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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国迈阿密

 微风轻拂,星光天,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海轻轻拍打沙滩,奏出悦耳动听的自然乐曲,在这仲夏的夜晚形成令人醉的音乐。

 离沙滩不远处的大海上,停泊著一艘优雅的白色游艇,船身上用黑色油漆写著“悠游号”三个字。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自由自在的悠游在碧海之中,像极了大海中的美丽鱼影。

 游艇的甲板上坐著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位十来岁的小女孩,一看便知是—家人,三人脸上洋溢著幸福快乐的笑容,但男女主人的笑容中,隐含不让人察觉的忧愁。

 小女孩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咯咯笑个不停,脸上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纯真,父亲不停的搔,害她躲来躲去想避开父亲的魔手。

 一旁的女主人娴静安详的坐在椅子上,深情的看着她深爱的人儿,也出一丝丝的不安和忧愁。

 因为她不知道这幸福快乐的画面还能维持多久,在丈夫做下决定后,她也决定和他同生共死,只是连累小女儿使她觉得对女儿充歉疚。

 “爹地,不要嘛!好哦!”小女孩笑倒在父亲的怀里,“爹地最坏了,老是欺负儿。”她微噘起小嘴,指控自己的父亲。

 “爹地是疼儿才会陪儿玩。”丁仲安宠溺的轻捏女儿粉的苹果脸,语气充疼爱,“今天是儿十二岁的生日,以后儿就是小淑女了,不可以再调皮捣蛋,知道吗?”他的叮咛女儿希望她能收起顽皮,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忧,但心细的爱却已经看到了。

 “人家才不要长大,长大一点都不好玩。”她赖在父亲宽大温暖的怀里撒娇,“爹地呀!儿过生日,爹地有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给我呀!”

 小小的脸蛋仰起来望着父亲,双眼灵活慧黠,脸上是期待的神色,她打算趁自己长尾巴的日子,好好的敲父亲一笔,真不愧是商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已深谙敲竹槓的本领。

 “有,有,有,当然少不了你。”丁仲安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珮项链,挂在女儿细瘦的颈项上。“这块玉珮可是你爷爷当年送给爹地和妈咪的结婚礼物,儿要好好保管并且珍惜它。”

 “我会的,爹地。”灵活的双眼放出兴奋的神采。

 小手紧紧的抓住玉珮,不断的把玩研究,圆圆的玉珮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抢珠图案,中央的圆孔镶著一颗白色的圆珠子,在通体的碧绿玉珮中,白色的圆珠子镶在上面显得特别醒目。

 小儿在心中暗自高兴,爹地今年给的礼物实在太了,一看就喜欢,决定放爹地一马,不再要其他的礼物。

 “满意了。”他觉得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丫头片子的鬼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小儿伸手抱住案亲,对父亲点点头,出满意的笑容。

 “既然满意了,那爹地可有话说,儿要注意听并且牢记在心中。”

 小儿心思聪,看见父亲凝重的神色,心知必是非常要紧的事,连忙正经的坐好收起散漫的心思,专心听著父亲的代。

 “这块玉珮叫做『龙凤抢珠』,那是因为玉珮上雕刻了这个图案。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不了解,而爹地和妈咪也无法告诉你,只把玉珮上的白色圆珠子拿下来打碎就可以知道了。”

 “爹地呀!”小儿皱著眉头,脸蛋上出好奇的表情,“这样子好麻烦哦!儿现在就打开来,或者爹地现在就跟儿说明白,好不好嘛!”双眼灵活的转著,期盼的目光望向父亲,她实在很好奇珠子里的秘密,为何令父亲如此慎重其事。

 “不行。”严厉的声音吓坏了小儿。

 “仲安…”子也是一副言又止的神色。

 丁仲安先用眼神制止子的行动,才放柔了脸上的神色对女儿说,“记住,儿,一定要等到你长大以后才可以打开珠子,知道吗?”儿,爹地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你可要体谅爹地的苦心呀!

