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样才对嘛,只要是聪明人,谁会明知是浑水还故意去蹚呢?
也好,她不用为此而矛盾为难,不用担心改变现状,会发生什么状况…
可为什么,知道他不再坚持,只是一时冲动,她的心闷闷的,笼罩着浓浓的失落与惆怅?
难道,她的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所期待的?
罢了,期待又如何?他现在脑袋清楚了,就算喜欢她,也抵不过现实的考量,她还是照着原来的步调,过自己的生活比较实在。
每天早上,骆骞儿都会先带小悦去上学,再回家化妆换衣服去上班,而今天,她一如以往,但送完小悦折回家时,却发现隔壁空屋铁门开敞,门口还停了一辆小货车。
“早安。”
还来不及多想,身旁却传来一记熟悉声嗓,她反
的转头看去,眼前神清气
、姿态潇洒的男人令她心跳顿时
了序,不
讶然的瞠圆美眸。
“需要这么惊讶吗?”她张口结舌的模样,可爱得令他哂然。
“你、你这么早跑来做什么?”她怀疑的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他这时候来,岂不是六点多就从舒活出发?
“你一定要每次看到我都用这种开场白吗?”抗议归抗议,他已经练就金钟罩、铁布衫,准备对付她的拒绝和疏离。
“不是啊,现在还不到八点耶!”她直觉解释,内心却对自己莫名飞扬的心情感到讶异。
这些天不见,她竟想念起他来了?所以现在心里才会小鹿
撞,还频频猜测他是不是重振旗鼓,打算再接再厉?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他故
玄虚的挑了挑眉,得意模样透
他的兴奋好心情。
她呆了一下,想起他总是拿找她妈妈或是小悦当藉口,马上坏心的戳破他的理由。
“我妈还在睡,小悦也去上学了。”
“我也不是来找他们的。”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她蹙起眉,狐疑地问:“那不然咧?”
“你今天下班回来,别忘了来我的新家参观哦!”他指指搬运工人正在进出的方位。
“什么?!”她双眼瞪得宛如铜铃大,下巴几乎掉下来。
她的反应完全取悦了他,心情更加飞扬了。
呵呵,骞儿呆住的模样真可爱,微启的红
让人很想一亲芳泽哪!
“我租下隔壁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请多多指教吧。”汪格威换个说法给她更确切的答案。
把愣到外太空的神魂拉回来,骆骞儿被打败的摇了摇头,给了他这样的回答——
“汪格威,你疯了!”
看不到星星的夜晚,窝在水泥丛林里,怎样都没有自然山林间的写意畅快,甚至,独处时会感到特别孤单。
汪格威开了瓶红酒,来到阳台上,倚在栏杆旁,悠闲小酌。
壁就是骆骞儿的家,隔着一道墙,很近,却还是有距离,就像他和她之间的状况,总是跨不过去。
阳台窗后是她的卧房,灯早已暗下,只剩微弱的夜灯吐
昏黄光晕,想像她安稳酣睡的模样,他
腔紧热又空虚。
搬到这儿来将近一个月了,他和小悦、骆妈妈已经
得跟家人没两样,但是对于固执逃避的骞儿他还是没辙。
他知道她对他不是无动于衷,但每次总是口不对心,硬ㄍㄧㄥ着不肯回应他的情意。
真奇怪,她明明在某些方面既坚强又勇敢,但为什么偏偏面对爱情,却当起胆小表呢?
到底怕什么?是怕重蹈覆辙吗?
怕他像麦适凡一样不负责任,玩
爱情?
唉!又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样,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始
终弃的男人!
她无法抛开顾虑,裹足不前,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多吧?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取信于她呢?
蓦地,铝窗拉动的声响划破寂静,盘旋心中的人儿竟踏出了阳台。
“喝!”不期然撞见的人影让骆骞儿吓得倒
了口气。
“别怕,是我。”他赶紧出声安抚,可不想害她得去收惊。
她定睛一瞧,没想到竟是汪格威,连忙抚抚
口。“我吓一跳!你怎么待在阳台上?”
“我没那么早睡,你呢?”他扬
,蕴含爱恋的目光锁定她的身影。
这是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纤柔身子穿着粉
棉质睡衣,外罩一件针织衫,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脸上脂粉未施,很居家的模样,可看在他眼里,却异常的
感
人。
“被小悦踢醒就睡不着了。”她无奈的撇
。
“那小子睡相这么差啊?”他失笑,知道小悦不喜欢一个人入睡,经常吵着要跟妈妈一起睡。
“还不是你害的!”她倚在阳台栏杆上,嗔睐向他。
“我?!”他讶问,准备大喊冤枉。
“他睡前玩太疯会作梦,会说梦话,还会挥手踢脚的。”她指出罪状。“小悦跟我说,你让他当蝙蝠侠,倒吊外加飞高高。”
抱怨归抱怨,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活动是妈妈做不来的,其实她很感谢汪格威经常陪伴小悦,这些日子,他比以前更活泼更开心了!
