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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嗯,好香。”

 “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没应酬吗?”任霁最近是怎么回事,每天都自动回来“报到”吃她煮的饭?

 柳江以为他口中的“不用去公司”是体恤她待在公司穷极无聊,加上也演了好一阵子恩爱戏码,这消息应该已传到任氏夫耳里,所以才会下特赦令;可如今看来,他每天一到用餐时间就“摸”回来,教她不免开始怀疑他的好心其实出发点只是为了自己的胃。

 “肚子饿就回来吃饭喽。”他说得理所当然,自动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再抛给她一抹死人的魅笑无辜一问:“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多洗一副碗筷吧?”

 拜托,人都已经坐下来,近半个月来也每天回来吃饭,现在才这么说不嫌太晚也太做作吗?

 “当然当然。”她笑得勉强,同时递给他一碗白饭和一双筷子。

 “那我开动喽。”急忙送一口闷得入味的鱼香笳子入嘴里,咀嚼几口后,他的俊脸尽是赞赏、足之

 说真的,柳江的手艺真不是赖的,虽然只是一些家常小菜,却已紧紧抓住他一向吃惯大厨口味的胃,令他每到用餐时间特别思念。

 难怪会有人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他不否认,他的胃已让她紧紧抓住,而心呢?薄扬起一抹浅笑,早在初见她时,他的心已悄悄落在她身上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时常挂在嘴边说的——

 一见钟情!

 是的,这份爱来得狂猛汹涌,让从没想过会对女人动心的他意外爱上她。

 认识愈久,他对她的爱意愈强烈,只是他不明白她是否也有同感?对两人之间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但不论她是何想法,总之他会以行动让她明白他的爱。

 “手上的伤不碍事吧?”他忽地一问。

 “本来就不碍事。”这男人每吃一次饭就问一次,问得她都烦死了。“呐,‘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烫伤过喔。”

 柳证明般地抬起自己的手左右晃一晃。

 烦归烦,她心房还是泛着一丝甜蜜滋味。

 薄轻抿,任霁不放心地叮咛:“这次没事可不代表永远没事,依你这迷糊的子看来,你还是小心点好。”他不喜欢她不关心她自己。

 呃,这是关心吗?

 一时间,她不知如何回应他的关心,只好猛扒着饭。

 咦?

 就在她扒没几口饭、伸手想夹菜时,她这才发现他很捧场,也很可恶地把菜全吃进自个儿的肚子里,每一盘都只留下一人份,约莫是两三口的分量给她,令她啼笑皆非。

 “因为好吃,所以不客气地只留一人份给你,希望你不会介意。”神情一派优闲,他的眸光却异常炽烈,紧锁着她不放。

 她会介意吗?

 一个男人这么赏脸吃光她煮的菜,对她而言可是“无言的赞赏”;不,她不会介意,只会高兴,而且感到很窝心。

 “谢谢你的捧场。”

 水眸转呀转的,她就是不敢抬头视他的黑眸,因为他的眼神像是把她当成饭后甜点似的渴望着。

 心慌之余,她随意裹腹后便起身收拾好菜肴残渣,走至理台准备洗碗,却发现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一脸无奈地回头问:“呃,你要不要先到客厅坐一下?”意思就是要他赶快闪人,希望他听得出她话里的暗示,别留在这儿妨碍她。

 而他似是听见她的心声,真的起身,顿时教她大大松口气。

 可就在柳江暗自松口气后,却发现任霁竟来到她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那洗好的碗,然后将它擦干搁入碗篮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她好生吃惊。

 “快啊,我正等着呢!”见她呆愣,他遂掌心一翻,含笑催促着。

 “呃,喔,好。”她傻傻一笑,急忙垂头努力、认真地继续洗着碗。

 立在一旁,他静静端详着她,发现她是如此单纯,短短十来天,傻里傻气的模样竟意外勾动他的心弦,羞涩的神情更起他想呵护她一辈子的渴望。

 就这样,她将洗好的碗一一递给他擦干;一来一往间,时间就在两人分工合作中悄悄流逝。

 “好了,大功告成,我回房了。”说着,柳江便消失在他眼前,动作之快令他瞠目,接着漾起轻笑。

 唉!

 他能说这是报应吗?

