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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等就不等呗,只好掰掰慢走不送。”换个角度来说,外派一年半,她心底也不可能完全没惦念,所以算了,这样就好。

 现在,她只想专注在眼前发生的这件事上。

 于觅说得对,也许真是她给自己设立的目标太高了,一时半刻要谈接纳,她确实做不到。她想,她可以先了解自己如今对宁母抱持的感觉是什么,再来烦恼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不是不恨,但也有可能…不是那么恨。

 “小觅。”

 “嗯?”

 “你知不知道…昱凯他妈妈,现在在哪间医院?”

 得到宁母所住的医院及病房号码,隔天下午,冉撷羽请了半天假,决定独自前往。

 一路上她有些发颤,要面对十年前那场悲剧的凶手之一,她不可能全无动摇,可她告诉自己,错的不是她,该怕的、该心虚的也不是她,何况她只是去看看,确认自己的感觉,不用特别做什么,也不期待对方为她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她向柜台的护士问明了病房位置便走过去。她并不喜欢医院,这里给她的回忆大半都不是好的。冉撷羽咽了咽口水,在子上抹去手心里的冷汗,终于找着了病房。

 门开着,里头摆着六张铺,每张之间以隔帘围篱。这间似乎只住了宁母一人,冉撷羽确认病上的编号,应该是最后一张。她小步小步地走,注意到那里有一对人影,是一个年轻妈妈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向阿姨说谢谢。”

 “阿姨谢谢。”小男孩童稚的清脆声音给病房里增添不少生气。

 “…没事就好了。”妇人的说话声响起,她手抚上小男孩的头,与昱凯相似的秀雅脸容出微笑。她一头长发绑成马尾,脸上显现老态,右颊贴了一块大纱布,右腿甚至打着石膏,这…就是她出的“意外”?

 “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这是一点薄礼…”另一个年轻妈妈将一盒补品放在一旁的小瘪子上,宁母一直说着“没关系”、“不用客气”年轻妈妈示意之后便带着小孩走了,与冉撷羽擦肩而过,她这才注意到小男孩身上也贴了绷带和OK绷,但看来并无大碍。

 冉撷羽就这么杵着,心脏怦怦跳,半躺在上的妇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在侧首看见她的瞬间,眼珠子惊愕地瞪大。“你…”

 “撷羽?!”带着些不可置信的呼唤自身后传来,冉撷羽机械式地转身,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他走过来,好似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选择沉默,只是一脸动容地望着她,望得很深、很深。

 冉撷羽被人这般盯着,耳逐渐燥热了起来,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体内汇聚。她咽了咽口水,惊觉自己喉咙乾得厉害,只能任由他上前,一下子将她抱紧。

 属于他的热度在这一刻侵透过她的衣物,直达肤底,使她不再冰冷,本来一片空白的脑袋被填入的是清纯美好的事物,她觉得很幸福。

 幸福得无力再恨。

 “你来了。”宁昱凯淡淡吐息,从于觅打给他,跟他询问母亲住院相关的事,他便猜到撷羽有可能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抱着她,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使他顾不得地点竟舍不得放开。“回家,好吗?”

 冉撷羽任他抱着,在这过分幸福的温度下再没办法思考了,这次换她说:“好。”

 宁昱凯松了口气,将她放开一点,转而向宁母道:“妈,我先带撷羽回去。”

 熬人从惊见她的愕然中回神,掩住红了的眼眶。“嗯,你们先回去吧。”

 示意过后,宁昱凯便揽着步伐有些不稳的她走出病房。一路上他紧握她的手,好似怕她会逃,直到带她上了车,他才开口:“你…怎会想来?”

 “我来看看。”冉撷羽深深了口气,平复腔那股窒闷。“你妈…她还好吧?”

 “还好。”宁昱凯拉上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那天为了救一个冲到马路上的小孩,她被车撞到,还好煞车及时,没有生命危险…”说及此,他呼了口气。“她说,那小孩有点像我。”

 冉撷羽回想起在病房里看见的那男孩,大大的眼、翘翘的鼻、红润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神似。

 她缄默了,那种感觉就好像知道杀你父母的仇人,实际上在外行善积德还是人家的好父母,怀恨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处可去,矛盾得紧。

 “我爸呢?”

 “过世了,快四个月前,跟妈…你知道的,时间很近。”

 原来,他也死了。

 冉撷羽不知道自己当下的感觉是什么,她没了母亲,然后连父亲也过世了,虽然她对那个男人所持有的一点温情跟期待,早在岁月流逝下被磨灭得丁点不剩,但…也不是完全没伤感的。

 她说:“…我没办法。”

 “嗯?”

 “我真的没办法,看到她,我还是会觉得讨厌,甚至恶心,我没办法叫她一声妈,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冉撷羽掩面。“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感觉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连这件唯一能让你高兴的事都不行…”

 宁昱凯听着,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她竟有过这般想法。

 于是他喉咙一紧,说:“没关系。”

 “嗯?”

 “她做过那样的事,你想怎么做都是可以的,只是…她是我妈,我还是会照顾她,让她能好好生活,你能接受这一点,那就够了。”

 “那…我们不用住在一起?”

