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果然心意相通
围观众人已有窃笑之声,柳含笑喝阻馨儿:“好啦,一个女孩儿家还去坐人家大腿,这种丢人事儿别再说啦,否则狗主人面子更挂不住啦!”董娘恨得牙疗,但此刻正值用人之际,不能翻脸,只能怒道:“从现在起,我要在现场盯着。”柳含笑一怔道:“我们不是在游山玩水,郊外野餐。这么辛苦的差事,你跟着干嘛?”
董娘冷笑:“你已经私自放走了一个独臂老张,搞不好你会连钦犯也放走了。”柳含笑纠正她:“嫌犯!”董娘坚持道:“钦犯!”柳含笑忍气道:“我如要放他,又何必再往下找?”
董娘步步进
:“听说那钦犯,最会勾引女人!”柳含笑气极反笑:“好,好极了,你那脑袋瓜里,竟能装下这么肮脏的念头…”她随即点头答应:“你要跟着可以,第一,这些臭排场一个也不准出现。”
“为什么?”“追踪之术,就是靠现场的蛛丝马迹,你那一大堆
七八糟的无聊家伙一阵瞎搅混,线索全都破坏了,还追踪个
!”“哼!”“第二,现场众人,包括你本人在内,要完全听我指挥,不可轻举妄动。”
董娘怒道:“你凭什么指挥我?”柳含笑亦怒:“那你自己去找,尽可由你作威作福,爱怎么搞就怎么搞。”
董娘手按座椅扶手就要冲出。宁儿、馨儿亦横栓一步,采取联手御敌的姿势。箭拔弩张,一触即发。董娘却神色一变。柳含笑大感意外。董娘终于忍气
声:“听你指挥,只到钦犯出现为止。”
柳含笑应声道:“我说过我不负责“逮捕”!”那名愍厚的地保,引着她们往秦老板的丈人家行去。董娘果然没有带她的那些臭排场,只与五名紫鹤武士,四名彩衣婢女,徒步而行,跟在她们后面。宁儿回头望了一眼,低声笑道:“这个董娘还真的能屈能伸。”
柳含笑道:“她的头顶上司来了,她能不屈吗?”“什么?”“刚才她正要翻脸时,为什么突然忍了下来?”“为什么?”“因为有人在给她下指示。”“什么?”
“你知道“传音入密”?”宁儿恍然大悟:“不错,她那时候的表情,的确是在接受命令。馨儿道:“是谁能给她下命令?是你看到的那一双大眼睛吗?”柳含笑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反正走一步是一步。”
前面却出现了一队出殡队伍。那名地保喜道:“这就是秦老板的老丈人出殡。”柳含笑道:“这么巧?”地保道:“是巧,我还以为是明天才出殡呢!”
柳含笑道:“是你听错了,还是他们临时改期?”地保道:“是他们…”这秦老板果然是有钱人家,老丈人的后事。
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才够面子。看看这排场,吹鼓细乐大
十番。僧道尼巫,念诵超渡,旌
前导,纸马屋宇,二十四人抬柩,孝男孝女引灵,亲族威
,执拂队伍,乡亲邻友,在后面跟了一大串,果然是“备极哀荣””
这声势浩大的出殡队伍,沿着山路迤选而来,渐行渐近,柳含笑回头向众人吩咐:“在路旁排好,跪下。”她自己领头跪下,众人亦都跪好。
只有董娘自持身分,在犹豫着。柳含笑低喝:“快跪下!”董娘万分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柳含笑吩咐道:“全部不许轻举妄动,待我去探探他的底。”
那队伍终于走到近前,柳含笑竟然号淘大哭,伤心至极,如丧先妣,甚至激动地奔上前去,抱棺哀号:“哎呀,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呀,你怎么这样,一声不响就走了呀,你倒好呀,只要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撒手就可以不管了,叫我将来的日子,指望谁吁!”路边出现“路祭哭灵”并非什么稀奇事,只不过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哭得这样呼天抢地,声哭但下,而且唱作俱佳,倒也少有。“…可怜我年纪轻轻,你就叫我给你守一辈子的寡,你也太没有良心啦!”秦老板的老丈人。
当然是年高德邵,竟然会瞒着家人在外面闹这样大的笑话?孝男孝女终于忍不住了。幸而执事长者已经赶了上来,拉住柳含笑道:“姑娘你到底在哭谁呀?”“当然是在哭我老公呀!”“你老公是谁?”“就是在衙门当差的贾师爷呀!”众人这才大大地吁了口气,幸而老丈人的晚节无玷。“只怕你是
错啦!这是秦记瓷器秦老板的老丈人,不是贾师爷。”柳含笑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大嚷道:“什么?不是贾师爷呀,早点说嘛,害我哭了丈半天,眼泪全都白
啦!”“你干嘛要哭这么伤心呀?”“看看这个排场,准是有几个钱的,奴家我,也想沾点光,
几个嘛…”
一场闹剧,并未引起多少笑声。只因出殡队伍个个都该表现得“哀痛逾垣”严
讪笑的。董娘却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呀?”
