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瓦都以“
放”的理由,将安德烈放逐到边界。
虽然附带有无皇家命令:永不得回京的条例,但还是引起哈山尼父子大大的不
。
“太可恶了!”、
这天午后,哈山尼气呼呼的从议事殿回到了官邸里,坐在一张椅子上愤恨不平的说:
“瓦都竟然没有杀掉安德烈那小子,只将他
放到边境去,这太不给我这个国务大臣面子了!”
“爸爸。”巴隆纳也怒气难消的说:“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理当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这说来说去,”哈山尼沉
,“还不都是瓦都从冰湖上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做的。”
“江雨蓝?”巴隆纳
口而出。
“对!”哈山尼点点头,“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瓦都对她言听计从?”
“怎么会呢?”巴隆纳呐呐的说:“我看她根本不是黛菲儿的对手。”
“你不懂。”哈山尼怒斥一声,“这雾里看花,你怎么看得明白?尤其一提起你妹妹黛菲儿,我心里就有气,叫她去
惑瓦都,她却是那么不争气,在瓦都登基的舞会上,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太教我失望了。”
“这不过是个失误,况且黛菲儿有的是机会。”
“机会?”哈山尼皱起眉头,恨恨的说:“黛菲儿的机会早就没有了,巴隆纳,难道你看不出瓦都已经被那女孩
得死去活来?否则,他也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敢肆无忌惮的废除一夫多
制的婚姻法,更不会明目张胆的放掉安德烈,这一切都是那个女孩的主意,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而且我听说这个江雨蓝,不但得到陛下的信任,也深得民心,她在中央市集替百姓打抱不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人民对她的喜爱,并不输给死去的艾薇雅皇后,看来这后位之争,是非她莫属了。”
“不行!”哈山尼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的说:“这皇后的位子,非要我哈山尼的女儿黛菲儿来坐不可,别人休想夺去,何况,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我的计划。”
哈山尼的气愤难平,不
让巴隆纳打了一个冷颤,低声的说:
“爸爸,咱们这样一路屈于下风,我看您就放弃了吧!”
“不!”哈山尼摇着头说:“这古科拉王朝的王位,我早就等很久了,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可我们的机会早就失去了,您还会有什么办法?”
“有!”哈山尼振起身子,脑中一转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们只要将那女孩除掉,黛菲儿就有希望,这样离我的目标也愈来愈近了。”
巴隆纳一惊,叫出声来:
“您要杀了江雨蓝?”
“没错!”哈山尼确定的说:“她的存在,只会坏了我的计划,让我永远得不到古科拉月牙国的江山,我绝不能容下她。”
“那…”巴隆纳不懂,“凭您的势力,您何不发动
血战争,直接夺取王位?”
“这行不通的,巴隆纳。”哈山尼头脑清晰的说:“王室在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是不容忽视的,就算我发动革命,顺利从瓦都的手中夺下王位,但也不会得到百姓的拥护,因为引爆战争,是会让百姓唾弃,恐怕我还没当上国王,就会被罢黜,再说,支持瓦都的军队也会反击,我没有胜算的把握。”
“那派人直接暗杀陛下就行了。”
“还是不行。”哈山尼又说:“纵然瓦都死了,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篡位,依照王室的继承权,接下来是贝
丝公主,所以…”
“我懂了。”巴隆纳自作聪明的接口:“所以您费尽心思,要陛下答应把贝
丝嫁给我。”
哈山尼笑了。
“你只对一半,我的计划是非常钜细靡遗,天衣无
,我必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去完成,再来就是把黛菲儿送上皇后的宝座,再利用她的美
去
惑瓦部,让他无心朝政,而把所有的大权统统交给我,等时机一成
,我就可以
瓦都退位,而且不伤一兵一卒,也没有制造
血事件,那么人民自然会接受我哈山尼当上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
“万一瓦都不肯退让呢?”
哈山尼又冷笑了一声。
“这我老早就想好了。”他得意的说:“要是瓦都反抗,不肯退让,我就叫黛菲儿暗中下毒,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当然,这件事要做得漂亮,不能留下把柄,那么王位的继承就会落在贝
丝公主的身上,你想一想,以她的天真和柔弱,她能主政,能掌权吗?不用我说,她铁定会自动请求我来替她接管王位,这也是我为什么用尽心机要把你们兄妹和王室联婚的原因,我可说是绞尽了脑汁呀!”
