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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儿子,明天去幼稚园,同学问你爸爸妈妈是谁,你会回答吗?”

 “不会。”五岁多的小男孩摇头。

 “爸爸告诉你,你要记住喔!我们姓冉,再来一个的‘再’上面少一横,就是冉。”新手爸爸写给他看,认真的说给他听。“爸爸妈妈都姓冉,全台湾大概只有我们家。爸爸冉治邦,四十三岁,是律师,妈妈冉贞华,四十岁,是会计师,我们家的地址…”

 小男孩的记非常好,一下子就记得牢牢的,爸爸笑得非常开心。

 “像我,像我,我从小背书也是一次、二次就背起来。”妈妈从厨房端出果汁和点心给他吃,也是笑眯眯的,温柔地看着他吃。

 小男孩感觉幸福得一颗心都在颤抖,害怕这一切是他在作梦,不是真的。

 可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他一样有爸爸妈妈有自己的家,他开始变得活泼、自在,每次叫爸爸妈妈都叫得好大声,最好连老天爷都听见,他真的有爸爸妈妈了。

 然后,不知从某一天开始,家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

 爸爸告诉他,妈妈肚子里有小贝比了。

 小贝比是他的弟弟或妹妹吗?他很开心的告诉爸爸,他喜欢妹妹,他会把妹妹当成他最心爱的宝物来保护,真的。如果是弟弟的话,他也喜欢,他会陪弟弟玩,以后也会教弟弟做功课…

 爸爸却突然掩住了脸。是在笑吗?还是哭呢?

 然后,爸爸妈妈突然开始吵架,他害怕极了,因为听到妈妈在说:“退回去,退回去,告诉院长我们要退养!我没有信心,我很不安,我没自信可以公平的对待养子和亲生子,老公你可以吗?你真的可以大公无私吗?我们盼了十几年的孩子,你不想专心的疼爱吗?我们诚实一点好不好?我们一点都不伟大,而且我们周遭的例子也够多了,到最后都会夹在养子与亲生子之间左右为难,父母自认为公平,但孩子永远以为父母偏袒另外一个…”

 小男孩多想告诉妈妈,他永远也不会埋怨爸爸妈妈比较疼爱弟弟或妹妹,真的不会,他真的不会!

 可是他没有机会说,有一天,爸爸开车载他回去育幼院,一直跟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却将他留给院长,自己回去他曾住了五个月的家。

 小男孩被退养了!他的心掉进宇宙的黑

 即使过了好久,他忘记了爸爸妈妈的长相、名字和地址,不对,再也不能叫爸爸妈妈,可是很奇怪的,他忘不了那些话:“爸爸妈妈都姓冉,‘再’上面少一横的冉…爸爸是律师,妈妈是会计师…”

 直到他长大了,午夜梦回之际,偶尔还会有个疑问闪过他的脑海;那个小贝比,改变他童年命运的小贝比,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的。

 他现在知道了,又如何?

 晚上去应酬时喝不少酒,他口渴得醒来,替自己斟了一杯开水,一饮而尽。

 人的记忆是可恼的,该忘的总是忘不掉,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段有爸爸有妈妈的温馨岁月,短短五个月,却是他心底的一季永恒?