 头一次,他有了想要和一个女人共同生活的强烈念头,而这女人却一心一意漠视他这份强烈的爱意。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他现在跟着上去,然后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房里,她会作何反应?尖叫?怒吼?

 嗯,无论是何反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绝对会很有趣;他真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反应。

 徐步上楼后,因好奇心使然,任霁并没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反倒轻轻推开另一扇门——

 沁鼻而入的是一股淡淡、味道极为清雅的百合花香味。

 果不其然,映入他眼帘的是梳妆台上,花瓶里开得娇的百合花,而头柜上还摆着大小不一的玩偶,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温暖舒适却童心未泯的感觉。

 他以为他的住处有的只是冰冷和寒戾之气,殊不知在柳江闯入他的生活后,大大地改变了。

 不过,这改变的感觉…好极了!

 听到由浴室传来的水声,他知道柳江在里面洗澡,遂笔直走向浴室,抬手敲浴室的门两下;跟着水声消失,里头一片静默,他知道她吓着了。

 “任霁?”三秒后,试探的嗓音从浴室里头传出来。

 “除了我还会有谁。”

 他发现这傻女人不止头脑简单,有时连嘴巴也笨,话都说不好。

 “有、有事吗?”听得出来,她不仅吓着了,还非常紧张。

 “我想,既然要演戏就得演得真点。”

 然后呢?浴室里的人儿微蹙秀眉,纳闷他专程进来她房里就只为了说这番话这么简单吗?不像他的作风。

 黑眸环视着装潢得雅致的房间,他微掀薄,说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为避免漏百出,我决定从今晚起搬过来和你一起睡。”

 话声甫落,浴室里即传来乒乒乓乓,东西掉落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不甚具有气质的低咒声。

 啧啧啧,听听,里头的人儿吓得六神无主了呢!

 笑眯黑眸,他刻意凑近门板“叮咛”着她:“宝贝,要洗香香喔!”

 “喂!合约里没有这一条,你、你不能搬过来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企图用内容制止他的非分之想。

 他的薄勾起一抹贼笑。

 “我也记得合约里载明着,雇主的要求如属合理,你没有权利拒绝。”想和他这在商场打滚多年的生意人斗,早得很!

 “你、你太诈了。”

 一面大声对外面吼,一面慌乱冲净身体后,柳江迅速拿起大浴巾围住身体,准备冲出去和他拼命。

 站在门边,任霁双手环,气定神闲地说:“我只是照合约行事。”

 正所谓商,无不成商,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在商言商也是克尽本分,不足为奇不是吗?

 嗯,凭自己对她初步的了解,他猜,也认为应该是她迫不及待地想与他“面对面”详谈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

 浴室的门被用力打开,一股热气瞬间窜出,弥漫着一室。

 只见身上围着大浴巾的柳江发丝沁着水珠,怒气冲冲自一股白烟里冲出来,瞪着他咬牙低斥:“你想都别想!”

 气急败坏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当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一个女人以几近全luo之姿出现在面前时,想要克制住望有多难。

 顿时,他的目光变得何其炙热。

 “试试不就知道。”双肩一耸,他的黑眸更显深邃,笑意更深。

 “你,你怎能言而无信!”她很生气、很生气,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更想不出合理的法子来阻止他的恶行。

 “我想,我必须郑重申明一点,我们之间的易全凭合约行事,我并未对你做过口头保证,何来言而无信之说?”

 看着她沐浴后更显娇的脸,任霁尽量克制下腹部蠢蠢动的望。

 那一次吻过后,他就发现她的身材不赖,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她这么深藏不,外型虽娇小,却凹凸有致,身材魔鬼得出乎他想像,令他心神漾。

 “你、你、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好啦,合约是你签的,认命吧!”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愈形扩大。

 “我不要!大、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你就是。”

 “你要还我是再高兴不过,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是会搬过来住。”见她气急败坏,他故作好心地提醒她:“对了,别锁门喔,你该知道谁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也别想逃,毁约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嗯?”

 他旋过身,漾着胜利的笑容先行回房梳洗去。

 “喂,喂!”