巴隆纳完全明白了。
“爸爸。”他赞赏的说:“您真不愧是老谋深算,能想出这样偷龙转凤,而不
痕迹的法子。”
“可惜这一切的计划全给江雨蓝破坏了,所以她非死不可。”
“那您要怎么做呢?”
哈山尼笑得更
森了。
“这还不简单。”他附在巴隆纳的耳边说:“你只要照着我的安排,好好行事,我保证,这古科拉王朝的王位和江山,很快就会属于我们父子的,而且,这江雨蓝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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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有一场机密会议,在两百里远的后山行宫召开。
在临去之前,瓦都特地去了一道松花林的水瀑。
他知道,江雨蓝最近总喜欢往那儿跑。
所以,他又在那个华丽的小亭子里见到了她,她美丽依旧,柔情依旧。
尤其,她穿着一袭飘逸的白色沙丽,头披着一条喀什米尔披巾,让他发现她更像雪桑那布达族的女人,也让他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了。
一见到瓦都走进亭子里,江雨蓝马上站起身来,诧异的问:
“你不是赶着到后山的行宫去召开会议吗?”
瓦都深深注视着她。
“起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因为这一去就要两、三天,不知怎的,我总有一股放不下的感觉。
“你放心好了。”江雨蓝微笑着说:“我会好好照顾贝
丝的。”
“其实我担心的是你。”瓦都突然说。
“你担心我什么?”江雨蓝朦朦胧胧的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瓦都说出了心里的担忧,“只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雨蓝笑着。
“你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国家大事。”
“不过,”瓦都又叮咛的说:“要是宫中发生什么紧急的事,你就去找白将军,要他务必赶到山上的行宫通知我。”
“我会的。”江雨蓝温柔的回答,此时看到半空中飞过来一只翠鸟,停在枝头上,拍了拍翅膀,又立刻飞走了。
她发现一支绿色的羽
,掉落在月下香的花瓣上。
“啊!安哥斯翠鸟的羽
。”
江雨蓝喃喃念了一声,马上飞奔过去,把它从花瓣上捡拾起来,回过头,看见瓦都也走出亭子外。
她不假思索的把那
绿色羽
到他的手中,幽幽柔柔的说:
“传说安哥斯翠鸟会带来幸运,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一定可以让你逢凶化吉。”
瓦都紧紧握着那
羽
。
“谢谢你,雨蓝。”他感动的说:“我会好好珍惜你送给我的安哥斯翠鸟的羽
,有了你这番祝福,我也可以安心启程了。”
然后,他匆匆挥别了江雨蓝,就一身潇洒的走出了松花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间,江雨蓝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而脑海里,同时想起那一夜,也是在这个水瀑前,也是在这个海神石雕像下,瓦都用他最炽热的真情,对着她深深一吻…
于是,她陷入了
思中,任着思绪纷飞,任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直到午后,她才被一阵风声吹醒。
“糟了!”她惊愕的站起身子,喃喃的对自己说:“都过了晌午了,我也该到公主房去探望贝
丝。”
她就离开水瀑,往后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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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飞
鹦鹉的亭台下,她看见一个皇宫侍卫,急急躁躁的跑过来,气
吁吁的说:
“快!雨蓝姑娘,陛下途中派人送信过来给你,说是有要紧的事,你快看信吧!”
江雨蓝马上接过信封,迟疑的打开一看,那信笺上还别着一
安哥斯翠鸟的羽
,她不
眼睛一亮,高兴的说:
“没错!这一定是瓦都的亲笔函,有绿色羽
为证。”
说着说着,她就迫不及待的低头,去读那信笺上的字句。
雨蓝:
心思所至,我突然有一件重要的口渝,要亲自向你
代,我在五十公里处的一座旧古城遗址等你,而且我派了马车,希望你在
落之前速速赶来,否则,我会赶不上往后山行宫的路途。
瓦都亲笔
看完信,江雨蓝心头一阵
,对着侍卫急迫的问:
“陛下派来的马车在哪儿?”