 他披上睡袍,站在落地窗边,让初冬的冷风帮他醒脑。

 夜空冷寂,只有一勾上弦月。

 富天成悠然注视着,脑海里自动放映着那段记忆模糊的童年岁月,最后停格在育幼院的门口他目送车子离去的画面。

 冉福铃。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因为她要出生了,所以他被退养。

 他笑了,眼神却清冽如冰。

 不能当他的妹妹,那么,就成为他的子吧!未了,他们终究要成为一家人,照他的意愿。

 曾经他想过,老天如果教他第三次遇见冉福铃,他要追求她,等她爱上他,再狠狠的抛弃她,如同当年他被抛弃一样。

 但计划赶不上他心灵的变化。

 他一见冉福铃便心里欢喜,拉不下脸,硬不起铁石心肠。

 当富天悦第一百次“命令”他去追求冉福铃,尽快与她结婚。他看似无奈的被迫接受,但唯有自己心里清楚,他没有厌恶或排斥。

 等他亲自登门,见到冉治邦和冉贞华,心里浮现的不是被弃的愤怒,而是不可思议的孺慕之情。

 “因为我从来不曾真正恨过他们吗?”边泛起一丝淡淡而苦涩的笑意。

 毕竟他不是一个偏激鬼,也没有身负血海深仇,自从富崇仁收养他之后,开阔了他的视野与襟,习惯了富贵生活,他变得充自信而有担当,慢慢了解人的复杂与弱点。当年冉家父母疼爱他是真心的,将他退养也是真实的反映了人的自私与软弱,谈不上罪孽深重。

 只是无法避免的,在一个孩子的心田上烙下难以抹灭的伤痕。

 他害怕心,连户籍上的爸爸和妹妹都触不到他的心。

 福铃呵,有办法将他的真心找回来吗?

 一辆黑头轿车停在大楼前,住户们赶着上班的人很多,谁都会多瞧一眼。

 冉福铃匆匆跑出大楼,司机立刻帮她打开车门,她瞄一眼车里的男人,叫道:“你干嘛?车子停在这里很占地方耶!”

 “那你快点上车。”富天成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福铃只好先上车再说,让司机把车子开走。

 在公司上班时间,他一样公私分明,顶多给她一抹暖暖的微笑。

 “你是特地来接我一起上班吗?”天大的意外!

 “对。你不喜欢?”他沉静瞅着她。

 “说不喜欢就太矫情了,每个女生都喜欢有男朋友接送,只是你工作太忙,不敢对你有这种期待。”她直率的说。

 “我只能承诺‘我尽量’。”

 “这样就够好了,我很开心。”她答得既坦白又干脆。“对了,你自己不开车吗?”后座与前面的司机有隔屏,可以放心交谈私人的事。

 “我在美国念书都自己开车,回台湾一开始也自己开,不过,光是找停车位就浪费不少时间,只好接受我爸的好意。时间就是金钱,请个司机反而比较划算。”富天成扬起一道浓的剑眉,“你希望我开车接送你?”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她浅浅地抿。“我觉得骑机车上下班最方便,可是我爸妈说什么也不让我买,我只好去学开车,不过就像你说的,在市区停车超不方便,比如要去银行办点小事,请问哪家银行有附设停车位?即使有,也只有少少几格,每次去都停了。”

 “所以?”

 “你去说服我爸让我买机车啦!我爸好像听你的,相信你的判断力。”

 富天成笑望低眉拜托的她。“还是我的司机借你用好了。”

 “你没义气!你应该我才对。”扣他十分。

 “我比较在乎自己的心脏健康。”

 “这跟你的心脏有什么关系?”

 “光是想象你骑着机车横冲直撞,我会心脏没力。所以,福铃,放弃吧!”

 她讶然凝视他。他在对她说甜言语吗?她因而绽开一朵灿烂的笑花。

 “我才不会横冲直撞,我以前出过车祸,生死一瞬间,我知道那种痛。所以,我走路也小心,骑单车也小心,当然骑机车也会很小心。”

 “可是,福铃,车祸的发生有时候不是你不小心,而是对方不小心。比如你过去发生的那场车祸,你乖乖的等绿灯、走斑马线,结果还是发生了。”

 “这位老板,你真是辩才无碍耶!你不知道聪明的男人要学会对女朋友放水吗?”她嘟起小嘴。

 “不知道,没听过。”他啄吻一下她的。“我宁可买一辆进口车给你,至少是铁包。”

 她脸颊发烧,心韵怦然。“不用啦,我想开车的话我爸会买给我。”她不习惯接受昂贵的礼物,他送她名牌包,她都会不自在。

 “那等我们结婚后,我再买给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开车的技术很烂,你就乖乖让司机接送,知道吗?”

 福铃闻言震撼无语。

 这男人,在向她求婚吗?太快了。

 她不敢相信他的表白。没事就绷着一张脸的男人,一太早便开口求婚?

