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严苡晨坐在系学会里,看着手上的文宣活动表,又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其他女同学聊着上个礼拜联谊趣事的负责人,终于决定起身走过去。
“云倩学妹,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可是这份文宣几天前我就跟你说过上面的
期有错,请你改过来,为什么到了今天还没有改?档案在你那里吧,麻烦你现在改。”文宣明天就要送印,张贴在校园里的每个公布栏,她不希望届时成品有误。
丁云倩瞟了下那份文宣,口气不佳地回了句,“那个喔,我等一下再改就好了。”
丁云倩家境富裕,是个娇娇女,因此有着不小的公主病,很不高兴自己正聊得起劲,却有人来找碴。
“改个
期很快,不可以马上吗?”她也不想打断人家聊天,只是晚点她要去打工,所以才希望现在就可以确认定案。
“你很烦耶,我都说了等一下!”
“没关系,那你继续聊,只要把档案给我就好,我自己改。”阿杰学长几乎将系学会文宣组的工作都交给她负责,她必须更谨慎一点。
“学姊!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我都说了等一下,你干么要这么咄咄
人,这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丁云倩声音尖锐地回嘴。
严苡晨就事论事地说:“明天就要印刷了,我只是不希望有错误。”
“就算有错,大不了我自己花钱再印一次,这样可以吗哼!”
顿时,系学会办公室里的气氛多了点火药味。
就在此时,突地有人敲了下没有关上的门,随之而起的是一阵温柔的男声。
“抱歉,各位,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大家往门口望去后,个个都惊喜不已,有些人更是激动。
“会长!”
“于平学长!”
大伙开心的全围了上去,特别是女同学,只有严苡晨依旧站在原地。
她的个性本来就不热情,不过,她其实也很高兴见到学长。
现今的系学会成员以女生占多数,因为大部份的女同学都是冲着目前大三的前会长杜于平而进入系学会的。
杜于平的身材高大
拔,在人群中很显眼,俊朗的脸上总带着一贯温和
人的浅笑,既成
又沉稳,处事更是圆融,也因此深受大家的喜欢,所以只要他一出现,便会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是个名副其实的万人
学长。
不过今天大伙见到他之所以情绪激动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下学期才刚开始一个多月,学长却突然丢出了颗震撼弹—他在两个星期前无预警的办了休学,将自己会长的位置
由副会长顶替,因为他即将前往法国。
“会长,你真的要丢下我们吗?”有些人跟了杜于平两年多,纵使他现在已经卸任,还是习惯叫他会长。
“就是啊,才刚开学没多久,你害人家好难过喔!人家可是因为学长才加入系学会的。”老早就挤到杜于平身边的丁云倩娇柔地埋怨。
“学长,为什么你不等到明年大学毕业,拿了文凭后才去法国呢?”有这么急吗?
“而且学长,你真的要去法国学做料理吗?”学长功课很好,将来成就必定不凡,可是却说他想当厨师?
面对大家一连串的问题,杜于平只是轻笑。“做料理是我的兴趣,去法国的机票也已经订好了,就在十天后,之所以不想等到明年,那是因为现在是个契机。”老实说,他早在高中毕业后就想当厨师了,而此刻,他觉得不该再浪费时间。
虽然他们家有自己的公司,但他爷爷有五个儿子、八个孙子,所以根本不差一个孙子向外发展。
他自小就受到名厨外公的影响,对烹饪特别感兴趣,还记得小时候只要到外公家,端上桌的餐点全都很美味,让他吃得很
足,也因此让他立志当个厨师,要做出世上最美味的料理。
高二那年暑假,他到外公担任主厨的五星级饭店打工,认识了前来交流的法国名厨法兰西斯先生,在尝到对方亲手做的法式料理后,惊为天人的他当下便决定要当个法式料理厨师,而去年外公因病去世,让他难过不已,更让他不想再蹉跎时间,他有美国护照,因此申请到法国餐饮学院学习一点也不困难。
“那学长要去多久?有没有联络电话?”丁云倩立即追问。
“我预定要去三年,因为是从最基层做起,因此会很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大家联络。”虽然自己已经有一定的厨艺,但他相信从基层学起,更能做出道地美味的法国料理。
“大家一定会想死学长的。”
“我也会想各位。”杜于平的目光轻扫过不远处的严苡晨。“对了,刚刚你们是在讨论事情吗?抱歉,好像被我打断了,现在要不要继续?”