 他温柔的眼神中,有无法藏匿的忧虑,子也受到他的影响神色显得凄楚,只有儿坐在父亲腿上,觉得双亲变得好奇怪。

 “夜深了,回房休息吧!”丁仲平把女儿抱下来,交给子带回房去。

 他看着子走下船舱便收回视线,转身望向漆黑的大海,心思却飘向十万八千里外。

 他本想努力挽回一切,但在发现兄长的秘密后,他终于觉悟他们兄弟之间再也无法回到小时候亲密的时光。

 只是,他没想到。大哥为了摆警方的调查,竟然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嫁祸给他,让他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带著女远逃国外。他和昔日在国外唸书的好友柯里顿联络上,希望柯里顿能帮助他,还他清白。在离开台湾之前,他偷偷的带走大哥的易证据,以便将来能揭穿大哥的真面目。

 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只遗憾拖累爱和幼女,因为这个世界总要有些傻子存在才显得美好。

 望着漆黑如墨的深沉大海,自己的心好似在黑暗中沉浮挣扎。

 时间缓缓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任凭海风吹拂他结实的身躯。直到—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软玉温香贴在他的背上,熟悉的香味沁入他的心肺,耳畔响起子温柔甜腻的嗓音:“又在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他握紧子细的玉手,低沉浑厚的嗓音多了一分坚持的魄力,“待会儿里顿派的人来了,你和儿跟他一起走,我已经在瑞士银行为你们存了一笔钱,足够你们用一辈子。”他不敢回过身子,他怕自己一看见子美丽的脸庞后,会更加捨不得离开。

 “不,我不走,我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离开。”杨茗芝扳过丈夫的身躯,眼中出绝不妥协的坚毅,“你捨得我离开吗?”她了解丈夫的苦心,可是她不能让她深爱的男人独自面临危险。

 “捨不得又如何。”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知道大哥绝不可能放过自己,和她们在一起,只会为她们带来危险,“儿还小,需要人照顾。”

 “我管不了那么多。”她激动的大叫:“要走全家一起走,如果你决定留下来,我也一定捨命相陪,就算要死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美丽的翦水秋瞳中,出她的执著和无悔深情。

 他感动的将子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心中充对命运的感恩,感谢上苍给他一位贤内助——得如此,夫复何求。但他嘴上却淡然的说:“茗芝,你何苦赔上自己的生命。”

 “夫同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无怨无悔。”她偎在丈夫温暖的怀抱中,坚决的说出自己执著的深情。

 夫俩紧紧的相抱,他们珍惜这段时光,浓情意全刻在彼此的心头上。

 在这宁静的一刻,红尘中的烦恼都已远离他们,只剩下彼此忠贞不渝的爱情。

 忽然,一架水上飞机临近他们的游艇,打破这宁静温馨的一刻,也打散相拥在一起的人儿。

 丁仲安轻揽子的细,看着接近他们的飞机,脸上毫无表情苦涩的说:“就算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丁仲安很清楚来的人是谁,也只有“他”会十万火急的来追自己。

 小儿沉睡时,忽然传来的声音吵醒睡中的她。

 她惺忪的眼睛,跳下铺,脚步有些蹒跚的走出舱房,她好奇她的父亲和谁发生争执。

 她的父亲是位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的绅士,对人说话永远是客客气气、谦恭有礼,是谁能让她的父亲提高声音大声说话,这是她小小心灵好奇的原因。

 她悄悄的走向甲板,看见一群人手拿枝围住她的双亲,另有一人坐在椅子上,表情狰狞,充了恨意。

 那是伯父。

 儿惊愕的看着一切,她已经嗅出空气中的不寻常了,她警觉的躲在黑暗中隐密的角落里,她知道如果走出去,只会增加双亲的困扰。

 她藉由黑夜的掩护,悄悄的爬上救生用的小艇,再躲在帆布之下,收起白己的恐慌,抬起小小的头颅注视甲板上的一切。

 丁仲安夫妇虽然被一群持的杀手围住,但仍然面色不改的傲然立。

 他坦然无惧的面对生命中的劫数,以及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手足至亲,他的大哥丁仲平。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来了。”他苦笑的说。

 丁仲平冷哼一声。“你没想到的事还多著呢!”

 他睥睨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言语之中淨是不屑,“你们一家子才出丁家大门就被我的手下盯上,能逃到美国是因为我的仁慈。”

 “我看是因为你不想在熟悉的地方结束我的生命,免得有人看穿你的真面目吧!”丁仲安镇静的反驳他。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仲安呀!”丁仲平哈哈大笑,“从来也只有你能毫不困难的看穿我的心思。”

 丁仲安苦笑了。“因为我们是兄弟呀!”眼神中充了无奈。

 “那是过去。”丁仲平愤怒的咆哮,“把东西出来,我还给你们全家一个痛快。”

 “不可能。”丁仲安坚决的拒绝他,“我要把它交给警方。”

 “你这样做等于要我的命。”充恨意和怒火的眼光,如利刃直盯著他的弟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丁仲平早已将他碎尸万段。

 面对凶残恶毒的眼神,丁仲安仍是一派的从容自若。

 “是你自己不肯收手,才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看着自己的兄长,丁仲安的心彷彿被人用力拧住疼痛不已。曾经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兄弟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甚至到今的反目成仇,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今天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做个明白鬼,解开心中的疑惑。

 丁仲安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如此恨我。”痛苦的语气,掩不住苍白脸上落寞的表情,他们是亲兄弟呀!

