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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刘三爷请
  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地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

 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为敬仰,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弟子万万不可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

 今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在下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午时再行。

 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待在下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讨教。”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什么?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许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那男孩儿道:“咦,这倒奇了。

 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到后园子去,为什么你拦着不许?”那人道:“这总是不成,你在这里不许动!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刘正风听出那男孩儿的声音是自己的儿子刘芹,不愈听愈气,寻思:“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竟然敢向我儿无礼?”刘门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

 只见小师弟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吧,怎不到厅上坐地?”那人傲然道:“不用了。

 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吧,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

 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吧!”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

 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发觉。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公子等人后心。

 刘正风脸色变化不定,他两前得知曲洋消息,已经将子女儿暂时到了府里的密室,只是两个儿子不愿意躲藏起来,这才如此,而如今看嵩山派的架势,难道真的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曲洋之事?

 ***当下,刘正风强作镇定,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手指往他眼中去。

 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手指又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两招将他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

 他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

 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没人再敢上来。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地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泥。”

 此言倒非虚声恫吓,这嵩山弟子倘若当真伤了他幼子,定会起公愤,群起而攻,嵩山弟子那就难逃公道。他一回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眼见这一次再也没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

 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盆清水都泼在地下,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你不可金盆洗手!”

 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瞧情形嵩山派今前来对付自己的,不仅第二代弟子而已。金盆既已为他踹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可行,眼前之事是尽力一战,还是暂且忍辱?

 霎时间心念电转:“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谁都不身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当下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晒之苦?

 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吧。单是对付刘某,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什么过不去,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

 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

 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均想:“这话倒也有理,我早在怀疑,以刘正风的为人,去做这么一个小小武官,实在太过不伦不类。”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嵩山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吧!”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椅的仙鹤手陆柏。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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