一提起刚刚的事,丁云倩马上来个恶人先告状,眼眶微红,可怜又柔弱地道:“学长,你来得正好,可不可以请你叫苡晨学姊不要一直找我麻烦?你都不知道我多可怜,她刚刚对我好凶,真的好可怕喔…”
杜于平神色未变地笑了笑。“就我所知,苡晨不是个会
找别人麻烦的人,刚刚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告不成“御状”就算了,学长还替讨厌的严苡晨说话,这让丁云倩有些
气,但她不死心,继续ㄋㄞ下去。“文宣上的
期错了,苡晨学姊要我修正,因为我在忙,才说等一下,可是她口气很凶的命令我马上做,像是要把我吃下肚一样…学长,你叫学姊不要一直欺负我好吗?我真的好无辜喔。”
严苡晨只觉得这番话很好笑也很可笑,
懒得理会,只是看向那张总是温柔的俊颜,没有说话。
“苡晨,我想云倩会修改的,你就信任她一次吧。”杜于平微笑着说。
听到学长替自己说话,丁云倩说话马上大声了起来。“听到没?别老是找我的麻烦,真是讨厌!”
严苡晨没理会她,只是深深的看了杜于平温柔的笑容一眼。“我知道了。”她走回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包。“学长,抱歉,我要去打工,先走了,祝你去法国一切顺利。”
“切!亏她还是学长的直属学妹,居然这么冷淡!”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严苡晨听到了,但并不予理会,只是一脸漠然的往门口走。
“等一下,苡晨。”
这一次严苡晨回头了,但依旧站在门口。“学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看着那张认真沉静的小脸,杜于平忍不住叹了声。“我又不是教官,表情不需要这么严肃。星期
晚上阿杰和班上同学要帮我办
送会,就在学校后面巷子的那间酒吧,你要不要来参加?”
“可是…”她知道
送会的事,大家一个星期前就在讨论了,只是…望向学长背后的人群,她想,应该没有人会
她去吧?
“我记得你星期
不必打工,我很希望你来。”
“好。”其实本来就很想去的严苡晨立刻点头,既然学长希望她参加,那么她就去。
“谢谢你。”杜于平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顿时沉静的眸子闪过一抹很少人见过的困窘,似乎是不太习惯这般温柔的触碰,她微低下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好,后天见。”
才刚踏出系学会的大门,严苡晨便听到里面的人不
的声音。
“学长,你干么邀请她去?你不觉得她是个怪咖吗?”
“对呀,感觉她好像跟谁都合不来,不好相处,一副很自以为是的样子。”
“苡晨一点都不怪,只是表情严肃了点,做事要求完美而已。”温柔的男声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学长,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直属学妹就对她特别关照,一直替她说话,我们也是你的学妹呀!”
“我只是实话实说。”杜于平笑着回答。
不可否认,听到学长为自己说话,心里除了有点高兴,似乎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但严苡晨很快就不再多想。
反正她早知道大家不喜欢她,也觉得无所谓,她只是想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有没有学长的认可,都不会动摇她的态度半分,于是她没有继续听下去,大步离开。
星期
晚上,严苡晨来到酒吧前,发现停放的机车几乎
爆整条巷子,想必来参加学长
送会的人应该不少,不过那是当然的,因为他很受
。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侧肩包,里面有着她想要送给学长的礼物,是一条厨师领巾。
于平学长是她的直属学长,记得一年级第一次家聚时,听到学长说他最大的兴趣是做菜,将来想当厨师,她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没想到现在学长真的休学要去法国学厨艺。
此时又有几个同学进入酒吧,她没有见过对方,可能不是系上的学生,她跟着他们一起进入酒吧。
不若平常营业时的昏暗,此时酒吧内的灯光还算明亮,因此严苡晨很清楚地看见室内至少有超过两百人以上,比她想像的还要多人,她不
轻叹了口气,这么多人,要找到学长应该不容易。
忽地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回头,红
微扬。
“学长。”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黄牛不来了。”他从她一进门就看见她了。
“我会来,因为我已经答应学长了。”说着,她把手伸进侧肩包。“学长,我有礼…”当她想拿出礼物时,蓦地出现几个女生,亲热地上前拉住他的手。
“于平,你说要过来跟我们尬酒的。”
“等一下…”
“走了啦!大家都在等你。”
被她们强拉着,杜于平只得歉然的说:“苡晨,你先等我一下,我待会儿再过来。”
“好。”严苡晨看着被几个女生拉走的学长,轻轻点了点头。今天他是主角,看来很忙,应该不会马上来,因此她走向洗手间,想洗个手。
当她走进女厕,就看见了丁云倩和另一名学妹正在洗手台前补妆。
她们本来就没有什么
情,再加上上次的不愉快,所以彼此只是看了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招呼。
丁云倩看严苡晨默默洗手,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气不过,所以她故意问身旁的女同学。“于平学长是不是和方渝学姊复合了?感觉方渝学姊今天晚上好像是女主人一样,到处招呼人。”
“刚刚我看见他们很亲密的站在一起说话,看样子,应该是复合了。”
“人家郎才女貌,复合是早晚的事,这样也省得有些人会自以为是的会错意,以为对谁都很温柔的于平学长喜欢她呢。”丁云倩从镜子里瞄了严苡晨一眼。“哼!只不过是直属学妹而已,跩什么!”
