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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果看清对方百分之九十的缺点,并且因为爱他而可以忍受时,才可以同他结婚,否则如果只是看到百分之九十的优点就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时,可能就会发现结婚后便成了百分之九十的缺点,到时候将会令人无法忍受,而婚姻也将变成一场灾难。

 最近,程映蓁正忙于找出陈思安的缺点,并且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一定要找出他所有的缺点,才肯嫁给他。

 此话一出,引起了众人的质疑,认为她是故意刁难陈思安。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有人会专找未来夫婿的缺点呢?那不是鼓励他“使坏”吗?坦白说,他们真有点不明白程映蓁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程映蓁的这项决定可影响了许多人,首当其冲的,除了思安外,还有钟皓宇和湘萍这对早已订了婚的未婚夫。两家的长辈坚持要两对有情人在同一天办喜事,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偏偏卡在程映蓁这关。只因她始终不肯点一下头答应陈思安的求婚;害得一票相关人等保持高度的待命状态,只等她一点头,就把她架进礼堂去。

 但是,目前为止,根据程映蓁的观察,陈思安的缺点实在是不多。他爱干净又不懒惰,凡事相当有责任感,更不会花心,当然年少轻狂的过去不列入考虑范围,脾气也是好得没话说。坦白说,一个男人能够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何况他有钱有才华,一辈子也饿不死。

 可是,一个好到几近完美的男人,谁不会担心他是“金玉其外,使坏其中”?婚前是十足十的新好男人,婚后却变成十恶不赦的大沙猪,她才不想冒这险。所以,她必须好好的观察一段时间才可以。

 这一天,徐晰凡的家中三缺一,他们找了陈思安去凑一脚。在场的人有华韵的总经理龚君辰、徐晰凡、钟皓宇,还有几位圈内人士,一下子就开了两桌厮杀起来。

 不擅此道亦不好此道的陈思安只打了一下子,就和一位名歌手换,不打算继续。

 饼没一下子,钟皓宇也和人换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休息。

 “怎么不玩了?”陈思安看着兀自着烟的钟皓宇。

 “不玩这种的,劳民又伤财,还是以前和朋友赌赌消夜、午餐来得有趣多了。”

 “对啊!”陈思安想起大学时代赌牛面的光景。

 “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吗?”钟皓宇偏头看他,只见他拿起一烟点上,“芳兰从医院逃走了,还扬言要杀了小蓁。”

 “什么?”钟皓宇大惊失,“她怎么逃走的?医院管理得那么严。”

 “我也不知道,是蔡家的人打电话来我才知道的。”陈思安重重的出一口烟。

 “那她现在躲在哪里?”钟皓宇着急的问,这么说来,映蓁岂不是很危险。

 “我家。”陈思安优闲的答道。

 “那你不害怕吗?现在小蓁也住你家。”钟皓宇开始怀疑陈思安的脑部构造了。

 “怕?”陈思安冷笑,“我已经怕死了!所以连大哥我都把他请回来。”

 “你大哥?没那么夸张吧?芳兰不过是精神病患而已,需要出动思华哥吗?”陈家的老大是出色的情报局干员,让他来对付蔡芳兰,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别忘了,她可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哦!”陈思安纠正他,“她是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需要有人盯着,总不能叫那些警察住进我家监视,那不是摆明了让她有所防备,正好我大哥最近休假,所以他是最佳人选。”

 “这实在是大材小用、浪费人才。”钟皓宇不甚赞同。

 “但是陈老大可是颇乐在其中,你就别瞎心了。”陈思安拍拍他的肩。

 “真搞不过你们两兄弟,其实你们就让精神病院的人来带走她不就得了?”

 “万一她再溜出来怎么办?为了一劳永逸,也为了小蓁的安全,我和大哥不得不大费周章,非得抓住她的罪证不可。”思安道。

 “哦?你们有什么好的方法吗?”钟皓宇听他这么一说倒颇感兴趣。

 “这个嘛…先保密。”陈思安微微一笑。

 程映蓁整理着即将要的专题报告,四周散置着列印好的原稿,生人勿近,怕了秩序。

 只见纸张如雪花般散落,都怪她太粗心,没事先编好页码,这下可好,有得她忙了。这么一堆东西,要整理可要好一段时间哩!