 “天成,你…”而且,有人这样子求婚吗?超没有浪漫的Fu。

 她口暖热,软软咬言又止。

 “我会耐心的等你答应,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他低下头与她前额相贴,暖融融的眼神凝住她。“福铃,你是我唯一认真交往的女朋友,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孩。”下一瞬间,他的已捕捉了她的。

 真诚的许诺,深情的表白,教福铃晕眩着、甜蜜着。

 她的爱情运会不会太好了?一下子就捕获男人的心,让男人开口求婚。

 她上辈子肯定烧了不少好香。

 啊!她陷入一阵自我陶醉中,都快起了皮疙瘩。

 “可是,天成,我们才交往没多久耶!”

 “现代人花很长的时间谈恋爱,离婚率却愈来愈高。”富天成不慌不忙的说:“我不希望你误会我在跟你玩不负责任的感情游戏,只要你心理准备好了,点头嫁给我,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婚礼。”

 “可是,你爸爸不会反对吗?”她想到现实问题。

 “他为什么要反对?”他的确没想过这问题。

 “你没想过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吗?”

 “没有。你是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你?”多心一下下。

 “先生,你在搞笑吗?”福铃不以为然地斜睨着他,“你是副总裁,我是小小秘书,双方的家世也差别很大,跟你交往需要有一座山的自信,才不会被比下去。你突然求婚,我自然会想到‘门当户对’这种现实问题。”至少从尹雍棠的父母身上,她的确深刻体会到“麻雀变凤凰”不是一件喜事。

 他喜欢她直率的口吻,落落大方,哪有自卑的样子。

 “我爸自己都老而不尊,丢下工作不管,追着女人四处跑,又有什么立场挑剔我的女朋友?”

 福铃一时哑口无言。总裁大人这么没形象?

 “更何况——”他双眉拉拢,目光如炬的瞅着她说:“如果我并非富总裁亲生的儿子,十四、五岁才被领养,你的感觉又如何?”

 “什么?”她瞠目结舌地瞪视着他。

 “我不希望你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而受到打击,富总裁只生了一个女儿并非国家机密。”他简单的述说了一下他的成长过程,但略过五岁多时曾在冉家住了五个月,只说自己一直住在育幼院,直到富崇仁领养他,完全改变了他的命运。

 “真是了不起。”好不容易消化完这分震撼,福铃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了不起,你和总裁都非常了不起。”

 “是吗?”他困惑地挑起眉毛。这不是他猜得到的反应,一般人都是恭喜他、羡慕他被大富豪领养,一步登天,巴不得自己能取而代之。

 “你十几岁才被领养,却在二十七、八岁便可以独当一面的撑起公司,这表示你天资聪颖、个性坚强,而且比别人努力十倍,才可以熬过异乡求学的艰难岁月,并学会了应付商场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游戏规则。”

 福铃心无曲直,坦率的又道:“总裁也十分了不起,先是眼光独到,慧眼识英才,更了不起的是,他敢下放权力给你。我爸妈在律师界打滚多年,见多了权贵之家大都亲情淡薄,虽然到最后都会把财产留给孩子,但还没死之前却百般提防儿子、女儿觊觎他的财富。”

 “没错。”富天成掩饰着内心微妙的波动,含糊其词的说。

 “天成,你要好好孝顺你爸爸才行,心如此宽大的富豪爸爸简直如凤麟角,你一定烧了三辈子好香才遇到一个,简直是绝配。”

 “他只是需要有人替他做牛做马而已,顺便帮他约束一下有公主病的女儿不要再闯祸。”他故意嘴硬的说,并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福铃回想他们兄妹斗嘴的情形,忍不住好笑。

 “吵归吵,闹归闹,富小姐依然非常信任你这位大哥,不是吗?”

 他轻叹。就是因为太信任了,他才无法背叛他们的信赖,继续做牛做马。

 “很辛苦吧!”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芳心柔柔一牵。“不能理所当然的撒娇,不能轻松放肆的任,不能没头没脑的犯错,要一直当个懂事、成、负责的大人,你真的好了不起!”

 他望着她温柔浅笑的神情,内心五味杂陈。

 “没什么了不起,遇到了,就必须承担起来而已,这就是人生。”

 为什么她可以轻易解读他的心呢?

