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照样白天戴着假发上课，晚上则以男同恋者紫藤君的身分登台表演人妖秀。

　然而日子却变得有点怅然若失。

　李靖华就像突然从地球上消失，再也不出现在同恋酒吧中。

　闹事后的小杰，被酒吧开除，小杰恶狠狠地撂话，要紫藤君走着瞧。

　没有了小杰的威胁，紫藤君更成为酒吧的台柱，“花名”远播，价码也更提高了几千元，更有许多外邀的作秀机会。

　但何不知怎地就是不太提得起劲儿。

　舞台上的紫藤君，一迳懒洋洋地唱着略带忧伤的歌曲，所有的搔首姿，顿然失掉了趣味，也足不了那可有可无的虚荣感。

　期中考紧接而来，幸好何的功课向来顶尖，即使没怎么读，靠着坚实的底子，还是顺利过关。

　倒是贪玩的何茜，原本还算不错的成绩，竟大幅下滑，差点过不了关。

　即使这样将大大影响“家族测验”的分数，然而她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她最近谈恋爱了。．

　陷在爱河里的喜悦，令她对什么都不在乎，有着好心情，连带对何，都懒得费心去找麻烦。

　原本对她若即若离的“阿华”，不知为何回头来找她。

　她终于知道他叫李靖华，并不姓吴，但这无所谓，虽然李靖华从不谈及家世，但看他出手大方、开着昂贵轿车，又即将是个准律师，抓紧他，准没错，从他身上捞到五百万，绝对易如反掌。

　何茜打的如意算盘是，先利用李靖华的钱赢得继承权，到时候，反正夫婿随她挑，她挑上个门当户对的李靖华，也没啥话说才对，所以自认为先用一下李靖华的钱，也天经地义的。

　所以，对于期中考后，到台湾来的事，她有成竹。

　不是吗？

　有了李靖华，五百元的生活家、不花钱的天生玩家，刨造财富的艺术家，这三点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

　李靖华带着她吃喝玩乐，进出最高的场所，她一分钱也不必花，而且知道她是李靖华的女朋友，许多人都对她十分奉承，李靖华曾为其写企划案的那家传播公司老板，知道何茜的要到台湾来，甚至主动出借专为拍片用的一幢别墅，让何茜充场面。

　所出的第一回合测验主题是“宴客”——评分标准，讲究最高品质，与最低成本。

　意思是，何与何茜，必须各自办一桌，宴请，却要在花钱最少的基础理完成，最好是半钱也不必花。

　何茜摆出最大的排场，却真的不花一钱，就把伺候得舒舒服服。

　因为正巧传播公司要为国外客户拍一支汉全席的广告片。鱼翅、燕窝、熊掌、鲍鱼、海参、牛舌…

　甚至连猴脑都没有了。

　脑筋一的何茜灵机一动，说服传播公司老板，何不干脆就让她与当现成的演员？

　这样，她既可出名，传播公司也省下演员费，抵消昂贵的食物准备费，岂非一举数得？

　于是，酷好美食的何老夫人，吃得满意极了。

　“不错不错，我们何家子弟果然不同凡响，不花一分钱就能摆出这样的谱，好好好。”何老夫人一边剔牙，一边想起来问说：“那咱们祖孙两拍这支广告片，赚多少钱哪？祖孙明算账，你得分一半才行！”

　“呃，是——是免费的，条件换，他们帮我们做排场，我们就——”

　“啊？免费？败笔！，你还是太不懂得谈生意的门道和技巧，摇头叹息。“每分钱，都要能捞就确实捞到，滴水不漏才行啊！”“是的，，你教训的是！”

　真是要钱的老家伙！

　何茜在心里暗骂，嘴里却恭敬如仪。

　相较之下，何的排场，就小儿科太多太多了，几乎不值一提。

　她请到家吃亲手做的家常菜。

　可怜现的，为了省钱，她平常都是到黄昏市场去，真正花钱采购的，却是少之又少，而是每到快接近休市摊贩们多会把一些较差的货抛弃，何就挑细选其中较好的，腐败或品质差的，当然不要，而且得看来算新鲜一点的东西，回家做进一步处理，每回都大有斩获。

　这样听来，仿佛有点恶心，但经过处理，例如包心菜，将外部老叶一概去除，只留下新鲜的叶部分，类则切除较差的部位，只留下最好的部位，经何处理出来的食物，都还算是上等货呢，久而久之，何训练出一套如何判断新鲜与好坏的诀窍。

　奎子还特爱向何分购一些菜回家煮，或者到何家打牙祭——当然是要收费，何绝不准人家白吃好的，不过这种机会，在何登台演唱后，就几乎没有了。他反过来负责包办了何的生活花费。