 “恨,这个字用得真好。”丁仲平同意丁仲安的看法,“不过,单单一个『恨』字,还不足以形容我对你的感觉。”

 “为什么?”丁仲安仍是不死心的追问。

 “这一切都是你们我的。”丁仲平看着脸色苍白的弟弟,决定说出自己心中多年来的不

 “老爸从小就看重你,因为你样样比我行,不管我多么努力他也看不见,直到我心灰意冷不想再取悦他。可是他却将丁家的家业交给你,我是老大,应该由我继承丁家的一切。我不甘心,我要财富,我要权势,所以我才走上不归路成为一个毒贩。”丁仲平大声的吼出心中的不平和多年的怨恨,要弟弟知道他是多么的恨他。

 丁仲安听见大哥的告白,脸色瞬间铁青。他没想到,他们兄弟之间竟然存在天大的误会。

 他们的父亲最疼也最不放心长子,因为长子并不是经商的料,而且想法偏激专走旁门左道,于是才将家业交给弟弟,还代他多关照自己的兄长。

 他并不想接下家业,也不想在商场上打滚,只想带家人过平凡的日子。

 “你错了,父亲所做的一切那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接掌家业以来自问并没有亏待你,你根本不需要走上贩卖毒品这条路。”说到最后,脸上出沉重痛苦的表情。

 “你对我不错,可是我不要一辈子做个平庸的人,我要高高在上,而贩毒是赚钱最快的方法,有钱自然就有权势。”丁仲平神色阴沉,言语之中所表出的野心,令丁仲安夫妇心生不安。

 他感觉到子的身体正恐惧的颤抖著,他揽紧子的细想把力量传给她。

 丁仲平斜视他们夫,不耐烦的说:“快把东西出来,否则就让你一辈子好看。”

 “我也说过了,我绝不可能出来,如果你肯收手或许还有可能,你不收手我只有大义灭亲。”看见兄长执不悟,他虽充无奈,但也更加肯定自己的抉择。

 “好,你有种,那我也不需要客气。”丁仲平扫视他的手下,边有抹快意的笑容,他残酷的下达命令:“动手。”

 丁仲安夫妇面对死亡毫无惧意,脑中一片清明。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一起离开世间,苍天也算善待他们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人在尘世中独自受苦。

 一阵机后,丁仲安夫妇倒在血泊中,隐身在救生小艇里的丁柔,惊愕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看见父母死于非命,看见伯父的心狠手辣。

 她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免得不小心叫了出来,被伯父发现她藏匿的位置。

 她看见一群人在搜查游艇,一定是在找自己。她该如何是好呢?小脸蛋忧心忡忡的全皱成一团。

 那群凶手又回到甲板上,每个人都对她的伯父摇头,看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丁仲平按熄手上的雪茄,眼神凶残无情,整个人被—股杀气包围住,低沉的嗓音再度下达残酷的命令:“给我装上定时炸弹,把这艘游艇炸掉,不管人和东西藏在哪里,全给我炸得尸骨无存。”

 他的手下开始行动,他看着弟弟的尸体,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你想揭穿我,却送掉你们一家子的命,真是愚蠢的笨蛋。我很快就会让你们一家团聚,你可要好好的感谢我。”

 得意的笑声响彻寂静的夜空。代表他的野心更大,因为再也没人可以阻碍他。

 当他的手下完成任务回来,丁仲平做了一个手势,众人才登上飞机离开。

 丁柔爬下小艇,慢慢的走到双亲的尸体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无法相信刚才还为她庆祝生日的父母,此刻却倒在她的脚下,再也无法照顾她。

 她的大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对自己下了命令。

 这是场可怕的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等她睡醒后,就会忘了它,完完全全的遗忘它。

 寂静的海面上,传来快艇的引擎声。

 快艇迅速的朝游艇的方向而来,一个漂亮的回转,灵巧的泊在游艇的旁边,一位年轻人手脚俐落的翻过栏杆跳上游艇。

 年轻人约莫二十岁左右,一张英俊的脸庞配上完美深刻的五官,虽然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质,但仍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女人的目光。