 他的心被一个初出社会的小女生看穿了,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异的甜蜜。

 就因为她是冉福铃吗?出生来改变他命运的人。

 “不过,我很感谢你喔!”

 “谢我什么?”

 “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心事。”她侧着脸蛋看他,巧笑嫣然。“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好,会关心我、体贴我,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距离你好遥远,并非是身份上的差异,而是我没办法真正了解你,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甚至你向我求婚,我都没有真实感,恍如在梦中。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们之间缺少‘分享’,像我爸和我妈那样,一起分享、分担许多事,不管是快乐的或痛苦的,恋人之间不可或缺的就是分享,这是最直接的沟通。”

 一起分享吗?

 富天成口揪拧。在育幼院里,不论什么东西都必须跟其他小朋友分享,只要是有形的东西,很少能一个人独自拥有。只有无形的东西,思想、心事、喜怒哀乐…他可以完完全全独自拥有,他不要跟别人分享。

 成为富崇仁的儿子、富天悦的大哥后,他努力当个好儿子、好大哥,只要他们希望他做到的,他几乎使命必达。他会直接呛富崇仁追着女人跑不像话,直接骂富天悦的公主病无药可救,但从不对他们说心事。

 他不习惯与人分享内心世界,也不曾生活在“正常家庭”里长期看着爸爸妈妈如何分享喜怒哀乐,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摸索成长,无法与人心。

 为什么对着冉福铃,他却可以呢?

 因为她看着他的时候,笑容好甜、好真、好美,融化了他刚强的心。

 枫叶殒落后,就是冬季寒雨。

 不过对热恋中的男女而言,内心的温度是四季如

 福铃穿着灰色呢的双排银扣经典大衣,脚下是那双富天成送她的黑色牛皮长靴,高雅的娇贵感不在话下,走出亮眼的时尚风范。

 中午富天成和她吃过午饭后,便赶着搭飞机出差,下班后福铃便自己散步到捷运站坐车回家,婉拒他要派司机接送她的提议,太张扬了。

 她心情轻松的回到居住的大楼,一部分的原因是尹雍棠已接受富天成追求她的事实,不再拉下脸闷不吭声,不过,他依然还没被富天悦追上手的样子。

 她真佩服他的定,富天悦光凭倾城美貌就有一群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更别提她的家世、财富,而且主动积极又热情直率,尹雍棠到底在干什么呀?

 这些有钱人谈恋爱还真是问题多多。

 看得顺眼、动了心的,说身家背景不配;而明明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又挑剔感觉不对、不来电。

 真是够了,一辈子当王老五算啦!

 福铃搭着电梯到二楼,准备换搭电梯时,在谊厅碰到有点眼的女人,好高的个子,像模特儿走秀般朝她笔直走来。

 “我终于碰到你了。”徐灵儿因为工作时间不固定,晚睡晚起,始终碰不上冉福铃,向管理员打听,管理员也不肯透,因为她连冉福铃的正确名字都不知道。直到最近才灵机一动,选择在一般人上下班的时间堵堵看,果然没几天便堵到人了。

 “你是谁呀?”福铃有点伤脑筋,不太的面孔她很容易忘记。

 徐灵儿为之气结,心想这女人就是仗着有富天成撑,才敢这么嚣张!

 “我叫徐灵儿,如果你常看时尚杂志,应该知道我是很有名的模特儿。”替自己抬一下身价。“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富天成的前女友!”

 “什么?”福铃愕然。

 “我们上次在电影院门口见过,你忘了?”徐灵儿咬咬牙,一道怒火在口闷烧。“你叫什么名字?跟天成是怎么认识的?”

 气氛一时僵凝,默默默默默,仿佛要沉默到宇宙尽头。

 “没听见我在问你吗?”