 门上一阵轻敲,程映蓁头也不抬的喊了一声:“进来!”

 门马上被推开,一个怯怯的声

 音传来:“小姐,夫人要我送冰糖雪耳来给你。”

 “嗯,摆着吧!我待会儿再吃,谢谢。”程映蓁拿着铅笔忙着编页码。

 “是的。”一阵轻微的声响,接着是开门出去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程映蓁就是不喜欢这个来代班的女佣,总觉得她老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她看,而且,有时还会说些很奇怪的话。她把这种感觉告诉陈思安,他却老是说这个女佣是个轻微智障者,别把她放在心上,可她就觉得这女佣不对劲儿。

 而躲在门边,伪装成女佣的蔡芳兰,眼光凶恶的看着门内那个使她与陈家少失之臂的小女孩。若不是她,此时此刻,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喝冰糖雪耳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看到程映蓁这个女人,她就一肚子气,这个黄丫头一个人占尽了陈家上下宠爱的眼光,连向来不苟言笑的陈德生都因为她而笑口常开。

 也许她是有点才华,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够担当大任。而陈德生居然要栽培她,让她坐上陈氏企业副总裁的宝座,做陈思安的左右手。她就不信凭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黄丫头,能成得了什么气候,纸上谈兵的玩意儿可是靠不住的。

 不过没关系,这个丫头很快就会没命了,想喝冰糖雪耳?下地狱去喝吧!

 蔡芳兰如是想着,带着含恨的目光离开。浑然不觉在暗处正有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她。

 陈思安将手上的公事包交给管家,很快的来到书房找映蓁。

 “别动!”他才一进门,程映蓁就气的喊住他。

 他闻言,动也不敢动。一低头,就看到地的纸张,蹲下身子一看,才发现是程映蓁奋斗好久的报告。“你这是在干嘛?晒纸吗?”

 “才不是!是我忘了把页码编上,现在正在排页码。”

 “那在电脑上重新编页码、重新列印不就得了?”陈思安敲敲她的额头,“你这样子未免太浪费时间,而且纸张都已经脏了,报告装订起来也不美观啊!”

 “可是我们打字的时候,没按顺序页数打字。”程映蓁也是颇感无奈,谁教她是组长,要负责收尾。

 “重新编辑就好啦!”陈思安搂着她的肩,来到电脑的旁边,“你们存档的磁碟片在哪里?还有,底稿也给我。”

 “在这里!”程映蓁拿出一盒磁碟片和一本笔记本。

 “这是很实用的一种方法,你一定要学会哦!否则,就变成电脑白痴了。”

 陈思安一手操纵滑鼠、一手轻敲键盘。

 “没想到你不是电脑白痴嘛!”从萤幕上看到原本毫无秩序的报告一页页的被重新排列,连字体也统一了。

 “本来就不是,我的近视就是学电脑得来的。”陈思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你有时候怎么没戴眼镜?”程映蓁自动的帮忙打开印表机电源。

 “戴隐形眼镜喽!重度近视戴隐形眼镜比较好。”陈思安让电脑执行列印。

 程映蓁坐到他的大腿上,摘下陈思安的眼镜,观察了老半天,又把眼镜戴上。正当陈思安想问她在看什么时,谁知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发现你不应该戴隐形眼镜,那太浪费、也太不环保了。”

 “为什么?”陈思安一头雾水。

 “因为你戴眼镜比不戴眼镜好看多了。”程映蓁振振有辞的说道。

 “那跟环保有什么关系?”陈思安这下更胡涂了。

 “美化市容嘛!呆子!”程映蓁打了他一下,神情充淘气。

 “你哟!老想些有的没有的。”陈思安真是拿她没辙。

 “你昨天不是和钟大哥他们方城之战去了吗?今天精神怎么还这么好?”

 “我和皓宇半途就溜了。我们好久没有两个人促膝长谈了,聊了好多事。”陈思安把她轻轻地环在前,“他说不打算再唱了,演艺圈越来越复杂,他有点不能适应。”

 “那很好啊!我觉得钟伯伯很需要钟大哥的帮忙。”程映蓁卷着陈思安的领带,然后又把它松开,神情专注地玩着那条颇为高级的领带。

 “别提这个了。”陈思安亲亲她的脸颊,“告诉我,你找到了我百分之九十的缺点了吗?还是只找到了百分之九十的优点?”