　何请的宴席，出自同样的手笔。

　巧可口的四菜一汤，吃得迭声赞美。

　“溪虾是和朋友去宜兰玩的时捞的，苜宿牙是自己种的，这汤是我用最便宜的脖子和脚用文火熬出来的，汤里的海鲜，则是零零散散从市场捡回来的，唯一花钱的是做寿司的米饭和醋，总共是花了五十六元，还剩下半瓶醋没用完。，’何据实以告。

　何老夫听说有些东西是从市场捡来的，有点傻眼，但那冬瓜盅委实鲜美，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半碗。对她这个美食家来说，东西新不新鲜，是骗不了她的舌头和味觉的。

　几乎是以原味呈现的一餐吃得何老夫人连打嗝。

　何几乎是得到何家向来Q搁俭（小气又节俭的意思）的正传，但何老夫人还是要挫挫她的锐气，吹求疵地指着餐具说：“这象牙筷子和骨瓷碗碟，花不少钱吧？用免洗餐具，不是比较便宜？”

　“我仔细衡量过，如果每天用一只免洗筷、几个保晒龙碗盘，一包免洗筷三十五元，保晒龙碗盘一包百来元，又占地方，几年下来的花费，足够买这些高级餐具了，而且，高级餐具可以用很久，既顾到生活品质，又支持环保，还是比较划算的，。”

　何的打细算，果然不仅在省钱，还省得有点道理，让何老夫人刮目相看。

　不过，何终究是比何茜多花了五十六元，所以在这一过招上，算是稍稍落败，幸亏有期中考试成绩拉高了分数，所以双方平手结束了第一回合的竞争。

　何老夫人临走前，何和何茜终于看到“阿华”的庐山真面目，照片里的人长得一脸猪样。

　“奇怪，那阿华小时候长得还人模人样的，怎么长大后，这副德，哎，可是已经答应吴家了，这也没办法。”何老夫人轻描淡写地。

　“你们两人的表现，都不是很理想，是不是准备干脆嫁给阿华？吃香的、喝辣的，倒也不错啦！”

　的话，让何茜和何起了一身皮疙瘩。

　言下之意是，在竞赛里输的一方，绝逃不了嫁给这个猪样男人的凄惨命运了。

　更恐怖的是，何老夫人说：“如果成绩未达最低标准，那么就算是胜的一方，我也不会把继承权给她，免得太快把家业败掉，干脆另外培养人才…”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暂时过关了。

　为了表现更好，何和何茜都更努力朝目标迈进，以免真的嫁给那个猪脸。

　眼见银行存款累进不少，按理何应该高兴的，但她却闷闷的，大家都说紫藤君变得愈来愈忧郁。

　这阵子，奎子心情也不是很好。

　说好只出国旅游一个月的阿普，虽每到一个地方都寄明信片回来，但他玩太重，竟又一再延迟返国的时间，和别人继续逍遥，却写信来，叫奎子要好好等他，绝对不可以变心哦！

　“这种大烂人，你还当宝？要是换作我，是就去追别人，把他气死！”

　何听了就有气。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我用情太深了。”奎子悲哀地说。

　何直骂死奎子笨！

　“宿命你的大头鬼，天天在酒吧里混，帅哥特别多的，你难道都没遇到比阿普那个大烂人更好的？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一下吧，你！”

　“哎，或许我真该为自己着想一下——”奎子唉声叹气地，想到什么，眼睛登然一亮。“喂，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天救你还凶巴巴的那个家伙，很久没来了？”

　“他来不来，干我事？反正我照样表演、照领薪水！”何嘴硬。

　“好可惜，哎，那家伙长得帅的——体格又好，如果抱着他，一定好有安全感…”奎子向来只对大帅哥感兴趣，一脸痴的表情。

　“啊？”何叫。“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对他有兴趣？”

　“为什么不行？奇怪了？”奎子颇不以为然。“如果我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对他有兴趣？哼，如果阿普再不回来，我就追他l”

　“你才说你多爱阿普，根本是骗人的，马上见风转舵要追别人，你未免太滥情了，我告诉阿普，让他来修理你！”

　“咦？你刚刚不是才叫我去追别人？”

　“你可以追别人嘛！”

　“可是我对他比较有感觉呀！”

　“你敢？”何凶巴巴地。“你追谁都可以，但就，就是不能找上他！”

　想到奎子可能追求李靖华，何整个人就不舒服起来。

　奎子疑惑地望着何，猛一拍脑袋。“我的天哪！你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那家伙是同恋者呐，你完了，你完了！”