 福铃凉凉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

 “怕了吗?知道我跟天成交往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信心突然动摇了,是吗?”徐灵儿冷冷勾,穿上高跟鞋足以睥睨她。“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拿出证据给你看!”拿出那本引发富天成与她分手的八卦周刊,难得当封面主角,宝贝兮兮的珍藏起来,用来证明自己曾经跟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在一起过。

 福铃怔然扬眸,接过旧杂志翻阅。

 她惘了。如果富天成跟徐灵儿交往过,在电影院门口为何不大方告诉她是“前女友”?他都三十岁了,有前女友算什么?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徐灵儿得意的看着冉福铃怅然的神色,上次富天成说这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她就猜到冉福铃是那种好人家的女儿,所谓的娇娇女,即使不是千金小姐,也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女孩,肯定受不了打击。

 “喂,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你没有名字吗?”

 “冉福铃。”

 “这才对嘛!冉福铃,你抢走我的男朋友,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

 福铃蓦地一震。“我才没有抢你的男朋友!是天成很认真的追求我,而且还经过我爸妈的同意,他对我是诚心诚意、十分认真。”

 真是气人啦!

 徐灵儿狠瞪她。“你被骗了!我这边还没答应要分手,他就劈腿向你告白,你不是小三是什么?”

 福铃大惊。“你胡说!你胡说!”呼吸紊乱,眼里隐隐有了水光。

 徐灵儿不怀好意的冷笑。“周刊上面不是有写期吗,我何必故意找你麻烦?只是好心提醒你别轻易教男人给骗了!男人都是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有钱的男人更是如此,枉费我当了他多年的红粉知己,即使知道他小时候住在育幼院,也不曾向媒体公开,因为我太爱他了…”

 什么?天成居然也告诉徐灵儿他小时候住在育幼院的事,难道他都是利用这一点来跟女人心吗?福铃真的大受打击。

 徐灵儿在心里诡异地一笑。说不出自己是嫉妒冉福铃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富天成出双入对,还是嫉妒富天成可以轻易得到金权名利的幸福。一样是命运不济的童年岁月,她仍在社会底层沉沦,而富天成却是鸿运当头、鲤跃龙门。

 她气富天成不愿拉她一把,让她分享财富,或帮她开店,反而把她当成可以用钱打发的廉价女人,所以她也要反咬他一口。

 “我爱天成,我依然深深爱着天成,冉福铃小姐,拜托你把他还给我好吗?我求求你——”

 “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退出,我就去找你父母,说你是抢走我男友的坏小三——”

 福铃咬牙不发一语,却已是泪水眶。

 “你快做决定,要不要离开天成?”

 蓦然,一名男子厉喝——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借你胆子,敢来欺负福铃!”

 “你…”徐灵儿面色一变。

 尹雍棠在一旁听了一肚子火,冷厉的目光直到徐灵儿脸上。

 “哥!”福铃泫然泣,心里闪过一丝酸楚的痛。

 “傻瓜,你不要被这种女人骗了!你应该相信天成才对。”尹雍棠将她手上的八卦周刊拿过来,丢还给徐灵儿,看徐灵儿赶紧接住,冷笑道:“正常人被刊登绯闻,早就气得把杂志丢进垃圾桶,而你居然宝贝兮兮的留着,表示这绯闻有助于增加你的知名度,是你要的,搞不好还是你放消息给狗仔,让狗仔刚好拍到。”

 “你…你胡说!”徐灵儿浑身震颤,不敢相信怎会半途杀出一个程咬金。一个俊得过火的男人,是冉福铃的哥哥?

 尹雍棠冷笑,好整以暇地看她动摇。“你刚才对福铃说的那些混帐话,都经得起我向富天成求证?”

 “什…什么?当…当然。”

 “不要笑死人了,你不可能是富天成的前女友,若是我没猜错,你顶多和富天成有一段水鸳鸯情,也就是曾被他包养的情妇。”

 “你…”徐灵儿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就知道!”尹雍棠冷诮地牵。“你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当然也可以设计让自己的绯闻登上周刊封面,不过,这么做肯定怒了富天成,所以他才会立刻斩断跟你的关系。”

 徐灵儿恶狠狠的瞪着他。

 尹雍棠神色自若。“像你这种要红不红的小模、小明星多如牛,少一个也没人会注意,你敢来欺负我家福铃,是不想再混了?”

 “你…你算老几?”