 “我觉得爱情会使人盲目。”她拉下他的领带,解开上衣第一个扣子。

 “所以你找不到我的缺点?”他已经可以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对呀!你怎么知道?”程映蓁一副崇拜的表情。

 用膝盖想也知道!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拍拍她的头,将执行列印堡作完毕的电脑关机,然后神秘兮兮的告诉她:“我有东西要给你,你想不想看?”

 “当然要!”好奇宝宝的程映蓁焉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跟我来。”陈思安牵起她的手。

 尾随陈思安一路来到车库,程映蓁试图从他的口中套出一些话,谁晓得陈思安的嘴紧得像蚌壳似的,硬是不吐出一丁点的线索。

 “把眼睛闭上。”他们来到车边,思安吩咐着。

 她照做了,只听见开关车门的声音,接着,他又说:“把眼睛张开吧!”

 程映蓁眼睛一睁开,就看见一团像雪花般白得刺眼的东西在陈思安怀中动,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某种小动物。

 “荳生了三只小猫咪,每只都好漂亮,所以我跟皓宇要来给你。”陈思安将那团雪白的小东西放进程映蓁的怀里。

 “真的是小猫咪耶!”三只小猫都有一身白和蓝色的眼睛,程映蓁兴奋极了,摸摸这只又摸摸那只,还亲了亲它们。

 三只猫咪彷佛感受到她的亲切,纷纷用舌头表示亲热,得程映蓁咯咯地笑着。

 这一天晚上,陈思安趁着众人睡时,溜进程映蓁的卧房,却发现三只猫咪分别占据了程映蓁的头顶、肚子以及他的枕头。

 这三猫一人睡得正香甜,猫咪还细声细气的打呼,让陈思安不由得轻笑出声。

 占据枕头的猫咪被他的笑声吵醒,不悦地喵呜一声,睁着惺忪的睡眼爬到头柜上的台灯下,继续呼呼大睡。

 他和程映蓁同共眠,早已是陈家上下都知道的公开秘密,话虽如此,他依旧不会在就寝时间大大方方的踏进程映蓁的房门,总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分才进去,舒舒服服的躺在上,欣赏程映蓁如天使般纯洁的睡容。

 他倾身亲吻她的睡脸,掀开被子躺下。才一落枕,那只睡在程映蓁肚子上的小猫就跑来睡在他头顶;他用指头搔搔它的肚子,猫儿咪呜的叫了一声,又沉沉的睡去。

 睡的程映蓁彷佛知道他的来到似的,很快的偎了过来,身子蜷在他的怀里,咕哝了一声:“晚安!”

 陈思安搂着她的身子,嗅着她的发香、体香,没多久也睡着了,浑然不觉有双又嫉又恨的眼光从门了进来。

 没有经过年轻人的同意,钟家、陈家和程家的长辈们擅自决定了四个人的婚期。也不管程映蓁还没点头、湘萍有广告片约在身、皓宇正在筹备演唱会、陈思安在整顿公司。反正,这婚事让年轻人去决定,肯定是遥遥无期,倒不如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做坏人,赶紧把婚事办一办,省得夜长梦多,横竖这两对小鸳鸯早就是如胶似漆了,大概变卦的机率也是零,筹办婚礼一点也不嫌太早。

 “什么!?”听闻长辈们把婚期订在圣诞节那天,程映蓁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看来,他们是想婚了。”钟皓宇无奈地看了看其他三人。

 “喜帖印了,礼饼也订了,我看这下子是赶鸭子上架。”陈思安也无能为力。

 “我还没毕业耶!结婚会很麻烦的。”程映蓁陷入了深思中。

 “我和公司的约也…唉!这下子…”何湘萍已经快昏到了。

 四个当事人聚集在程映蓁的卧室内磋商,想找出个最恰当的解决之道,不管如何,毕竟每个人手上目前都有工作,不可能马上进礼堂。尤其是钟皓宇,圣诞节当天要在香港红磡体育馆办演唱会,票已经都卖完了,如何能临时取消呢?何况这场演唱会耗资千万,不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我们那天干脆来个恶缺席好不好?没有新郎新娘的婚礼,就不算婚礼,那我们就可以暂时解除危机啦!”何湘萍建议。