“就在皇宫外的石阶那里…”
不等侍卫把话说完,江雨蓝已飞快的奔到大门外,并且找到那辆马车,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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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马车来到了旧古城遗址。
太阳正冉冉的落下。
在夕阳斜晖照映下的古城,别有一番凄凉的沧桑。
江雨蓝才一下马车,站定身子,那马车夫即刻离开。
正在狐疑当中,她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古城下的风中。
她想也没想,就一路飞奔过去,扬着声音喊:
“瓦都,我来了…”
那身影立刻转过身来,把江雨蓝惊住了。
“巴隆纳。”她错愣的喊:“怎么会是你?”
巴隆纳浮起一个
恶的笑容。
“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瓦都呢?”江雨蓝根本不理他。
“别急!”巴隆纳说:“陛下就在古城里,他要我来带你,你就跟我来吧。”
说完,他迳自进到古城里,江雨蓝很快的跟上去。
这古城,其实就是一座被废弃的古堡,里面
森灰暗,夹杂着
气,又有蝙蝠飞来,吓得江雨蓝心惊胆跳,脸上布
疑惑的问:
“瓦都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要在这么荒凉的古堡里见我呢?”
“你先别说话。”巴隆纳故
玄虚的,“等一会儿见到了陛下,你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
不久,穿过一座壁炉,巴隆纳把她带到一个墙角还,透着由窗口
进来的光线,她清楚的看见地底下有一个很大的出口,那是个地窖。
“下去吧!”巴隆纳又
出
的笑容说:“陛下就在下面的酒窖里等你,雨蓝姑娘,你只要顺着楼梯走下去,就可以找到藏酒的地方,也可以见到陛下了。”
“可是…”江雨蓝迟疑了一下,“此刻陛下不是到后山的行宫召开会议吗?”
巴隆纳愣了愣。
“是这样的。”他镇定的说:“陛下经过这里,听说古堡里藏有百年的上好佳酿,特地在这里停留,如果你不信,不是有陛下留给你的绿色羽
为凭吗?”
是的。江雨蓝心里想,有安哥斯翠鸟的羽
为凭,是瓦都没错。
因此,她慢慢的走下阶梯、才走到一半,地窖的门忽然被关上了!里面黑漆漆的,她一惊:心知不妙,就立刻冲上去,用力的拍打木门,嘶声喊着:
“你快开门!巴隆纳,你想做什么?”
隔着厚重的木板,她听到巴隆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让我告诉你吧!雨蓝,你中了我的计了。”
江雨蓝一怔。
“原来…”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假的,瓦都根本没有要见我,包括那封信,还有那支绿色羽
,都是骗人的。”
“哈哈哈!”巴隆纳再度狂笑了起来,“可惜你知道已经太迟了,江雨蓝,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就认命了吧!绝对没有人知道你被我引
到这里来,也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你被关在这座旧古堡里。”
江雨蓝听得心更慌了,她猛拍打着木门,扯开喉咙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巴隆纳,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巴隆纳咂嘴了一声,“你太天真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引
到这里来,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好吧!”巴隆纳说:“既然你死到临头,我就跟你说实话,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总归一句话,就是你不该出现古科拉月牙国,不该
惑瓦都,破坏我们父子的计划。”
“你和哈山尼有什么计划?”江雨蓝想要一探究竟。
“当然是瓦都的王位,和古科拉王朝的大好江山。”巴隆纳一口气的说。
“哼!”江雨蓝一听,打抱不平的,“你们父子俩果然是卑鄙,古科拉月牙国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简直是百姓的不幸。”
巴隆纳不置可否。
“随你怎么说都行,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当上古科拉月牙国的皇后,来阻挡我们父子夺取王位的雄心大志,所以你非死不可,也只有你的消失,瓦都才会一步一步踏人我们设下的陷阱,而王位也会离我们愈来愈近,江雨蓝,如果你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多管闲事,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顿时,江雨蓝豁然明白了,也更急了。
“不不!”她努力的喊:“你不可以这么做,巴隆纳,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不可以把我关在这里,要是瓦都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巴隆纳又是一阵狂笑,“你放心好了,这里如此荒凉,如此隐密,任谁也不会知道我把你关在这里,瓦都更不会知道,就算你呼天抢地,喊到喉咙破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吧!别忘了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永不见天
。”
接着,他得意的扬长而去了。
直到巴隆纳的脚步声走远,一切静悄悄的,江雨蓝才灰心的跌坐在阶梯上,喃喃的,虚弱的,茫然的说: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让哈山尼父子的阴谋得逞,否则,瓦都和整个古科拉月牙国都会有危险。”