 徐灵儿哼一声,气呼呼的走进B栋电梯。

 尹雍棠嗤笑一声。“原来她也住在这里。”要想法子让她搬走才行。

 真是个笨女人,怎么不懂得好聚好散的道理?难怪红不起来。

 他侧脸看福铃,见那粉粉的脸颊变得苍白。“你没事吧?福铃。”

 冉福铃身躯震动,眼睫一眨,蓄在眼眶中的泪珠纷纷坠落。

 “福铃?”尹雍棠怔住了。

 她怎么了?为什么觉得心酸莫名,眼泪自己掉下来?

 无解。

 她只是感觉好累、好疑惑…

 “雍棠哥,”她抹去泪水,眨眨蒙的眼,也不管俏睫上还沾着泪珠,哽咽地说:“你说刚才那位小姐是天成的情妇吗?就是每个月付她钱,然后陪他上的那种关系吗?”

 尹雍棠暗叫一声糟,他忘了福铃是很单纯的,“情妇”应该只是小说或戏剧里有钱人的产物,不会活生生从她眼前蹦出来。

 “福铃,那应该是他追求你之前的事了。”

 “一样可恶啦!如果是女朋友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用钱买女人?恶心死了,我再也不要理他!”

 福铃用略带鼻音的声音说完了后,便像一头牛似的直冲进电梯。

 尹雍棠措手不及,一个人被抛在原地。

 他真的傻住了。刚刚福铃说了什么?说她再也不理富天成,是这意思吧?太好了!太妙了!老天爷终于听到他的祈祷…

 “喂,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富天悦算准了他下班时间来找他。

 他似乎连眉毛都在笑,于算计的眼瞳空瞄了她一眼。“今天是我的黄道吉,福铃刚刚决定要和富天成分手,真是老天有眼。”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以?”富天悦见他喜上眉梢的样子,不知有多高兴冉福铃失恋似的,这绝对不行。“我要知道理由,理由!”

 尹雍棠当然想替福铃讨回公道,不过像徐灵儿那种小鱼小虾交给富天悦处理就够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利用她。

 “你知道徐灵儿吗?”

 “谁?”她没印象。

 “就是曾和你哥被刊在周刊封面上的那个小模徐灵儿,似乎住在B栋。”

 富天悦恍然大悟,呵呵笑道:“就是那个女人喔,笑死人了,我当时还特地拿那本周刊当面去取笑大哥,哇,他当场脸黑了一半,好好笑!”

 “你做得好。”尹雍棠冷冷弯,“刚才就是你哥的前任情妇徐灵儿在这里堵到刚下班的福铃,向福铃呛声她过去和富天成多恩爱,只要福铃肯退出,她马上和富天成复合。”

 “那女人在作白梦!她算哪葱?名不见经传的小模居然敢肖想跟我哥纠不清。”富天悦不屑至极。

 “可是,福铃哭着跑走了,她作梦也没想过富天成会包养情妇,大受打击,哭着说再也不理富天成了。”

 “那是过去的事啦!”富天悦怪叫。

 “有些心结是过不去的。”尹雍棠冷哼,隐去厌恶的眼神。“不过,幸亏徐灵儿这一闹,教福铃对富天成凉了心。”

 “你…”

 “我会耐心的等待福铃回到我身边,富天成out!真是天助我也。”

 尹雍棠愉悦的吹了一声口哨,进电梯去了。

 “可恶!可恶!你别想冉福铃会回到你身边去!”富天悦为之跳脚。

 大哥与冉福铃一直交往得很顺利,眼见尹雍棠对冉福铃渐渐死了心,不再恋恋不舍,谁知今天半路杀出一个徐灵儿,打了她的如意算盘。

 富天悦气得咬牙,她可不想盘皆输。

 都是徐灵儿的错。

 一个过去式,不该来扰现在式。

 不能让徐灵儿继续住在这里,继续搞怪,必须狠狠给她一个教训。

 富天悦联络了与时尚界有关的姐妹淘和公关公司,一起封杀徐灵儿,使她的表演工作锐减了一大半,收入少了很多,连这栋位于华地段的大楼小套房都住不起,准备搬去租金较便宜的地方住。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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