　奎子想当然耳地以为常连在同恋酒吧的，必是同恋者，否则顶多是好奇来一次、两次玩玩，看看新鲜的人妖秀罢了，哪会天天的到的？

　“讲！我警告你，别讲噢！”何语气低弱地分辩。

　“男人婆，你完了，真的完了！”奎子语气悲哀地看看何。

　“你别那样看我行不行，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但奎子不理何的威胁，几乎为好友掬一把同情泪了。

　“何，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悬崖勒马，懂吗？你是个女的，却爱上同恋者，真跌进去这感情的漩涡，你会痛不生的。”

　若非事态严重，奎子不会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解分析。

　“何，相信我，你别傻傻的搞不清楚状况，假戏真做，再怎么比男孩子更像男孩子，你终究是个女的，谁都看得出来那家伙喜欢你。”奎子想起来那天李靖华脸杀气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

　“我想，他是爱上你了，那天才会那么生气，但是，何啊，他爱上的是你，却也不是你，而是紫藤君，他以为你也是男同恋者，你懂不懂？一旦他发现你是个女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爱你了，你懂不懂，就像我知道你是个女的，所以一开始，就不会动你的念头，即使你的男扮相再帅，都是不可能的，”

　奎子叹口气，又强调道：“即使他是个双恋者，也会对女人感兴趣，但你受得了他同时对男人有兴趣的事实吗？”

　何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

　“你真的好可怜，第一次情窦初开，就碰上这种惨事，都是我害的！”奎子内疚自责。

　“你别他妈的放！我什么时候爱上谁？”何以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混乱与震惊。

　她爱上一个同恋者了？牵挂一个人，就是爱吗？她不懂，她完全没有经验，只知道自己对李靖华的确有种特别的感觉，会时常莫名其妙地想到他，尤其是那像阳光一样的笑容——这，就是爱吗？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个同恋者，我再笨也不会对他有兴趣，你要追他，你就去追好了。”

　何莫名共妙地感到委屈，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奎子追出去，在路上拉住何，抱住她。

　男人婆竟然哭了。

　奎子原本就多愁善感，也陪着落泪，难过地为她抹去泪痕，像姊姊般温柔地低声安慰何。

　虽是暮色沉沉，街灯一盏盏亮起，视线仍是明亮的，眼见“两个”男人当街拥抱，许多路人投以好奇的一瞥，眼中甚至带着鄙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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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失意之人，互相安慰鼓励，何再度昂起斗志，把一切心思都放在达到目标上面，甚至还要赚更多，偷偷寄给老家的妈，让她私下转给一切受制于大妈妈的母亲。

　寂寞的奎子，则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思念，以及照顾他的“金主”何的起居和表演内容的设计上，与她形影不离。

　“你对紫藤君，真是无微不至啊！”．

　玻里老是那么酸溜溜地，他百般找机会要亲近紫藤君，却苦无机会，对奎子真是又嫉又妒，恨得牙的。

　愈是如此，奎子愈不敢稍离何半步，他太清楚那些心窍的老玻璃会干出啥好事，于是表面上，愈是装出和紫藤君深情意重的样子，何也配合得天衣无疑，奎子不在，绝不更衣，奎子没去的场合，谁也别想邀得动紫藤君。

　这，表演结束后，奎子亲昵地拥着紫藤君正要离去。

　突然，有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冲遗来，挡在他们面前。

　啊？捺会按呢！

　竟是阿普！

　阿普不是正在法国“乐不思台”吗？怎会跑到这里来？

　“好！太好了，我总算看清楚你，趁我不在，就搭上别人，要不是小杰好心通知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阿普眼里烧着两团旺旺的怒火。

　原来是小杰那个烂家伙！

　奎子急得快疯了，可是阿普根本不容他解释．只一味暴跳如雷。

　没见过何的阿普，怎会知道何是女扮男装呢？尤其是酒吧离的灯光下，紫藤君俊俏的翩翩风度，更威胁到自认是一代帅哥阿普的自尊心。

　但在酒吧里，奎子怎能说明紫藤君原为女子的身分呢？

　“你就是阿普吧？”

　何好奇地把阿普从头看到脚。啧啧，即使像疯狗一样激动吠，这阿普仍是如此英俊好看，难怪奎子会他得半死！哎，难道天下的帅男都成了同恋者了？何想起李靖华，脸色也沉下来。

　误解紫藤君把他从头瞧到脚，是在别苗头，脸色沉下来，是在示威，阿普更怒不可抑。

　他使劲地将紫藤君拉开奎子的怀里。

　“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她！”