她立刻又振起身子,用尽全身力量去敲打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瓦都。”她一边捶打着,一边嘶声的呐喊:“你快来救我,救我…”
终于,她的柔弱无法对抗坚硬似铁的木门,整个人就筋疲力尽,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下来,跌落在冰冷而
的地上。
一下子,她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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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雨蓝从幽暗中
迷糊糊的醒过来,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有一世纪那么长。
整个密室里,犹如死灰般的黑漆无光,她分不出外面的世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最糟糕的,是她的身子虚弱得无法动弹,甚至连嘶喊的力量都没有。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让死寂的宁静层层包围过来,她心思,自己是死定了,只是可怜的瓦都,却要遭到丧权辱国的命运,不知他将
亡何处?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而脑海里,迅速浮起在冰湖上瓦都救起她的那一幕,浮起在登基舞会上,瓦都邀她共跳月下香园舞曲的画面,也想起在水瀑下瓦都那深情的一吻…
蓦然,在寂静中,江雨蓝清清楚楚的听见一阵零
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男
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快找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密室,雨蓝一定就在这里。”
江雨蓝侧耳倾听。
“哦!”她惊喜的在心中狂叫着:“那是瓦都的声音,那是瓦都的声音,是他来救我了!”
于是,她奋力的想挣扎起来,但身子却不听使唤,一点也使不出劲,而喉咙更是干涩得叫不出声音来。
她气馁的让自己瘫在那儿,茫然而无助的任着口中的气息,愈来愈弱,愈来愈弱…
就在她快要闭眼的瞬间,一道强光直直的
过来,她勉强的张开眼睛,似乎看见有人打开地窖的木门,手拿火把走下来,大声的喊着:
“找到了!找到了!陛下,雨蓝姑娘就在地窖里。”
接着,就看见瓦都急急忙忙的奔驰下来,飞快的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她,用一种近乎疯狂,近乎悲喜的声音说:
“皇天不负苦心人,雨蓝,终于让我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到你的行踪,我会急死的。”
江雨蓝慢慢的闪动睫
看着他。
“我…”她艰涩的吐出一个字。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瓦都心痛的喊:“事情的经过始末,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哈山尼父子的阴谋,我已经命令白将军和安德烈,联军率领骑兵去缉拿他们了,只是无辜的你,差点就为我而死。”
江雨蓝挤出一丝笑容。
“瓦…瓦都。”她终于叫出他的名字,“我…我不要紧。”
“你还说你不要紧?”瓦都自责万分的,“瞧你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整个身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不但让你饥寒
迫,又不见天
,幸好老天爷保佑,要不然再晚一点,你恐怕就会因为气衰而死。”
江雨蓝牢牢的被拥在他的怀里,心如止水的说:
“瓦都,只要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不行,不行!”瓦都猛摇着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也不许你死,雨蓝,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约定,还有承诺,你不可以言而无信,所以,你不要死,我马上把你送回皇宫,就是要拿我的性命去换,我也会把你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
然后,他把江雨蓝抱出了酒窖,往古堡的门外奔去,让自己和她坐下了他骑来的那匹雪龙袍,“呀”的一声,便撒开四蹄,往夏尔柔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的后面,紧紧跟着几名随行的骑兵,一路狂野如风,扬起了滚滚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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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调养,江雨蓝的身子逐渐康复中。
每天,贝
丝部来探望地,说是投桃报李,情义往来。
而瓦都,也不时命人送来炖品、人参、燕窝、雪莲、
鸽…一应俱全。
这天黄昏,瓦都批完公文,亲自送来了一盅珍珠云芝到她的病榻前。
一见到瓦都,江雨蓝马上起身,却被他急急喊住;
“你别动!瞧你身子骨还是那么虚弱,这盅珍珠云芝,你就趁热喝。”
“谢谢你,瓦都。”江雨蓝听话的坐回
上,既感
又感动的说:“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都还来不及向你道谢,却还要劳动你尊贵的身躯,为我送来炖品,我真是承受不起,再说,我已经完全好了,你就别再为我烦心了。”
“怎么说?”瓦都怜惜的坐在她的
边,“你都是因我而起,才会上了巴隆纳的当,也差点被他害死。”
“都过去了,不是吗?”江雨蓝忽然问:“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关在那座荒废的古堡里?”
