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坐吧。喝咖啡还是喝茶?”冯玉荷过来笑着为准女婿解围。
这个男人相貌堂堂,浑身充
了
刚之气,和柔弱的素素很相配,她可以放心了。
“都可以,伯母。”安仰锋赶紧恭敬回道。
当素素介绍这是她母亲时,他很惊讶,因为她母亲看起来太年轻了,不是他母亲的类型,当然更不是他大妈的类型。
素素的母亲身材纤细,就像少女一般,眉眼细致,秀丽白净的脸上脂粉末施,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及膝裙,长发挽成髻,只戴了一副珍珠耳环,整个人气质沉静优雅,灵秀之气也在举手投足间表
无遗。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是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长年等待着一个男人,这需要多大的毅力?
她为对方生了四个孩子,无怨无悔的独自一人待在娘家,生活简单到了极点,就守着一间咖啡店,把四个孩子扶养长大…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甘心过这样的生活?
素素说,她父亲另有家庭,一个月会来看她母亲两次,但若忙起来,有时甚至一、两个月才会来一次,而且因为顾及元配的感受,从不留宿。
即使是素素的父亲,他也实在不能苟同对方的做法。既然有了结发
,又何苦来招惹清白女子,让对方为他苦等一生?
不过,今天见到了素素的母亲,他发现她的眉宇间全然没有半点怨气,整个人安之若素,彷佛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晚上,在他的公寓里,他问起了她的父母。
“我爸爸吗?”素素利落地把磨好的咖啡粉放进咖啡壶里说:“我们都很敬爱我爸爸,虽然很少见面,但该给我们的关心他从没少过,比那些虽然同住在一起,但整天都说自己很忙、连孩子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爸爸好太多了。”
安仰锋点了点头。“说的对,我能认同这一点。我有这样的朋友,他们虽然跟父母住在一起,但父母从不关心他们。”
“就是说啊,我也有这样的同学,所以我从没怪过我爸爸。”素素笑了笑。“我爸的元配是他的青梅竹马,两家长辈订的亲事,他原本可以违抗的,像他那样的男人,当然不会因为父母之命就去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
“对方很爱他,也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子,不想勉强我爸跟她结婚,她便跟父母说要退婚,接着就去英国留学了。”
咖啡煮好了,
室的咖啡香,素素把煮好的咖啡倒进雅致的古瓷杯里。他说这是他母亲餐厅淘汰不用的,他才拿回来用,他自己是不太讲究食器。
倒好咖啡,加了
球,把咖啡端给他,她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她在英国留学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有个黑人潜进她的公寓强暴了她,从此她变得很害怕男人,多次自杀。我爸知道她的遭遇后,毅然决然决定要跟她结婚,在他们婚后,她才慢慢敞开心房,不再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里,安仰锋肃然起敬了。
如果换作是他,做得到吗?
不,他做不到。他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而素素的父亲却做到了,真的很不容易。
“我爸爸确实值得我妈爱他,对吧?”看到他眼里的变化,她的心在唱歌,对于自己自小敬爱的父亲,她当然也希望父亲能得到他的认同,毕竟他是她未来的另一半。
“真不简单,我想我做不到。”他诚实地说。
“所以,我们这些孩子从来没有怪过他。”素素眼中幽柔地闪着光芒,继续说着上一代的故事。“婚后四年,他们都没有孩子,检查了才知道女方不孕,她觉得愧对我爸,要求离婚,但我爸不同意。
“又过了三年,我爸爸在维也纳出差时,遇见去短期进修的我妈,他们是在咖啡馆里相遇的,所以我妈妈开的咖啡馆,才会取名维也纳咖啡馆,纪念他们的定情地。”
“原来如此。”他是有觉得“维也纳咖啡馆”这店名在那一带地区太过突兀,此时解开疑惑了。
“我妈怀了我之后,我爸的元配就得到癌症,开刀了几次,病情却时好时坏,一拖二十几年,直到现在还卧病在
,她几次要求离婚,我爸都不肯。
“我小阿姨说,两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两个也都是可怜的女人,我妈很体谅,她不想我爸变成负心人,所以从来不要求名份,对方则是一直认为自己愧对我爸,想把元配的位子让出来。”
说完,他们相对凝眸片刻,她的眼底是一片坦率的温柔。
“这就是他们三个人的爱情,我妈对感情的坚持和态度也深深影响了我们,但效果各有不同…”
她柔柔地又说:“换作我是我妈,我也会这么做。小妹言言一心一意地认为他们的爱情很浪漫、很伟大;大妹贤贤则认为指腹为婚很可怕,会让人生变得不幸,偏偏她正好有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所以她更排斥了。老三翩翩倒认为我妈很没用,她大可以争取自己的名份却甘心当小三,因此她很不能认同。”
烤箱响起叮的一声,素素连忙把烤箱打开,香味早已四溢在整个开放式的厨房里。
咸派烤好了,她亲手烤的,是他们的宵夜。
虽然他没有喊饿,但她觉得他第一次拜访她家,在她家里众多女眷的盯梢下,一定没吃
,所以烤了培
咸派当消夜。
“幸好你像你母亲…”他深深看着她,面容严肃地说。
说他是大男人主义也好,无怨无悔执着守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会让男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是啊,大家都说我比较像我妈。”她嫣然一笑。“但我妈可没有我胆子小,她还敢自己一个人去国外短期进修呢。”
安仰锋深思的凝视着她。“像你母亲虽然好,不过如果有个比你还可怜的女人需要我,我可不准你把我让出来。”
素素认真的担心起来,她蹙着眉心。“有这样一个女人吗?”