　奎子叫，护到何身前。再怎么说，何是个女的，怎挨得了阿普的拳？况且她会女扮男装，是在帮他和阿普，更没道理让她挨揍。

　“你，你——好，你护着他，你护着他！原来小杰说的都是真的，你变得好快，你——啊！”阿普蒙着脸，低鸣一声。

　阿普伤心绝，他对奎子是真心真意的，此番出国，旅游度假，被母亲以死相协助召回去相亲是真，而碍于筹不出旅费，只好利用那个老鬼为他出机票钱，他在转机时，就把那老鬼给甩掉，由于怕奎子作心猜疑，不敢告诉他真相，只想回去虚应一番就回台湾，只因有事，才多耽搁几天，竟发生这样的事！

　阿普咬着牙，真想揍奎子一番，然而扬起拳，却不忍打下去。

　酒廊里客人有的好奇围观，有的像在看戏，有的躲到一旁，怕被波及，有的则幸灾乐祸，恨不得奎子和紫藤君的关系能从此破裂，他们好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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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此情况，奎子更无法透真相。

　何也是“头壳抱着烧”，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再慢慢和你解释好不好？”奎子泫然泣，仍是护在何面前，哀求着。“阿普——”

　“不要叫我！”

　阿普凄厉地吼了一声，绝尘而去。

　糟透了，事情怎会演变到这步田地？等奎子送何回家后，赶回自己家里，要找阿普解释清楚，发现阿普竟带走他所有私人物件，显然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能找的地方，奎子都找过了，与不的朋友也都一一询问，但阿普是横心不要他了，那么就算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

　已经五天了，奎子不仅美容造型工作室不去，连护送何到酒廊的差事都怠忽不管了，终以泪洗面，滴食不进。

　“真是没用的家伙，坚强一点嘛，大丈夫何患无爱人？”

　何已经想不出别的字眼来安慰奎子了。

　“我不是大丈夫，我宁可当小女子！”奎子抗议，仍是哭。

　哎，“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应该改为——失恋的男人是水做的，何觉得自己快被奎子的眼泪淹死了。

　再这样下去，奎子即使不寻短、没饿死，迟早也要哭死。

　可怎么办呢？难道好不容易才创造出来的赚钱路子，要自此封断？何万万不愿意，虽然有点害怕单匹马去酒吧，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酒吧里的服务生、歌手，乃至一些客，多少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待紫藤君细细碎碎的耳语，使酒吧显得更加气氛暖昧。

　在同恋圈里，事情传得特别快，嫉妒的，批评横刀夺爱的紫藤君活该，认为阿普没修理他，算他狗屎运；垂涎紫藤君的，则暗在心，重新燃起希望，又开始准备要对紫藤君大献殷勤。

　表演结束后，紫藤君回到后台。玻里乘机溜进来搭讪。

　“落单了，嗯？”玻里靠近紫藤君，用绵的低语说。

　“呃，奎子这几天生病了。”何连打几个嚏，技巧地躲开玻里。

　玻里并不死心，地握住紫藤君的手，在掌中轻轻摩挲。

　何浑身起皮疙瘩，回手。

　“何必呢？奎子花心，你又何必对他专情如一，嗯？”

　玻里不以为忤，在心里暗笑，他听到的消息是，这几天，奎子到处在找阿普，已经急得茶饭不思，无法工作，显然奎子对阿普旧情难忘。嘿嘿，紫藤君啊，你快被甩了，何必还为了一点面子假惺惺呢？

　“听说奎子这几天到处在找阿普噢——你被蒙在鼓里了吧？哎，他实在，实在太没把你放在眼里了。”

　何不置可否，懒得回答，为了躲开玻里又要伸过来吃豆腐的手，何取面纸卸妆。

　瞧着紫藤君微微颤抖的手，玻里以为那是因为气愤而起，嘴角扬起的笔。

　事实上，人家是被他的手脚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奎子没有来，她今天的舞台妆也失多了，而平，卸妆后，奎子还会技巧地为紫藤君略作修饰，使她看起来更像男孩子一些，但今晚，只能随随便便了，何只想尽快卸完妆逃走，远离玻里的恶心威胁。

　“其实我是知道阿普在哪里的，只是为了你，我不肯告诉奎子——”玻里假慈悲的。

　“你知道阿普在哪里？赶快告诉我。”何面惊喜之。

　“你想知道”玻里得意地。

　“你不是说你对我最好吗？告诉我嘛，好不好？”