 只是那双冷漠的银灰色眼眸,透出他经世故的沧桑和孤独,那种眼神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人的脸上,可见他的过去必有一段痛苦难熬的时光。

 年轻人看着甲板上的一切,倒在血泊中的男女、呆呆伫立的小女孩,嗅著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味。

 他耙了耙被海风吹的黑髮,懊恼的咒骂:“该死,那群王八蛋害我来晚了。”

 要不是在半路上碰到一群飞车,他就不会来迟了,丁仲安夫妇也不会惨遭毒手。那位小女孩一定是他们的女儿丁柔。

 看着小女孩仍是呆呆的伫立著,似乎未察觉他的到来,他明白她被吓坏了。

 他仔细打量小女孩,发现她的脸异常的苍白,无一点血,两眼空无神,就好像是失去灵魂的身体。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部随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年轻人会认为死了三个人。

 看见她宛如活死人的模样,年轻人的心中有巨大的痛,好像自己的心也死了—半,为了这失去双亲的小女孩,他强烈的感觉到她的痛苦,而那痛苦竟和他的心互相共鸣。

 这种痛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自从他的母亲逝世后,他将自己封闭在冰冷的世界中,拒绝别人的关怀,也不管别人的事,冷漠成为他的保护

 为什么这个初见面的小女孩,竟能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在痛苦中升起一股疼惜的柔情。

 那原本以为早已死去的感情,似乎都被这初见面的小女孩挑起来,他站在一旁注意到她的举动。

 寂静的夜晚,只有微风和海天的星光,伴随著两个毫个相识的人,浓重的血腥味瀰漫在他们的身边。

 忽然,陌生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著,在寂挣的夜晚中格外清楚。

 年轻人凝神静听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心中暗叫一句。

 不妙,是定时炸弹的声音,丁仲平实在有够狠。

 他连忙抱起丁柔跳上快艇,急急发动引擎离去。

 离开没多久,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黑夜中响起,火光衝向天照亮附近黑暗的海域。

 年轻人知道这—声爆炸必定引来附近巡逻的海警,便急忙驾驶快艇离去。回过头瞄了小女孩一眼,她仍是一脸痴呆空的表情,对于刚才的爆炸声毫无反应,彷彿没发生过事—般。

 他开始担心了,担心她的精神状态,看来他必须赶快把地送进医院检查。

 他微皱剑眉,脸上是忧愁,双手坚定的握住方向盘,在黑夜中灵活的穿梭在海面上,朝目的地快速奔去。

 年轻人将儿送进医院的急诊室,便和他的上司联络,如今他一个人坐在急诊室的外面,等待医生的检查结果。

 过了好几个钟头,医生还没有出来,他的反应越来越强,如果连儿也出事,那他真不知要如何跟上司代,第—次出任务就樧羽而归,他真是不甘心呀!

 就在他懊恼咒骂连连时,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绅士快速的朝他的位置走去。

 虽已步入中年,身材仍是高大结实,没有多馀的赘,一双绿色的眼眸放出锐利凌厉的目光,时时观察四周的人、事、物。

 柯里顿上校走到年轻人的面前,沉稳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冽,你急急忙忙把我找来,什么也没有说清楚,任务究竟进行得如何?”

 冷冽烦躁的耙了耙头髮,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跟上校说,但不说又不行,直到如今也只有认了。

 “我到的时候丁仲安夫妇已经破灭门了,上校,我很遗憾。”他惋惜的说。

 “什么?!”柯里顿上校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震住了,脸上充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实在无法相信他最要好的朋友就这样离开,留给他的是心的伤痛和遗憾。

 “那小儿呢?!儿怎样了。”想到好友唯一的女儿,上校连忙追问她的下落,一向冷静的执法强人表现出少有的焦急惊慌。

 “还在急诊室里检查。”冷冽回答。

 “受伤了?!”