 “不用。”

 “我可以不用叫她妈?”

 “可以。”他勾,撷羽能做到接受她的存在已经很不容易,他没打算再要求更多,何况被遗弃近十多年,他对母亲所剩的也仅是做儿子该尽的义务与本分,其他的…再说吧。

 冉撷羽如释重负,宁昱凯进一步跟她解释。“我把存款给她找了间房子,我妈现在自己也有工作,生活费的部分我会替她负担一些,偶尔也会去看她过得怎样,你如果不开心,就当我是去出差…”

 “没关系。”这一次,换她说这三个字。“你也一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虑我,除非你有困难,需要我帮忙,那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撷羽…”宁昱凯看着她,她的表情认真,并非说笑,他口浮现感动,一股热暖驱使他腾出手握住她。“谢谢你。”

 冉撷羽被他真心实意的道谢得有点发窘,但还是回握他。“我觉得我还做得不够好…”只是短期内,她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克服。

 “不会,很够了。”撷羽肯定是想过许多,然后做出极大让步。他曾以为他们这一辈子都会在这个点上不断纠结、僵持,不料她一次又一次愿意为他改变,直至妥协、放下仇怨,甚至思考过更多的可能

 而她能自己做到这般地步,原因只有一个。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他没忘,撷羽有多厌恶谎言。

 所以她才会那般伤心,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她最大的地雷,却仍选择了这么做。

 不管原因为何,欺骗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要说完全释怀一定是假的,可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她一直不肯放下,走不出泥沼,所以昱凯才会那么没安全感。说来说去,自己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两个人终于回到家。一进屋,身后的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将她紧紧拥住,热切的吻随即落下,她闭目承接。不可否认这小子一开始接吻的技巧还很青涩,现在却变得高竿许多,尤其他熟悉她的习惯及每一处反应点,与她配合极好。冉撷羽不自觉了呼吸,感觉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地跨越了一切,相拥得再无罅隙。

 真的,都过去了。

 也许爱不能成为抚平一切的理由,可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于觅说的没错,她很幸福,这就够了。其他的,她不愿再多想。

 “你不许再走了。”宁昱凯的语调难得强硬,箍着她的力量也紧得教人有些发疼,冉撷羽叹息,他总是表现得很沉稳,就连被她一再拒绝的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没想到得到她了,反而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也许这就是爱情难言其妙之处吧。

 “嗯,我不走了。”这一次,换她转身,吻住了他。

 情人间的热火一下子袭上了两人,何况他们是夫,对彼此早已无比熟悉。他们拥着抱着贴紧了分离多的身躯,拉扯着彼此的衣衫,从玄关一路转移阵地至客厅的沙发上。

 也不知道谁比谁着急一点,吻从一开始的轻慢柔逐渐转化成烈的噬咬,像是被解放了的兽一般侵彼此,而宁昱凯从来只懂得温柔的手,此刻却用力得好似掐着她的心脏,冉撷羽承接着,只觉得心跳快得像要爆炸,嘴被放开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许痛楚。“你…”

 “嗯?”

 “我都不知道你会这样接吻的…”她因过分的热红了眼角,滚烫的望奔着,使她一个翻身便把人给压制在沙发上,瞬间形成男下女上的姿态。

 她坐在男人身上,像个君临天下的女王,骄傲地抬起下巴看望着身下的子民,俯身勾起一边角。“不想我走对不对?”

 “是。”宁昱凯看着她,眼底深沉,被望的色彩浸染,却不显急躁。他俊秀的脸在这刻显得很男人,就连注视她的方式都带着无形的迫,使她浑身不自觉泛起热度来。

 冉撷羽呜咽一声,不低语。“妖孽啊妖孽…”

 从以前她就觉得这小子妖孽得紧,分明没啥情场资历,但他用那双深黑的眼仔仔细细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目光总能让人全身都烫,像是染上什么热病,又心跳又脸红。现在有经验了,等级更是大大不同,冉撷羽兵败如山倒,软无力,拿他没辙,只得认分地将兵权乖乖付给他。“那就…随你喜欢吧。”

 这句话变成接下来一切的开端,只见宁昱凯深邃的眼一亮,立刻换他住了她。冉撷羽在情事中总习惯处于上位,说是她经验值较高,懂得拿捏分寸,实际上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被得狼狈失控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年纪大的一方,这可是关乎成女人的面子!

 宁昱凯哪会不知,除了第一次她意识蒙蒙地任他为所为外,之后他都配合着她的步调,随她高兴怎么来。难得这回她肯解,宁昱凯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

 然后…接下来冉撷羽便亲身体会到,世界上有几件事不可信:一是赌徒的运气,二是政客的话,三——就是男人在上的保证!

 可惜到最后,她连抗议的力气都没了。

 “…我饿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窗外天色已黑,她躺在房间的上,而身后的男人则以手紧紧环抱着她的

 两人浑身赤luo,肌肤相贴的地方还带着黏腻的汗水,可她却觉得舒服,倘若不是害怕肚子因过分饥饿发出咕噜叫的声音,冉撷羽可能还懒得开这个口。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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