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追风讲得信心
,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安然从意大利逃脱,但是,没想到这一路实在是太顺利了,出乎意外的顺利。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才离开非里库地岛,快艇于深夜停泊在卡拉布里亚的席拉,那一片崎岖岩岸海峡地形,正好掩护他们两人上岸。
换上一般旅客游览时的装扮,他们转搭火车前往罗马,抵达文西机场,莫追风惊讶的看见两个百般无聊,在和柜台小姐聊天的家伙。
“怎么了?”珍扯了下他的衣袖,
脸疑惑的看着他。
莫追风拉着她在机场大厅的椅子坐下,“你在这里等我,要是在登机前我都没回来,你就自己转机去日本。”
珍紧张的四处张望,“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们了?”
“没有,你别担心。”他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只是去确定一点事情,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叫我。”
她惴惴不安的点点头,他谨慎的再三
代后才离去。
莫追风
低帽檐,假装是旅客在旁边排队,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偷听三人谈话的内容。
“苏菲亚,你长得如此耀眼
人,让我都舍不得离开意大利了。”隐雷潇洒的拨
着额前头发,一双桃花似的眼像是要引人犯罪般,直瞧着那名柜台小姐,“可惜公务在身,我随时都可能随风离去,就让你我在今晚共进晚餐,留下个刻骨铭心永难忘怀的记忆吧!”
“别听他的,苏菲亚,他的女朋友绕着地球跑,多得数不清,永难忘怀的记忆都足以出三十六册成集的回忆录!”明款火一**挤掉隐雷,突然从手心翻出一朵玫瑰花,献到柜台小姐面前,“我才是对你真心真意的,我的心就像这朵玫瑰,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栏,也只求与你刹那的永恒!”
苏菲亚还来不及收下玫瑰,它已经在隐雷的手里被折成好几断了。
“苏菲亚,区区一朵玫瑰怎能配得上你。”隐雷变本加厉,龇牙咧嘴的一脚踹开明款火,“我能为你生为你死,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与你相遇的,前世的我绝对是属于意大利。”
“苏菲亚!”明款火暗干隐雷一拐子,将他俊美无俦的脸
在脚下踩踩踩,“我不只为你生为你死,我还能许你个未来!”
“未来太遥远了,还是许你个今晚比较实在。”隐雷从后勒住明款火的脖子,另手捂住他的大嘴巴,“苏菲亚,别再犹豫了,答应我吧!”
明款火反口咬了他一记,痛得他哇哇叫,明款火赶紧扑向前去把握机会,“苏菲亚,听我说…”不过他什么都来不及讲,浴火重生的隐雷一把拽起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喂喂喂,轻点,你想谋杀兄弟啊!”明款火吓得唉唉
叫。
“兄弟?”隐雷
出足以
倒众生的招牌笑容,不过在明款火看来却恶心得很,“是兄弟就该知道兄弟
不可戏的道理。”
“我只听过窈窕淑女,君子好述。”明款火掏掏耳朵,分明不把隐雷放在眼底。
“你这下
无
的家伙。”隐雷青筋暴
,眉毛都快着火了。
“你在说你自自己吗?”明款火朝他嬉皮笑脸的哈哈两声,“有种就一直提着我啊,反正我站得也很累了。”
隐雷抡起拳头,明款火的腿也蠢蠢
动,一旁的苏菲亚则双眼冒出两朵爱心,为眼前两个为她争风吃醋的男人感动不已。
眼看明
意大利各大报的头条即将刊登国际机场互殴喋血事件,突然两管冰凉的触觉抵着隐雷与明款火的背。
“别回头,慢慢往后退。”冷言闷吭的声音从两人后方响起。
隐雷松开明款火,两人乖乖的依言而行。
“放轻松,跟小姐说再见。”
怎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忍着笑呢?