严苡晨当然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懒得回应,关上水龙头便走出化妆室。
方渝学姊是系上的系花,长得很漂亮,和于平学长同班,听说他们一年级时曾经交往半年,分手后,尽管爱慕者和追求者一堆,但学长都没有再和其他女生交往,因此有传闻说学长仍然喜欢着方渝学姊。
那么…学长真的和学姊复合了吗?
其实她也明白,学长对谁都很温柔,所以自己在学长眼里根本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可是一听见这个消息,她又说不上内心那股浓浓的失落感是为何而来。
也许,她不该来的。
严苡晨看向酒吧中央,人很多,很热闹,虽然觉得应该跟学长说一声再走,但走掉一个她,应该也没有人会发现吧。
至于背包里的礼物…她想,也许学长并不需要。
主意底定,她没有走向酒吧中央的热闹人群,而是从侧边往门口方向前进,只是才走出酒吧约十来步,就被人叫住。
“苡晨!”
她迅速回头,有些讶异见到于平学长也跟着走出酒吧,三两步来到她面前,气息还有些不稳。
难不成他刚刚是跑出来的?
“我不是要你在原地等我一下?结果人不见就算了,现在还不说一声就要离开,你不是才刚来而已?”
学长为什么要追出来?严苡晨呆呆的望着他,不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不过就如刚刚学妹们说的,学长对谁都很好,或许学长可能对她多了点关心,但那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直属学妹罢了,所以不应该多想的。
“干么不回答?”杜于平清湛有神的明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事。”
“就算这样,你也要跟我说一声。不过你到底有什么急事?”等不到回答,杜于平忍不住挑了挑眉。“干么又不说话?不想回答?你有话就说,放在心里不会有人知道。”
“我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
“苡晨—”
“学长,祝你去法国一切顺利。”不想再多听那些会让自己越来越奇怪的话,严苡晨微微一笑的打断他。
杜于平轻叹了口气,拿她没辙。“谢谢,我收下你的祝福。倒是你,个性这么直,真让我担心。”
“担心?不会是担心我被人欺负吧?不会有那种事的,学长,你不用替我担心,上次云倩学妹不是说过了?都是我在欺负人。”说完,她有些嘲
地勾了勾
。
杜于平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摸她的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
得很紧,但我很希望你偶尔可以放松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对了,把你的手借我一下。”
虽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严苡晨还是将手伸过去,只见他握住她的左手,将手心朝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枝笔,在她的手心上写了起来。
严苡晨看着他写在她手心上的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这是我在法国的联络电话,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连夏杰那家伙也不知道喔。”写完,杜于平笑着将笔放回口袋。“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就算只是想找个人聊天也可以,只要我有空,一定会接你的电话,知道吗?”
严苡晨难掩惊讶的瞠圆眼。
学长不是说他去法国后会很忙,因此无法常跟大家联络?而且他说电话号码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么方渝学姊也不知道吗?“学长,这个电话号码真的只有我…”
“于平!”
往声音来源处望去,看见方渝学姊站在酒吧门口前,严苡晨的表情僵了下,下意识缩回自己的手,而杜于平则是转过身去。
“方渝,什么事?”
“蛋糕推出来了,大家都在找你—”
“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我待会儿就进去。”匆匆说完,杜于平又转回身面对严苡晨。“苡晨,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这电话是真的吗?”
“傻瓜,当然是真的。”杜于平深深地看着她,然后突然摸了摸她的脸。
突来的动作让严苡晨微怔了下,她看见那双依旧温柔的眼神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但她也说不上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人。“…学长?”
“会不会我一离开台湾,你就把我给忘了呢?”
“不会的。”
“苡晨,你…”
“于平,快一点,大家都在等你!”一直没有离开的方渝又出声催促。
这次杜于平没有理会她,反倒是严苡晨被方渝看得不自在,主动开口道:“学长,你快点进去,大家都在等你。”
“那…记得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杜于平又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向酒吧。
看着学长和方渝学姊一起进门,严苡晨发现学姊进去前还往她这边冷瞄了眼,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她聪明的也不去多想。
只是举起手,看着手心上的电话号码,她又
惑了。
这个电话号码真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吗?学长应该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很高兴学长写了电话号码给她。怕会遗失,她伸手想拿包包里的笔和记事本,一打开包包,看见里面的礼物,她不
苦笑,刚刚她又忘了拿给学长了。
看来这份礼物注定送不出去,不过有向学长传递祝福就好了…
星期三下午没有课,严苡晨走进一栋大楼,警卫知道她是谁,因此让她自由通行,直接搭电梯上楼。
“苡晨小姐,您来了,董事长等了您许久。”三十多岁的男特助一见到她就从位置站起身,想要帮她开门。
“江特助,我自己进去就行。”
“是。”
进办公室前,严苡晨又对一旁的女秘书说:“我马上就会离开,所以不必替我送饮料。”说完才走进办公室。
“苡晨,你来了!”六十多岁的萧振良一见到女儿,开心的走过去。“来,过来坐下。”
严苡晨依旧站在原地。“您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待会儿我还要去打工。”
“打工?你怎么还在打工?我不是要你辞掉吗?”