柳含笑道:“我只不过是去摸摸他的“底””地摊开手掌,原来她刚才抚棺痛哭时,只不过是要伸一只手下去摸那棺木的“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确就是这副棺材,昨夜把嫌犯运出棺材店,半路上把人放走了。董娘立刻吩咐紫鹤武士:“去把那姓秦的抓起来,问问他把钦犯藏到那里去了?”
柳含笑急忙阻止:“无凭无据,只靠严刑拷打,就算终于
出了“真口供”只怕也是拖延时间,嫌犯早已远走高飞啦!”“那…”“放心,我手上摸到的泥土,就能告诉你正确的位置,而且保证不用动刑。”
[yr41。xilubbs]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砖窑。长久以来都在挖采附近这种有敉
的优质粕土,大量打砖烧瓦,所以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
。
显然是堪用之士终于用光了,所以砖窑工寮也都废弃不用了。如今荒废圯塌,杂草丛生,地上布
这种烧后的暗红砖屑红泥,与柳含笑摸在手上的泥质完全相同。柳含笑道:“就是这里啦!”此地因烧窑而荒废得无法耕作生产,一条当年运砖运瓦的土路,而今已成为南来北往的重要通路。柳含笑等人沿路找寻,终于找到车子碾过的痕迹,宁儿仔细地分辨着:“不错,这是一辆载货用的板车,有相当的重量。”
馨儿道:“拉车的是匹老马,左后腿微跛,因为那蹄铁已经松
了。”她们很快又找到板车倾覆之处:“车子在这里翻倒…棺木滚落在这里…棺盖掉在这里…”
“这些脚印,是工人把棺木再拾回车上时踩出来的。”“看,车子从这里开始继续走,车辙痕迹明显的浅了许多,表示棺村已经是空的啦!”她们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拼凑,历历如绘地详细描述事情发生的细微末节,简直就像亲眼目睹一样。
“看这只脚印…是个女人的,一定是那凌玉娇。”“这里有一只男人的脚印,脚尖在地上拖着…”馨儿望向董娘:“你见过那盖奇,他是受伤还是生病?”董娘竟有此一喟叹:“他是残废…”随即她又表现出坚决:“他是钦犯。”
她的目光又自然而然地望向那座废圯砖窑,宁儿嗤之以鼻:“只有笨蛋才会躲在这里,等人来抓。”馨儿接道:“只有笨蛋才会打算在这里抓那种笨蛋。”
董娘一再被她们嘲讽讥讪,脸色铁青,就要发作。柳含笑急时引出话题:“如果是你,在这深更半夜,又带着个可怜的残废,你会往那里走?”宁儿、馨儿同时伸手一指:“往那边!”
柳含笑道:“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我又看到了一只女人的脚印。”事实上,只要细心找寻,这沿途真的有太多的蛛丝马迹,可供追寻。特殊的砖屑红土…草丛被踩踏得折断仆倒…凌玉娇的吃力脚印…盖奇不良于行,在地上拖行的擦痕…
就连一向心浮气燥的董娘,都确定往这个方向追踪是正确无误的。她信心大增,立时率领了她的手下,往前急奔。泖含笑拾眼望了一下,惊异不置:“竟有这么凑巧?”“什么?”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钟王庙呀,有什么不对?”柳含笑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凑巧,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她,曾替她解过一张地图,地点正是这间庙所在!”“地图?是藏宝图吗?”“她不肯承认!”“要是我,也不会承认。”
这一对双胞胎姐妹,果然心意相通,只听一人道:“我对抓嫌犯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另一人立刻接道:“她们全力抓嫌犯,我们何不…”柳含笑却打断她们:“你们听过一首诗没有?”
“什么诗?”“衣霞翦云应含笑…”宁儿接口道:“…骑鹿控鹤君莫愁!”馨儿接口道:“我一听到“控鹤监”就想到这首诗。”宁儿道:“你提到这首诗,是不是要提醒我们不去碰控鹤监的东西?”馨儿道:“我也在猜,那第一句最后两个字“含笑”是不是指你这位“千里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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