两人互看一眼,还是十分合作的朝苏菲亚挥挥手。
“再会了,我无缘的苏菲亚。”隐雷一面挥着手,一面揩着眼角不知是真情
的眼泪,还是早上洗脸没洗干净的眼屎。
“苏菲亚,相逢即是有缘,我会永远记住这瞬间的感动!”明款火送了个飞吻,捧着心口深深叹息。
苏菲亚十指
握,搁在
口,依依不舍的
下真挚的泪水。
“够了。”要是他们三人再十八相送下去,他都要吐了,“给我慢慢的走到转角的男厕。”
“催什么?坏人姻缘是要被马踢的!”隐雷抱怨,懒懒的迈开步伐。
“说得好,祝你早
被马踢。”明款火这下倒与隐雷同仇敌忾了起来。
巧妙的将
口掩在两人衣服下的莫追风哭笑不得。
他才想要祝这两个精力过剩的男人早
尽人亡,以免祸害全世界的女
同胞。
三人到了男厕,确定厕所里没人,莫追风在门口挂了个清洁中的牌子,将门反锁。
他收起手
,摘下帽子。
“原来是你!”隐雷惊讶的冲上前去,拍着莫追风的肩膀左右各转一圈,“你好得很,没事嘛,干吗装神
鬼吓人啊?!”
明款火拍拍
口,“对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苏菲亚的老公来了。”
“啊?”隐雷讶异的张大嘴,“苏菲亚有老公吗?”
“你不知道吗?”明款火一副没知识的不屑样,“苏菲亚的老公呀…”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罗马?”莫追风冷不防的打断两人已经出神入化的对话,双臂抱
,脸上结了足以敲下一吨的冰霜,“不要告诉我,你们俩对亚洲美女腻了,想换换口味。”
“当然不是喽。”明款火急忙澄清,“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莫追风的嘴角抖了两下,“敢情那位柜台小姐是哪一个帮派的间谍,你们跟她搭讪找我?”
隐雷尴尬的笑笑,开始发挥他胡扯的功力,“别这样说嘛,实在是你太厉害,我们俩有目知之明,就凭我们哪找得到你啊,对不对啊?”他顶顶明款火的肩示意他接话。
明款火双眉一挑,笑得很心虚,“是啊是啊,所以我们就想出守株待兔这招,在机场堵你,总有一天等到你嘛,泡妞只是顺便。”
“顺便?”莫追风皮笑
不笑,“是顺便等我吧。”
“啊!”隐雷最擅长的还不是胡扯,是顾左右而言他,“飞机已经在等了,我们快去吧。”
“说得好。”明款火鼓掌叫好,拉着莫追风就往外走,“既然等到你,任务也就完成了,我们赶快回日本吧。”
莫追风早觉得他们两人没救了,多说无益。
“不对喔!”明款火猛然停住步伐,“还有一个人啊。”
听到明款火这么说,莫追风心中突然闪过什么,他的双眼危险的眯起来看着两人。
在迅捷航空的客机机舱内,只有四个客人。
迅捷航空是新加坡近几年死灰复燃,在一片不景气中重新振作起的一家航空公司,短短几年所占领的航空线已经遍及全球,新堂修是其幕后的老板,理所当然和永夜关系匪浅。
珍一上飞机就睡着了,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舟车劳顿早令她吃不消,更别提忍受着被追杀的恐惧,一旦放下心来,就沉沉睡去,不过因为她一直戴着足以遮住大半容颜的草帽,让希望能一睹庐山真面目的隐雷和明款火只好苦苦等她醒来。
这一切实在太顺利,让莫追风不
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雷和明款火便将其所知告诉他。
“地神亲自出马,罗伊就松手放人了,这么简单?!”莫追风不敢相信,罗伊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那逐
呢?”
“天王说,他神罚她将欧洲所有据点的设备更新完毕后才能回日本。”隐雷无奈的回答。
莫追风觉得奇怪,“地神不罚我、不罚你,却罚逐
?”