 “这样子不行!”陈思安立即否决,“结婚并不只是我们的家务事,一旦帖子发出去,就会变成政商和演艺界的大事。”

 “这倒是真的。”钟皓宇点点头。

 “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他们一切的婚行动,给他们一个期,告诉他们我们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时间不许可而已。”程映蓁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大家各忙各的,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来想下步该怎么办?至少,钟大哥的演唱会落幕了,湘湘的片约还清了,我也考完期末考,陈思安的工作也有一个头绪。”

 众人一致赞成,决定要分工合作,重点式个个击破,以粉碎长辈们的秋大梦。

 另一方面,从得知程映蓁即将嫁入陈家,做陈家的少开始,蔡芳兰心中也暗自决定要提早执行她的计划。

 看陈家上上下下全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整修的工匠来来去去,全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蔡芳兰不妒火中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输给了她。而且她最近又受到神秘人以电波传达的讯息,要她救陈思安,否则迟了就再也无法挽回陈思安和众人的心。因为,她觉得程映蓁最近正用药物在控制着陈思安的心神…

 程映蓁将老爸精心调配的药材倒进锅里,加进了适量的水,盖上锅盖用小火熬着。据老爸说,这帖药是治胃病的,

 绝对无副作用。而思安吃了之后,最近似乎也不再常常抱胃了;所以,她也乐得不厌其烦的天天熬给他喝,搞得屋子全是中药特有的香味。

 她离开了厨房,才一踏进地下室,就听见思安捧腹大笑的声音,她飞奔而至,只见两只猫儿在打架,一只在旁边提起前爪,似乎在…加油!?

 她在思安身边坐下,两只猫咪打得正起劲,没空腻过来撒娇,另一只则好像真在摇旗呐喊般也没空理她。

 “它们在干嘛?”她好奇的问。

 “打架喽!小动物都会像这样子玩闹在一起,就像我们小时候会和兄弟姊妹打架一样。”陈思安眼睛看着猫咪,嘴巴忙着解释:“最好笑的是,它们还没上场的就自动担任啦啦队。”

 果然,没多久,一只自动退场,另一只加入战场,退场的那只则举起前爪拍打着地板,真的像在帮场中的两只猫儿加油似的。

 “它们是怎么打起来的?”看样子,似乎打很久了。

 “刚开始是咬喵喵的找喵喵玩,喵喵不甩就亦步亦趋的卯起来咬喵喵的,喵喵气不过,反身回来就咬,两只就咬成一团啦!”陈思安笑道:“至于贝贝就负责担任啦啦队,就是你现在看的样子。”

 “你就这样冷眼旁观?”程映蓁指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猫咪。

 “嗯!”陈思安不经意地点头,然后,一把捞起三只小猫,一溜烟的远离地下室,还拼命地嚷道:“妈咪生气喽!我们赶快逃吧!”

 趁程映蓁还没追上来,他把猫咪放在地上,煞有其事的吩咐道:“你们待在这里拦住妈咪,爹地先走一步喽!懂不懂?好乖!”

 接着,他闪进书房,从门瞧见猫咪正围住映蓁咪呜咪呜的撒娇。

 聪明!陈思安得意的把房门合上。

 蔡芳兰将瓦斯炉火开至最大,不一会儿工夫,锅中的水就快烧干了。她将炉火关上,不佩服起自己了。这么一搅和,她就不信程映蓁有本事熬出药来害陈思安;想控制陈思安,下辈子吧!

 蔡芳兰将预藏起的水果刀拿出来,放在石上继续磨着,吱吱作响的磨刀声令人从心里头发,她打算用这把刀终结程映蓁那条命。

 “小兰啊!你在磨刀子啊!刀子不利了吗?”管家伯伯站在厨房的后门问道。

 “是…是啊!蔡芳兰手忙脚的停下手上的工作,“管家伯伯,您有什么要小兰做的吗?”

 “哦!没什么,只是夫人吩咐,今儿个要给程小姐炖汤,天冷了,程小姐身子骨单薄,得多补补。”管家和善的说:“你这会儿有空就先炖吧!”

