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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实输在轻敌
  惨叫痛哼声立时不绝于耳,宝志信步在众兵之间穿来回。刀剑挥砍中竟无一碰到其衣角,反是众兵被他轻触轻抚,立时倒地不起。

 伤的虽重,却浮雕有人有性命之虞,只是伤筋断骨,无力再战。被宝志护在身旁的美妇,眼见众兵面杀气,刀光剑影,吓的连连惊叫,一时也忘了自己春光大,玉兔奔跃了。

 不消半刻,林中已经倒了一地魏兵。惨叫着,恶骂不绝。宝志刚领那美妇速离此地。忽猛一身,只见一年青魏将立在身后。魏将前额秃发,背梳长辫,面容清瘦,脸孔狭长却轮廓分明,其凌厉的眼神,尤显出其霸道强横,身上更带有浓烈血杀之气。

 宝志只觉一股森寒冷厉的杀气从这青年魏将身上传来,牢牢锁住自己,并且不断聚积。此人能来到身后丈许才被自己发觉,绝对是高手!不在自己之下!

 宝志心中讶然,如此年青,已有这般身手,难怪北魏威霸一时,不过,亦只有在战场上经千百场生死磨炼才能深掘自身潜能,这魏将定是个很好的例子。

 “阿弥陀佛,将军有礼了。”宝志借合什问候,运转真气,周身一轻,已经震散了四周的气劲。青年魏将神色一变,眼中闪过异芒,又回复冷峻。

 “大师,我军与你有何暇隙,竟出手伤人。‘带有胡音的汉语雄浑有力,却也流利。宝志黯然道:”将军可曾经过前南的山村,贵属纵火杀人,又掠此妇人到此聚众,贫僧一时情急,才出手救人,伤及贵属。”

 年青魏将闻言一默,复道:“他们加有过错,但自有军规处置,大师有否有越俎之嫌。”“将军…杀了他”“这妖僧杀了高伍长…”

 “胡说!这妖们胡说!…”众兵见来了援兵,恶念又起,纷纷诉状,群情凶忿。宝志低宣佛号,正目道:“这位将军,贫僧虽是出手有俞越之处,但莫该让他们先肆意凌辱这妇人吗?”青年魏将为之一窘,神色稍缓,才移目望向那妇人。

 顿时竟有几许惊之感。那妇人二十余,秀妩媚,肤白肌滑,尤其她低首微泣,整理衫裙,更增其妖娆神态,楚楚动人。无怪众兵独留她一人,携走宣。将军心头意动,如此美女,竟隐居山村,倒是可惜,自己虽猎无数,多见北女丽,南国秀美。

 但这妇人别有一番风情,不多看几眼。美妇略一抬头,见那魏将体健英武,直盯着自己,不知怎么地,脸上一热,心中升起莫名的娇羞,下了适才的恐惧和悲痛。

 她的亲人,丈夫都死在山村里,不由的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无助。魏将转头面对宝志,冷道:“大师,准备出手吧。”

 宝志一愣,初还道此人尚讲道理,现在一看,也是见美起意的无狂徒。青年将军功运九转,似也知道宝志的厉害,口中虽说战,却并未先出手。

 宝志注视着他,心中涌出难喻莫名的微妙感应,虽看不出对方如何动作。却感到对方气机猛增,积而不发,周身再次回到刚才的冰冷气场中,心中微云贵,感到他虽有战意,却并无杀机。

 宝志自幼礼佛修禅,最讲求定,静,空,。对这类感应向来准确。敬礼道:“观将军气劲冷冽,运功法门,应是属拓跋皇族的挥斥真劲,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北魏皇族拓跋氏属鲜卑族一支,挥斥真气为开国道武帝拓跋硅所创,其真气如漠北极风,泠厉无常,其‘挥斥八极’更是威力无穷。

 威风一世,在北疆鲜有人敌。道武帝死后,‘挥斥八极’成为皇族密传武功,但除现魏帝拓跋焘练成六极,还未听说有其它皇族习至五极,就几可位列一高手,可见其神功无俦。

 “在下拓跋车。请问大师法号?”“贫僧宝志。”两人再不答话。宝志不敢大意,运转周天真气,心神渐入无人无我,五蕴寂静之境。拓跋车眼神转厉,发现宝志和尚忽若消失了一般,人明明站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

 顿悟自己已输了一筹,为其心法所制,但他身经百战,心志刚毅如石,绝不因此气馁,反而战意更浓,挥斥真气急转,威势竟一提再提。

 地上众兵感到气温骤降了许多,森寒的战气如刀割一般,忙强移躯体,爬到几丈外,为拓跋车加油。“高手,这才是高手!没想到是拓跋车将军,拓跋车将军号称我大魏年青一代最强,定能杀死妖僧。”

