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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的吻,好热,狂热,宛若夏日风暴。

 这不是阿静,阿静不会这样吻她,可他又是阿静,她知道他是,他的味道是,身体是,或许这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她搞不清楚,无法思考,只觉得他好烫,身体好烫,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一样。

 她在他嘴里息着,在他怀中颤抖着,感觉他的膛贴着自己,感觉自己在他身上磨蹭。

 然后,他退了开来。

 她轻着,无法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主动吻了她。

 阳光下,眼前的男人气息、肌紧绷,瞳眸因望迸着金色的光芒。

 她应该要遮住自己,她没穿衣,可她喜欢他这样看她,好像他很喜欢看到的一切,好像他很想要她——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他抬起手,缓缓用手中的无患子,洗出更多的泡沫。

 或许她知道?

 银光浑身发烫,不敢相信他接下来要做的,但他真的做了,他把泡沫抹在她身上,开始替她洗澡。

 她屏住气息,烫缩着,抖颤如风中落叶,可却依旧动不了。

 他惑的大手轻轻滑过她颤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从她的肩颈,到她的手臂,然后是指尖,恍若火。

 她了又气再气,还是觉得晕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动弹,也许她不想退开,可能因为她其实渴望已久,总之她不能动,无法动,只能震慑的、万分着的,看着他抚摸她。

 她的身体,感觉不再像是自己的,是他的,因他才存在,因他才活着。

 当他在她面前蹲跪下来,当他的大手来到她颤抖的双腿,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应该要阻止他的,可这像是一场绮丽的梦,极为奢侈yin靡,她求之却不得的梦。

 他没有遗漏任何地方,包括那处她自己都没看过的私密。

 “不要…”

 终于,她羞得伸手阻止他,拉住了他滑向她感大腿内侧的恶大手。

 他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她,瞳眸亮得吓人。

 那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好野蛮,她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没有继续移动他的双手,他只是看着她,缓缓张开了嘴,伸出热舌头,在她惊慌的注视下,着她。

 银光猛然一颤,羞窘的热气和难以言喻的酥麻上了脑,她再站不住,双腿一软,可他撑住了她,大手捧握着她的,那热的嘴仍贴着,人的舌仍贪婪的着,甚至探到了那润的深处。

 “啊…”

 她弓起泛红的身子,小手抓握着他偾起的肩头抖颤着,听见自己难耐的发出羞人的娇

 “阿静…别…别这样…呃嗯…”

 可他不肯停下,怎样都不停,她咬住了,承受不住那太过亲匿私密的碰触,羞得无法言语,只觉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感觉冰冷的漂水都在沸腾,感觉中的心跳几乎要跃出喉头,然后眼前爆出白光,她无法克制的再次娇喊出声。

 “阿静…”

 眩目的阳光在头顶上闪耀,林叶因风沙沙作响,她除了腿间火热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着她,看着她酡红的模样,慢慢的,慢慢让软弱无力、白柔的她,贴着自己结实黝黑的身体滑下,那感觉真好、真好,他一路吻上去,从她悸动的甜蜜,到她收缩战粟的小肮,微凹的肚脐,然后是那丰润的雪白,以及其上如樱花竟的一点红。

 他一口含住吻那颤抖的娇,听着她轻嘤咛,看着她的黑眸染着的**,感觉她的心跳因他而急促奋力跳动着。

 她尝起来的味道,比想像中还要好,甜美、温暖,无比娇

 那泛红的雪肤上,因为**沁出了细密的汗,还有着不知是害怕或兴奋而起的战粟,或许他应该要停下来,但他不想,他想要她,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不想再忍了。

 再也不想忍耐。

 他放过她挑一般的丰盈,像野兽一样,继续往上吻着她颈上的脉动,轻啮着她抖颤的肌肤,深深嗅闻她人的香味。

 彬在水中,他捧握着她的,让她贴得更近,几乎像是坐在他腿上,让她感觉他隐忍多时,硬到发烫的望。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他贴在她耳畔,告诉她。