 还自称君子咧,简直是十足的卑劣小人一个。

 这一刻,柳江终于明白何谓进退两难。

 一晃眼,一个月的期限已来到。

 任霁和柳江坠入爱河的“假”消息如任霁所愿传到任氏夫耳里,而他今便是接获父亲的命令特意带柳江回家接受“审查”

 “下车了。”

 “我…”紧抓着车门把,柳江紧张得直冒冷汗,就是不敢下车。

 很奇怪,明明只是配合演场戏而已,可她偏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不安感觉,心底直在意起任氏夫对她的第一印象会如何。

 “你该不是紧张吧?”淡淡的口吻含着揶揄意味,他将她的紧张样纳入眼底。

 “喂!你…是啦!人家就是紧张,不行喔?”她气得撇过头抗议,拒绝视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她气得涨红的粉颊更显红润,像颗人而可口的苹果,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任霁带笑地在她的颊上印下一记轻吻。

 “你!”

 她愣了愣。

 虽然这一阵子两人已睡在一起,可他从没跃矩过,算是很君子,但她却想不到他会毫无预警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侵犯”她!

 “你这人怎么…”柳江正想开骂时,仆人却突地出现。

 “少爷、小姐,老爷和夫人在客厅等着您们,请下车。”仆人为任霁开车门。

 原来他只是作戏。

 心里闪过一抹失落,她虽极为难受,仍尽力堆起、极为牵强的笑意,企图掩饰心底的惆怅。

 步出车外的任霁迅速绕过车头来到她身侧,柔声说:“还会紧张吗?来,深呼吸一下。对了,吐气;对,气、吐气…”她牵强的笑意看在他眼里被误解为紧张。

 虽然她是失落感较重,可紧张之情也不少。

 感而富有磁的嗓音轻轻飘进她耳里,任霁的温柔呵护之姿仿佛具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奇迹似地抚平她紧张和不安的情绪,甚至消弭她心中的失落感。

 “是不是比较不紧张了?”

 她点头,回以一抹甜笑。

 她伸出手,“那走吧,我亲爱的女友。”

 “嗯,男朋友。”

 握着任霁大而温暖的手,她感觉有一股被认同、被呵护的暖意窜过心房。

 而他似乎也感受到她心境的转变,边的笑意更深了。

 走进客厅——

 “爸、妈,这是江。”

 “伯父、伯母您们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们收下。”柳江用双手奉上她亲自准备的礼物。

 任旭天审视人的目光锐利无比,将柳江从头到脚扫视一眼后,厉眸才转化为慈目。“好好好!”任旭天满意得连答三声好。

 拍开儿子的手,白玉霞干脆横在两人中间,而后抓起柳江白的小手紧握住,直笑眯双眼赞赏着:“哎呀,你这女娃儿长得真标致,不但气质好,谈吐更得体,伯母好喜欢你啊!”

 “谢谢伯母。”直至此刻,通过审视关卡的柳江才暗自松口气,只因她感觉得出任氏夫是真的打从心底喜欢她。

 “爸、妈,江第一次来作客,别让她站太久,先开饭好吗?”

 他实在舍不得让她久站,更不母亲硬是拍掉他的手,横在他和柳江中间,大剌剌地当起破坏者。

 “哎呀,瞧我们高兴得都忘了。”经儿子这一提醒,白玉霞才惊觉身为主人的他们有点失礼,连忙致歉:“真不好意思,怠慢你了,江。”

 “不会的,伯母。”

 “来来来,咱们进餐厅用…”任旭天话都还没说完呢!

 “爸、妈,老哥的女朋友来了没?”一道稚的嗓音抢在任旭天说出邀请词前响起。

 三秒后,一具纤细的身形冲进屋里,气吁吁地。

 “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横冲直撞,不像话!”

 吐吐丁香小舌,任瑜一脸调皮地为自己的卤莽做出合理解释:“人家是怕错过机会就看不见未来的嫂子嘛。”她愈说愈小声,因为父亲正横眉竖目地瞪着她。

 “江,为你介绍我的小妹任瑜,外号美人鱼;她是我的女朋友,柳江。”

 任霁为她们介绍彼此,在提及“女朋友”三个字时,眼底尽是占有和爱恋之

 原来她就是任霁口中的美人鱼;柳江不悄悄地打量起她。

 嗯,标致的瓜子脸上镶着立体的五官,尤其一双美眸更显晶亮深邃,再配上匀称、婀娜多姿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果真是大美人一个。

 “你就是大哥的女朋友?”