“其实,”瓦都微微一笑,“这说来是你的幸运,也是老天爷的保佑,才让安德烈发现你那天出宫的行踪。”
“安德烈?”江雨蓝有些诧异。
“是的。”瓦都说:“那天要不是安德烈在边境,找到哈山尼一些图谋不轨的证据,而准备偷偷回来向我密告,却意外发现你被一辆马车载离皇宫,他觉得事有蹊跷,才一路跟踪,没想到竟看见巴隆纳仓皇的从古堡里出来,可是安德烈却找不到你的踪影,才跑去向白将军求救,命人快速赶到后山的行宫通知我,等我赶回来,已经是过了一夜了。”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那个被封闭的隐密地窖。”
瓦都扬起手中一条闪闪发亮的饰物,笑着说:
“就是它!”
江雨蓝眼睛一亮。
“这不是登基舞会那天下午,你送给我的月牙型钻石项链吗?”
“嗯。”瓦都应着:“就是这条项链,它让我发现掉落在地窖的出口上,我才找出了玄机,肯定你被关在那地底下,才命人撬开木门,你果然就被关在那里。”
“想不到,”江雨蓝有些喜出望外,“竟然是这条项链救了我,瓦都,谢谢你当初送我的这番心意,如今却成了我的护身符。”
“既然是护身符,”瓦都依旧深情款款的说:“那么我再替你戴上。”说完,立即转身向前,把那条月牙型钻石项链系在她的脖子上。
那有如月亮般的光泽,映在江雨蓝的脸上,自是有一种华丽的高雅和柔美,把瓦都看呆了,彷佛这样的注视,又回到了登基舞会那个夜晚,她闪亮似星,如谜如梦…
“瓦都。”她从
幻中叫醒他。
瓦都愣了一下,回神轻轻问:
“什么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处置哈山尼他们父子俩?”
瓦都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看了看
园盛开的月下香,半晌,才回头低声的说:
“论罪行,哈山尼父子犯的是谋反之罪,而且罪证确凿,理当处以死刑,但是,我回头一想,既然我身为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也有心要把这个国度变做人间仙境,那么,我也该废掉死刑,让这里不再有残酷、恐惧、和罪恶,所以我把他们关进大牢里,等服刑完毕,再驱逐边界,永远削为平民。”
“那黛菲儿呢?”江雨蓝又问。
“至于黛菲儿,其实她是个好女孩,只不过染上了富家千金惯有的娇宠,何况她并没有和哈山尼狼狈为
,自然无罪,只是,我将他们的府邸封锁以后,她就不知去向了。”
“唉!”江雨蓝重重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受哈山尼的野心所致,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巴隆纳,也害了黛菲儿,不过…”她停了一下,“瓦都,你这样的处理,实在是太完美,太充
人
了,你不愧有王者的风范。”
瓦都笑着。
“你的夸奖里似乎藏有玄机?”他疑惑的问。
“你真聪明。”江雨蓝有被看穿心事的羞涩,”没想到你的眼神一溜,就已经猜出我心里所想的。”
“说吧!”瓦都洒
不羁的,“我知道在你面前,我是毫无保留的,你就别拐弯抹角了。”
“那…”江雨蓝抬头捕捉住他的眼神,温温婉婉的说:“那我就明讲了,瓦都,既然哈山尼父子对你的威胁已经解除了,他们犯罪的事实也已经公谙天下,那么接下来,你就有理由宣布取消贝
丝和巴隆纳的婚约,成全她和安德烈,毕竟他们历劫归来,也该有好的结果了。”
瓦都的笑容里有
的自信。
“这个问题,”他
朗的说:“我早就有所安排了,只是…”
“只是什么?”