 她了口气,蒙的大眼浮现盈盈的水光,如此娇羞、如此楚楚可怜,就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他用那火热昂扬的尖端,轻轻蹭着她炙热透的柔,悄声说:“这是你,一直引我做的事。”

 银光屏住了呼吸,战粟着,感觉难忍的酥麻软热,从两人相贴厮磨的地方,扩散至四肢百骸,全身上下。

 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耳,磨着她的后颈,用嘴啮咬着她水的肩头,两手将她拉得更近,得更紧,缓缓道。

 “十年前,你可以不要。五年前,你可以不要。一旬前,你可以不要…”

 他抚着她的,捧着她红到发烫的小脸,瞳眸炯炯的瞧着她,声音嗄。

 “我让你嫁人,你不嫁…”

 这一句,震震隆隆,几乎像是从他的腔里传出来的,她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恼火和痛苦,她盈在眼眶的泪,溢了出来。

 “你应该嫁的…”他眼里闪过更多的火气,却还是伸舌去她的泪,吻着她颤动的,哑声道:“应该嫁的。”

 她张开嘴,想辩解,但他没有给她机会。

 “现在不要,太迟了。”

 说着他抬起她,缓缓让她再次坐下,这一次,他的男挤进了她润柔的入口。

 因为那无比的热烫,她倒了口气,他好大,好烫,她感觉自己像是将被撕裂一般。

 “阿静…”

 她有些惊慌的紧攀着他的肩头,夹紧了双腿,却无法阻止什么,她的腿早已软到无力,被他夺走了行动的能力。

 她的行为,让他恼火,莫名的冲动,教他想屈从原始的野,尽情的往上进她的身体里,强迫她接受他、容纳他——

 那一瞬,银光是想退缩的,他看起来好凶狠,她又真的觉得好痛,而他甚至还没有真的完全进入她的身体里。

 可她看见了他的眼,看见了他脸上紧绷难忍,甚至几近愤怒的表情,他的牙已经微微伸长变得尖利,可他忍住了。

 他没有再动,没有强,他停住了,明明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明明已像是忍无可忍,但她一喊,他就停了。

 忽然间,她知道,她要是躲了,逃了,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到他。

 她怕疼,向来都是怕的,年纪越大越怕,可她更怕失去他。

 他可以松手的,他没有,他还撑着她,像是等着她后悔,等着她跳开。

 仔细想起来,为了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一直惑她,却也一直给她机会逃走,但他不懂,她没有办法逃开,她喜欢他,想要他——

 她爱他。

 一点点的痛算什么,就算他想要她的命,她都会给他。

 所以,她放松了攀抓着他肩颈的手,轻轻抚着他漉漉的脸庞。

 他屏住了气,琥珀的眼瞳加深,闪耀着金光。

 抖颤的,她垂首,亲吻他齿的

 那一瞬,他似是才发现自己的牙已出,他烫缩了一下想退开,可她跟了上去,抖颤的吻着他的齿,一次又一次。

 起初,他没有动,像是僵住了,然后他的利牙退去,她能感觉他激动的心跳,感觉他热烫的体温。

 “我不嫁…不嫁…”她贴着他的,厮磨着,悄悄告诉他。“不是你,就不嫁,死也不会嫁。”

 颤巍巍的,他了口气。

 然后,她放松夹紧的双腿,吻着他,贴近他,缓缓坐下。

 他好大,撑开了她,疼了她,她着气,又着气,将他的味道纳入心肺里,将他的望,纳入身体里。

 宾烫的泪,因疼滚落。

 她的泪,那么咸、那么苦,那般教他心疼。

 他无法置信、不敢相信,她竟然在看见他如此野蛮的模样,依然吻了他,将自己给予他。

 她很痛,他知道,可他再也不想让她离开,已经做不到了,他需要让她属于他,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

 他已经尽力臧缓她的不适了,可未尝人事的她太小,而他还是太大。

 她的身体是那么热,紧紧包裹着他,推挤着。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抱着她站了起来,走进水中。