 “没有。”他看见上校关心的表情,决定实话实说:“不过,精神状况令人担心,”银灰色的眼瞳直盯急诊室的门,耐心的等大夫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校按下心中的焦急,不耐烦的说:“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冷冽无奈,“要说回去再说,我现在只担心儿的情况。”

 上校诧异的看着冷冽,今天的冷冽似乎有些反常。冷冽对自己的工作一向尽责,甚少去关心週遭的人,为何今天会为了儿而自己的心绪,变得比较有人

 两人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时间—分一秒过去,冷冽越来越没耐,而这一切全落在上校的眼中,直到天色微亮,大夫才走了出来。

 他们连忙围住大大,询问丁柔的情况。

 “里面的小女孩已经清醒了,只不过…”

 两人原本放下的心,在听到“只不过”三个字又提了上来。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呀!”两人着急催促大夫揭开谜底。

 “因为严重的打击,导致她失去记忆。”

 “失去记忆?!”两人听见大夫的回答,震惊的表情久久不散。

 “该死。”听见这个消息,使得一向标榜自己是绅士的上校也口咒骂。

 “你跟大夫详细谈谈,我先进去看看儿。”不等上校回答,他迈开大步快速走进急诊室。

 一进入急诊室便看到儿,只见她坐在病上,不停的著眼泪,冷冽的心因而疼痛起来。

 他心疼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一夕之间成为一位孤儿,还因过度的打击而失去记忆。也许这对她是最好的安排,忘记所有的伤痛慢慢长大,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冷冽走上前,坐在她的病边,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我不知道,就是想哭。”气,硬咽的说:“我觉得好像失去重要的宝贝,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冷冽将地抱在怀中,对她轻声细语的说:“你为什么不试著睡一觉呢!也许等醒来后,什么都想起来了。”

 “真的。”她破涕为笑,宛如衝破乌云的太阳,以信赖的目光看着冷冽。

 她发现眼前的大哥哥让她好有安全感,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愿意相信他。

 冷冽扶她躺下,替她盖好毯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儿伸出柔的小手,握住冷冽温暖的大手,“你会留下来陪我吗?大哥哥。”

 “会的。”冷冽沉稳的嗓音含承诺,在她的头顶响起,“我保证,你醒来一定第一个看到我。”

 得到冷冽的保证,她小心满意足的闭眼休息。

 冷冽坐在病边,一直握著儿的小手捨不得放开,望着上苍白的小脸蛋,心中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像—块大石头重重的在他的心头上。

 儿,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去晚了,你现在还跟父母在一起,是一位快乐的小天使。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将你当成亲妹妹一般疼爱。

 就在冷冽自责时,上校放轻脚步来到他的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别太自责。”他看着冷冽长大,太了解那孩子的心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也不想这样。”

 “儿以后要怎么办。”

 “她是我好朋友唯一的遗孤,照顾她我义不容辞。”

 “那丁仲平又将如何呢?”

 “仲安死了,所有的证据也毁了。”上校遗憾的说:“本来以为儿可能知道些什么,哪知她却失去记忆,只能说丁仲平气数未尽。”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儿因目睹双亲被杀,造成重大的打击,而将自己的记忆封锁起来。”上校心痛的说。连他这位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执法悍将,也心疼小儿的遭遇。

 “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不一定,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完全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那所有的一切,不是又都回到起点。”冷冽淡漠的语气,掩饰住他心中的愤怒。

 让丁仲平那个大毒枭逃过—劫,这次失败的辱他一辈子都会记住,下一次他一定要亲手抓住那可恶的家伙。

 “是呀!”上校怜悯的同意,“一切只好从头开始。”

 而且这次也没有另一个“丁仲安”可以帮助他们,只怕更难抓到他的把柄。

 “你打算怎么做?”

 “先派人暗中监视他,再说情况决定。”上校眉头深皱,看看窗外天色完全亮了起来,才又对冷冽说,“我先回去安排—切,你留下来照顾儿,等她出院就带她到纽约来。”

 冷冽点头应允,上校离开急诊室在医院的走廊上,出一个咧开半张脸的笑容,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发现冷冽变了,因为儿的出现引起他的注意和关怀。现在只是一小簇火花,随著时间的流逝,小小的火花怕会成为熊熊火焰,融化冷冽被自己冰冻起来的心。

 这样,他也不用老是为那孩子心。

 急诊室内,冷冽仍坐在病上,不敢离开一步,他怕自己离开后,儿醒来会因看不到他而恐慌。

 看着她已有美人雏形的脸蛋,心中溢著连他自己也陌生的情愫。

 儿长大后,一定是一位吸引男人目光的美丽女人,我以有你这位妹妹为傲,只怕到时我将是其他男人羡慕又嫉妒的对象。

 冷冽专注的守著睡中的儿,哪里料想得到在往后的日子中,她将是他心中唯一、永远的爱。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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