 “呃…嗯。”虽然只是假女友,然而要她亲口证实,她还是会脸红心跳,害羞的模样仿佛就是正牌女友。

 “你好漂亮耶,难怪我哥这么爱你。”她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清楚看到她老哥眼底那抹的爱恋。

 柳江羞赧地回道:“不,我觉得你比较漂亮,不然怎会有‘美人鱼’的封号呢!”

 啊?呵呵——让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夸奖,任瑜怪不好意思的。

 拉着柳江的手,个性一向直来直往的任瑜直言道:“未来大嫂,我觉得自己和你很投缘,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可以当我们任家的媳妇喔,相信我。”

 是吗?只怕她的直觉错了,因为这只是作戏啊。

 啪的一声,任霁吃味地拍开妹妹的手。“别再-唆了,吃完饭我们还要赶回去。”从他们踏入家门后,已经有太多人占去他的柳江,他真的很不高兴。

 “这么急喔?”任瑜晶亮的大眼盈失望之

 “瑜儿,你不要失望,妈和你一样很喜欢江,所以妈打算要江在家里住上一阵子,陪陪咱们。”

 住下来?

 这怎么成!

 “哇,好喔!未来大嫂她…”

 “你闭嘴啦!”甫自错愕中回神的任霁,没来得及抗议便教妹妹给抢白了去,整个人明显地不悦。“妈,江她…”

 “她怎么了?电话里,你不是说过她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吗?既然是孤儿,妈多关心儿子的女朋友也不为过啊。”白玉霞狐疑地瞟儿子一眼,“还是说…江只是你找来的假女友?”

 “不是!”他答得太快,任母更是怀疑了。

 “呃,伯母,霁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和朋友同住,如果突然失去消息,朋友会担心的。”柳江态度从容地做出合理的解释,也免去任母的狐疑。

 剑眉微挑,任霁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感到满意而窝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关系,三天好了,这三天让你同朋友聚聚,三天后你就搬过来陪陪我们两老吧!”

 “妈,您不…”

 不管儿子的抗议,白玉霞随手招来仆人,“快,快去补齐一些女用品、衣物,放进二楼客房里。”

 仆人应声退下。

 客房?“妈,您是不是说错了?”

 天杀的,让柳江住下来他都不是很能接受,他母亲竟然还残忍地要柳江和他分开睡,这教他怎么接受!

 “哪里说错?”白玉霞一脸不解,而后看着一脸羞红的柳江;霎时,她懂了!“霁儿,你可别告诉妈,你们小俩口之间已经有了亲密行为。”

 “妈!”

 就是还没有,所以他更不想失去柳人的娇躯。“江,你的意思呢?”

 “我…”

 柳江偷偷瞄任霁一眼,发现他很生气,但当她仔细回想着两人近相处的状况时,突然产生逃避心理;她想以住进任家来减少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因为她实在不想再让爱苗持续成长,以至于无法自拔。

 几经考量后,她重重地点下头,而她的决定也让任霁傻眼。

 “哇,未来大嫂决定要住下来,好喔!”任瑜拉着柳江又笑又跳。

 鲁地推开妹妹,他面容铁青地追问:“江,你确定要住下来?”

 柳江又点下头,态度很坚决。

 “不,你怎么可以住下来,我…”

 “江都已经答应,你就别再为难她。”白玉霞打断儿子的抗议,没好气地叮咛:“依你花心的程度看来,难保你们之间不会有变数,所以基于保护女的立场,妈不准你溜进江的房里,听见没有?”

 保护?保护个鬼啦!

 这阵子,他已经习惯有她陪伴睡在身侧的感觉,现下可好,他老妈硬是要他们分开睡,这教他怎睡得着?!

 见机不可失,任瑜美丽的角遂勾起一道弧线,揶揄着一向欺她惯了的大哥:“我说老哥啊,你这是怎地,求不吗?”

 “是又如何,你、有、意、见、吗?”任霁的口气冷冰,将心中所有的不全数发在妹妹身上。

 “爸,您看哥啦,人家又没说什么,他竟然拿人家当出气筒。”倚着父亲、指着老哥,任瑜娇声抗议,当众打起小报告。

 “好了,都别闹了,一切就依你妈的话做,吃饭吧!”在任家,任旭天的话是圣旨,说了算,没有人敢反驳。

 当然,这道圣旨一下,最难过的人莫过于是任霁。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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