 冰冷的水,减轻了压力,舒缓了些许的疼,但浇不熄他的望,她知道,感觉得到,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更挤进她紧窒的身体里。

 水很冷,但他好热,仿佛又变得更烫,在她身体里悸动着。

 她颤着,抖着,攀着他的肩颈,贴着他的膛,息。

 然后他停了下来,将她稍微抬高,他没有完全退出,只是吻着她的颈,含住逗润的酥,转移她的注意,令她再次难耐的呻,然后他又再次缓缓放下她,吻她的舌,让她感觉他。

 他缓慢反复的厮磨着,一次又一次,他都比之前更加深入。

 疼痛在无形中消退,反倒是那逐渐堆高的火热与酥麻感,让她越来越无法忍受,不知何时,她的双手攀着他的肩颈,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长发,不知怎地,她原已无力的双腿紧紧环住了他的,她贴着他磨蹭,感觉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她听到自己羞人的低喊,听到他重的息。

 晶莹的水珠一次次从她雪白的肌肤上被震落,她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在风中飘摇晃。

 “阿静…阿静…”

 她难忍的嘤咛着、娇着他的名,感觉柔感的双峰在他滑热烫的膛上下磨蹭,匆促的心跳应和着他剧烈的心跳。

 她好热,好热,热到仿佛已经融化,开始沸腾。

 他不断的入她的身体里,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冰冷的水花因为剧烈的动作而翻腾飞溅,他知道自己应该慢一点,他太暴了,她的肋骨还伤着,没真的全好,但他没有办法停下来,只能尽力以大手替她撑着、护着。

 他需要她,需要在她身体里,需要感觉她,需要感觉她需要自己,像他需要她那么多、那么深、那么重——

 捧握着她的,他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听着她难忍的嘤嘤轻啼,深深的,他着的将自己埋入她甜蜜的身体里,低咆着将热烫的种子灌注洒入。

 水畔梧桐绿叶摇曳着,水波转淙淙。

 她的发透,身也透,银光环抱着身前的男人,趴在他肩头上,只觉既羞且倦又懒,他还在她身体里,隐隐悸动着,他的心跳也依然和她的应和,一起由急转慢。

 她不知道原来这种事,可以这般销魂噬人,她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可以这样感觉彼此,难怪有人那般乐此不疲。

 他抱着她上了岸,回到了那临时的小窝,然后慢条斯理的,着她身上的水珠,像他化为虎时,在整理身上的皮那般。

 那感觉,好好舒服。

 他一直着,温柔的遍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手指,直到她以为自己会再次化为一滩水。

 但她累了,太累。

 像是察觉她的倦累,他抱着她翻身侧躺,不让她迫受伤的右侧,小心的以大手护着,就像之前在水中一样。

 阳光轻轻闪烁,光影洒落她凝脂般的肩背。

 身后紧贴着她的他又是那么暖热,不自觉,银光合上眼,安心入了眠。

 他听见了声音。

 脚步声,极轻,腐烂的落叶在远处窸窣作响。

 那脚步太过小心鬼祟,不是一般鸟兽。

 是人,那人极聪明,处在下风处,他嗅闻不清那人味,可他知道他就在那里,就像那人知道他在这里。

 对方,正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不是朝着瀑布的水源,是这里。

 普通人不会在深夜里活动,更遑论是进山入林。

 他睁开眼,暗夜里,空气里的气颇重,水雾悄悄弥漫山林。

 怀中的女人还在睡,睡得极沉,他眷恋的嗅吻着她的额,感觉她小小的心跳在掌中跳动。

 她需要睡眠,他不想让她被吵醒。

 无声的,他爬站起来,在月夜下,化身为虎,潜入黑夜之中。

 明月,悬在夜空,星子悄悄闪烁。

 它悄无声息的潜行,和草叶林木、风水山川融为一体。

 静夜里,虫不鸣,鸟不叫,只有水声在响,淙淙的响。

 夜很深,月虽明,但林叶遮掩了月华。

 但它可以看见,可以感觉一切的动静,总是可以,包括那个树林中,行进得很小心的男人,他真的很小心了,他在树与树之间飞跃,就像飞鼠一般,每次不得已非得落地,他都尽量落在石头或空地上,但偶尔,还是会踩到落叶。