 “好!”蔡芳兰匆匆的抹了抹手,连忙从冰箱拿出预先处理好的

 “那我先出去了,麻烦你了,小兰!”管家走了出去。

 避家走远后,蔡芳兰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险!她连忙将刀子藏好,拿起鸡腿放进锅里,放水、放姜,忽地,她灵光一闪,又加进了一样莫名的东西。

 “对不起,我把你的药烧得太干了,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分量了。”端着装了药的杯子踏进书房,程映蓁充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这样全是华嘛!”陈思安把杯子接了过来,安慰着她。

 “可是,这不是很苦吗?”程映蓁看他眉头不皱一下的全喝下肚子去了。

 “喝到肚子里就不苦了。”陈思安合上公文夹,“走!我们去散散步。”

 “好!”她高兴的点头。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书房,正巧在途中遇上端着汤的蔡芳兰。陈思安看都不看一眼,大手一挥冷冷的说:“你自己煮的就自己吃吧!小姐不吃。”

 说完,他拉着程映蓁就走,两人来到了花园中的小凉亭,管家在那儿等着。

 “少爷、小姐!”管家必恭必敬的微微欠身。

 “有事吗?”陈思安望着他。

 “老爷有些事要我转达给少爷知道,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管家不着痕迹的向陈思安使了个眼色。

 “好!”陈思安颔首,转向程映蓁,“你先到温室那里等我好不好?我随后就到。”

 “好呀!不过,有句话我可不可以告诉管家伯伯?”程映蓁转着慧黠的大眼问道。

 “请吩咐,小姐。”管家心中疑惑地看着她。

 “那请伯伯的头低下来一点点,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可以让小扮知道。”小扮是陈家人在程映蓁前,对陈思安的称呼。

 不过,这话一出。连陈思安的神色都不对劲了。

 “是的,小姐!”管家依言把头低下。

 程映蓁靠近管家的耳畔,小小声的说:“思华哥哥,你胡子贴的双面胶跑出来和我说哈罗了啦!”

 “你…”管家的手立即往脸上一探,果然…

 她向管家眨眨眼,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她知道了。”伪装成管家的陈家老大陈思华苦笑着。

 “她也知道芳兰的阴谋了。”陈思安说出另一个讯息。

 “娶了她以后,你千千万万要安分一点,这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陈思华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

 “岂止不省油,简直是耗油极了!”陈思安耸耸肩,“怎么样?事情有变化了吗?”

 “照顾好她!懂吗?”陈思华指着不远处的程映蓁,“那个人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我知道了!”陈思安点头。

 “别对她心存同情,她今天会变成这样绝对不是你的错,感情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更何况,她绝对不是因为得不到你才导致精神异常。”陈思华看得出么弟眼底深处的困扰。

 “谢谢你,大哥!”陈思安点头,眼神有些释然。

 “你一直都为了我们整个家族而活,但总得为你自己想想;责任有完成的一天,但幸福却是源源不绝的。小蓁是个好女孩,你的选择是对的。”他拍拍小弟的肩。

 陈思安看着伪装成老者的大哥,微微一笑。

 大哥是家族中的叛逆者,行事从来就不曾按牌理出牌,但家族内只要有人发生了什么困难,总是由他出面来化解,若不是他暗中的帮助,许多事都不可能那么轻易解决。

 人各有志!差他六岁的思华曾如是的告诉他,而今他也用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程映蓁和三只爱猫正趴在温室里的朝鲜草皮上玩耍,享受冬日的温暖。

 温室里的温度清怡人,玫瑰和蝴蝶兰、卡多利亚兰各自悠然绽放;据花匠说,等到分时候就会把玫瑰移植出去,让它们享受自然的天地华。

 程映蓁微微叹了一口气,聪明如她,早察觉陈思安近来的异样,更注意到那个奇怪的女佣和管家。虽然陈思安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已经利用自己的聪明及敏锐观察力得到了许多讯息,再经过一番归纳推理,因此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大概。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生命真有那么值钱吗?为什么,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要杀他?

 靶情是你情我愿的事,好比锅和盖,得两相符合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既然陈思安不爱那个蔡芳兰,那她为什么就一定要杀思安所爱的人呢?

