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睡不着!
躺在
上翻来覆去的,云儿就是怎也无法入睡,一双眼睁得大大的,脑筋还异常地清醒,不让困意袭上眼皮,征服她已然疲惫的身心。
真搞不懂,一向有认
习惯的她,怎么会回到了自己的
上后,反而睡不着了呢?而且环顾这房间的摆设,也和她当初离家前一模一样,父母没有作过任何的变动。
那么,是为什么呢?她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总之就是有一种异样的感受,令她无法成眠,就像是…忽然缺少了个什么在身边似的,一时还无法适应。
翻了个身,她望向
边矮柜上的闹钟,时针正指向了凌晨三点整。
三点?!这么说她已经躺在这足足发了三个小时的呆喽。那么,她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呢?是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昨晚,直到全家人相聚在晚餐桌上的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是疏忽父母太久、太久了。
而他们对她的关心,反倒比“婚前”更加的强烈,频频询问她无数个问题,还在碗里堆积了如小山的般的菜,将那份关爱以行动表
无遗。
让她即使是此刻,心
也被那股温情
得
的,而几乎忘了剩下一半的时间是用来挥去某个盘踞在脑海的模糊人影。
唉——算了,这样失眠干瞪着眼也不是办法,她索
就去厨房泡杯热牛
来帮助睡眠好了。
云儿才走下
,那么巧的,她房里的电话就在这一瞬间响起,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快速接起,心中有个
迷糊糊的感觉,大致已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喂,哪位?”她有些莫名的紧张感,
低了音量悄声的轻问。
“是我,莫风。”
他的声音似近似远的在她耳畔响起,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拍。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出来吧,云儿。”
“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不想吵醒爸妈,我也想睡了。”她胡乱的找着藉口,眼光却不住的往窗口飘去。
“出来,好吗?云儿,别让我失望。”
他的要求像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软化她的执着。她叹口气。
“那——好吧,你等我五分钟。”
“云儿!”短短的五分钟,对莫风来说却像过了半个世纪般那么长,每分每秒都是用思念堆砌出来的。他
向前,眼中载
热切的光芒。“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垂下视线,怕自己无力承担他眼中深情,心慌的避了开去。
“说吧,有什么事让你连天亮都等不及,一定要马上见我?”
“云儿,你抬起头看。”
“什么?”她不解的扬起眉睫,循着他的目光往夜空中望去,找寻他话中的答案。
“今晚的月
——你不觉得很美吗?”他依恋的凝望着她,嗓音温柔而细腻。“为了睡眠,把这么大好的月
虚度,岂不是太可惜了?”
“所以——你就好心的找了我一同欣赏是吗?”她轻叹般的低问,明知这藉口不成理由。“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
两人有片刻间的沉默。莫风是痴痴恋恋的舍不得移转视线,云儿则固执的把眼光停留在星月间,等待着他先开口。
“云儿,我从来没有尝试和个女孩子一块在月光下散过步,你愿意陪陪我吗?”他主动的提出邀请。
她无言的点着头,难以抗拒他压抑在语气中的那份期待。在如水的月
里,与他并肩的走出巷口,漫步在街头。
“我想…你这时候来找我,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见我、赏月散步这么简单吧?”她轻声问,不忍破坏此际的和谐气氛。低垂着头,看月光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夜来香。
“你说得对。我找你,是为了心头的一个隐忧,若不当面问清楚,我是怎样也无法安心的。”他稍显激动得有些不能平静,眉头深深的皱紧了。
“是什么?”
“云儿,你今天…还会跟我回莫家去吗?你知道…我父母他们晚上就会回来了,到时若见不到你…”
“莫风,你这么晚把我找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你父母的问题吧?”她啼笑皆非的,近乎愕然地问,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心底会冒上一股火气,积聚的
在
口。
“那你要我怎么做?说我想你、说我爱你,还是说我其实是为了自己,才会假借他们的名义来到你面前的,不然就提不起丝毫的勇气?”!他拉住她,双眼直望进她眼底,脸上深印着他的烦闷与懊恼。“云儿,我若说这些,你肯听吗?”
