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来他真的很恶霸
金府的南北货商铺,位在崆峒城最热闹的肥水十字街上。
街上商铺林立,一致
的黑瓦白墙,三楼建筑,是此处的特点。
而金府的南北货商铺是由三间店铺所打通,为十字街上占地最大的店铺,铺里人
来来去去,只因要什么在这里都找得到,哪怕是大睦国的龙涎香、
纳国的
罗香料这类的稀有珍品。
当金秀外带着戴银儿踏进铺里,掌柜立刻
向前来,一些买货下订的人更是不住地朝两人打量。
她并非养在深闺的千金,而是在社会上打滚过几年,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面对众人的注视,她不畏不惧,甚至一一
向对方,且勾笑示意。
然而回报给她的笑,总觉得像是加了料,很不对劲。
那些人的笑,有的有点猥琐,有的则是不以为然…这是这里的客套笑容吗?太让人不舒服了。
“妳在做什么?”金秀外不快地低斥。
戴银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还来不及问,他便已拉着她往里走。
她这才知道原来店铺后还有一大片林园,以及一栋栋的建筑,看起来和般住所不同。
“妳对岁真如此就算了,竟对其他男人也一样,妳…妳到底是么搞的?”来到被林园包围的主屋,他低声训着。
戴银儿觉得被骂得很冤,因为她根本搞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什么。
“妳是在气我吗?宁可对每个人笑,却连一抹笑都吝于给我,妳这是怎么着,故意报复我的?”
“什么报复…不过是笑容,有这么严重吗?”那是基本的国际礼仪耶。
还报复咧,天底下有这么愚蠢的报复吗?更何况,她何时与他有仇,怎么她
不知道?
“对着丈夫以外的男人笑,就叫做**,等于当着我的面勾搭其他男人,妳是要把我的脸丢到地上踩是不是?”金秀外脸色铁青,像是恨不得掐死她,顺便埋在后院算了。
戴银儿呆住,没想到一抹微笑竟被扣了这么大的罪名。这到底是他对所有物的占有
,还是真有这种道理?
不过仔细想想,那些男人回报给她的笑容当真有些古怪。
“我…”
“闭嘴。”眼角余光瞥见长廊尽头的房间走出一人,金秀外立刻低声喝止。
瞧见有人走来,不想再被误解,戴银儿垂下了眼。
“爷儿,账簿已经备妥。”
“下去吧。”他摆了摆手。
“是。”
戴银儿从头到尾低着头,结果金秀外也没替她介绍,那人无视她的存在,径自离开。
她心里气闷着,但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进了一间屋子。
两侧立着几乎高个屋梁的书架,没有太多奢华的摆设,就简单几张桌子,角落里再搁上一张竹榻。
“过去那边吧。”金秀外指着最里头的一张桌子。
戴银儿望去,桌面上竟摆了小山般的簿子。
“这是我一早要管事准备的,这里的账簿全都是分门别类记载,有几本账簿,就代表铺里买卖的货品有多少种类。”金秀外简单扼要地解说,然后比了个请的动作。
瞪着那堆小山,她开始后悔自己干么蹚这淌浑水。事实上,她的数学并不好,小町算只能算是她拿出来唬人的终极武器而已。可是,如果想要查砒石的话,不看也不行。
抿着嘴,她很认命地坐下,随手拿起一本翻看着,发现账目列得还
有条有理的,而且细目也注明得很仔细,进出货物,买家卖家,年月份和数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光是干粮…天啊,原来有这么多种。
再
了右手边的一本,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香料,种类多得她马上阖上,没兴趣了解。
那么药材呢?
戴银儿打算省事,直接找药材类的账簿就好。
金秀外瞧她像在翻
什么,正要问时,外头有人疾步走来。
“爷儿。”
“我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一直有人出出入入的,到底要他怎么说话?
面对金秀外凶狠的嘴脸,那人一脸诚惶诚恐地垂下脸,递上了一本簿子。“爷儿,我是送账簿来的。”
“怎么这么晚?我不是说了一早就要?”
戴银儿竖起耳朵,发现金秀外的脾气不小。
“因为…城南东家食堂的帐还没收到。”
“没收到,砸了他的店,还跟他客气什么!”
翻账簿的手一抖,她不由得抬眼望去。从这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他没有半点笑意的俊脸,显得非常冷厉而无情。
这人说她表里不一,他还不是一样?不,他比她严重多了,至少她不会心狠手辣地想要砸人家的店。
“可是…”
“可是什么?吴账房,咱们可不是开救济院的!苞他们说,我不管他们是要偷还是要抢,反正他要是吐不出货款,就押他女儿到花楼抵账!”