 它在黑暗中凝视着他,等着那男人回头离开,可他没有,而他已经太靠近她所在的地方。

 当他再一次跃起,它猛然从山岩上飞扑而下。

 男人警觉过来,已是不及,再一次的,它将那男人重重扑倒在地。

 看清了袭击者,那家伙吓得脸色发白,它对他出森森白牙,恐吓着他,却在下一瞬,蓦然察觉颈后的杀气。

 它飞快转头,看见那个站在树上,一开始像是完全不存在的黑衣男子。

 这个男人手拿黑色长弓,搭着黑色长箭,锋利的箭头直指着它的脑袋,一张俊脸冷若寒冰。

 “我来,是为了实践我的承诺。”黑衣男子冷冷瞅着它,“现在,告诉我,你是否已经疯狂?”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它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杀意,它也清楚只要这男人想,他绝对可以一箭穿它的脑袋。

 楚腾是神手,它比谁都还要清楚。

 它盯着他,然后退了一步,不再踩在阿万身上。

 男人挑起了眉,阿万更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低咒了一声。

 它考虑着是否要引他们离开,考虑着是否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却也知道那只是拖延时间而已,风家老爷不可能会放弃银光,它也不可能永远躲着他们,阿万有眼,擅长追踪,能从幽鬼那儿得到常人不可知的消息。

 他们两个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证据。

 所以,它再退一步,退进了黑暗之中,然后重新化身为人。

 对于转化,这两天,他已经变得很熟练了。

 虽然隐在黑暗之中,但他的变化,还是让眼前的两人,微微变了脸。

 “老天,真的是你…”阿万大眼圆睁,倒了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之前也曾看过几次他半兽化,可他从不知少爷会变化得那么巨大,如此可怕。他知道有兽人,可听人家说是一回事,真的实际上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以为你确定是他。”楚腾瞟了阿万一眼。

 “我不确定。”阿万看着他说:“是银光,确定的人是她。”

 提到那麻烦的丫头,阿万连忙再看向少爷,追问:“小姐呢?她还好吗?我带了药和换洗的衣物,别告诉我她挂了,我麻烦够多了,真的。”

 “她没事,只伤了肋骨。”

 知静说着,朝阿万伸手,阿万松了口气,将背后的包袱递了过去,“太好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咬她的时候,真的是吓破我的胆了。”

 这一句,让他下颚微微一紧,嗄声道:“我并不是真的想咬她。”

 “我相信。”阿万看着少爷,道:“你那个样子,真要想咬,她大概会当场币掉,我本来以为你会在城墙上一口将她咬成两半,但你没有,所以我才决定回去找老爷赌赌看,而不是当场撒腿落跑。”

 楚腾松开长弓,瞧着他,道:“你知道她试图替你挡箭吗?”

 “我知道。”他眼一黯,声微紧。

 “她相信你。”楚腾朝他点头,“那是我没杀了你的原因。”

 是的,她相信他,即便他已经疯狂,她还是信。

 心头,因为她的痴傻而暖热。

 他喉头紧缩着,藉着套上衣服,遮掩自己的情绪。

 因为知道小姐无事,阿万放松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好奇的问:“少爷,既然你有记忆,刚刚为什么又把我扑倒在地?”

 衣服穿到一半的知静微微又一僵,沉默了一下,才承认道:“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意思?”阿万拧眉。

 “他觉得可以吓跑你。”男人嘴角微扬,替他解惑。

 “咦?”阿万转头看向那家伙。

 “如果只有你一个,你要是吓跑了,他就能和银光妹妹继续过着他逍遥的日子。”楚腾将黑箭回背上箭筒,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道:“可惜我来了,是吧?”

 知静沉默着,没有回答,只继续穿上衣,绑好带。

 眼见少爷只顾着穿衣,一副不打算否认的样子,他不甘心的问:“可少爷你既然发现了我,怎么会没发现他?”