“没错,我的确一点也不想听,因为不管你怎么说,对我都是一种负担。我很高兴你终于有些认知了。”她甚感烦
的转开了头去。心底那股莫名的火气却奇异地消失了。
“很好,幸亏我来了;否则我将永远也无法知道,原来你是个外表如此成
,但思想却极其幼稚的女孩子!”他突有所悟的点点头,咬着牙说。
“莫风,你在胡说什么?!你自认对我的了解很够吗?凭什么妄下断语!”
“难道我说错了?”!他质疑地面对着薄怒的她,挑起了眉。“如果你不是幼稚的话,为什么不敢坦然地面对我的感情,却还选择逃避。”
“或许——这几天在你看来我确是如此;但对我来说,却是在给你一个冷静下来的机会,有时间多作些反省。”
“你以为——我需要反省些什么?”
“怎么?莫风,你还不懂吗?”她叹口气,眼底有一片真诚的劝解。“事实上,你根本没有爱上我,只是这看似和睦的婚姻关系让你产生错觉,把你给
惑住了。等到我们结束的那一天,你就会清醒过来,发现这是多大的误会了,到时——你还会开口跟我说抱歉…”
“没有抱歉,也不可能会有抱歉。”他一口否决,态度十分的果断。“因为当初——在不确定对你有感情前,我也试图用过相同的理由来说服我自己;可是没有用,无论我身在何处,这颗心总是悬在你身上,一切的痛苦、矛盾都是白费,我才发现是真的爱上你了;而爱一个人,是无需去逃避,也不需要对抗自己的心的。”
“很可笑!你口口声声把爱挂在嘴边,但你真懂得什么是爱吗?”
“我承认,在认识你之前我是不懂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任何一个女人;但是,你来了。云儿,你可别忘记,那夜是你自己主动跳上我的车,闯进我的生活里来的,你怎么还能怪我呢?”
“是,我是不能怪你,那夜是我自己的选择,无权怪任何人。”她感到心好烦好烦,为什么这些麻烦事都会落到她头上呢?先有个周世伦,现在又多加了个莫风,而后者顾然比前者更会施展纠
术,搞得她头都大了。“不过——你想过没有?”
“什么?”
“你真的确定自己的感情不会欺骗你吗?”她觉得有义务点醒他,到底这事与两人都有关。
“你究竟想说什么?云儿?”
“好,我告诉你,我想说的是…如果那夜不是我呢?在当时的情况下,换作任何女人你都会强
她结婚的;也许今天…你表白的对象就会是另一个人了,而不是我…”她试着把话跟他讲清楚,分析结果给他听。
“云儿”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盯住了她的眼睛。“我很意外你会作出这样的联想力;不过,你所说的全是假设,我想请你正视的是已然掳获了我心的事实。我不能了解,你为什么总在阻止我呢?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因为…我一点也没有爱上你的感觉呀,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她挣扎的说,内心仿佛在与某股复杂的势力对抗着,令她郁闷而苦恼。
“真的吗?云儿?”他怀疑的、不信任的,给了令她心跳的一瞥。
“真…真…的…”她颇不自在的垂下了睫
,
口发紧、脸发烫,口吃得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呢?”他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眼中凝聚的光芒似天边闪烁的繁星。“是不是怕这一看,就会不受控制的被我吸引,爱上我了吗?”
“谁…谁说的!”她困难的
咽口口水,在他那道充
自信又充
柔情的目光下,只能不由自主的回望着他,人如同受到了催眠一般。
“不要紧的,云儿。”一抹微笑自他
边
,带着愉悦与魅力。“相信这问题——时间会为我找到答案的,我会很有耐
的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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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奇妙啊。
自从那天,周世伦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之后,每回依涵见到他,就难掩一阵子的脸红心跳,视线都不知该落往何处好。
她在公事上的表现也不如平
来得佳,常常前一刻还埋首在数据报表中,后一秒已托起腮挂上
脸痴傻的笑容,发起呆来了。
而他的吻也像个烙印般,深深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了痕迹,令她一想起来,就感到
心的甜蜜;相对地,埋藏的那股情意也更加的浓烈了。
她喜欢就这么的想着他,哪怕是一场无结果的暗恋,也能永远的将他收藏于记忆之中,成为一种最美好的回忆。
何况,他们之间的事,说不定还可能会有转机出现呢,也未必不可知。
或许,是女孩子天生对爱情的
感度吧?也或许,是那一吻的效应,她发现世伦在对待她的态度上,也和以往有显著的不同了,介乎在朋友与情人之间。
让她惊觉这个现象,就发生在某天中午吃完午饭后。
当时,她与世伦一同回到公司,在她的办公桌上却
着张电影票与小纸条,上面写着:刘依涵:
这张票是我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的,希望你能赏光,下班后陪我一块去看,顺便晚餐。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赵杰
虽然与她同时看到那张纸条的世伦,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下班前,那个叫赵杰的男同事却被他以某种理由硬给留了下来加班,这样,依涵不但没人请吃饭,连电影也看不成了,一个人很无聊。
不过,她心底却由衷的感谢那位男同事帮助她有了这个大发现;否则,她怎会知道世伦已开始为她吃起醋来了呢?