瓦都深深的注视着她,一脸正
的说:
“只是至今,你还让我痴痴的等,不知要等到哪一天,哪一月,哪一年?”
江雨蓝一听,心跳而慌张的离开
铺。
瓦都迅速从后面抱住她,哀凄的说:
“难道你真的要我等到白了头,两髻如霜吗?雨蓝,你好残忍,你是存心要眼睁睁看着我痛苦,要让古科拉月牙国后继无人吗?”
一串泪珠,潸然的从江雨蓝的脸颊滑落下来。
“不要
我,瓦都。”她痛楚的喊:“我不是对你没有感觉,你的尊贵不凡,你的潇洒如风,还有你的真挚情意,都让我深陷不已,也多么希望能医治好你眼中的忧郁,甚至,和你一起携手把古科拉月牙国打造成一个美丽的天堂,打造成一个快乐的仙境,那不知有多好,可是我真的不能,也身不由已。”
“那只是你逃避的借口!”
“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吗?”江雨蓝回头寻找他的眼光,哀恳的说:
“瓦都,我真的好害怕,一旦我接受你的感情,万一有一天,沈若尧出现了,他找到古科拉月牙国来了,面对我的背叛,我还能问心无愧吗?你说,那时的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沈若尧又该怎么办?”
“不会的。”瓦都心
如麻的说:“不会有那一天的,雨蓝,不要假设立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会为难你。”
“如果我选择跟沈若尧一起走呢?”
“我不怪你。”瓦都真心的说:“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和快乐,我就别无所求了。”
立刻,江雨蓝的心
搐了一下,感觉他的深情,像层层的波涛,对着她不停淹盖过来。她一时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不能自己的趺进他的
膛,彷佛他的炽热,溶化了她那一颗矛盾的心,她动容的,泪痕斑斑的说:
“我不再逃了,瓦都,你的痴心和坦率,已经让我无处可躲了,也不得不让我把心底对你的那份感情都宣
出来,其实早在第一次你从冰湖上救了我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今生注定要和你在一起了,甚至我更相信,是上天的安排,才把我召到这个与世无争的世界来,只为了要和你相遇,只为了要和你共续这一段奇缘。”
“是的。”瓦都紧紧的抱着她,欣喜的说:“我们的相遇,是一段旷世奇缘。”
“所以,”江雨蓝又说:“我从海拔那么高的雪魔谷掉下来,才会安然无恙,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蒙你所救,如今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我还能不认命吗?”
“万一奇迹出现呢?”
“不会有的。”江雨蓝失落的说:“我心里很清楚知道,一百年来,你们和外界早已失去了联系,才保有这里的美丽和神秘,我又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奇迹发生在我的身上?看来,我今生将长眠于月下香花办覆盖的地底下了。”
“那么你是肯接受我的感情了?”瓦都不相信的问。
江雨蓝点点头,“如果我再伤害你,我就太忘恩负义了。”
“可是我不要你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来回应我。”瓦都说:“我要的是…你的真心真意。”
江雨蓝愕然的抬头,
蒙的问:
“究竟你要我怎样,才算是真心真意?”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瓦都清楚的说:“证明你对我有多少的决心?”
顿时,江雨蓝用一双带雾如浸梨花的眼眸,深邃的注视着他,坚定似铁的说:
“好!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就仰起头,用自己红润的
瓣,像花蕊吐
般的印在他的
上。
瓦都一惊,感到一股如幽兰的芬芳,传进他的心底,传进他的每一
神经里,他不由自主的把江雨蓝抱得更紧,彷佛这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逃开,逃得无影无踪。
于是,他很快回神,用狂野的奔放,用火焰的炽热,更深更深的吻住了她,也吻住了永恒。
他知道,幸福就在眼前了。
而窗外,白云飘飘,鹦鹉飞舞,月下香正开得一片灿烂,朵朵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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