　面对紫藤君对他显的媚态，玻里喜不自胜。

　一方面为了讨好紫藤君，一方面，玻野以为紫藤君必定是要去找阿普谈判算帐，所以就兴风作地把情报出卖了。

　“你的条件这么好，何必和别人分享爱情呢，嗯？奎子不懂得珍惜你，我会珍惜你的，他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实在太不应该了，我真为你抱不平。”

　玻里极尽能事地挑拨，身体则几乎整个贴在紫藤君的身上，呼出充的热气。

　烂人！何暗骂。看我怎么整治你！

　“亲爱的玻里，在这里不够刺，我们——”紫藤君故意垂睫一笑，低声说：“大厦顶楼既可看夜景，而且天星光，气氛一定很好，不是吗？”

　“是啊，是啊，是啊！”

　玻里乐得合不拢嘴，像狗一样着口水，鼻子腥腥热热的，一摸，果然是鼻血了。

　哇，太兴奋了！玻里用卫生纸捣着鼻子，猴急地随紫藤君直上大夏顶楼。

　仲秋渐凉，风嗖嗖地吹，却吹不去玻里身态和燥热。

　“哎呀，我忘了，我袋子里还带着瓶红酒，我去拿来！你等我哟！”

　紫藤君妖媚地眨眨眼，玻里骨头都酥了。

　啊炳！老鬼，要你好看！何一溜出顶楼，马上悄悄将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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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月黑风高的，除非奇迹出现，否则玻里可就得在顶楼挨一夜，等到明天管理员，或打扫公共设施的欧巴桑上来解救他了。

　不知死活的玻里还在那边等着。

　何早就溜走，按着地址，赶去找阿普了。

　“你还敢来？滚！在我还没动手打人之前，你最好在我面前消失。”

　阿普开门，见是紫藤君，气得就要阖上门。

　何蛮横地一脚理是挤进门里，用半个身体挡住门。

　“你白痴啊你！真不懂奎子怎会爱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何劈头就骂，骂得阿普一头雾水，倒忘了要赶人了！

　“还不赶快请我进去，奎子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啊？”阿普一呆。

　何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泼辣辣地就自动进门。

　“没有别人在吧？”何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

　阿普摇头，仍是一脸敌意。

　“奎子…他怎么了？”阿普掩藏不住必心的神色。

　嘿嘿，显然这帅哥对奎子也是真心的。但何还是忍不住要整他一整。

　“奎子竟爱上你这种天字第一号大烂人，还绝食寻短的，我真为他叫屈。”

　“如果不是看在你太瘦弱，根本不堪一击，我会海扁你一顿的，我警告你！”

　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阿普，站着足足比紫藤君高出一个头，他捏着拳，控制火气，也是脸憔悴的样子。

　“你干么？既然这么关心奎子，干么还躲着他？你没有勇气站出来争取爱情，只敢躲在这里黯然神伤啊？太逊了吧！”

　“你！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奎子爱的是你、护的是你，我就成全你们，你还来干什么？”阿普咬牙切齿地。

　“噢——原来，你是要成全我们啊？嘿，你可真有风度、真大方，爱情可以随便拱手让人的？那你干么还这么嫉妒愤怒的？”

　“我——我不想让奎子为难，”阿普恨恨地说。“除非他主动离开你，否则，他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

　“嘿，你很骄傲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哦——”

　“如果你只是来炫耀你的春风得意，在我还有理智之前，你快滚吧！”

　“春风得意你的大头啦！看清楚，我，是，女，的！”

　“嗄？”

　阿普愣怔住了，眼前的紫藤君，明明是个俊俏的白衣少年，怎会是个女的？但那也绝非不可能，虽是极有个性的一张脸，但男与女的脸庞，即使同样是英气俊俏的，毕竟还是不太相同。

　尤其今晚，因为少了奎子的“妙手易容”，仍是一头超短短发、白衣白的紫藤君，仔细看，的确比平要显得女气多了。

　“你该不会要我在你面前光衣服，让你验明正身吧，嗄？”

　瞧阿普一副不敢置信的呆瓜表情，何就怨叹老妈干么把自己生得这般有“男人相”？还要说破嘴来证明自己是女人？她又想起把她也当成男看待的李靖华，不叹了口气，哎，想他作啥？

　何详详细细地把所有经过始末，说给阿普听。

　“他是为了要供应你无止无休的物质望，才出此下策，你老兄还不知感激，完全不听解释，要我是奎子，早就马你三振算了！”

　阿普感动不已，连来的痛苦仿佛抛到太平洋了。

　他也如实把为何出国的来龙去脉，细说给何听，这对凡事为对方着想的同恋人，让何不得不大为欣赏。 　m.bWo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