他那种举动是在“吃醋”吧?但愿她可别误会了才好。
另一个现象则是两人的关系,似乎更上一层楼,越加的亲近了。
一星期七天里,下了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他们都在一起,感觉就像对情侣一样,即使约完会回到家,仍抱着电话讲个不停,聊天至三更半夜。
日子对依涵来说,是充
了快乐与
足的,只要能这样偷偷地暗恋着他,就已别无所求了,幸福的滋味令她做梦也会笑。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显得有些特殊了,和以往的每一天都不同。
因为,他在礼拜天的清晨五点多钟,天方蒙蒙亮时,就已经在她家楼下等候了;而且车子到达的地点,还是个她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海边。
他们下了车,在海滩上静静的漫步着。
依涵见他眉头深锁,而脸色阴郁、暗沉;因此也不打扰他,只默默的陪在一旁,留下两人并行的足迹。
不久,太阳缓缓的自海的那方升起,夹带着一股惊人的热力,燃亮了天空,烧烫了大地,同时,还染红了这片海水。初升的朝霞,万丈光芒齐聚的洒在海面上,到处可见点点闪烁的波光,眩目得刺眼,却又忍不住为了大自然的景观而感叹。
海风卷起了阵阵的
,飘起了她的发,却吹不开堆积在世伦眉宇间那一抹深深的愁虑。他依旧紧抿着双
,不发一语,目光抛向了远方。
“周世伦”口里虽仍习惯性的这么叫他,但在心底,她早已呼唤过千千万万次他的名字了,却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方便告诉我吗?”
“你看得出来?”这是他沉寂许久后说过的第一句话,声音也低沉得很,似他的心情。
“我们都不是擅于掩饰的人;而且你一有心事,人就变得不太爱讲话了,沉默又安静。”
“没想到,这你也注意到了。”
“朋友间——本来就该互相了解、互相关心的嘛。”何况她对他还多出了一份用心——感情上的。依涵隐忍着不敢把话说出口。
“所以说你这个朋友我并没
错的,是吗?”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伸出手握住了她。
“当…当然。”她的心因他这突来的动作而加速跳快了,混合着喜悦与紧张。
“依涵。”
“什么?”
“你老实说,我难道不是个值得女人爱的男人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吓了一跳,定眼凝视他。
“你先不要管,回答我就是了。”这问题显然很重要,他烦恼得眉都蹙拢了。
“你该对自己有信心,至少在我看来,你有深度、有思想、有教养、有学识…更富爱心、耐
…以及绝佳的风范。瞧,一细数起来,我连十
手指都不够用了。拥有这么多优点的男人,怎么会不值得女人爱呢?”她轻松的说着,面带微笑,希望能缓和他的情绪,不致看来如此烦忧。
“依涵,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说起话来果然非常的悦耳动听,你安慰我的效果达到了。”他苦笑的瞅着她,稍显凄凉。
“周世伦,你再这样怀疑我说的真实
,我可要生气喽!”她作状的摆起了脸孔,一本正经的叫。“我们的友谊可没掺杂任何的利益关系,不需要拍你马
。”
“那为何——我始终得不到云儿的心呢?若我真像你说得那么好?”他自问问人,思绪有些许的怅惘,眼光
NB427A似鹄础
依涵的心仿佛被针用力地刺了一下,那股疼痛令她浑身掠过一阵痉挛,脸微微的变白了;不过,沉浸在自我意识中的世伦却没留意到。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提起她来了?”她不自然的问,转移开了视线。
“因为…一张喜帖,下个月…我那唯一单身的朋友也要步入礼堂了…”
“因此,就让你触景伤情了是吗?”她明白了,规劝着他:“算了吧,周世伦,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用回忆来折磨自己了;况且,你不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忘记的吗?何必再去想了?”