安仰锋顿时想到了邓郁纹,他唯一交往过的女人,但情绪一来会摔东西的她,绝不是柔弱可怜的类型。
他起身走向她。“没有,我身边没有那样的女人。”
素素大大松了口气。“幸好…我觉得我对比我软弱的女人没办法,我想我一定会心软。”
如果有个女人出现苦苦哀求她,说自己比她更需要他,没有他会活不下去,她真的会手足无措。
她不是那种为了扞卫自己爱情不管别人死活的人,她做不到置身事外。
“想一想我和我们的宝宝,你就不会心软了——我是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从身后抱住了她的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瞬间盈
他鼻腔。他在她耳际低语,“说到这个,我们的宝宝还没有消息吗?”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在反应了。
这话题让素素的脸微微发烫,她立刻害羞得低下头。“好像…没有。”
“这样可不行。”他移动手臂,把她搂得更紧,双
轻轻贴着她的脸颊磨蹭,吻着她的耳垂,双手同时也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这几天太忙,他已经好几天没跟她亲热了。
…
他最爱看她这种既
醉又无助的模样了,每一次与她**,她的反应都像初次,真的让他打从心里
恋不已。
她的纯洁是完全属于他的,这种感觉美好得让他想唱歌。
虽然邓郁纹是他第一个女人,可他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在他之前,她有过三个男朋友,因此他们的第一次,他反而是被引导的那一方。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不在意那些,毕竟都什么时代了,在交往之前对方有过一、两段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哪个人不是那样呢?
然而,直到素素变成他的女人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在意的。
他多爱逗
她、吻遍她全身、看她生涩的反应啊。当他驰骋着她,想到自己是唯一对她做这种事的男人时,内心就会莫名的喜悦,也更加的怜惜、珍视她。
他对她展现了惊人的**,总觉得怎么也要不够她,在她身上,他才明白了什么叫
足和踏实…
周
午后,素素在安仰锋的公寓里又是炖汤又是卤
又是打扫的,甘之如饴的做着家事。
把所有事做完之后,她冲了壶英式红茶,把昨天烤的蔓越莓饼干放几片在碟子里,悠闲享受地坐在临窗的室内小
台边,把双腿放平、倚着靠枕,俯视台北的夕阳景致。
安仰锋去见新并购的海运公司的新客户了,说好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餐,然后他们再出去看电影。
现在他们几乎是半同居了,从周五晚的小周末开始,她会在他这里留宿,直到星期一下班才回自己的家。
这里呢,也是将来他们婚后的新房,虽然他说要换间大一点的公寓,想要给她一个全新的住所,但她认为这里就很好了。四十五坪大,有四个房间,很足够了,没必要那么麻烦还搬家。
她知道他对她好,担心这间公寓是之前和前女友一起订的,她会有芥蒂,但她真的不在意,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又是在认识她之前,她怎么会介意呢?
再说这里离公司近,若是加班,可以省去车程奔波,早点回来休息。附近有超市,还有两间便和商店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摩斯汉堡,真的方便到她完全没有搬走的念头。
她真的好期待婚后的生活啊,成为他的
子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然后快快为他生个宝宝。如果照外公说的,她会生三个,那她得要赶赶进度才行了,不要生到第三个变成高龄产妇才好…
叮咚!
门铃一响,她惊跳起来。
看了眼时钟才五点,难道是他回来了?
不对啊,大门是密码锁,他自己就可以按密码进来了,为什么要按门铃?
这栋大楼门
森严,守卫不可能让推销员或陌生人进来,而他的公寓位在顶楼,有私人的专用电梯通达,别的住户也不可能误闯。
所以不是陌生人,守卫才会连知会或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让对方上来了?
思及此,她连忙搁下杯盘去开门。
“伯母?”
看到门外是安仰锋的母亲,素素愣住了,据说他母亲从来没来过这里。
王尹伶走进玄关,四处张望了会。“那孩子说什么都不肯给我大门密码,只肯给我电梯磁卡,真是拿他没办法。这公寓当初买时,他的公司还没赚钱,上千万的房子我也赞助了一半的屋款,他竟然连自由出入这里的权利都不给我。”
素素陪小心地说:“他可能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住,屋子太
,您看了会不高兴吧。”
王尹伶蓦然转身看着她。“我并不是在向你抱怨我没出入我儿子住处的自由,我是在告诉你,某种形式上我也是房子的主人。虽然那孩子后来把屋款都还我了,但我依然有权利。”
“哦,是…是的。”素素顿时感到局促不安、非常紧张,懊恼自己不够聪明伶俐,误解了安仰锋母亲的话。
他的母亲对她依然冷冰冰,除了第一次在餐厅见面时,他母亲有对她笑过外,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每次去他家拜访,都对她很冷淡。
但她没有把这种感觉告诉安仰锋,心中的想法只是如果未来婆婆不喜欢她,等结婚之后,她会好好做他的贤内助,努力表现给婆婆看,那么将来有一天,婆婆应该就会喜欢她、疼爱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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