 知静抬起头,看了那情同兄弟的男人一眼,才缓缓道:“因为楚像动物。”

 阿万惊了一下,错愕的看着那家伙,再看向少爷,“你是说,这家伙也是兽人?”

 “他不是。”知静低下头来,穿上包袱里的靴子,解释:“但他像动物一样行走,像动物一样呼吸,所以我以为他只是另一头夜行的动物。”

 楚腾将长弓也挂回背上,瞧着阿万,调侃的补充:“我知道怎么融入,怎么变成这森林的一分子,像他一样。可你不是,你像猴子一样活嘣跳的,却又太小心了,不像猴子那般随便,我大老远就可以确定你是个人,不是猴子,何况是他。他若是刻意压制情绪与气息,你也只会以为他只是一只小动物,那是你之前为什么老是跟丢他的原因。”

 “嘿,这次可是我找到人的。”阿万不变的抗议。

 怎么大家老记着他跟丢的事,他也不过才跟丢三、四、五…好啦,他是跟丢过很多次,但每回到头来他都还是有找到人啊。

 “你太依赖你那只眼睛了。”楚腾双手抱,倚靠在树上,道:“这不是好事,我在异国见过和你同样的人,他到最后和疯了没两样。”

 阿万微微一僵,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需要这副眼罩。”

 “我可以教你不用眼罩,也能正常视物的方法。”楚腾说。

 阿万一愣,瞪着他。

 楚腾微微一笑,“条件是,你要上我的船。”

 “阿万不行,他是凤凰楼的人。”知静说。

 “我以为他效忠的对象是银光?”楚腾一扬眉。

 “不是,银光只是幌子,他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知静将进靴子里,淡淡的说着:“从头到屋就一个而已。”

 楚腾一怔,恍然笑了出来,看着阿万,“你是冷叔的人?”

 阿万不理他,只头皮发麻的看着少爷,问:“原来你知道,你知道多久了?”

 “一开始就知道。”知静直起身,看着他,“老爷不可能让你这种人,毫无约束的在银光身边活动,除非你是他的人。你的眼罩这些年来从没换过,因为他替你在上面画了符、施了咒,只要戴着那东西,就能遮住不想看到的事物,所以你才从来不换它。所以,他才让你来看着我,你是他挑选出来,特意安在我身边的,就像我是他挑选出来,特意安在银光身边的人。”

 阿万哑口,他摸摸自己的脑袋瓜,才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我这小厮跟班当得很好,看来也只是因为你让我跟,所以我才能留到现在。”

 “就算不是你,还是会有别人,而我确实不能控制我的状况。”他需要一个人跟着,而阿万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他才没有抗议反对,只任其留着以防万一,谁知道到头来,他还是伤了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冷叔清楚你的情况的?”楚腾瞅着他,问。

 “阿万被安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他淡然的道:“可我猜早几年他就在怀疑了。”

 “等等、等等,少爷你和这家伙说过你是兽人吗?”阿万听着听着忍不住举手质问,他这几年做牛做马,还是有人事先提点,才清楚晓得,可这楚家的小子,怎么好像什么都清楚一样,这差别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他没说过。”楚腾歪了下头,“他只在喝醉时要求我,哪天他发疯变成野兽时,亲手杀了他。”

 阿万倏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那男人,“所以你是来杀他的?”

 楚腾眼也不眨的说:“如果他发疯的话。”

 “我以为你是来救他的。”阿万咋舌的瞪着他。

 “如果他没疯的话。”楚腾微微一笑,就事论事的说。

 看着那家伙在月夜下坦然的微笑,阿万哑口无言,只觉颈后寒直竖,那瞬间他忽然领悟,方才若少爷没退开,楚腾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放箭杀了那情同兄弟的少爷。

 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他很危险,事实证明,这家伙不只是危险,他根本就很恐怖。

 “应天呢?”