“不,你错了,依涵,云儿从不曾在我的心里消失,一个你未曾一时或忘的人,试问还需要特别的费心去回想吗?”他痛楚的紧闭上双眼,声音在苦苦的压抑下,显得那么的无助、隐隐的颤抖着。“事实上,我怎么可能会忘得了她呢?她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过的女人啊。”
“够了!周世伦,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依涵制止的摇着头,她有着和他一样相同的痛楚;甚至心上还扎了
针,传来阵阵的刺痛感。
“你是我最知心的朋友,除了你之外,这些话…我又能跟谁说去呢?再没有人能比你更知我、解我甚深了。”
他张开昏
的眼睛,苦涩的看着她,脸上的那抹哀伤是那么的叫她心碎且心痛,真恨不得能大声地说出自身的情感,投入他怀中,将眼泪
碎在他
前。
“我对云儿的那片心,从她十八岁起,就一直至今没变过了。”见她无语,他当是一种无言的默许,自顾自的,回忆似的开始缓缓的诉说:“我们周李两家虽是世
,但我看云儿,向来就像个孩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我们相差七岁,而我又长年在国外念书的缘故吧?直到那年,我修完了硕士学位回国来,参加了她的生日舞会,才一时惊为天人,对她动了情的。”
他望向了大海,太阳的光辉洒上他面庞,在黑瞳里放
出无数个闪照的光点,使他的脸看来柔和些,不再是那么忧郁了。他继续沉默的说着:
“那之后,我便经常的上李家走动,藉故去亲近云儿;尽管她对我的态度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冷不热;但只要她给我一个笑容,我就能因此而乐上个好几天,开心得手舞足蹈了;尤其,是当我们终于要结婚时,那几个夜里,我更是欣喜若狂的完全合不上眼,幻想着未来的美景到天亮,谁知她竟然那么狠心!一下子就把我的美梦粉碎,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够了!周世伦!”她大喊着,把手握成了拳头,去阻止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别再讲了!你若再这样…我就真的快崩溃了!我求你饶了我吧!
“怎么了?依涵?”他停了口,这会才总算注意到她了。“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苍白,你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关怀的伸出了手,却被她一拳挥开。
“别碰我!”她放声大叫,连海涛也给盖住了。“周世伦,你是个笨蛋!一个睁眼的傻瓜!完全没有感觉的…”
“为什么?依涵?”他微蹙眉的,微动怒了。“我并没得罪你呀,为什么要骂我?”
“因为…”泪水迅速的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懵懂的他怎能了解,听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倾吐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意,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样,是一种多大的折磨啊!在这一刻,她
受煎熬的心,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因为我早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呀而!你竟然…还这样子的伤害我的心,你实在太过分了!周世伦,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掩住双颊,依涵哭着跑开了他身边,而伫立在原地的周世伦,却因为她这番爱的表白,震惊得整个人都呆了,只能错愕的望着她远去的背景,连追都忘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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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个月时间就要到了。而这晚正是莫天夫妇将回法国巴黎的前夕,也是云儿担任莫家媳妇的最后一晚了。
吃过晚饭后,所有人就都聚集在客厅沙发上,离情依依,诉说着不舍。
“云儿,谢谢你,在这段日子里,带给我非常开心的回忆,我过得很快乐,真的。”莫夫人慈爱的望着媳妇,握住了她的手。
“妈,你别这么说。事实上,是我该感谢你才对。你给我的温情,就像我第二个妈妈一样,让我享受到了双重的母爱。”她真诚的说,字字发自心底。
“哦?那以此推论,云儿,我也像你第二个爸爸一样,让你享受到了双重的父爱喽?”莫天在一旁
口道,关怀的笑。
“爸,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把我心里话给讲出来了,难怪我有时候看妈不用讲话,光瞧那么一眼,你就知道她需要什么了。”她惊奇的,眨着眼笑。
“那当然喽,我这等功力,是从年轻时就开始接受你妈训练的,到了这把年纪,自然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出师了。”莫天半真半假的开起玩笑,不改本
。“怎么样,云儿?有没有兴趣向爸拜师学艺,好让你更了解丈夫一点?”