她没有说话。
“我不是每个月都有汇钱给你?不够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学生的本份就是把书读好,所以,把工作辞了,不需要那么辛苦,知道吗?”萧振良一脸关心地劝道。
“萧董事长,如果您的话说完,那么我要走了。”
“怎么,直到现在,你还是无法谅解我,不肯叫我爸爸吗?”萧振良对个性倔强的女儿完全没辙。
严苡晨静静的看着眼前人,许久不见,男人似乎又老了许多。“萧董事长,请您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也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如果没有必要,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比较好,我话说完了,先走了。”
“才刚来就要走,连跟爸爸喝杯咖啡也没有空吗—”
“夫人,您来了可是董事长他现在有客人。”突然,办公室外传来江特助略带紧张的声音。
“有客人?是谁?哪个客户?”
“这个…”
“我在问你话呀,是谁?”
“是…”
“看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那个狐狸
的女儿吧”
话才刚说完,办公室大门随即被打开,让严苡晨僵了下,但她很快恢复镇静,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郭婉卿一身优雅贵妇的模样,看着严苡晨的眼神却是毒辣无比。“果然是狐狸
的女儿!臭老头,你又背着我和这丫头见面!傍她钱不够,难不成你还要给她财产吗”
“老婆,你先别生气,我和苡晨只是单纯的父女见面而已—”
“够了!臭老头,你说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我从娘家借钱给你开公司,你现在有办法当董事长吗当年跟你吃苦打拚的人是我,结果你却在外面养狐狸
,还生了个小狐狸
,这样对得起我吗”
“老婆,这种事我们回去再说—”
“干么要回去再说现在就说清楚!”郭婉卿气怒不已,嗓门不小。
看来现在是萧董事长没空跟她喝咖啡了。严苡晨冷眼看着这一幕,转身走出未关上门的办公室。
瞥见她离开,郭婉卿更是提高声量的怒喊,“臭丫头!你别走!傍我站住,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来公司找老头你给我说清楚!”
严苡晨脚步未停,没有理会,郭婉卿见状更是气得要冲上前抓人,却被后方的丈夫抓住。
“臭老头,你快点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跟那个小狐狸
说清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姓萧,萧家的财产没有她的份,她别妄想了!”
“好了啦,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不能接受苡晨吗?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
“你住口!要我说多少次,你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严苡晨一路快步走进电梯,到了一楼后,又迅速跑出大楼,直到至少走过两条街道,确定自己再也听不到那些不想听到的话后才停了下来。
即使非常的不堪和无法启齿,但这就是她的身世。
小的时候她曾叫过萧董事长爸爸,可随着他的
子带人上门殴打她母亲,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私生女。
为此她很生气,大人们偷情搞外遇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生下她?而且生下来后,萧董事长也无法妥善处理,导致元配生气,她母亲则抑郁生病,这么多年过去,萧董事长依旧没办法把事情处理好。
其实三年前母亲去世后,她就想摆
这沉重的道德包袱,但显然她的决心还不够,因为只要接到萧董事长的电话,她还是会忍不住矛盾的赴约,来见她的“父亲”
其实她一直很明白,就算萧董事长是这世上与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她也不该再这样贪恋那一丝丝的血缘亲情,毕竟多年来这样的事一再重演,萧董事长不累,她都觉得累了,也够了。
一向倔傲的眼神此刻有着旁人不曾见过的脆弱,但她很快收拾起软弱的心情,作出最终决定。
有些关系该撇清就得撇清,这样对她和萧董事长都好,而且她明白,若她真的想要摆
这一切,就必须更加努力,让自己成为成功的人。
仰起头,深
几口气,她看着天空,忽地记起于平学长好像是搭今天早上的飞机去法国…
伸出手看着自己的左手心,上面已经看不到任何数字了,但她却依稀还可以感觉到学长握着她手时的触感,以及摸她脸时的热度。
大家都喜欢万人
学长,她也不例外,不过现在的她,无心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谈恋爱,何况学长也出国了不是吗?再加上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总之,希望学长在法国一切顺利,而她在台湾也会认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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