或许,孩子的确需要一个爸爸。纵使没有爸爸的事实已经不能改变,但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强迫他接受这样的缺憾,她该敞开心房,考虑找个伴,也弥补小悦七年来欠缺的父爱。
证据确凿,汪格威不敢喊冤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一脸歉然,转身进屋里,很快的拿了个杯子再折回来。“害你睡不着,我请你喝红酒,待会儿就好睡了。”
“你刚刚一个人喝啊?”她伸长手接过他斟好的红酒,轻晃杯子醒酒,嗅着淡淡葡萄酒香。
“是啊,一个人,没有伴,很孤单。”他乘机突显自己单身的寂寞,听起来像是感叹,其实带了点撒娇意味。
知道他这话是冲着她说的,她回避他的火热视线,置若罔闻的低头浅啜,顾左右而言他。“嗯,这瓶红酒很顺口。”
很蹩脚的逃避方式!汪格威又好气又好笑。
不行,慢慢来这招对她不适用,她一直避谈感情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正视他的存在呢?
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经常提醒她才行,不然他的寂寞空虚堆积得太多,也是会爆炸的。
“骞儿,我们一起作伴吧。”比星星还邃亮的黑瞳直勾勾地望住她,道出最诚挚的邀请。
骆骞儿一怔,顿时心如擂鼓,耳边响着他的话和自己的心跳声。
他说的一起作伴,比起追求她,还要令人心动…
或许现在的她,寻求的是务实而不是浪漫,所以作伴,听起来就是患难与共,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可靠的关系。
“我、我这不就是已经在陪你一起喝了吗?”她心慌意
,情急之下,只好故意装傻。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他横睨她,眸中有着宠溺的无奈。
躲不了了,骆骞儿心虚的不敢吭声,藉着饮酒的动作以酒杯挡脸,挡下他的注视。
两个人的温暖的确强过一个人的自在,她是个女人,再怎么有办法独当一面,偶尔也会想要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可是,不知多久没有被人告白过,她现在手足无措,胆怯的拒绝与勇敢的接受两种念头在内心展开拉锯战。
汪格威看她杯子见底了,又再替她斟一杯,边倒酒边说:“欸,我都追到你隔壁来了,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她颤颤的扬睫看他。
其实,她觉得已经无处可逃,心,也已经不知不觉的被逮住,不再能严正笃定的拒绝他了…
当她还在迟疑,思索该如何回应之际,手腕又被他握住,而他还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上次你说,我一定考虑得不够清楚,但事实上我已经全部设想过了,我想的不只是你跟我,还包括了小悦,甚至你母亲。我有把握会把你的亲人全都当成我的亲人,有把握对你好、对他们好!请你接受我吧。”
能够想到她的亲人,顾虑她的顾虑,可见他是认真看待的…
骆骞儿怔看向他,发现被他如此深情的注视,被他这般真挚的感情直袭,那早已蠢动的心似乎无法再压抑。
然而,他考虑过她的情形,那他自己呢?他想过自己吗?他想过要承担什么、面对什么吗?
“阿威,我是个未婚妈妈,若是带着孩子跟你在一起,别人会在背后说闲话…”她说出自己的忧虑,担心时间久了,闲话多了,他会受不了的!
“这是我们自己的人生,不关别人的事,更不用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他打断她过多的顾忌,以坚定的态度驱除她的不安。“小悦是你生的,他是你的一部分,我爱你就会爱你的全部。”
他字字句句如流星般直坠她
口,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漠视爱情,漠视他对自己的影响力,就这么过也很快乐,但真实的内心里,其实是渴望爱情的。
渴望有他在时的莫名安全感,向往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家庭,想要有人疼、有人爱…
可以吗?她还可以有享受被爱的权利吗?
“我不想轻易谈感情,是因为现在的我,不能只贪图恋爱的甜蜜,我不希望孩子随着我的爱情开始或结束,也要面对现实的聚散。”她动摇了,对他倾吐内心的顾虑。
“你是担心小悦现在信任我、依赖我,若是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突然离开会让孩子的心灵受伤对吗?”他解读她的想法。
“对。”她点了点头。
汪格威微笑,她愿意多谈就是大大的进步,总比当闷葫芦的好,这样他才能够多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我不赞成还没开始就消极的去思索分手的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论我们在不在一起,我还是会很疼小悦,不会让大人的事去影响我对他的态度,这样,你可以放心一点了吗?”
他向来是重承诺的人,不会冲动行事,而且说到就会做到。
“嗯。”红润的
抿起了一弯浅笑,他给人稳重可靠的感觉,她相信他言出必行。
她的心,就像是受到诅咒被囚
在高塔里的公主,胆小脆弱,唯有那最最英勇的骑士,才能够解救,而她现在确定了,那英勇骑士就是眼前这个说要爱她全部的男人。
汪格威疑惑的顿了顿。咦?没有拒绝、没有质疑?
难道…她改变决定了吗?看着她双颊泛着美丽的绯红色泽,他感觉到心脏在
臆间强烈撞击着。
“你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了吗?”虽然习惯碰软钉子了,但他还是不屈不挠的再次试探。
“我的状况…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她依然觉得不安忐忑,但已经在他锲而不舍的渗透下,凝聚了些许勇气。
汪格威眼睛一亮,立刻像啄木鸟似的连连点头。
“那,我们恋爱吧。”姣美笑靥蔓延
角,化成一抹动人弯弧,骆骞儿终于打开心房,松口同意交往。
奇异的是,在接受他的同时,窒闷心间豁然开朗,那如获自由的感觉让她无可否认,一颗心早已渴望朝他飞去。
因为是他,所以她愿意冒险试试。
他没听错吧?汪格威呼吸一窒,见她目光莹亮,对他温柔微笑,他整颗心都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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