她瞪大眼,怀疑自己听到什么。
这人是疯啦?
不假思索地站起身,戴银儿一把
过他手中的账簿,问:“对方到底是欠了多少?”
“银儿,妳别管。”金秀外低声道。
“我别管?”她声音陡地拔高。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保证她手上的簿肯定往他头上招呼过去。“
说了,每一笔帐都要我瞧得仔仔细细,你不跟我说,我自个儿瞧。”
“十两银子!”他没好气地答复。
戴银儿眼角
颤着。王八蛋,才十两银子,他拨给容婧的月银就二十两了!
人家不过才欠个十两银子,就要押人家的女儿去花楼抵账…她真想扁他!
怒火中烧,她忍得好难受,好半晌,她才强迫自己温柔地开口,“相公,才十两银子,何必催讨得这么急?更何况人家叫货也不过才十天前的事,让人家缓一缓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是做善事,替
积德。”
话到最后,她越说越
,因为她一直在压抑怒气。
“可是…”
戴银儿突地握住他的手,笑瞇的杏眼微
杀气。“相公,好嘛,才十两银子,让人家缓一缓…”王八蛋,她忍得快吐血了,要是再不答应,她真怕自己苦练多年的修为就要败在他手中。
金秀外有些晕陶陶,摆了摆手,要吴账房先行退下。
“可是爷儿,楚爷的事…”
“走开!”金秀外瞪去,恼他不识相,要他滚了还啰唆什么。
“相公,不要这么凶嘛。”她软声道,握住他的手青筋跳颤。要是她力气够大的话,他的手早就被她折断了!
凶什么?当老板是很了不起是不是?
“去去去。”他不耐地挥着手。
吴账房赶紧退下。
确定他走得够远,金秀外还想要享受那片刻的温柔时,账簿已经往他的脸上招呼而来。
“金王八,你很有架子嘛,你搞清楚,你不是白手起家,只是捡现成的而已,你是命好才当老板,犯得着对底下人这么凶吗?”
账簿掉落在地,
出金秀外呆住的脸,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能哀怨地咕哝着。“妳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要快…”
刚刚明明还握着他的手,才一转眼,甩开手又丢他账簿…感觉像是
芽遇寒霜,还没开始喜悦就冻到骨子里。
“我翻脸,是因为你对底下人很不厚道,我看不过去。”戴银儿双手环
地瞪他。
金秀外一愣,总算明白她刚刚待他好,纯粹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给他留面子,而抓着他的手,是因为她很想扁他。
“他是我一个月一两聘请的账房,我凶他又如何?他不懂看我的脸色,是他愚蠢,怪谁呀?”
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骂他,她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什么?还是根本就故意找他麻烦?
他那嚣张跋扈的嘴脸,让她毫不客气的抓起第二本账簿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你这个不受教的大少爷!人家说你是恶霸,我还很怀疑,现在我很确定他们没有冤枉你,你真的是个很欠人教训的恶霸!一两银子很了不起是不是?你给容婧的月银就二十两了!那家食堂不过拖欠了十两银子,你就推人家女儿进火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造孽!”
越说越火,戴银儿索
拿起账簿就往他身上丢。
“够了!谁在造孽!”金秀外恼火地将她丢来的账册挥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擒住。“咱们是开门做生意,妳以为我是在开救济院?让人拖欠货款,到最后会习惯成自然,更糟的是,每个人都会有样学样,那我金府的铺子还要不要营生,我的伙计还要不要吃饭?!”
“这要花点脑筋想法子杜绝,而不是毫不留情面地
迫对方还欠款,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非常可恶!”
这人总是这样,好不容易觉得他还不错,可隔天就觉得自己瞎了眼。
“大伙都是这样做生意的,到底是哪里可恶?妳分明是针对我!”
“金王八,我现在可是耐着
子在跟你说道理,你少跟我耍任
,我不吃这一套。”她粉拳握得很紧,有股冲动想要往他脑门打下去,看能不能把他打得清醒一点。
“我说错了吗?大伙明明都是这么做…”气势突然虚了起来。
“我管别人怎么做?那关我什么事啊?你是我的相公,光一个你就够我头痛的了。”
“要管我,就要像刚刚那样温柔,而不是人一走,妳就
出真面目。”他抱怨。
“是谁说,给你脸色看好过怕你?你也说过这才是真正的我…喂,你喜欢我,对不?”
金秀外瞬间脸色大变。“妳…”那双桃花眼东飘西飘的,最终他“哈”了一声。“我喜欢妳…才怪,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看不起我的人!”