 蔡芳兰活到这么大的岁数,应该了解感情这档事是强求不来的呀!

 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进、偏执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株草,放弃了整片草原呢?更何况,这株草事实上也不怎么样嘛!

 陈思安踩在软软的朝鲜草皮上,不想到程映蓁短短柔柔的头发就像这些草皮一样柔软。看她趴在上头,身穿绿色的衣、牛仔,和猫儿嘻闹着,还真会令人误以为她是躲在朝鲜草皮中的顽皮精灵呢!

 “很舒服对不对?”他才一落坐,她纤细的臂膀已环上他的肩,将他拉倒。

 猫儿全爬到他身上撒野,他也一把将程映蓁拉进怀里。

 “好舒服!”陈思安把脸埋在她的颈项,“你身上有青草的香,好香。”

 程映蓁闻言也非常慎重其事的在陈思安身上嗅了嗅,却只闻到古龙水优雅高贵的气息,她失望地回道:“好可惜,你身上只有香水味。”

 “没关系,待会儿就有了。”说完,他吻住了她的,啜饮她瓣中的甘美。

 蔡芳兰蹑手蹑脚的来到温室,就看见有人正在里头上演限制级镜头,只见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从服装可确定出这两个人是陈思安和程映蓁,说

 什么她也不会认错,还有那条“Levis”牛仔更是程映蓁的注册商标。

 哼!陈思安真的是鬼了心窍,才会被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久久不能翻身。

 在温室里,情过后的程映蓁已让浓浓的倦意包围住,她躺在柔软的草皮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陈思安见她已睡,便悄悄的起身,恋恋不舍的望着她因情而泛红的粉颊,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低语:“睡一下吧!这样对你比较好,你的生命中不该有这些恐怖的经验。”

 陈思安悄悄地退了开去,在他前脚刚踏出温室,恶魔的羽翼便已伸至。

 蔡芳兰见陈思安离开后,便悄悄的跨进了温室,

 冷眼的看着睡中的程映蓁天使般洁净无瑕的睡脸。为什么她连睡着了,都那么惹人怜爱?蔡芳兰既妒又恨的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芒。

 她举起手上的水果刀,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结束了,思安终于还是属于她的了。她得意的大笑,眼里泛着血丝,绝俗的容貌狰狞的扭曲,几绺发丝垂在颊边,更突显了她可怕的容颜。

 这时,一道拉动枝保险的声音让她从疯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她回头一看,竟看见刚刚离开的思安正用一把手指着她。他的眼神冷冷的,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冷冷的。

 蔡芳兰顿时呆住,一双眼转为空无神;而这时候,陈思华也走了进来。

 “一切都结束了,亲爱的,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蔡芳兰小姐,我以预谋杀人及杀人未遂两条罪名逮捕你。”陈思华轻松愉快的拿掉她手上的水果刀,为她戴上手铐,让手下的人押走她。

 “结束了!”他从思安手上拿回手,松了保险。思安松了口气,一把抱起睡中的映蓁,将她带回主屋。

 望了眼天的夕阳,陈思华也大步的往主屋走去,也许他不应该那么快销假上班,留下来喝他老弟的喜酒也不赖,还可以顺道闹闹他的房呢!

 初时节,在花团锦簇的陈家大花园中,有一场轰动政商界和演艺界的婚礼。

 在牧师的证婚下,有两对新人结为连理。到场的除了亲朋好友外,更不乏政商名、演艺明星及大批大批的媒体记者。一时之间,镁光灯闪烁,声笑语不断,周旋在众宾客间的新人们是众所瞩目的对象,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可是一点也不为过。

 另外,还有一个令众人注目的焦点;那就是四只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分不出哪儿不同的白色长波斯猫,重要的是,那三只小号一点的,居然以摔角庆贺婚礼!?

 当各大晚报皆可见到有关这场婚礼的报导和照片,其中一张最令人会心一笑的照片,就是那张有两只小白猫扭打在一起,另一只小白猫举着前爪好似在加油呐喊般,而那只大白猫居然在打呵欠的照片!旁边还有几行逗趣的标题——

 抱喜恭喜!新婚愉快!祝白头偕老!这是我们的贺礼,喜欢吗?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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