“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考量吧。”明款火中肯的说,“这次西西里的据点被破坏,虽然机密资料没有外
,但是重新整顿却是必要,搞不好等逐
做完苦工,就轮到隐雷喽。”
隐雷负责保安人员训练,到时就有得他苦头吃。
“你才有苦头吃哩。”隐雷
头就给明款火一记爆栗,“乌鸦嘴,触我霉头。”
明款火不甘示弱的还以颜色。
看似和平常无异的两人,莫追风还是感到不对劲。
“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了解天王的想法,火?”莫追风突然问。
明款火耸耸肩,“没有啊,我也是
猜的。”
“难道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莫追风狐疑的来回打量着两人,试图从两人脸上表情找出蛛丝马迹。
“地神和天王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搞不好就像火说的,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我。”隐雷戏谑一笑,拍拍莫追风的肩,“你干吗,被追杀久了,那么疑神疑鬼。”
“是啊,放轻松点。”明款火对莫追风挤眉
眼的,“天王还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什么惊喜?”莫追风
脸疑惑。
“不可说,不可说。”明款火笑得很不怀好意,“总之就是不可说。”
隐雷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笑。
反正迟早会知道,莫追风也就懒得追问。
利用飞机上完善的医疗设施,莫追风将已经痊愈得差不多的伤口上点药,在两只啾啾不停斗嘴的麻雀声中,他闭上眼睛养
蓄锐。
珍感觉自己徜徉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天空如此靠近,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捕捉云彩,而大地紧紧呵护着她,她什么都不用害怕,渐渐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照耀大地的光芒耀眼夺目,热力四
。
她
出一身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醒了?”
“追风?”熟悉的声音让她缓缓睁开眼睛。
“我们已经到日本。”莫追风温柔的顺着她两侧金丝,“你有点发烧,可能是太累了。”
发烧了?难怪她觉得昏眩。
珍苍白的脸勾起一个笑,挣扎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我们在…车上!”从车窗往外望去是她全然陌生的街景,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睡了很久。”他闷笑,“而且怎么叫都叫不起来,像只小猪。”
她皱皱鼻子,“有吗?我怎么都没有你叫我的印象?”
当然不可能有,因为他根本舍不得叫她,他看她睡得那么
,就一语不发的轻柔抱起她,让在一旁的隐雷和明款火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
“小猪,别再否认了。”莫追风捏捏她的鼻子。
“你才是猪!”珍转而捏他的脸颊,“大笨猪!”
“敢捏我?”
莫追风装出凶恶的脸,伸手往她搔去,惹得珍尖叫连连,最后她体力不支,还是倒回了他的怀抱。
他眷恋的眼神在她脸上
连忘返,最后烙下深深的吻,在她嫣红的
瓣上。
“我这只大笨猪就是爱上你这只小猪…”
两台BMW驶进永夜大楼地下室的密道,停靠在一个古诗古意的水榭入口。
永夜大楼地下各层的造景都不同,有充
现代感的,也有古意盎然的,各楼层的作用也不同,而这座水榭则是在单耘疾以柔和黑帮形象的烂理由下设置的,后来就变成永夜非正式集会的地方。
不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作为养蚊子用。
隐雷和明款火率先下车,最爱美人的隐雷迫不及待的为后面那辆车开车门。
“请。”他再度挂上招牌笑容,伸出一只手,“女士优先。”
珍受宠若惊的搭着他的手下车,隐雷五指收拢,将纤手置于手心,弯
低头烙下一吻。
“隐雷,我的名字,为女士服务是我生存的目的。”抬起眼,他似有若无的一笑。
下一刻,紧接着下车的莫追风赏了他一记天残脚。
隐雷“哇”的一声退了好几尺,珍觉得好笑,然后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现另一个翩翩美男子。
明款火笑意盎然,款款躬身行礼,“容我自我介绍,我是明款火,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小姐芳名?”