他
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就可以顺势说出来的,为什么他偏要逞一时之气,吐出这些话做什么…他突然好想死,真的!
“我没有看不起你!”至少他会算小町算后就没有。
“妳有,妳对我,就像是我对底下人一样,半点情分皆无,可那是因为他们是我花钱请来的,我当然没道理对他们好,而妳待其他人好,却唯独面对我会凶巴巴的,那就代表妳看不起我!”
戴银儿呆呆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少
筋的活宝,没想到他脑中的小剧场竟然已经演到这种被害妄想症的情节。
“金王八,你给我听好,在外,我代表你金家的门面,你认为我可以随便使
子,让人家在背后说你金家是非吗?”
金秀外没料到她的行为背后竟还有这层顾虑,不
再问:“所以,妳在我面前展
真
情,那是因为妳把我当自己人?”他有那么一点的期待。
“不,那是因为我不在乎你怎么看待我。”
从天堂摔到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金秀外脸色乍青还白,最终无力地抹了抹脸,开始庆幸自己没说喜欢她,不然这下子…不,就算没说出口,他也觉得自己好悲哀。
难得喜欢上人,竟落得这种结果。
“不过,又也许是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扮演另一个人。”
如果说掉落山谷令人万念俱灰,那么此刻他就像听到有人正在呼唤自己,那般令人雀跃又充
希望。
“可是,我希望你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做法,不要赶尽杀绝,否则我真的会瞧不起你。”对于他
良为娼的做法,她完全无法接受。
“一句话,妳说了算。”金秀外豪气万千地允诺。
戴银儿有些意外他居然接受得这么快。“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她狐疑道。
“那妳常常跟在我身边,不就知道了?”
“…就说你喜欢我还不承认。”啧,她都想替他脸红了。
“哪有?”
口而出的瞬间,金秀外突然很想掐死自己。
顺势承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他就是要嘴硬?
“算了。”他如果打死不承认,她也没兴趣
供,他开心就好。
戴银儿蹲下身,收拾着
地的账簿。
金秀外见状,也赶紧动手一一拾起,但还未捡妥,外头便有人唤着,“爷儿,许家大少爷来访。”
金秀外不
暗骂今天真是诸事不宜,不然为什么老是有人要来打扰?明明现在气氛正好,让他多待一下是会怎样?
“快去吧,不是有人找你?”戴银儿推着他。
“妳一定要推我吗?”
“别让人家等,这是基本礼仪。”
“那家伙要是懂礼,要拜访前就该先差人告诉我一声。”
“所以说,人家既然会这么急,就是有急事,快去快去。”她催促着。
金秀外啧了声。“妳待在这里不要
跑。”
“你以为我能很快就把这堆东西给看完吗?”她指着地上的小山和桌上的小山。
“我去去就来。”他将账簿搬到桌上,立即朝外走去。
“嗯。”她轻声应的,坐在桌后,俏颜才慢半拍地红了起来,企图把脸藏在账簿里。
她掩饰得很好吧,那笨蛋应该不会看穿才对。
虽然她刚刚一直表现得
不在乎,可天晓得她紧张得心慌意
,只能说两人之间的差距,只在于社会历练,她比较懂得怎么掩饰表情,不形于
。
可是,表情骗得了人,心却是诚实的。
这个欠教训的
草少爷,如果真是个混蛋就好了,偏偏他的坏不是真正的坏,让她想找个理由讨厌他,都
难的。用力地叹了口气,正要坐直身,却不慎扫落桌面的账簿,她赶忙弯
拾起,一看,正是米粮的账簿。
她翻看着,翻到最后一页,却见上头记载着,支出和锦米三百石到楚家酿酒厂,帐款尚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教她多看两眼,其实是因为她有印象前面有注明上缴三百石锦和米给大内,问题是就账簿所记录的,今年买入的锦和米,也不过三百石而已。
已经没有锦和米,可大内要的锦和米,是四月要的…而这三百石的锦和米是昨天支出的,他的朋友里有个叫楚四的…戴银儿沉
着,决定确定一下这件事。
离开账房,不过才走了一小段路,便听到有阵阵低语。
她朝声源望去,瞧见有人蹲在仓库前闲聊着,几句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居然让娘们走进账房里。”
“依我看,根本是在找咱们的麻烦。”
“可不是吗?肯定是老板想出来整咱们的法子,否则放眼崆峒城,有哪个商家会让娘们进账房的?”
“管他的,我就不信那娘们看得出什么名堂!”
戴银儿越听,越惊诧。
虽然上次为了金老夫人的寿宴重金请出富
楼大厨时,她就感觉到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状况。
但今天感触更深,竟连一般的伙计都能这般瞧不起她,如果她顶的不是金少夫人的头衔,那岂不是被打
在地了?