 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问话,霍地拉回阿万的注意力,他飞快看向少爷,就听他道。

 “我以为他会和你们一起。”

 阿万还在想该如何回答,却听楚腾开了口,说了实话。

 “之前是一起。”楚腾扯了下嘴角,“但他在途中遇到了病人,你知道他那德行的。”

 他是知道,平时他也很习惯应天那怪癖,但在听闻他竟为了旁人,而且十之八九是陌生人搁下银光不管时,心中倏地突生不,可却又因为应天这么做了,而莫名的松了口气。

 即便他藏得极快,但这矛盾的心情,仍没逃过眼前两人的眼光。

 楚腾挑起剑眉,道:“你其实可以不用介意的,应天对银光没兴趣,他只当银光是妹妹,他不像你。”

 是没错。

 可他也知道,若老爷要应天娶银光,宋应天是不会反抗的,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随遇而安到几乎是很随便的状况了。

 他是介意的,怎么可能不介意?

 宋应天,是老爷认同且亲自为银光挑的男人,是她应该要嫁的夫婿。

 在初始听到老爷有这个意思时,他几乎无法呼吸,愤怒、嫉妒泉涌包围酸蚀着心,只因他挑不出应天任何的毛病,应天性格上或许有点小问题,但没有任何足以反对这门亲事的大毛病。

 应天会包容银光的任、娇蛮,会疼她、宠她,会让她经营凤凰楼,会纵容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事,而且他和他一样,如果有必要,会用生命保护她。

 对别人来说,宋应天或许有一点问题,但对银光来说,他无可挑剔。

 他甚至清楚,即便他染指了银光,只要有必要,应天一样二话不说会娶她,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对这件事说上一句。

 所以,他是介意的,当然介意。

 不觉中,他阴郁的握紧了拳头,却听见阿万的声音。

 “少爷,你有一点说错了。是的,没错,我是老爷挑出来的人,但你可不是他挑的,你是被硬栽赃给他的。可他还是让你待在小姐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看向阿万。

 阿万撑着脸,瞧着他道:“我想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了,就像你说的,他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待在小姐身边,即便是个孩子也一样。”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老爷确实不会这么做。

 奇怪的是,他从没想过,风家老爷有可能知道他的来历。

 儿时,他也曾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但他一直以为,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栽赃给老爷,而后来银光更是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所以他再也没去深想这件事,直到现在。

 “你应该回去和冷叔谈谈,你若还想离开,我可以带银光回去就好,我可以告诉银光,你走了。”楚腾看着他,道:“或者,我们也可以当作没找到你和银光。”

 “是啊,我们——咦?什么?我们可以?”原本点头同意的阿万,话至一半,才领悟他说了什么,瞬间了口气,愕然的瞪着那家伙。

 “我们可以。”楚腾重复,一脸似笑非笑的瞧着阿万,他双手依旧抱在前,神色轻松的道:“当然,如果你需要一点帮忙,我非常乐意进行协助。”

 这男人的协助,想当然耳不是什么好事,八成是敲昏他、绑架他、卖掉他,或干脆直接宰了他,丢到海里喂鱼之类的。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虽然老爷也很可怕,但为保小命,他还是眼也不眨,立刻转头看着少爷改口,道:“当然,我们可以,少爷你想怎么做都行,怎样都没问题。”

 看着前方这两个男人,他眼角微微一紧。

 怎么样,他也没想到,还会有选择的机会,可楚腾和阿万却把选择权给了他。

 让她单独回去?或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

 他是个怪物,一辈子都会是,他清楚若为了她好,让她回去才是上策,他们会照顾她,应天会照顾她,老爷会照顾她,小楼夫人会照顾她,凤凰楼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将她捧在手心。

 可若跟着他,她时时都会有危险,像他这样的人,不见容于世人,她被他牵连几乎是可以预期的事。

 他不想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可他更不想她受伤,他不想看见她再因他而伤。

 他清楚记得,她身上每一道因他而伤的伤,她脸上的刮痕,手上的烫伤,上裂开的肋骨,还有她那为他而狼狈憔悴的模样——

 原本笃定想带她远走的心,刹那间,开始动摇。

 带她走?他怎么能够?如何可以狠下心肠?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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