 “那是当然,听说拓跋车将军的挥斥真气已经修达第五层,这次更是立了大功,我看不久就会封王…”魏兵们痛的呲牙咧嘴,却为能目睹两大高手对决而兴奋。

 平素在战场上是千万人厮杀,只能凭本能用最简单的武技杀死对方,凭的是胆气,战意,来来去去就那么砍,挡,劈,架几招。凄厉惨烈有余,采灵动不足。

 尤其痛恨和尚,又知他功夫高绝,眼见拓跋车威势不逊和尚,更加来劲,浑然忘了自己伤痛。那美妇惊恐地看着拓跋车,浑身娇颤,退到宝土民身后丈许,虽对他生出些许好感。

 但魏兵给她的印记太残忍,太冷酷了,不敢远离,生怕再陷魔掌。拓跋车见宝志低眉垂目,自成一体,又似与自然契合,一时无懈可击。

 徒然,拓跋车向前疾跨,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闪电般出手,掌指齐挥,劲气笼罩方圆,一道极风似的森冷气劲直宝志。

 宝志低喝佛号,身形平移,退到对方掌势最弱处,丝毫不受其气劲牵引,进退自如。拓跋车此招只是试探,因其对佛门武功毫无所知,故只用了五成功力。

 真气收发自如,暗自讶然。挥斥真气最大特点是其劲似无若有,冰寒无比。气劲始终附索对手,侵蚀对手经脉,使之行动受制。据传挥斥真气发至极致时,两丈内万物冰封。自已虽只修至第五极…‘乐极生悲’。

 但争雄江湖,战场杀伐,几无敌手,偶遇高手,亦因其独特真气大吃不消,但这和尚仿佛无知无觉,不受影响。宝志非是不受影响,而是佛门玄功讲求无无求,无人无我,五蕴皆空。

 所谓‘五蕴’,乃,受,想,行,识。构成人身的五种要素。‘’是显现于外的物质。‘受’是由感官所生的感觉。

 ‘想’是知觉,思辩,想象,是理性认识。‘行’是心理意念活动。‘识’是意识的统一整体。‘五蕴皆空’,即‘人无我’,各种幻象,望,渴望都是虚妄。宝志再闪身,佛掌一翻,在拓跋车左侧忽现,浩然劲气如翻般卷来,如若印上,拓跋车也定与高宝一样下场。

 拓跋车冷然低喝,拳若狂狮,硬碰硬地对了一掌。劲气击连响成串。宝志飞退及丈,立了下来,中真气翻腾,微感寒意。拓跋车更不好过,劲气交接时,真气犹若投入大海,毫无反应,被尽数化去。

 沛然纯正的劲力猛攻入体,经脉剧痛。“大师好功夫,佛门武功果然妙。小心了,看我的‘极目无际’”身化陀罗,飞越投空,向宝志跃来。

 半空中,旋转身影突绽开两朵妙莲,再化成一片冰刀血剑袭至。宝志大喝一声,双掌立于前,似慢实快,似拙实巧,划出一道玄妙线路,上其势如长江大河倾而来的狂暴攻势。

 拓跋车身在空中,保持凌空下击之势,变换手法、掌式,劲气迅急,偏又变化无穷,寒意透骨,借掌指击触反震之力再施劲强攻,在战略上确是占优。

 而且身法旋转,超出常规,的宝志穷于对付。宝志忽感到他气机一滞,知对方终是功力、韧力略逊一筹。真气急转,平行疾进,掌似奔雷,神情却似充痛苦,庞大的气劲狂泻而出。

 宝志被迫使出箱底功夫,‘八苦八道掌’。这正是八苦之一‘生苦之苦’。观其状,悲其苦。生命漫漫,不知其终其意。真气夺生之造化之功,化一击而其苦,沛然难当。

 拓跋车久攻不下,暗惊和尚脉力悠长,正借劲飞遁,重整再攻,刚站稳地面,骇然惊见宝志平掠攻至,只能猛提一口真气,强行接挡。“轰!”两劲击,狂风四泻,林地枯叶翻飞纷纷。

 宝志连退三步,喉口一甜,血丝下嘴角,双掌冰寒澈骨,几无知觉。拓跋车硬被击飞跌倒在地,出鲜血,方化解大半侵入经脉的劲气,受创极重。

 耳中听的众兵士惊呼,其中还有一女子声音。跄踉站了起来,强下气血,脸色惨白,心头狂震,他竟败了,败在个和尚手里!拓跋车死死盯着宝志和尚,暗运真气,准备拼力最后一搏。

 宝志凛然望着这个异族高手,见他败而不馁,心知北方胡骑凶残成似凶兽,愈败愈勇,甚是顽强,实是中原大敌。

 拓跋车脸色转红,愈加泛出奇异红,摧动功力,强行使出不宜在受伤后使出且大耗真元的挥斥五极…‘乐极生悲’。拓跋车是大魏皇族,武学奇才,年仅十八岁时就突破‘挥斥八极’第四极,初成第五极。

 登上一高手之林,且被誉为‘漠北之狼’。是皇族的骄傲。这次南侵屡立战功,功力深,极有望成为拓跋氏又一个练成‘挥斥六极’的人,出道以来,几未败过。

 这一败,实输在轻敌,只以挥斥三极对敌,吃了暗亏。皇族的尊严,刚烈火的性格使他忘乎一切,全力施为。

 场中寒气弥漫,本就是初末暖,更使的在场之人如坠冰窟。美妇受不了这寒气,连退数丈。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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