忖着,她放轻脚步绕道,没想到
面,就瞧见金秀外和两三个友人在凉亭里喝茶闲聊。
不过,声响似乎有些大,不像闲聊,像是争吵。
她不由得放轻脚步,突然觉得今天像是在作贼,走到哪都必须放轻脚步,免得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秀外,这太不像你了,竟然把你家那婆娘带出来抛头
面,我记得你说过你很讨厌你
子的,怎么现在转
了?”
“人总是会变的。”金秀外笑瞇眼。“以往讨厌的,现在偏就是顺眼了。”
“就算是这样,女人摆在家里就好。”
“我有什么办法?我
发话要她管帐。”把
搬出来,比较不灭自己的威风,可事实上,他是喜欢她伴在身旁的,不过另一方面又不喜欢别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也不成,摆在家里,天晓得改天又得罪了谁。”其中一人往他肩头一搁。“我听焦一说了,你家那婆娘很呛辣,而你就在场却
没制止,让焦爷他们丢尽颜面,焦一放话说从此不和你往来了。”
“不往来就不往来!谁希罕。”金秀外啐了声。“他算哪
葱,敢得罪我娘子就是得罪我,搞清楚!”
几个朋友听了,莫不震诧地看着他,就连戴银儿也受宠若惊得很。
没想到这株
草,真愿意采信她的说法…既然这样,他昨天是在凶什么?
“秀外,这样不好吧,咱们做生意是要结缘不是要结怨,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拜把兄弟?”有人劝着。
“我已经决定了,谁来说都一样。”金秀外态度很强硬地说。
原本想当和事佬的几个友人顿觉他有些对上道,颇有微词时,一道娇软的嗓音响起。
“相公。”
金秀外心头颤了下,庆幸自己是坐着的,否则真会被这嗓音给催软了腿。
一回头,就见戴银儿袅袅婷婷走来,体态婀娜多姿,笑容可掬。
他的友人莫不看直了眼,并不是她特别的娇
,而是那温柔婉约的模样正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解语花。
“妳过来做什么?”他恼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她藏起来。
“相公,账簿有点问题我看不懂。”她装淘气地微吐着舌。
金秀外心旌动摇了下,暗骂了声妖
之后,赶紧用自己的身形将她挡住,半点俏模样都不与人分享。
“真是的,亏
还夸妳聪明,这也看不懂?”啐了声,确定她不会在人前发飙,不免耍点小威风,但一见到她纤指点在送到楚家酒厂的三百石锦和米时,他先是一愣,再见她笑瞇眼,没来由地从脚底板冷到脑门。
“相公?”
他咽了咽口水,要自己冷静一点。她不可能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他必须不能自
阵脚,镇静就对了。
“这没什么问题。”他想把账本阖上,她却毫不退让地指着原处。“好声好气跟妳说听不懂是不是?想见我发飙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没错,现在有人在,所以她不会发飙,可是人走了之后…
戴银儿笑瞇的眼狠厉冷绝,让金秀外打了一个冷颤。
“好了好了,秀外咱们先走了,省得瞧你们恩爱。”
金秀外闻言,寒开竖起,回头想要求朋友们不要走,但他们却跑得好快,让他来不及阻止。
深
口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等着暗器上门,然而等了好一会,没等到暗器,倒是听到脚步声移到面前,他不
诚惶诚恐地张开眼,却见她掩嘴失笑。
松口气的同时不忘问:“妳怎么没打我?”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她没好气地骂道。
打他?她有那么暴力吗?说穿了还不是他
的,不过他刚刚很乖,很听话,所以她不给鞭子改赏糖果--甜柔笑容一枚。
“妳刚刚笑成那个样子,
像…”
“像什么?”
“我的娘子。”此时此刻,就算她那笑很像是准备谋杀亲夫,他也得睁眼说瞎话的。
“呿,胡说什么,我本来就是你的
子,我来只是想问你,这锦和米给了人,你四月时还有法子应付大内要的货吗?”
瞧他对朋友像是不错,昨晚把货给了楚家,她不免怀疑,他是因此才延迟了
的寿宴。如果是那么紧急的状态下出的货,她怕是临时转货,到时候应付不了大内,那可不是好玩的。
“放心,我晚点会到雨嵘镇调货。”
“喔,我跟你一起去。”
“很远耶,搭马车也要半个时辰。”
“就当带我开开眼界吧。”
听她这么说,金秀外忍不住拍拍
脯。“这有什么问题?不过去雨嵘镇之前,我先带妳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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