“我…”
“不用了,爸。”云儿才说第一个字,莫风已开口打断了她。“我看你如果要传授,对象倒不如选择自己的儿子算了,我可是非常有心学的。”
“咦?为什么?”莫天不解的愣了下,随即一颔首的恍然大悟了。“哦——我懂了,风儿,你是不是看爸妈都这么宠爱云儿,所以一时忍不住吃味的想引起我们注意,提出抗议了?”
在一串笑声中,莫风又再度开口打断了他们:
“爸,你儿子是这么小家子气的男人吗?我会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他边替自己辩解,边有意无意的瞅着云儿。“因为——我的心意,云儿都明了;但她的心思,我却不甚捉摸得透;所以才想请爸赐教个一招半式;好让我也学会这套‘读心术’的。”
在莫风的目光下,云儿深解玄机的低垂了睫
,面上是一片嫣红的善意。看在莫天夫妇眼里,反而
换了会心的一笑,误会了。
“好,没问题,就包在爸身上吧。”他
心欢喜的,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保证让你一夜间就开窍,在爸的倾囊相授下。”
大家又笑了起来。但莫夫人却突然在笑语中叹了口气,眼里涌上一抹哀愁。
“妈,好端端的,你怎么叹起气来了?”云儿关怀的看着她,眼中有份担忧。“你没不舒服吧?”
“没有。”她拍拍儿媳妇,要她放心。“妈只是想到明天这一走,我们婆媳俩又不知何时能再见了,有点感伤而已。”
莫夫人的话也勾起了她心中的惆怅,黑眼随之黯淡了。因为她知道,彼此这一别后,再见面的机会将会是相当的渺茫了,遥遥无期。
“唉——老伴,你何必这么想呢?”莫天劝导着
子,其实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舍,表面故作开朗状。“法国和台湾虽然相隔遥远,但只要大家想会对方,还是可以飞机一搭就见得了面的,有什么困难呢?你别太难过了。”
“是呀,妈,爸说得没错。”莫风也加入了父亲的行列,一块劝导着母亲。“至少——过一阵子后,我是一定会飞去巴黎探望你们的;而且我也很久没见过大哥、大嫂了,还有那两个可爱的侄子、侄女。”
“只有你会来,那么云儿呢?你不带她一起来了啊?”莫夫人怀疑的问,双眼紧盯住儿子。“为什么?”
“因为…”
“莫风!”云儿慌忙的低声叫道,暗中埋怨的瞪了眼他,转向莫夫人微笑的掩饰说:“妈,我和莫风是夫
,到时我怎么可能会不跟他一道去看你们呢?尤其我们婆媳间的感情还这么好,你说是吗?”
“既然如此,那为何风儿他…”莫夫人还有些怀疑的,却又
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妈,我是故意逗你的,你怎么就相信了呢?”得到了他从想云儿口中听到的一句话,莫风终于肯站出来替她解危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我和云儿谁在你的心目中比较重要,才作此试验的。”
“喔,你这孩子,谁知道你会吃这飞醋呢,把妈给吓了一大跳。”莫夫人按住
口,总算安心了。“不行,你这么调皮,妈非得好好的处罚你一次才行。”
莫风望住母亲,这回换他吓一跳了;云儿则掩着
偷笑。
“妈,那你想——怎么处罚我呢?”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里还有点担心受怕的。
“风儿,这还用问?”莫天开心的笑,已明白
子话意了,主动释疑的说:“你妈她当然是要你早点给她添个孙子抱喽,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共同心愿。”
听到这句话,云儿可笑不出来了,尴尬的坐在那儿,浑身都不自在了;偏偏,耳际还传来莫风的声音,高兴的夸下了海口说:“放心吧,爸妈,我和云儿一定会不负你们期望的,这处罚——我接受了。”在莫天夫妇满意的笑容中,云儿的脸一直红到了耳
,心跳得比擂鼓还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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