莫追风冷眼睨他,“要不要再加上几句:待字合中,尚未发
,小生这厢有礼了。”
此人火气过旺,来势汹汹,还是少意为妙。明款火额头浮现黑线,缓缓的、缓缓的退到一旁。
珍大大方方对两人
出一个微笑,“你们好,我叫珍-诺里。”
“你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
口而出。
她并不觉得难堪,摸摸自己的喉咙解释:“曾经被火呛伤,所以…”
“光听声音的确是难以分辨男女,你还有另一个名字,不是吗?”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明款火突然有此一问。
莫追风想拒绝回答,这是私事,没必要向他们报告,但是珍却摇摇头阻止他。
“你说的对,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事实上,那比较像我真正的名字,虽然我并不是很愿意。”对过去已然释怀,她没有任何不自在,“君远玄,幸会了。”
她很诚意的伸出手,反而明款火有些歉然。
“对不起。”他强而有力的和她
握。
“不会。”珍微笑着耸耸肩。
不知为何,莫追风总觉得明款火的那句道歉意义不仅于此,但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隐雷不停的看表,然后他在表上按下一个按钮。
“我们赶快进去吧,天王还在里面等我们呢!”他催促着三人,对明款火使了个眼色。
明款火了解的微一点头。
四人踏进水榭中,这仿造中国古典花园的造景看似平凡无奇,事实上却处处是玄机。
珍惊叹着,“好美喔。”
莫追风一想起单耘疾的烂借口就不免翻了个白眼。
而当他看到从雕花木门中一拥而出身着古装的一群人时,他更有种误入虎
的感觉。
“
,
。”单耘疾穿着可笑的大红唐袍,
着手率先走向前。
“这到底…”他往后看,明款火和隐雷居然不见了。
这是他们预谋好的。
“天王,我想你应该要好好解释。”莫追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解释?”单耘疾笑得很卑微,“哈哈,是该好好好解释,因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什么大好日子?”他咬牙切齿的问。
“结婚啊。”单耘疾讲得理所当然,“难道你不想娶她吗?”
他指着珍,让从头到尾一头雾水的她吓了一跳,虽然他们是用英文对话,她听得懂,可是这根本…
“太突然了!”莫追风惊骇的柠起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单耘疾摇头晃脑地像老学究般,“惊喜啊!”
莫追风的嘴角抖了两下,他怎么一点也没有惊喜的感觉?
“怀疑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想娶她吗?”单耘疾又问了一次,这次可是特地放大嗓音,让所有人都听见。
他的视线不由得徘徊到珍的脸上,珍的表情是
惘的,但是她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他的。
该死!他为什么要当众宣示他的爱意,这些人是吃
撑着吗?
莫追风有种被
上梁山的感觉。
“我当然想娶她!”他大声的回答,两颊慢慢爬上一阵红。
“那你想嫁他吗?”单耘疾低下头,也是同样大嗓门询问已经羞窘得想钻进地
中的珍。
她
脸通红,点点头。
“想!”单耘疾替她回答,“那不就结了,走走走!去换衣服啦!”
没有让莫追风有再发言的机会,一群人分别簇拥着他和珍到不同的房间去,皆下来就是一阵手忙脚
,新娘要盘发上妆、穿戴凤冠霞帔,至于头盖就免了;新郎则是大红蟒袍,
前再系上一条可笑至极的红结。
不过更让莫追风会气到吐血的是,当新娘出现在红毯的另一端时,居然演奏出西洋结婚进行曲。
“中西合璧,中西合璧嘛。”单耘疾充当神父兼主婚人站在最前方,笑得可得意了,“别介意,纯粹博君一笑。”
博君一笑?敢情天王已经无聊到拿他的婚姻大事来玩?!
不过,这一切怒气全都在当莫追风看见盛装打扮的珍时,烟消云散。
她是个西方人,没想到穿上红色中式礼服反而将她衬托得娇
动人,中式礼服的保守将她最怕示人的伤疤全遮住了,只
出
感白皙的一截颈项和可爱的锁骨,那含笑带羞的柔美模样像是一朵初绽放的白牡丹,散发着
人芬芳。
她一步一步走到圣坛前,站在莫追风身旁。
他着
的视线让底下观礼的人爆出阵阵低笑,在永夜中,莫追风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
耶。
“嗯、嗯。”单耘疾清了清嗓子,“前面那堆废话就省略了,我直接问啦,你,莫追风,愿不愿意成为珍-诺里的丈夫,一辈子等等之类的?”
莫追风瞪了单耘疾一眼,他省略得还真彻底。
单耘疾才不在乎哩,他吐了吐舌头,催促道:“快回答啊!”
莫追风深情款款的握住珍的手,十指
扣,温柔低语:“我愿意。”
“那么你呢?愿不愿意成为莫追风的
子?”单耘疾又问。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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