿里闯进一团热的软物,冷冽的气息混杂口腔,无论她怎么推怎么躲,只被那东西卷着舌头,嘬的生疼,偏偏就是醒不过来,末了前犹如着一座大山般,沉甸甸的差些透不过气,导致她一直噩梦连连,惊吓不断。

 午后醒来,大殿中稍是闷热,看着身上的睡裙,季婉想起了梦中的异状,赤脚下了榻往妆台走去,拿过台面上一把翡翠嵌宝石的波斯银镜,果不其然,镜中那樱桃娇小的嘴儿微微红肿,显然是被人过度啃咬过。

 死变态。不消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季婉忍不住啐了一声,就将镜子丢回了妆台,拿过匣子里的玳瑁簪子将长发随意挽起,雪白的颈下已是一层薄汗。

 走过殿内的长廊,季婉隐约听见了说话的声音,一个是莱丽,正用高昌话盈盈乐道,另一个却是极为陌生,倒也能听出是个极年轻的女子。

 “呀,娘子醒了。”莱丽持着绢面团扇了上面,替季婉扇去热风,一边嬉笑着:“公主等你好些时间了,特意送来的凉果汤,娘子快过去吧。”

 公主?季婉被莱丽拉到了大殿中央的席上,果见一俏丽少女端坐在那里,穿着极为华丽的异域宫装,倏尔起身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

 嫂嫂好,我叫巴菲雅,汉名阚平昌,你可真美,莫怪王兄那铁石心肠的人也动了心。季婉有些不习惯的讪笑着看向阚平昌,这小公主同阚首归一般是高鼻深目的异族血统。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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